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硬筆書法發展源流與工具演變探討新時代硬筆書法的發展前景

關鍵詞：硬筆書法；發展源流；竹木筆；書寫工具演變

書法藝術作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的獨特藝術形式，具有悠久的發展歷史、深厚的文化底蘊和豐富的精神內涵。古往今來，人們對于書法的研究多著眼于毛筆，但對硬筆的研究較少，關注度較低，然而筆者查閱了相關資料，或許可以推斷硬筆書法同樣也具有悠久的歷史，在中國書法史上扮演著重要的角色。中國硬筆書法從遠古走來，始終一脈相承，從未中斷，它也成為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

一、硬筆書法的發展源流

提到硬筆書法的發展源流，以前的許多學者往往只是追溯到清末，認為我國硬筆書法是隨著歐洲列強的入侵，在鋼筆傳入后才逐漸興起的一種新的書法分支，許多書法愛好者也對硬筆書法的起源不甚清晰，也認為它起源于西方，這是一種文化不自信的表現。筆者認為，早在上古時期的中華大地，也許就已經出現了硬筆書法的萌芽。

（一）上古時期

《書法藝術》中說：“漢字產生的同時，書法藝術也就萌發了。”學界推測，中國新石器時代出現了簡單而有力的刻畫符號，這也許就是中國早期硬筆書法的萌發階段。新石器時代的人們在刻畫符號和紋樣時，帶有一種審美的眼光在刻畫，人們用刻畫符號表達情感，可以說是一種原始的對美的認識。郭沫若在《古代文字之辯證的發展》中寫道：“在陶器上既有類似文字的刻畫，又有使用顏料和柔軟性的筆所繪畫的花紋，不可能否認在別的質地上，如竹木之類，已經在用筆書寫初步的文字。”當時還沒有出現毛筆，人們用竹枝、木棍和刀片等簡單工具進行刻畫，可以說書法在這一時期尚處于混沌階段。

（二）殷商時期

殷商時期的甲骨文同樣是用刀等刻寫工具鑿刻而成，上承上古時期的刻畫符號，下啟青銅銘文，是我國最早發展到成熟的漢字。正如李正宇先生所言：“商周時期的甲骨文，是遠古硬筆書法集大成的代表作。”[1]

（三）漢代以后

20世紀90年代，敦煌專家李正宇教授在對敦煌考古的研究中發現，在敦煌的莫高窟藏經洞出土的經卷和周邊多種古代民族文字中，除了絕大部分毛筆寫本，還有一些特殊的經卷，上面的字跡和現代人書寫的硬筆書法頗為相似，和毛筆書法大為不同。這些類似鋼筆字的文書有儒家典籍、治病藥方、寺院賬冊、官府文牒、借貸契據、學童習字等，有很多文書是失傳的傳統文獻。[2]這對學者研究當時的社會發展具有極其珍貴的史料價值。

自西漢以來，硬筆書法仍然廣泛流行于民間的日常書寫中，敦煌的這一實物發現提供了硬筆書法自漢代開始的歷史實證，既豐富了中國書法史，又足以看出中國硬筆書法與毛筆書法同樣具有輝煌的發展歷史。

二、書寫工具的演變

（一）簡單工具

在上古時代，人們利用簡單的工具來記錄文字，這些工具通常是石刀、陶片、竹木棍等。元代吾丘衍《學古編》載：“上古無筆墨，以竹梃點漆，書竹簡上。”殷商時期的青銅器銘文是用筆在先書寫，然后再刻范鑄造，這種筆大多是硬質刻寫工具；而磚石刻文則是直接刻鑄上去的，這些刻石都與毛筆書寫明顯不同，而是呈現出其特有的刻痕。[3]

（二）早期的“刀筆”

劉鶚編印的《鐵云藏龜》上載甲骨文是“殷代人刀筆文字”。這里的“刀筆”是最早出現用來刻畫的“筆”，它包含了兩種功能：一是刻，二是寫。有些已經寫好文字，但還沒有刻字的甲骨殘片的出土，則說明了當時既有直接使用刀筆在甲骨片上刻字的方式，也有通過寫下之后再刻，分兩個步驟來完成的方式。當時人們用來書寫和刻畫的都是硬質書寫工具，而不是后來的毛筆。隨著書寫工具的發展，寫與刻兩種書寫方式逐漸分開來，人們使用毛筆，更加重視寫的功能，使用刻刀及硬筆工具，則偏向于刻的功能，硬筆的功能性逐漸趨于分解和消退。

（三）戰國到漢代簪筆

簪筆是從戰國到漢代所使用的硬質書寫工具之一。古人將古代毛筆的筆桿尾部削尖，一些讀書人將其插在頭發上，這樣更便于攜帶，方便隨時取用。一些學者還認為削尖的部分是專門用來刻畫的，例如漢代居延筆。1985年武威單灘坡出土的前涼毛筆和云夢睡虎地出土的竹質秦代毛筆圖都具有簪筆的形制。[4]

（四）漢代竹木筆

在秦漢時期，竹木筆應時代潮流而生，成為一種新型的便于書寫的工具。在敦煌和新疆地區出土的硬筆書法寫本都是使用經過改良的竹木筆、骨筆、葦管筆蘸墨寫成，古人對此并沒有一個統一的稱呼。敦煌在漢代不僅是重要的軍事重鎮，也是當時絲綢之路上連接東西的重要樞紐和經貿、文化交流的重鎮，在這樣的時代大背景下，使用易于攜帶、方便書寫的竹木筆在這一帶是非常普遍的。

蘭州大學陳琪在其博士畢業論文《敦煌遺書書法淺探》中談道：“在敦煌文書中保存有許多硬筆書法寫卷，筆法圓潤流暢，剛勁有力……晚唐五代西北少數民族或從事少數民族文字抄寫的學者也普遍使用硬筆。”在敦煌和西北地區，硬筆書法如此普及是因為它具有實用的優勢。其一，制作簡單。敦煌的竹木筆材料容易獲取，可以直接取材于野外，經過簡單的加工后即可進行書寫，對于經濟條件不佳的人來說，非常方便且實用。其二，硬筆書寫在古代十分快捷方便。敦煌的書跡很多是急就而成，當時為了節省時間，敦煌的毛筆墨跡大多是楷書，而硬筆墨跡大多是行書，字跡小巧，便于攜帶。

（五）敦煌竹錐筆

在敦煌高望燧遺址中，考古學家發現了一個細竹管，這個竹管的頭削成尖的，中間開了一條縫，可以沾上墨汁寫字，和現代鋼筆的相似度極高，可以說是現代中國鋼筆的祖先了。1991年，人們在敦煌發現了一支竹錐筆，它是古代硬筆的書寫工具之一。考古專家通過仔細考證，推斷這支筆是漢代遺物，也是目前發現的最早的古代硬筆。竹錐筆尾部削成了尖的部分，它尾部削尖的地方還殘留有墨跡，這帶給考古學家的第一印象就像是盤頭發的時候使用的發簪。這種筆可以插在發髻上，古代官員常將筆插于發端，以便取用。現已發現的敦煌古代硬筆寫本的存量，約達兩萬頁。[3]這說明，古代的敦煌地區硬筆書法非常流行，敦煌使用硬筆書寫漢字的人層面廣泛，有官吏、文士、僧尼、學郎等，其普及程度出乎我們意料。[1]

（六）唐代紅柳木筆

1913年在新疆麻扎塔格遺址中，斯坦因的助手發現一支木筆，使用年代為公元7—8世紀，是用紅柳枝條削刮而成，斯坦因稱之為“紅柳木筆”。此筆外形極似毛筆，有筆柄、筆頭、筆尖，且筆尖上還可見有滲黑的墨色，說明此筆使用時間較長。兩端削尖，一頭粗一頭細。[3]從外形上看，粗的一頭特別像毛筆的筆頭。

竹木筆、竹錐筆等硬質書寫工具，作為中國硬筆書法流傳千年的書寫工具，以簡單粗糙的制作方式存在于文字出現初期，使硬筆書法以一種相對成熟的面貌在中國封建王朝的鼎盛時期與毛筆書法并肩而行。即使是在毛筆制作工藝發達、大眾書法審美確立、書法技法成熟、書法論著豐富完備的階段，竹木筆等硬筆書法依然活躍于敦煌及西北新疆地區。雖然竹木筆等硬筆書法沒有和毛筆那樣在中國書法史上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產生深遠的影響，甚至從近代開始逐漸被歷史所遺忘，但如今在新時代背景下硬筆書法已經逐漸被國人重新重視起來。

三、對于新時代硬筆書法發展的思考

（一）近現代硬筆書法的發展脈絡

中國硬筆書法的近現代發展始于清末鋼筆傳入，近代中國人不斷反思和批判繼承自身傳統文化，提倡用鋼筆進行書法創作，打開了硬筆書法從實用工具到藝術創作形式的大門。近現代硬筆書法從新文化運動才開始真正流行，當時的學者如魯迅、胡適、巴金等都大力支持和提倡鋼筆的使用。1935年，陳公哲先生寫了《一筆行書千字文》，20世紀40年代中國第一本鋼筆字帖——鄧散木先生《鋼筆字范》誕生，20世紀50年代沈子善出版了《鋼筆字的寫法和練習》，學者們都是以實用為目的來倡導硬筆書法。改革開放以后，硬筆書法逐漸興盛和繁榮起來，出現了許多流派，但其中折射出的問題也不容忽視。

（二）當代硬筆書法發展中的一些問題

在改革開放以來的中國書法史研究著作中極少有提到硬筆書法有關的內容，人們提到書法首先想到的就是使用毛筆書寫的文字，而忽略了硬筆書法。長期以來，人們一直認為毛筆書法在中國書法史中占據主流地位，對比毛筆書法的發展，硬筆書法發展相對弱勢，筆者總結了以下幾點原因。

一是硬筆書法藝術理論研究滯后。硬筆書法理論研究匱乏，制約了當代中國硬筆書法的發展。與毛筆書法理論豐富而多樣的研究成果相比，硬筆書法理論研究領域目前成果稀少，有待更多有識之士做出深入研究。硬筆書法理論研究在現當代中國的文化大環境下尚沒有獲得學術界足夠的重視，也是制約硬筆書法理論發展的重要因素。與硬筆書法創作活動相比，目前硬筆書法理論研究的方向也比較淺顯，在學術界的關注度還是明顯不足。

二是硬筆書法藝術創作隊伍較為業余和不穩定。我們的硬筆書法創作隊伍僅僅是以年輕的業余研究者居多的較少人數的隊伍，這支硬筆書法創作隊伍還極具不穩定性。以這樣的一支創作隊伍來抗衡毛筆書法專業隊伍，猶如螻蟻與大象，很多人在硬筆書法上取得一定的成績后，就轉向了毛筆書法，并且“一去不復返”。

三是出土的硬筆書法的相關理論資料依然缺乏。雖然出土了兩萬多件敦煌和西北地區古人所書寫的硬筆書法，但是缺乏古人對于硬筆書法技法和創作的論述著作，目前極少見到在中原地區和南方地區出土的硬筆書法，古代的文獻也極少記載硬筆書法的著名書法家，導致人們很少能夠從古代書論和書法家的作品中學習到硬筆書法的相關理論和創作知識。

雖然硬筆書法發展不能與毛筆書法的發展比肩，并存在著較多的困難，但硬筆書法發展的道路依然能看到一線曙光，未來可期。

（三）對未來硬筆書法發展的展望

書法曾被人們譽為無言的詩、無形的舞、無圖的畫、無聲的樂。硬筆書法作為中國獨特書法藝術中的一個類型，自20世紀80年代以來逐漸被人們所重拾，互聯網的發展給硬筆書法學習和交流提供了便利的條件，如今喜歡硬筆書法的人越來越多，硬筆書法的發展是傳承中華歷史文化的必然，也是社會進步與文化發展的必然，因此，硬筆書法的前景將是曙光乍現，硬筆書壇思變、思革新成為不可抗拒的潮流。筆者從以下幾點提出對于未來硬筆書法發展的期盼與展望。

第一，硬筆書法學習與創作必將在傳承中汲古出新。其一是作品風格變得多元化。從近幾年的中國鋼筆書法大賽的參賽作品來看，取法毛筆古帖的創作作品越來越多，作品汲古出新十分精彩。硬筆書法也體現了“取法乎上得其中，取法乎中得其下”的道理，在取法古代優秀碑帖中也有不同的風格流派和字體，不再局限于一成不變的漢隸魏碑唐楷。隸、行、草、篆乃至印章的邊款都成為取法的對象。其二是書寫工具變得多樣化。硬筆書法與毛筆書法，在書寫工具上有所不同，各具特色，硬筆書法不必刻意地追求與毛筆書寫相同的氣質和神韻，但是，書法的技法方面是緊密相關的，因此，硬筆書法可以適當地借用毛筆書法在技法方面的成熟之處，來改進硬筆書法在技法上的不足。硬筆書法的特點是十分注重對形質的要求，主要體現在字形方面，硬筆書法更應該強調硬質書寫工具書寫的特點，繼承和發揚古代毛筆書法的技法和風韻，拿來為硬筆書法所用，而毛筆書法則是“唯筆軟而奇怪生焉”，應該發揚毛筆的特性，因此，兩者需要互相取其所長，發揚各自的優點，以達到百花齊放的藝術效果，讓書法藝術繁榮進步。在未來的硬筆書法發展中將會不斷推動書寫工具及書寫媒介的研制開發，以求得更加具有傳承的硬筆書寫的藝術效果，為硬筆書法開創出一條獨具魅力的藝術道路。

第二，硬筆書法作品創作裝幀技法更加純熟。其一是近幾年的鋼筆書法大賽作品對作品的裝幀技法更加重視，創作章法也越來越和諧統一。硬筆書法大展中注重裝幀的作品越來越多，對紙張、色彩、書寫工具的要求也越來越高，出現了大量尋求創新的作品，呈現出多樣化的趨勢。也有人擔心這會受到毛筆書法展廳效應不良風氣的影響。但筆者認為，這是硬筆書法作品審美發展進程中的一步，也是一種歷史的必然。單一且單調的硬筆書法作品的形式早已不能滿足人們日益提高的書法審美需求。其二是硬筆書法的純藝術性凸顯。硬筆書法作品“制作化”“工藝化”的傾向雖然屢遭詬病，但對作品的裝幀反而升溫，“輕閱讀而重玩賞”，由注重書寫性轉向注重視覺愉悅感成為新的審美標尺。其三是隨著社會生活水平的不斷提高和人們精神需求的不斷提升，人們對書法藝術的文化需求量越來越大，包括硬筆書法、毛筆書法的兩種作品市場前景必然十分廣闊。毛筆書法目前在藝術市場上占據先天優勢，硬筆書法作品市場剛剛起步，暫時還不能與之抗衡；但是硬筆書法小巧靈活、作品以小品優勢及價位相對偏低，人們容易欣賞接受，因此筆者對于硬筆書法作品市場前景十分看好。有了大眾對傳統文化的需求和重視，研究、學習和創作硬筆書法的隊伍就會越來越壯大。

第三，硬筆書法學習和傳播形式更加多元化。其一是硬筆書法傳統紙質媒體更為成熟，穩健又富有朝氣，發揮各自的優勢，在競爭中進一步提升影響力和生存能力。1993年中國硬筆書法協會成立后，《中國硬筆書法報》創辦，各省市的硬筆書法協會也如雨后春筍般紛紛成立，各種硬筆書法比賽展覽不斷舉行，硬筆書法的活動形式和空間不斷拓展，廣大硬筆書法愛好者也有了更多更好的學習交流平臺。其二是以硬筆書法為主題的網站數量增多，與傳統媒體互動共融，計算機網絡的使用改變了硬筆書法的學習渠道。在網絡上發布硬筆書法的征稿啟事、舉辦書法展、討論學習書法的心得，開設網絡書法工作室、網絡書法學習班、成立硬筆書法網絡論壇……網絡填補了傳統媒體的諸多短板，原本在傳統媒體上的各種資源在網絡上都可以非常方便地獲取和學習，網絡為廣大硬筆書法學習者提供了創新的互動式的學習方式，突破了空間和時間的限制，這也說明當代硬筆書法的傳播已走向多元化。

第四，軟硬兼修的書法隊伍越來越壯大。其一，硬筆書法和毛筆書法已經有相互交融的趨勢。當代毛筆書法與硬筆書法的創作已經出現取長補短、相互包容的趨勢，尤其是硬筆書法的創作作品很多都來源于古帖，汲取的是古代法書的精華，這充分體現了守正創新的中華文化基因。其二，越來越多的書法工作者通過軟硬兼修，提升藝術創作能力。對于當代的書法工作者而言，毛筆書法和硬筆書法兼修不僅可以獲得更好的藝術積淀，而且可以在創作中相互借鑒，開拓創作空間。其三，發展硬筆書法教育是推進素質教育、建設文化強國的時代發展需要。建設社會主義文化強國，離不開大批全面發展、文化自信的優秀人才。近年來國家大力提倡素質教育，在書法教育上尤其硬筆書法方面更是不斷加大專業人才培養的投入，設置相關教育課程，弘揚書法藝術。古人常說：“字如其人。”在校園中，越來越多的學生選擇學習書法，通過寫好硬筆書法來加強自身的藝術素養。在社會工作中，寫得一手好字更易于獲得同事與上司的贊賞和鼓勵。這些現象都說明了社會大眾對硬筆書法的認可和喜愛的程度越來越高。在政府各部門及全國書法藝術界的共同努力下，軟硬筆書法在中小學課程中將會成為越來越被重視的必修課，也會有越來越多的人具備寫一手好字的能力。這樣不僅毛筆書法得以傳承弘揚，硬筆書法也后繼有人，誰還能說硬筆書法的前景不光明？

第五，硬筆書法理論研究逐步升溫。硬筆書法需要理論與技法研究的齊頭并進才能彰顯其專業價值。硬筆書法的技法提升需要理論的支撐，隨著文化和教育部門對硬筆書法理論研究的重視，也將吸引高校書法專業人員參與硬筆書法理論與技法的研究，硬筆書法家的綜合文化素養問題得到重視和加強，也將改變硬筆書法理論研究“散兵游勇”的現狀。在文化和教育部門對硬筆書法加以重視并給予有力扶持的情況下，可望產生更多具有高學術品質的優秀硬筆書法理論專著。

結語

硬筆書法屬于書法藝術的范疇是毋庸置疑的，盡管道路是曲折的，但冬天過了春天還會遠嗎？對硬筆書法發展前景持悲觀態度，顯然是沒有必要的。硬筆書法作為中國古老的書法藝術的一個分支，在未來的發展中實用功能將逐步消退，向純藝術方向發展。硬筆書法藝術必將在硬筆書法愛好者的努力推動下發揚光大，傳承創新并綻放屬于自己的魅力。

策劃、組稿、責編：金前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