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文》設立 “ 空部首 ” 原因再探

【摘要】本文針對學術界關于空部首的不同看法，嘗試從形義關系角度出發去探求《說文》空部首形成的原因。部分空部首因自身是獨體字只能單立一部；還有一些雖然作為其他字的參構部件但并不足以使這個空部首取消，字義之間不存在共同表意偏旁系聯歸于空部首的可能；還有一部分則是本有屬字而屬字卻另有屬字導致成為空部首。籠統認為空部首的存在是許慎部首系統的漏洞，是有失公允的。

【關鍵詞】“空部首”；歸部；獨體字；從屬字

【中圖分類號】H315?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文章編號】2096-8264（2024）14-0109-04

【DOI】10.20024/j.cnki.CN42-1911/I.2024.14.034

《說文解字》創立了部首編排體例，第一次將規模龐大并且雜亂無序的漢字劃分成一個分類系統。許慎從9000多個漢字中劃分出540部首，以這些“部首”來統領所收漢字。通過對于漢字形體結構的分析，劃分出相同的表意部分進行歸類，這每一類就被稱為一部，而每部字所共有的部分就成為部首。部首字后用“凡某之屬皆從某”來進行部首標識。依照許慎所建立的部首系統，既然成為部首，部下必有屬字，但部首系統中出現例外，即部內除部首字之外并無它字，就是所謂的“空部首”。共有36個：“三凵字久才乇字克彔耑丏冄兕易萈能ㄑ燕率它幵四五六七甲丙丁庚壬癸寅卯未戌亥”。這是許慎有意為之，還是部首系統的失誤。學術界目前對于空部首的認識各不相同，例如馮玉濤、趙兵戰二人指出：“許慎將他們列為部首是錯誤的。”[1]認為空部首的存在是許慎部首體例的一大失誤。還有部分學者認為空部首的存在自有其合理之處，比如史淑琴認為：“其有構字功能或潛在的構字功能，而單列一部。”[2]也有一部分學者選擇了折中辦法，認為空部首確有缺陷并且試圖尋找歸納出空部首設立的原因，例如陸宗達認為：“許慎不過是因為這些形體無所附麗，于是把它們算作部首罷了。”[3]通過不同認識可以發現，不論指出空部首是許慎立部的失誤，或是把空部首的設立簡單歸因于具有構字功能，抑或是找尋設立原因。他們共同的問題就是并未從根本上肯定《說文》空部首的合理性。從部首系統出發，它需要做到統屬所有漢字。并且任意一字都應當有部可依。部首字基于部首系統的作用，它從形體和意義兩個方面共同規定了字的歸屬，不允許某字既不是部首也不歸入它部的情況出現。36個空部首若不成為部首，只能散落在系統之外，許慎為了確保部首系統的完整性，讓這些“游離”的字自成部首。綜合以上兩條原因空部首的設立是立部與歸部的要求共同決定的。

一、只能單立一部的獨體字空部首

《說文》36個空部首中大部分是獨體象形字，分別是：《三部》《字部》《久部》《才部》《乇部》《克部》《彔部》《耑部》《丏部》《兕部》《燕部》《率部》《丁部》《壬部》《癸部》《寅部》《卯部》《亥部》。這其中，只有《耑部》和《壬部》出現作為其他字參構部件的情況。以《耑部》為義符構成的字有“瑞”（以玉爲信也。從玉、耑），它被歸在玉部。考察與它歸于同一部者（珥、瑱、琫、珌）發現，他們之間有共同的字義特點即玉都被用作裝飾、填充等功用，字義關系較為密切，所以取共同的意符歸部。且耑的意義與瑞意義并無關聯，所以無法只根據字形相關就將它歸入耑部，如此耑只能自成一部。《壬部》也參構了其他字作為義兼聲符，如妊（從女，從壬，壬亦聲）。妊與娠（女妊身動也）、媰（婦人妊身也）等字歸于一部，經查閱資料發現他們都表示女子懷有身孕一事，具有共同的字義特點。將他們都歸入“女”部，也是遵循了“以類相從”的原則。根據《說文》對于“壬”的解釋，無法看出它與“妊”之間的意義關聯，若強行將“妊”歸入“壬”，反而造成意義之間的不協調，沒有起到部首提示意義的作用。作為一個獨體象形字來說，以上兩部分解不出其他成字部件，同時整體作為其他字的構字部件時，所構之字并未歸入此部首，反而依據另一個意符進行歸部。所構之字無論在形體還是意義都與所歸部首字和諧，滿足“以類相從”的原則。其余獨體象形字空部首都無法從中拆分出一個完整的構字部件，即不具備歸入其他部的可能。既然沒有完整的成字部件，也不存在成為部首統屬其他字的可能性，所以只能自成一部。

二、充當它字構字部件的空部首

空部首處在整個部首系統之中，首先就要明確“部首”的內涵到底是什么。“部首”作為一個術語，是許慎“分別部居，不相雜廁”規則的標識。但它有別于今天字典中檢字法的部首。許慎設立部首的原因之一確實是為了方便查檢漢字，但經過閱讀便可發現，許慎所立部首中大多數都為某字中的表意部分，并且這一表意部件直接參構了這個字。這說明許慎的一大出發點就是通過剖析字形結構來闡明字義，所列部首是一個形義結合體，這是部首與部內字產生關系的紐帶，也展示了歸于一部的一組字之間的字際關系。如若沒有形體和意義的雙重制約，部首與部內字是處于游離的狀態，無法看出許慎的分部目的。字義是除字形之外最重要的立部與歸部依據。空部首充當它字參構部件，這一功用只能證明它具有構字能力但并不能解釋它成為部首的原因。如此，空部首的出現可能是許慎仔細斟酌的結果，就如唐國章先生所說：“不管其分部的結果如何，但聯系他的說解，灼然可見許慎嚴格遵守自己創立的條例，寧缺毋濫的科學精神。”[4]

（一）充當構字部件的獨體字空部首

充當構字部件大體可以劃分為充當聲符和充當義符兩類，當然也不乏那些作為記號出現的“部首”。而根據《說文》歸部慣例，形聲字都是按照形符歸部，這里只探討充當表意部件的空部首。《說文》空部首中充當它字義符的有：《冄部》《四部》《五部》《六部》《七部》《甲部》《幵部》《庚部》《它部》《庚部》《易部》《未部》。《冄部》在《說文》中解釋為柔軟下垂的樣子，是一個獨體象形字，《說文》中也出現了它參構而成的字“?”（頰須也。從須從冄，冄亦聲。），此字表示胡須。?與頿（口上須也）、字（須髮半白也）、?（短須髮皃）等字一起歸入須部，他們之間共同的字義特點就是人的胡須，表示胡須的部位以及狀態等，須在這里提示了他們共同的字義以及作為直接構字部件參構這些字。它在意義和形體上同時滿足了作為部首的要求，所以?歸入須部是遵循了“以類相從”的原則。所以“冄”只能成為空部首。四部是空部首，以四為意符的字是“牭”（四歲牛。從牛從四，四亦聲），解釋為四歲的牛。它與?、犙等表示不同年齡的牛的字一起歸入《牛部》，共同的字義特點是各個年齡階段的牛。牛作為共同意義特點的樞紐，所以可以依據共同義類取他們共同的義符歸于一部。而四原本的意義是數詞，如若將牭歸入四部，數詞與四歲牛（名詞）并不是同一詞類。并沒有起到揭示意義的作用。所以四就自成一部。五作為意符也參構了其他字如“伍”（相參伍也。從人從五）”，它與什、佰等字排列在一起都表示人交互錯雜、人數眾多的意思，與人這一主體有關，有著共同的字義特點，取他們共同的義符“人”歸部也是遵循了“以類相從”的原則。并且“人”與“五”之間也并無意義關聯。所以，五自成一部。再看六，它作為義符參構的字是冥（幽也。從日從六，冖聲。日數十。十六日而月始虧幽也），這里的“六”是提醒時間的一個作用。雖然六作為義符參構了“冥”，但冥表示的意思卻是幽暗、昏暗的意思，與六本身的意思有區別。并且“冥”部還轄一形聲字，它充當部首，更多的是為了“鼆”歸部的需要。并且他們之間有著共同的字義特點就是幽暗，這也符合“以類相從”的歸部特點以及有從屬字必單列一部的立部原則。由七作義符的字為齔（毀齒也。男八月生齒，八歲而齔。女七月生齒，七歲而齔。從齒從七）他表示的是女子在七歲換牙齒這樣一個事件，七在這里表示年齡階段的含義，并不是它的本意陰陽此消彼。而齔與?、齜、齘等字排列在一起，共同表示牙齒的一種狀態，如換齒、牙齒長得整齊與否，根據他們共同的字義特點取他們共同的義符歸部，符合“以類相從”的原則。所以七自成一部。由甲做義符組成的字是字（兵也。從戈從甲），卑（賤也。執事也。從字、甲）。根據《說文》的解釋，甲在最早的意義應該是陽氣之始。從小篆字形來看表示草木一類生長發芽后覆蓋的種皮破裂的情況。這應當是甲的造意，而在這里用到的“從甲從兵”，應當是甲所表示的詞的本意，即盔甲、外面披掛的戰甲一類。雖然它充當義符，但意義與甲的本義還是有所區別。字與戣、字、字等字排列在一起，他們之間共同的意義特點就是兵器，所以取共同的表意部件歸部。后者歸在字部，此部屬于獨體象形字，只能自成一部。卑字歸在“字”部，段玉裁解釋為：“古者尊又而卑字。”[5]他們有著共同的字義特點即“卑賤”“低下”，故取共同的義符歸部。如果失去部內字“卑”，那么字部又成為空部首，這樣并無裨益。若將字、卑根據共同的表義部件系聯歸于甲部，則無法體現許慎的立部原則和字的歸部特點。只有當他們分別歸入到戈部和字部時，部首與部類字的意義才會和諧。所以，甲只能自成一部。再看《它部》，從《說文》解釋來看它是一個獨體象形字，就是蛇的古字。它作為義符參構的字有龜（舊也。外骨內肉者也。從它，龜頭與它頭同）和黽（鼃黽也。從它，象形）。這兩字雖然有它參構為意符，但他們都是部首字。從形義結合的角度去考察其從屬字發現部首字都作為義符直接參構從屬字，表明了從屬字的意義范疇。根據有從屬字者必單立一部的原則，它們作為部首統轄一組字，符合許慎立部的一般原則。而它成為空部首正是因為其無部可歸且無從屬字。“幵”做義符參構了“開”（從門，從幵），考察“開”所歸“門”部上下幾字，都表示門開或閉，這是事物與事物狀態的關系。故取共同的意符進行歸部。且幵在《說文》中表示平齊、對稱的意思，與“開”并無關聯。形義關系一方無法滿足，所以幵自成一部。再看《庚部》，以它作為構字部件的有“庸”（從用，從庚。庚，更事也）。這里的“庚”義不同于空部首。“庚”在這里可能是所代表的詞的本義，并不是庚最初的意義。因此無法只根據形體特點做出歸部處理。再看《易部》，以“易”作為直接參構部件的字有“敡”（侮也。從攴從易，易亦聲。）根據《說文》解釋，易就是蜥蜴的意思，而“敡”表示輕侮，怠慢。從這來看，二者意義并無同處，并且易是作為聲符出現。如此，易與敡無法滿足形義關系，只能自成一部。再看《未部》，由未直接作為參構部件的字有“字”（坼也。從攴從廠 ……從未聲。）和“制”（裁也。從刀從未。未，物成有滋味，可裁斷。）第一例中，未是作為提示聲音的身份出現，第二例中“制”沒有歸入“未部”，而根據另一個成字義符“刀”歸入《刀部》，查閱“制”上下幾字，發現他們都表示與刀有關的動作或表示刑法，根據他們共同的字義特點歸于一部。“未”與“制”意義之間也無關聯。故未自成一部。

上述空部首皆是無法劃分出成字部件，也無從屬字，只能自成一部。

（二）可劃分出成字部件的空部首

除了這些獨體字以外，還有一小部分是屬于可以切分出成字部件的合體字，一般情況下是由一個成字部件和非字部件或是符號組合而成，這類字比起“獨體字”來說有其他歸部選擇，36個空部首字中，戌萈兩個字依據《說文》的解釋為：戌（滅也。九月，陽氣微，萬物畢成，陽下入地也。五行，土生於戊，盛於戌。從戊含一）；萈（山羊細角者。從兔足，字聲）。它們的字形分析中許慎使用了“從某”這樣的術語，若從這一點來看，理論上“戌”和“萈”有歸入它部的可能性。首先來看“戌”，它是由“戊”和“一”兩個組成部分。按理來說“戌”可以根據“戊”據形系聯歸入“戊部”，但“戌”所從的“戊”《說文》釋為中宮，字義并無聯系。且“戊”部下所歸“成”字是一個形聲字，形聲字依照許慎的歸部原則，只能按照形符歸部。并且戌與“成”之間也并無意義聯系，既然沒有共同的字義特點，不滿足“以類相從”的原則，從而也無法進行系聯。從形體和意義兩方面來看，“戌”無法歸入“戊”部，根據許慎的立部原則只能單立一部。“戌”還有整體充當它字構字部件的情況，即充當義符。如“咸”（皆也。悉也。從口從戌。戌，悉也），這個字理論上存在著歸部兩可的情況，但從他的字形分析來看，這里的“戌”意義與字義無關，咸在《說文》中的解釋是一個副詞表示眾多的意義，它與嗿（表示很多人一起吃飯的聲音）類聚在一起，取了共同的表意部件歸入口部。這更加說明充當它字意符并不能就據此進行歸部處理。這是立部層面與歸部結果雙重因素制約的結果。以“戌”為意符的字還有“威”（姑也。從女從戌），“威”與姐、姑、妣、姊、妹等排列在一起，了解字義后發現他們都是對于女性的一些稱謂。比如姑（夫母也）、姐（蜀謂母曰姐，淮南謂之社），既然都表示同一個意義范疇，就可以提取共同的表意部件進行歸部。若將“戌”作為部首，把“威”和“咸”都歸入“戌”下，就會發現意義彼此之間并不和諧，體現不出許慎的立部原則和字的歸部特點。再看“萈”，它解釋為山羊的細角，而字聲在《漢語大字典》的解釋來看是錯解，根據徐鉉和王筠的分析看出，這應該是象形，“從兔足”這一特點無法從字的構形中看出。同時它所參構的兩字“寬（屋寬大也。從宀萈聲）”和“字（呼也。從?萈聲）”中，“萈”都是以聲符的身份出現，根據許慎對于形聲字的一般歸部原則，是依據其形符歸部。結合以上兩個方面，“萈”只能自成一部。

以上兩例，從表面看來似乎有歸入它部的可能。但分析過后發現，存在歸部可能性只是表面現象，不可依此取消兩部。

（三）本有屬字但屬字卻做其他字的部首

在《說文》的三十六個空部首之中有幾例是屬于本有屬字但屬字又充當了其他字的部首，他們分別是：“能、字、ㄑ”。“能”有從屬字“熊”。但“熊”亦有從屬字“羆”。熊（熊，獸似豕。山居，冬蟄。從能，炎省聲）是一個形聲字，形聲字應當根據形符歸部，所以歸入“能”部。但若將“熊”歸入“能”部，那“熊”的屬字“羆”就會無部可歸，處在《說文》部首之外。按有屬字必單獨立部的原則，以“熊”部統轄“羆”。此外能還在“態”中作為參構部件，分析“態”發現它與表示人的心理狀態或是特征等意義的字歸在一起，它們具有共同的義類，故取同一表意部分歸部。態與“能”在《說文》中的意義相距甚遠，不具備成為部首與部內字的關系。所以“能”成為空部首。“字”有從屬字“字”（艸木華也。從字虧聲），此字是形聲字，按形聲字的歸部通例應當據形符歸部。但《說文》另有一字“字”（盛也。從字韋聲），從形體結構來看是一個形聲字，根據形聲字按照形符歸部的一般原則，只能歸入《字部》。這樣一來“字”部內無字可歸，本身又不能歸入它部，只能自成一部。除了以上情況，“字”還充當了“差”的義符。但“差”屬于部首只轄一字，以“左”為部首就是為了“差”的歸部需要設立，否則“左”完全可以根據他的另一個意符“字”進行歸部，并不需要設立《左部》。所以，不能因為“字”充當“差”的構字部件就把差歸入到“字”，這樣取消一個空部首的同時又會產生一個空部首。再說“字”意義與“差”并無關聯，不能簡單因為其充當構字部件，就嘗試歸入此部。還有一字“ㄑ”，它的屬字是“巜”（巜，水流澮澮也。方百里爲巜，廣二尋，深二仞），從意義上來看，都是水流的意思，后者是一個同形復體字，沒有屬字的情況下應當隨單體歸部。但它在《說文》中卻另有屬字“粼”（粼，水生厓石閒粼粼也），并且粼還是一個形聲字只能根據形符歸部。根據“有屬字者必單獨立部”的原則，只能單立《巜部》去統轄“粼”，造成“ㄑ”部下無字的情況。

以上三類都屬于空部首本有從屬字但從屬字卻為了它字的歸部需要而成為部首，導致部下無字成為空部首。

三、結語

綜上，36個空部首的成因各不相同。一部分是因它自身就是一個獨體字，無法再從內部做切分，即劃分不出成字部件，所以也就喪失了歸入它部的可能，同時也就失去了統屬其他字的功能。還有一部分是由成字義符和“符號”或是非字部件組成的“合體字”，但他們依照“據形系聯”歸入成字義符所作部首之后，整體上意義不相協調。從而也不滿足歸入它部的條件。雖然他們出現在其他字中作為參構部件，但這不足以證明那些字可以歸入空部首之下，形義關系以及部首系統的限制使得他們無法成為一個和諧的編排序列。還有一類情況是雖然空部首確有屬字，但屬字卻因為統轄他字而成為部首，使得原有部首落空，無字可轄，最終成為空部首。在空部首的成因探索時，切忌將他們充當它字義符或是聲符就作為他們立部的主要原因。36個空部首的成因各不相同，既不可以偏概全，也不能貿然判斷空部首的出現是許慎部首系統的失誤。否則便會曲解許慎立部的初衷以及《說文》歸部的特點。

參考文獻：

[1]馮玉濤，趙兵戰. 《說文解字》無從屬字部首評析[J].寧夏大學學報（人文社會科學版），2001，（6）.

[2]史淑琴.《說文》之空部首研究[J].甘肅聯合大學學報，2013，（1）.

[3]陸宗達.《說文解字》通論[M].北京：北京出版社， 1981.

[4]唐國章.許慎的部首概念及編排實踐[J].河南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4，（1）.

[5]段玉裁．說文解字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8．

作者簡介：

馬玉強，男，甘肅蘭州人，陜西理工大學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古代漢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