堅定憲法法治自信，做一個對社會有用之人、有益之人

青少年法治教育：王文華老師，您好！感謝您接受本刊專訪。請您談一談對第八屆全國學生“學憲法 講憲法”活動全國總決賽的總體感受。本次活動中有沒有令您印象深刻的人或事？

王文華：我的總體感受是此次大賽整體呈現出來的效果非常出色，充分說明全國學生“學憲法 講憲法”活動所產生的普法效果顯著。青少年學生的心里已經被種下了一顆“ 憲法種子”，憲法法律意識會伴隨著他們的全面成長而不斷增強。我對他們將來能擔起國家或地方立法、司法、執法、法律服務的重任，或者即使不直接從事法律工作，但能夠尊崇憲法法治精神、具有法治信仰，并用法治思維去處理和從事不同行業的工作充滿了信心和期待。

這次比賽也是三年疫情之后的第一次線下活動，可以說從主辦方到參與者，無論是大中小學的參賽選手及他們的指導教師，還是家長和評委，都對本次比賽飽含熱情和深深期待。從現場來看，選手們的演講內容、在舞臺上的表現都很有沖擊力，說明參賽選手及其家長、教師們都為比賽做了認真、充分的準備，選手們能在規定的時間內結合憲法條文和精神聯系實際講述憲法故事，他們有的娓娓道來，有的感情充沛、情緒飽滿，深深地打動著我們，全部表現出超出其實際年齡的優異水平。

印象中，參加高校組命題演講比賽的一名選手將合憲性審查這么莊嚴肅穆的主題講得十分有血有肉、富有邏輯性與思辨性，論題環環相扣、案例引人入勝，演講的節奏也把握得恰到好處，在內容的思想性與表達的清晰度和沖擊力方面都做得很好。

青少年法治教育：在本屆全國學生“學憲法 講憲法”活動全國總決賽中，參賽選手的表現如何？

王文華：這是我第一次作為命題演講評委參加活動，不過我一直關注著全國學生“學憲法講憲法”活動，也觀看了很多與之相關的視頻，感覺今年（2023年）參賽選手的表現無論是在演講題材的廣泛性，演講內容與憲法的關聯性、與實際生活的緊密性，還是他們自身對憲法法律理解的透徹性以及演講表現形式的多樣性等方面，都有了長足的進步，整體水平較高。

這次我參加的是高中組、高校組命題演講比賽的評審工作。高中組和高校組的選手，他們的演講內容豐富、視野開闊，視角新穎、層次感強，且一般能緊扣憲法主題說明問題，表達生動活潑，富有青春朝氣。

這次高中組選手的演講內容涉及中歐班列、植樹造林、科技強國、家鄉的生態環境保護、少數民族風俗保護、古建筑等文物保護、脫貧攻堅、法律顧問的作用、國家助學貸款保障受教育權、檢察官的法治實踐、鄉村振興、撤僑護僑、土地制度改革、聾啞人權益保護、香港回歸、反網絡暴力、“感動中國”中的手語律師、三星堆遺址反映出的中國文化自信等；高校組選手的演講內容則涉及生態文明、教師奉獻、勞動者權益保護、聾啞人援助、“中國青年五四獎章”獲得者事跡、民生工程、合憲性審查、促進中國體育發展、公民受教育權、殘疾人權益保障、乙肝歧視案、草原文化、民族團結、精神文明、檢察官辦案、脫貧攻堅、民營經濟保護等。他們的演講，不僅話題的覆蓋面廣，都能緊扣憲法主題，還表達出了他們感謝憲法，想要弘揚憲法精神、與憲法同行、向憲法致敬的情感，以及憲法讓民生保障有溫度、讓殘疾人有尊嚴地活著、是憲法引領青少年成長的中心思想。

其中，有一位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選手，他能夠從自己母親的親身經歷出發引出憲法保障婦女的平等受教育權這一主題，感染力強，令人動容；還有一位選手能將合憲性審查這么重要卻又比較抽象的概念結合法治統一、人權保障、公民意識、法治信仰等講得有聲有色、有血有肉、收放自如，非常厲害；還有一位選手能夠注意到當前全社會重點關注的民營經濟保護、網紅主播等問題，還將自己對憲法的理解很直觀通俗地表達了出來，頗有見地。這樣的例子還有很多，我就不一一贅述了。

青少年法治教育：習近平總書記在其重要署名文章《譜寫新時代中國憲法實踐新篇章—紀念現行憲法公布施行40周年》中說：“要講好中國憲法故事，有自信、有志氣宣傳中國憲法制度、憲法理論的顯著優勢和強大生命力……”那么，青少年應該如何講好憲法（法治）故事？請您從您專業的角度來談一談。

王文華：習近平總書記的這段話給青少年從小培養憲法意識、愛國守法、講好中國法治故事提出了殷切希望。憲法的根本法地位在于它反映了最廣大人民群眾的意志，是全體社會成員集體智慧的結晶，符合國際通行的法治要求，代表著人民對國家治理模式的共同愿望。在此前提下，各國結合自己的國情、民情、社情，制定本國的憲法法律和其他規范性文件，并通過本國的憲法實踐開展國際交流和法治合作。

青少年要講好憲法（法治）故事，需要去更多地體驗日常生活，需要從小培養自己的憲法精神與法治意識。近年來，我國越來越重視憲法教育，堅持從娃娃抓起，讓法治精神從小在青少年腦海中扎根，在潛移默化中培育。教育部也為大中小學的法治課堂、青少年普法提供了形式多樣、生動活潑的內容和活動支持，比如全國學生“學憲法 講憲法”活動，它正是貫徹落實習近平總書記“要講好中國憲法故事，有自信、有志氣宣傳中國憲法制度、憲法理論的顯著優勢和強大生命力”要求的最好體現。相信在未來，全國學生“學憲法 講憲法”系列活動將會越辦越好。

青少年法治教育：在習近平法治思想的引領下對青少年進行憲法法治教育具有重大意義。那么，學習憲法會對青少年產生什么樣的影響，又會對我們的國家、社會以及未來的發展產生怎樣的影響呢？

王文華：在習近平法治思想的引領下對青少年進行憲法法治教育，意義重大、影響深遠！首先，青少年學習憲法可以使自身樹立對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道路的堅定信念、對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的堅定信心，從而更加堅定擁護黨的領導和社會主義制度。

其次，青少年在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的新征程中承擔著重要任務，通過對青少年進行憲法法治教育，一方面可以讓他們懂得拿起法律武器保護自己，另一方面也可以讓他們尊重他人、遵紀守法、愛黨愛國。通過參加“學憲法 講憲法”等活動，青少年還會堅定憲法法治自信，做一個對社會有用之人、有益之人，成為社會主義建設者和接班人，在奮進新時代、實現中國夢的偉大征程中發揮的重要作用。

青少年法治教育：您認為我國的憲法教育應該包括哪些內容？對青少年進行什么樣的憲法教育才最有效？

王文華：如今，我國憲法教育工作開展得如火如荼，普法成效顯著，但仍然存在一些問題。比如，憲法教育不應僅局限于憲法本身，還應包括憲法約束和受其影響的其他法律法規教育，特別是與青少年密切相關的法律法規，例如刑法，青少年也應加強學習。

在本屆比賽中，我發現幾乎沒有參賽選手提及憲法與刑法的關系，事實上，憲法與刑法都與青少年的日常學習與生活緊密相關。時有發生的學生欺凌、家庭暴力、遺棄未成年人等案件，其中都涉及對未成年人權利保障與權利救濟的內容，依據的不僅有刑事法律，更有憲法的明文規定。2004年3月，“國家尊重和保障人權”的規定入憲，為人權的刑法保障提供了更為明確的依據。憲法與刑法，一為國家的“根本法”，一為所有其他法律的“最后手段”或“最后一道防線”。“憲法就是一張寫滿人民權利的紙”，而刑法也一直被視為“被告人的大憲章”，但是從其直接功能看，刑法首先是“剝權法”，通過不同程度地剝奪公民的各項權利乃至生命，實現打擊犯罪、保護社會、保障其他人人權的目的。二者具有天然的“矛”（指刑法）和“盾”（指憲法）的關系，缺一則不能形成一對穩定的矛盾綜合體。

憲法既是制定刑法的根據來源，又是刑法的保障和歸宿；刑罰權也應以憲法為起點和終點，憲法與刑事法律共同實現保障公民憲法權利的目標。但是，刑事法律對公民憲法權利的侵犯不可能指望刑事法律本身進行糾正、救濟，而憲法是活生生的，它在刑事法律中不僅是可及的，而且必須是可及的—憲法權利只有變成公民實實在在的權利才是有意義的。有鑒于“無救濟則無權利”，憲法只有步入民間，才能與民情、民權發生聯系。國家要一邊拿起刑法這支“矛”，另一邊也要拿起憲法這張“盾”，來保障公民的憲法權利。結合此次活動，我認為可以更多地引導學生關注憲法與刑法的互動關系，在提升其憲法法律意識的同時，不斷提高他們的用法能力，讓他們學會用憲法、刑法、刑事訴訟法等法律武器來保護自己，共同維護和促進更加公平、和諧、溫暖、安心的學習環境、生活環境和社會環境，學好本領為人民服務、為國家做貢獻。

青少年法治教育：在建設法治國家的大背景下，您認為青少年法治素養應包含哪些內容，該如何提升青少年的法治素養？

王文華：在建設法治國家的大背景下，青少年法治素養包括認識和運用法律的能力，體現在了解憲法法律知識，具備法治意識、法律觀念，培養法治思維方式以及用法能力等方面。例如，了解依憲治國、依憲執政理念。習近平總書記在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明確指出，“堅持依法治國首先要堅持依憲治國，堅持依法執政首先要堅持依憲執政”。青少年要通過學習懂得什么是有法可依、有法必依、執法必嚴、違法必究，什么是科學立法、嚴格執法、公正司法、全民守法，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以及如何用法治思維看待問題，如何通過法治手段解決問題……不過這些法治素養不是一朝一夕養成的，要經年累月地學習。

作為教育工作者，我們要用青少年喜聞樂見的方式潛移默化地帶領他們學習法治知識，在“潤物細無聲”中培養他們的法治素養。例如，在全國學生“學憲法 講憲法”活動中，首先幫助青少年對憲法法律有個體系化、系統化的了解和把握，避免“盲人摸象”、只看一點不及其余；其次，使其具備家國情懷，把公民的權利和義務結合起來，將個人的發展與國家的命運、社會的發展聯系起來，知道憲法是神圣的，也是接地氣的，憲法是嚴肅的，也是有溫度的，是可以通過其他多部法律保障施行的。最終使得他們真正知憲法、懂憲法、用憲法、護憲法，成為一名“護法使者”、法治踐行者。

青少年法治教育：隨著信息網絡的高速發展，網絡犯罪現象越來越被重視。您認為新時代各方主體應如何做好網絡法治工作？

王文華：青少年相較于成年人更容易遭受來自他人的不良影響和不法侵害，而互聯網、電信網絡的作用對未成年人影響更大，因此未成年人違法犯罪問題需要全社會給予更多關注。作為便利工作、學習與生活的信息網絡的衍生品，電信網絡詐騙、網絡暴力、網絡色情、網絡賭博等網絡違法犯罪行為給青少年帶來了不同程度的傷害，他們有的成了網絡犯罪的加害人，有的成了網絡犯罪的被害人，還有的從網絡犯罪的被害人一步步變成網絡犯罪的加害人，其中的原因很復雜，但都是悲劇，不僅是這些孩子個人的悲劇，也是家庭的悲劇、學校的悲劇、社會的悲劇。“網絡不是法外之地”，網絡犯罪在全世界范圍內都被視為一個難題，而且越來越被重視。我國也綜合采取法律、技術、教育等手段努力預防和減少網絡犯罪的發生，尤其是防范青少年參與網絡犯罪的發生。

新時代的各方治理主體不僅包括學校、家長、各大網絡平臺及其監管者、娛樂經紀公司、明星，立法司法執法和法律實務工作者、法學學者，還包括心理學家、信息網絡技術開發者……要通過社會共治、協同治理，發揮現有法律法規的作用，讓“讓紙上的法成為行動中的法”，從而進一步提高懲治和預防未成年人網絡犯罪的實際效果。只有這樣， 才能真正做好網絡法治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