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成武：“班長同志，你要嚴格管理我呀”

不大一會兒，他便累得滿頭大汗周圍的同志勸他休息，他說：“你們能干，我也能干。干，就是共產主義風格，我休息，不就沒有風格了嗎？”

1958年10月11日，楊成武脫下將軍服、穿上列兵裝后，一次又一次地整理，并問身邊的人自己像不像列兵。一個戰士回答道：“很像！很像！”楊成武笑道：“就是胡子多了一點！”隨后，他到某部2連當了一個步兵。

“我能夠堅持！”

據楊成武所在班的肖秀回憶：

11日，他身穿士兵服裝，背著背包來到2連，親切地和大家握手，并連連說道：“以后我們就生活在一塊兒了，我是新兵，請你們多幫助我。”

當連長向他介紹班長時，他馬上“啪”地立正，給班長敬了一個禮，說道：“班長同志，從現在起，我就是你領導下的列兵了，你要嚴格管理我呀，我保證堅決服從！”接著，他就像老朋友那樣，和大家親切地攀談起來。

第二天早晨，天還漆黑，起床號一響，官兵們像小老虎似的從被窩里爬了起來。他雖然年近半百，但動作卻是那樣敏捷，很快就穿著完畢，出現在士兵的行列里。早操跑步開始了，一圈、兩圈、三圈……他和大家一起跑著。

當連長關切地喊他下去休息時，他回答道：“我能夠堅持！”

楊成武嚴格要求自己，很快就在許多方面都成了戰士們的模范。

平時，只要離開班里，不論大事小事，楊成武都照例先請假，回來銷假。班長不在時，就向老兵請假，而且很注意禮節。班長很受感動，說：“司令員給我敬禮，這是我一生的光榮。”

楊成武晚上常失眠，早上他醒得很早，但還是和大家一同起床。有一天早晨天已大亮，楊成武見大家還睡著，也不好先起床，便睜著眼睛躺著。等了一會兒大家還是不起床，他就問班長：“為什么還不起床呢？”班長說：“今天是星期天，比平時晚起一個小時。”就這樣，他一直挨到吹起床哨才和大家一起起床。

一天晚上，部隊從野外回來，排長宣布“今晚不點名了”，楊成武趕緊找出刮胡刀刮起臉來。誰知剛刮到一半，又點起名來，楊成武只好擦掉肥皂沫，穿上衣服去集合。半小時后，點完了名，楊成武抹上肥皂沫繼續刮臉。這時熄燈哨突然吹響了，楊成武本想刮完了事，可一想到不能破壞就寢制度，于是又一次擦去肥皂沫，迅速上床休息。就這樣，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把胡子刮干凈。

“小學生那樣虛心，老英雄那樣頑強”

楊成武下連后積極參加軍事訓練，認真向周圍戰士學習各項軍事技能，被戰士們稱贊“小學生那樣虛心，老英雄那樣頑強”。

演習中，楊成武完全按照實戰化的標準操作，全神貫注、動作規范。在前進時，只要班長一聲令下，他就馬上臥倒，即使身下是亂草和荊棘叢也毫不猶豫地趴下去。對于四種武器的射擊，楊成武有些生疏，他主動找到優等射手來輔導——步槍、沖鋒槍拜班長陳洪妮為師，重機槍和輕機槍拜4排長和六次射擊六次優秀的李老費為師。

學習中，他從不含糊，再小的問題也要問得清清楚楚。一次，班長發現他瞄準時提前量掌握得不好，就給他講了要領。之后，他接連練了四五槍，練一次請班長檢查一次，一直到合格為止。

有一次訓練時下起了雨，班長讓他避雨，楊成武說：“練兵就是要在復雜情況下進行，不能分什么天氣。”

由于刻苦訓練，楊成武只用了短短十幾個小時的練習，四種武器的實彈射擊就全部達到了優秀。

勞動場上的楊成武不遜于任何年輕戰士。一天晚上，部隊到野外拉磚，為了照顧楊成武的身體，一排的同志沒有通知他就悄悄出發了。楊成武回來一看沒人，自己又找了過去，一到就投入了緊張的裝車勞動。不一會兒，他便累得滿頭大汗。周圍的同志勸他休息，他說：“你們能干，我也能干。干，就是共產主義風格，我休息，不就沒有風格了嗎？”

一天下午，2連到野外積肥，士兵們看他年紀大，誰也不給他工具，非要他休息不可。他說：“毛主席都去十三陵修水庫，我哪能特殊？”

他堅持要求和大家一起勞動，沒有工具就用手干，累得滿頭大汗也不休息。戰士們和他抬筐，都把繩子往自己身邊拉，他發現后總是把繩子拉回自己身邊。他處處以一個普通勞動者的身份，和大家一起勞動、學習、工作。通過勞動，他和戰士們的感情越來越深厚了。

“士兵又把他圍住了”

在連隊，楊成武積極幫助戰士學文化、學政治。1班有個戰士王有滿還沒有摘掉文盲的“帽子”，楊成武知道后和他結成幫扶對子，幫他制訂計劃，每天督促他學習，并經常組織測驗。在楊成武的幫助下，王有滿進步很快。有一次，楊成武給大家講了一堂“什么是共產主義思想”的政治課。他緊密聯系連隊的實際，講了這個連在朝鮮戰場上奮不顧身阻擊數倍于己的敵人，最終獲得“鋼鐵連”光榮稱號的故事，從七個方面說明了什么是共產主義思想，給大家留下了深刻印象。

訓練和勞動間隙，戰士們喜歡圍著楊成武讓他講故事。據肖秀回憶：

有一次，士兵又把他圍住了。“講什么呢？”他問大家。接著，他又提出題目：“就講你們鋼鐵第1營的來歷吧！”他說：“那是1946年11月間，1營奉命扼守在淶水易縣之間的二十里鋪。敵人兩個師在飛機大炮的掩護下，連續瘋狂地向我進攻，1營接連打退敵人十多次沖鋒，消滅敵人數百名……”

士兵們聚精會神地聽著，心情是那樣激動。當他講到敵人已占領半個村子，全營只剩二十多人了，但大家還是頑強地和敵人搏斗，輕傷號也拿起武器，直到最后把敵人打垮了，大家才松了一口氣。

戰士們是多么為自己營有這樣光榮的歷史而自豪啊！許多戰士都表示：“一定要保持光榮、發揚光榮，要不愧為‘鋼鐵營’的戰士。”

一個月的時間，楊成武和戰士打成一片，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他成了大家學習的榜樣，當他離開連隊時，全連一致評他為“五好標兵”。

（責編/陳小婷 責校/劉靜怡 來源/《1958：當列兵的上將們》，趙占豪/文，《黨史縱覽》2013年第8期；《將軍當兵》，天津人民出版社編，天津人民出版社1959年5月第1版；《中士班長上將兵——許世友上將當兵記》，趙占豪、薛磊/文，《黨史文苑》2010年第1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