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工智能讓教育更美好

摘" "要：人工智能技術在教育領域的應用，對教育教學范式產生了深刻的影響，為教育發展帶來了更多的可能性。與此同時，一系列倫理風險問題也隨之產生，引起業界的廣泛關注。1月31日，2024世界數字教育大會“人工智能與數字倫理”平行會議在上海召開，會議以“人工智能讓教育更美好”為主題，與會人員從不同角度展開交流探討，分享各國有關人工智能教育應用的政策與經驗，達成人工智能賦能教育發展的重要共識，提出以下倡議：一是落實人工智能教育應用政策，充分發揮人工智能價值。二是創新人工智能教育應用方式，促進數字教育質量與公平。三是協同推進人工智能與教育研究范式，推動知識生產模式轉型。四是共同支撐智能時代師生素養提升，以更好應對新形勢下人才培養與社會發展的新需求。五是踐行人工智能教育應用倫理規范，推動建構科學治理體系。六是加強人工智能與教育國際合作，保障可信人工智能教育應用。

關鍵詞：世界數字教育大會；人工智能；教育應用；數字倫理；“人工智能賦能教育發展”倡議；國際合作

中圖分類號：G434" " " " "文獻標志碼：A" " " " "文章編號：1673-8454（2024）03-0025-06

21 世紀以來，人工智能與教育教學融合帶人臉識別、教育機器人等智能技術在教育領域的應用，不僅促進了教育教學的進步和發展，人工智能技術與教育教學的深度融合和雙向賦能，在一定程度上也提升了教育信息化水平。

與此同時，教育的“育人性”與人工智能的“技術效用性”沖突和矛盾也隨之產生，一系列倫理風險問題逐漸引起業界的廣泛關注。針對人工智能應用于教育領域產生的倫理風險，學界開始重新審視人工智能技術與人的權力邊界。國際社會普遍認為，發展教育人工智能的同時，需要提出治理原則與措施規避倫理風險。2019 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發布題為 《北京共識——人工智能與教育》（Beijing Consensus on A rtificial Intelligence and Education）的報告，提出教育人工智能倫理決策原則，是對日益融合的教育人工智能倫理問題的回應與警示。[1]為匯聚全球智慧，探討人工智能賦能教育發展路徑及策略，2024世界數字教育大會開設“人工智能與數字倫理”平行會議。

一、會議總體情況

1月31日，2024世界數字教育大會“人工智能與數字倫理”平行會議在上海世博中心召開，會議旨在分享各國有關人工智能教育應用的政策與經驗，促成人工智能賦能教育發展的重要共識。中國教育部副部長王光彥，上海市人民政府副秘書長王平，阿里-法拉比哈薩克斯坦國立大學校長、哈薩克斯坦教育科學部原部長圖伊梅巴耶夫·詹森特，世界互聯網大會秘書長任賢良出席會議并致辭。

會上，中國高等教育學會會長杜玉波，中國科學院院士、清華大學交叉信息研究院院長姚期智，英國倫敦瑪麗女王大學校長、英國皇家工程院院士科林·貝利，同濟大學校長、中國工程院院士鄭慶華，國際人工智能聯合會理事會2021—2023年主席、法國國家科學研究中心研究主任克里斯蒂安·貝西埃分別圍繞數字時代高等教育的變革與堅守，人工智能技術未來發展方向，人工智能在教育中的應用倫理，人工智能賦能創建未來教育新格局，人工智能教師的前景、風險與局限等議題作主旨報告。

會議發布了“人工智能賦能教育發展”倡議。本次會議由教育部科學技術與信息化司指導，中國高等教育學會主辦，同濟大學承辦。來自60余個國家與地區、全國各地高校、研究院所及行業企業代表200余人參會。

二、嘉賓主要觀點

1.堅持“數字向善”的人工智能教育應用

中國教育部副部長王光彥指出，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加速演進，人工智能作為其核心驅動力，將進一步釋放出歷次科技革命積蓄的巨大能量，確保安全、可信、可靠成為人工智能發展的共同價值追求。近年來，中國政府始終堅持“以人為本”的理念，秉持“數字向善”的宗旨，積極構建智能時代的教育體系，積極探索推動人工智能創新應用，科學規避倫理和安全風險，提出生成式人工智能的基本規范，為人工智能發展營造良好的環境。他倡議，要以智能技術改變學生學習、教育教學、學校治理和教育生態，構建“師機生”三元教學新形態，推動從知識傳授轉變為高階能力培養和綜合素質培育，統籌推進數字教育、數字科技、數字人文、數字倫理，讓人工智能更好造福廣大師生。[2]

2.促進智能技術與人才培養相生相長

北京郵電大學校長徐坤從智能技術賦能知識學習、智能技術賦能教學變革、智能技術賦能開放共享三個方面，介紹了人工智能與高等教育融合發展的學校實踐與思考。

他認為，人工智能與高等教育融合服務高質量發展，核心問題是人才培養，即如何促進智能技術與人才培養相生相長，如何培養學生超越機器的核心競爭能力，如何推動傳統能力培養向創造能力培養轉變，這是當前教育數字化改革的重要課題。人工智能賦予了學習者更大的自主權，將推動原有單一的“人—師”互動轉變為“人—師—機”多維互動，形成教學環境更加開放、師生關系更加平等、育人方式更加靈活的教育教學生態。因此，要深刻認識人工智能與高等教育融合發展對教學手段、教師綜合素養等方面提出的新要求，全力打造有助于增強學生自主學習能力和真實場景體驗的數字化教學環境，實現教師高效地教、學生更高效地學。

教育數字化的顯著特征是資源開放共享，根本追求是人的全面發展。推進教育數字化發展不僅需要智能技術的系統集成，更加需要社會資源的多方整合，共同匯聚起服務學生綜合發展的育人力量。要以更加開放的姿態廣泛匯聚各類主體優勢力量，加快教育數字化交流合作，助力高等教育數字化水平和成效實現整體躍升。

我們要正確處理好“技術創新”與“教育變革”之間的關系，更好實現兩者之間的雙向賦能。加快教育數字化發展，要堅持以人為本，在真好用真管用的教育應用上下功夫；要堅持學用結合，在真場景真實踐的數字環境上謀創新；要堅持資源互通，在真聯合真共贏的協同發展上聚力量。[3]

3.人工智能為教育發展提供持續動力

當“技術賦能教育”成為當下的流行語，數字技術特別是人工智能賦能教育發展，則越來越成為全球共識。

在阿里-法拉比哈薩克斯坦國立大學最近的一次期末考試中，學校提供了24種考試形式，其中20種使用了數字技術。“依托人工智能技術賦能教育發展，近3年，學校約有15項發明在國內和國際上獲得專利。”在該校校長圖伊梅巴耶夫·詹森特看來，通過教育數字化轉型，高校能夠持續提升科學研究水平和競爭力，為實現聯合國可持續發展目標作出貢獻。

浙江大學黨委書記任少波認為，人工智能具有塑造認知、拓展認知和轉換認知的作用，重塑了大學的教育、科研、服務和治理模式，為新興大學帶來了新的發展機遇。

“現代教育的范式是由教師和學生兩部分組成，我們稱之為‘二元結構’，而人工智能賦能教育發展，將形成教師、機器和學生‘三位一體’，并且是教學相長的模式。”同濟大學校長、中國工程院院士鄭慶華表示，未來的教育將會形成“師機生”三元教學新形態，教師、機器、學生將共同促進智能化教育的發展。

4.人工智能教育應用倫理風險逐步顯現

隨著人工智能技術的規模化發展，如今，只要接入互聯網，人們就可以使用生成式人工智能。在這種背景下，與會嘉賓紛紛提到，需警惕潛在的安全及倫理問題。

“89％的學生使用ChatGPT完成家庭作業，48％的學生承認在家測試時使用了ChatGPT，53％的學生使用其寫過一篇論文。”英國倫敦瑪麗女王大學校長、英國皇家工程院院士科林·貝利以針對本校學生開展調研得出的3個數據說明，生成式人工智能引起了許多學術不當行為以及對教育產生破壞性影響的問題。

中國科學院院士、清華大學交叉信息研究院院長姚期智指出：“由于AI算法具有不確定、不可解釋等先天性特征，人工智能應用帶來了諸多倫理安全風險，如沖擊社會價值、侵犯個人隱私、導致大量失業等。”

擔憂的背后透露出一種傾向：教育者應把人工智能作為協作伙伴，而非用其代替同輩學習、集體活動或研究討論。

“大型語言模型在可信任度和可解釋性等方面存在局限性。”國際人工智能聯合會理事會2021—2023年主席、法國國家科學研究中心研究主任克里斯蒂安·貝西埃指出，需要進一步揭示學生與智能工具之間的互動機制，避免技術壟斷情況的出現。

5.堅持以人為本的人工智能教育治理取向

“踐行人工智能教育應用倫理規范，推動構建科學治理體系。”本次平行會議發布的“人工智能賦能教育發展”倡議，明確傳達了各國在教育應用中重視數字倫理的共識。

中國高等教育學會會長杜玉波表示，“數字時代，要把人才能力培養、素質提升和價值塑造融為一體。要將數字素養與技能培育全面納入學校教育和職業培訓，使數字技術合法、合規、安全地應用于教育領域。”

科林·貝利也指出，“不要禁止使用智能技術，要擁抱它。”他的理由是，在象牙塔之外的世界，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已經成為產業界提升生產力的工具，既然學生畢業后在工作中要接觸人工智能應用，大學就應該幫助他們做好準備。關鍵問題在于，如何安全、高效、恰當地使用人工智能技術。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總部教育信息化與人工智能教育部門主任苗逢春認為，要規范人工智能、培養師生智能素養以及優化教學設計等，從而最終實現學習者與人工智能的共存。

此外，認識障礙、技術自持、資本邏輯、規約失靈……面對人工智能諸多潛在倫理風險，人工智能教育倫理安全需要各國不斷深入研判、協商和共治。

世界教育創新峰會研究總監阿斯瑪·法達拉強調，為合乎道德和公平地使用生成式人工智能，提升教育治理水平至關重要，應完善治理框架，解決潛在的數字鴻溝問題。

國際科學理事會高級總監、未來科學中心主任馬修·丹尼斯呼吁，在人工智能融入各國科研系統的過程中，增加數字倫理融入要素，特別關注高質量研究數據生產、存儲與分享，并加強國際科研合作。[4]

三、“人工智能賦能教育發展”倡議

會上，人民網董事長、總裁葉蓁蓁代表會議宣讀并發布了“人工智能賦能教育發展”倡議。中國聯通政企客戶事業群高級副總裁（常務）馮華駿，阿里巴巴集團副總裁邢悅，科大訊飛黨委副書記、副總裁任萍萍，猿力科技黨委書記、副總裁程群，高等教育出版社副總編輯張澤，學堂在線總裁王帥國，澳門大學校長宋永華，庫克群島教育部長瓦因·莫科羅亞，南洋理工大學副校長莫惠鈁，巴基斯坦國家人工智能中心主席、巴基斯坦國立科技大學人工智能中心首席項目主任、院士亞薩爾·阿亞茲，同濟大學設計創意學院教授、尚想算法設計實驗室創始人康思大等作為聯合代表，共同發布了倡議。

倡議提出，隨著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高速發展，人工智能將成為促進教育事業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引擎，形塑教育新范式和新形態；各國政府、國際組織、企業、科研機構、學校等主體應同行一道，攜手推動人工智能與教育深度融合，持續賦能教育創新發展。

一是落實人工智能教育應用政策，充分發揮人工智能價值。構建多部門協同、多主體共同參與的人工智能教育應用政策制定研究框架與工作體系，加快教育人工智能專項立法，建立健全科學的法制體系，制定系統協調的人工智能教育應用發展戰略與行動計劃。

二是創新人工智能教育應用方式，促進數字教育質量與公平。將最適切的人工智能技術、產品與服務應用于教育教學實踐，豐富教育內容，變革教學方式，拓展教學廣度與深度，建立更為平等、合作、互助的師生關系。堅持原創性原則，把握人工智能生成內容的來源、過程及結果，構建更加開放優質的教育資源體系。

三是協同推進人工智能與教育研究范式，推動知識生產模式轉型。規范教育研究中的人工智能使用，發揮人工智能在數據獲取、實驗設計、結果分析等方面的優勢，探索數據驅動的循證研究范式。開展人工智能技術、算法前沿研究，推進人工智能跨領域、跨學科、跨范式合作。

四是共同支撐智能時代師生素養提升，以更好應對新形勢下人才培養與社會發展的新需求。構建數字素養與技能發展培養體系、評價指標體系，建設具有數字素養、創新能力、全球視野的人才隊伍。將人工智能的特征、功能、使用與發展現狀及時向社會傳遞，確保公眾積極有效地參與到人工智能帶來的社會變遷當中。

五是踐行人工智能教育應用倫理規范，推動建構科學治理體系。關注人工智能對社會經濟、政治、文化、道德的影響與沖擊，堅持“倫理先行”，明確人工智能在日常教學、科研工作、社會服務中的應用邊界，制定人工智能教育應用產業標準、技術標準、治理標準與倫理規范，讓人工智能在教育領域的安全、高效、可持續發展中作出應有貢獻。

六是加強人工智能與教育國際合作，保障可信人工智能教育應用。整合學科優勢、匯聚平臺資源、強化產教融合，構建政府、企業、學校、科研機構一體的人工智能人才培養體系。密切國際交流，建立國際人工智能教育應用研究基地與合作平臺，探索可信人工智能教育應用，推廣典型案例與成功經驗。[5]

四、會議總結

通過會議交流與探討，與會人員普遍認為，人工智能對教育產生了深刻的影響，為教育發展提供持續動力。隨著生成式人工智能技術高速發展，人工智能將成為促進教育事業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引擎。面向未來，各國政府、國際組織、學校及企業應攜手推動人工智能與教育深度融合，持續賦能教育創新發展。會議倡議各國落實人工智能教育應用政策，充分發揮人工智能價值；創新人工智能教育應用方式，促進數字教育質量與公平；協同推進人工智能與教育研究范式，推動知識生產模式轉型；共同支撐智能時代師生素養提升，以更好應對新形勢下人才培養與社會發展的新需求；踐行人工智能教育應用倫理規范，推動建構科學治理體系；加強人工智能與教育國際合作，保障可信人工智能教育應用。

參考文獻：

[1]王佑鎂，羅霞，王海潔，等.教育領域人工智能倫理研究進展：基于活動理論的分析框架[J].中國教育信息化，2023（5）：53-64.

[2]黃璐璐.讓人工智能更好造福廣大師生[N].中國教育報，2024-02-01.

[3]孫競.徐坤：以人才培養為核心 推動“技術創新”與“教育變革”雙向賦能[DB/OL].（2024-01-31）[2024-02-19]，http：//edu.people.com.cn/n1/2024/0131/c1006-40170528.html

[4]黃璐璐.用好人工智能賦能教育轉型——人工智能與數字倫理平行會議觀察[N].中國教育報，2024-02-01.

[5]孫競.2024世界數字教育大會發布“人工智能賦能教育發展”倡議[DB/OL].（2024-01-31）[2024-02-19]，http：//edu.people.com.cn/n1/2024/0131/c1006-4017058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