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 后脫貧時代需要解決城鄉收入差距問題以實現共同富裕。理論上城鎮化可以協調城鄉收入差距,現實卻是隨著城鎮化的深入差距依然居高不下。研究發現,城鄉收入差距處于倒“U”曲線繼續下行的瓶頸期,城鎮化滯后不僅僅是城鎮化規模問題,僅僅依靠城鎮化外延擴展型發展,很難實現城鄉收入的協調,只有賦予城鎮化更豐富的內涵,釋放城鎮化的要素優勢、技術紅利、產業紅利和教育紅利,才能實現城鄉融合發展、實現共同富裕。
關鍵詞: 共同富裕;城鎮化;城鄉收入差距;后脫貧時代
中圖分類號:D820" " " 文獻標識碼:A " " "DOI:10.13677/j.cnki.cn65-1285/c.2024.02.09
一、引言
消除貧困、改善民生、逐步實現共同富裕,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本質要求。2020年,我國消除了絕對貧困和區域性整體貧困,實現共同富裕成為后脫貧時代的重要內容。城鄉如何從收入存在很大差距到實現共同富裕?發展理論認為,勞動力流動是縮小城鄉收入差距的重要機制。根據二元經濟勞動力無限供給的特征,在城鎮吸納勞動力的過程中,農村邊際產出為零的勞動力數量減少,提高了農業邊際產出,整合了城鄉資源,這一過程將持續至城鄉生產要素合理配置,城鄉邊際產出相等,城鄉收入趨向等值。但是,我國的現實是隨著農村剩余勞動力不斷轉移至城鎮,城鄉收入差距依然居高不下。城鎮化并沒有帶來城鄉收入的收斂,可以引致三個問題,一是城鎮化是否能協調城鄉收入差距?二是城鎮化發展是否滯后?三是城鎮化推進方式是否合理?尋找城鎮化協調城鄉收入差距的癥結所在、厘清城鎮化與城鄉收入差距的關系,是解城鄉收入差距過大之困境、尋城鄉融合發展之實現路徑的必要課題。
二、城鎮化與城鄉收入差距特征
(一)城鎮化特征
城鎮化是由傳統的農業社會向現代社會發展的自然歷史過程,首先表現為城鎮人口比重逐步提高。通過城鎮化轉移農村富余勞動力,一方面通過從事傳統低效的農業轉向現代高效的非農產業獲取更高收入,同時,經濟結構轉型升級促進發展,人口聚集形成規模效應;另一方面,為農業實現規模生產創造了條件,提高農業生產率。我國自改革開放以來,城鎮化水平穩步提高,尤其是1992年鄧小平南方談話確立了建立和發展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系以來,進入全面推進階段。1992-2019年,中國城鎮化率以平均每年1.2個百分點的速度增長,2019年城鎮常住人口比重為60.60%,比1992年上升了33.14個百分點,近似于線性增長。同時,2019年我國農業從業人員占25.1%、而同期農業增加值在國內生產總值中的占比為8%,依據經濟-人口分布的內在平衡動力,農業從業人員比例依然偏高,城鎮化進程仍將繼續。
(二)城鄉收入差距特征
1.城鄉收入差距相較于國際水平依然很高。以1992年不變價計,我國城鎮人均可支配收入從1992年的2 026.6元增加到2019年的14 864.7元,增加了7.33倍,年均增加7.66%;農村人均可支配收入①從1992年的784元增加到2019年的5 610.6元,增加了7.16倍,年均增長7.56%。農村收入起點基數低,增速也慢,導致城鄉收入差距依然很大:其絕對差距由1 242元擴大至9 254元,擴大明顯;標準化城鄉收入差距選用最直觀、最具可比性的城鄉收入比這一指標,1992年為2.58,2019年略高為2.65,根據蔡昉收集的36個國家農業和非農業勞動者收入比的數據,發現無論是發達國家、發展中國家,還是轉型國家,這一比率大都低于1.5,發達國家的這一比值更低,美國城鄉收入比到21世紀初即為1.17,日本目前保持在0.86-0.97之間,而韓國到2004年為1.11;與國際水平相比較,我國城鄉收入差距依然很高。
2.城鄉收入差距大致呈現先上升后下降的倒U型趨勢。依據城鄉收入比的時間趨勢圖(如圖1),城鄉差距呈現先小幅上升,由1992年的2.6上升至1994年的2.8、1998年又下降至2.4;之后持續上升,2003年升至3.0后基本維持不變直至2010年;隨后呈現下降趨勢,到2013年的2.8后趨于平緩,呈現高位平穩狀態。隨著城鎮化的發展,城鄉收入差距總體呈現出先上升后下降的倒“U”型演化路徑,這符合意在說明收入分配不平等程度隨經濟發展演變趨勢的庫茲涅茨倒“U”假說。
3.城鄉收入差距空間分布隨經濟發展水平呈階梯狀。傳統東中西部的劃分方法,區域內部不平衡性會平滑數據,為體現區域性差異本文采用國務院發展中心2016年提出的八大經濟區②(如圖1)。各經濟區的城鄉收入差距大致與全國水平呈相同的“倒U”型趨勢;在空間分布上呈現與經濟發展水平相對應的梯隊狀態:經濟發展水平高的地區差距小、水平低的地區差距大,城鄉收入差距低值集中于京津及江浙滬沿海地區、高值集中于西北內陸地區。
4.近年來城鄉收入差距呈高位平穩態勢,改善進入瓶頸期。自2013年以來,各區域城鄉收入比呈現出高位且平穩的特點,走勢平緩只有微弱下降;東部和北部城鄉收入比穩定在2.2左右,西北城鄉收入比接近于3,其他地區與經濟發展水平相對應,處于2與3之間;我國城鄉收入差距改善進入瓶頸期。
三、城鎮化對城鄉收入差距的協調效應
城鎮化協調城鄉收入差距陷入困境,為明確成因需確定城鎮化對城鄉收入差距的影響,依據從做大蛋糕到分好蛋糕的邏輯,本文先判定城鎮化對整體收入的貢獻水平,再從靜態和動態兩個維度確定對城鄉收入差距的影響,其中將動態分析分解為分子分析和分母分析。
(一)城鎮化與整體收入水平
城鄉整體收入水平用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來反映,由城鄉人口結構和城鄉收入水平共同決定,其中人口結構反映城鎮化水平,其變化能起多大的作用?本文參考孫久文的方法對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進行分解,根據指數分析法,計算出固定構成指數和影響指數,分別反映城鄉收入水平的提高和人口結構變動對提高整體收入水平的貢獻程度。鑒于2009年為世界經濟危機爆發之年,為近年來影響我國經濟發展外部環境的重大事件,同時與2019年形成10年之期,故選取1992年、2009年和2019年作為分析數據(如表1所示)。
固定構成指數[=∑p1q1∑p0q1×100%]
結構影響指數=[∑p0q1∑p0q0×100%]
式中,p0、p1分別表示基期和報告期人均可支配收入,q1、q0分別表示基期和報告期人口構成。
可得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的固定構成指數和結構影響指數(見表2)。
綜合來看,城鄉居民可支配收入、人口結構變動的年均增長率對居民可支配收入的貢獻如下(見表3)。
從表3可以看出,自1992年以來的居民可支配收入平均每年近9%的增長中,13%來源于人口結構的升級,也就是說城鎮化有助于居民可支配收入的提高;同時,貢獻率由1992-2009年的12%提高到2009-2019年的16%,說明城鎮化的作用在增強。本文繼續分析蛋糕做大后的分配問題:城鄉收入差距。
(二)靜態分析城鎮化與城鄉收入差距
假定勞動力轉移之前,人均可支配收入城鎮為P, 農村為[P'],城鄉收入比R為[PP'];如果當期有L名農村剩余勞動力轉移至城鎮,并獲得人均收入[P\"],根據我國統計年鑒,轉移人口收入是否計入城鎮取決于遷移時間及收入是否在經濟上與農村戶連為一體,若計入城鎮則轉移后的城鎮收入為P和[P\"]的加權和,若計入農村則轉移后的農村收入為[P']和[P\"]的加權和,遷移后的城鄉收入比[R'=P+P\"P'+P\"]③,R與[R']的比較反映城鎮化對城鄉收入差距的協調效應。因為有[P\"]gt; [P'](否則不會有遷移),人口遷移會提高農村居民可支配收入,增大[R']分母;所以對[R']的影響取決于[P\"]與P的比較:如果大于P,會提高城鎮收入,[R']分子分母都增加,比值變化不確定;如果小于P,會減少城鎮收入,[R']分母增加分子減少,比值一定減少,此時城鎮化有助于減少城鄉收入差距。根據《中國流動人口發展報告2018》,用CGSS數據計算,2005-2015年,城鎮居民與農村轉移人口群體收入都在增長,但是以平均收入比反映的城鄉收入差距卻在不斷拉大,所以,有[P\"]lt; P。
靜態地看,農村剩余勞動力進入城鎮后的收入無論以任何比例計入城鎮,城鄉收入比都將減少,城鎮化能夠減少城鄉收入差距。
(三)動態分析城鎮化與城鄉收入差距
1.理論分析。假設有t0、t1兩期,在基期人均可支配收入城鎮為P0、農村為[P'0];經過一期后,有L人從農村轉移至城鎮,獲得人均收入[P\";]此時t1期的城鎮收入P1不能再簡單的用P0和[P\"]的加權和表示、農村收入[P'1]也不能用[P'0]和[P\"]的加權和表示,因為經過一期的發展,農村剩余勞動力轉移至城鎮不僅僅是人口聚集問題,更是一個系統的經濟問題:社會經濟結構轉型升級和人口聚集的規模效應引起城鎮生產率的提升;農村過剩人口的轉移使其生產率得到提高。同質勞動力收入的地域差異根源于勞動生產率的差異,t1期城鄉勞動生產率都會因人口轉移而增長,因此收入均得到提高;此時城鄉收入比大小無法確定。
根據人均收入決定于收入水平和人口數量,城鎮化對人均收入有不同的影響路徑,一方面通過提高生產率促進收入水平,即分子作用;另一方面通過轉移剩余勞動力調節人均水平即分母作用。可見,城鎮化對城鄉收入差距的影響是分子分母共同作用的結果,本文將分別進行分析。
2.分子作用分析。城鎮化能同時促進農村和城鎮的勞動生產率,最終結果依賴兩者的對比。因為缺少農村生產GDP和城市生產GDP的分類統計數據,因低效率的農業主要集中在農村,高效率的非農產業主要集中在城市,因而城鄉勞動生產率對比可以采用農業與非農業的比較來進行分析;同時,農村居民可支配收入不僅僅只來源于農業,為使分析完整,繼續從居民可支配收入的收入構成視角分析農村非農收入的影響因素。
(1)農業、非農業勞動效率對比
比較勞動生產率=[ GiGLiL];
比較勞動生產率偏差度=[GiGLiL] – 1。
上式中[Gi]代表第i產業產值,[Li]代表第i產業就業人數。比較勞動生產率是產值比重與就業比重的比值,表示該產業以1%的勞動力創造的產值比重,1為其均衡值,表明此時產業生產與就業處于均衡狀態。用比較勞動生產率偏差度來反映生產率的就業結構性偏差,當偏差度值趨近于零時,該產業的生產率與就業結構趨近于均衡狀態;當偏差度值越顯著偏離零時,該產業就業結構越不均衡,大于零時該產業應吸納其他產業轉出的勞動力、小于零時應向其他產業轉移富余勞動力。比較勞動生產率及其偏差度以就業結構為基礎,可以分析城鄉生產率隨城鎮化發展的演化特點。
①比較勞動生產率:農業仍然處于低水平,非農產業不斷優化。如表5所示,1992-2019年,城鎮化使農業就業人口占比下降了33.4%、第三產業增加了27.6%、第二產業增加了5.8%,第三產業吸納就業能力最強;產值占比農業和第二產業分別減少了14.2%和4.1%,第三產業增加了18.3%,已成為國民經濟最重要的動力。農業平均每年就業人口比重下降3%、產值比重下降4%,使其比較勞動生產率從0.36下降到0.28,趨于遠離均衡值,勞動力仍然過剩。第二產業的比較勞動生產率從1.99下降到1.42,第三產業從1.80下降到1.14,均趨近于1,非農產業結構協調性不斷增強,而第三產業的發展協調性最好。
②比較勞動生產率偏差度:農業與非農產業之間的差距存在縮小趨勢。
如圖2,從偏離度的整體形態來看,農業與非農產業之間的差距在不斷縮小,反映出農村剩余勞動力得到有效轉移,二元經濟結構得到改善。但農業的偏離度始終為負,長期穩定在低位負0.70左右,結構發展極不均衡,勞動力依然過剩。非農產業的偏離度持續趨向均衡軸,結構協調性不斷優化,大于0說明非農產業仍有就業消化能力;非農產業由于產業發展狀況和勞動力吸納特點也存在差異:第三產業中的傳統服務業進入門檻低、就業方式靈活,能吸納較多剩余勞動;第二產業技術水平不斷提高,資本和技術替代勞動力;呈現出第二產業偏差度始終大于第三產業,尤其是2016年以來其解決就業能力降低并出現“擠出”效應。
③改善農業比較勞動生產率需提高農業現代化水平。縮小農業與非農業的生產效率差距,需實現農業土地規模化和集約化;通過城鎮化轉移剩余勞動力,提高勞均耕地面積,提高農業勞動生產率;通過先進技術運用于農業生產,提高土地生產率。2010-2016年,中國的勞均耕地面積由6.54畝增加到9.42畝;2000-2012年間,農業勞動生產率年均增長5.46%,農業人均產值年增長率高達14.11%,而同期畝均產量年增長率只有1.73%。可見,要改善農業比較勞動生產率,除了繼續穩步推進城鎮化,更要努力提高農業現代化水平。
(2)從收入構成視角分析農村非農收入。自2013年國家統計局統一了城鄉居民收人指標名稱、分類和統計標準后,城鄉人均可支配收入按來源可分解為工資性收入、經營性收入、財產性收入和轉移性收入,農村經營性收入可以細分為各產業的分類數據,農村居民農業收入主要反映在經營性收入中的第一產業經營凈收入。根據中國統計年鑒2013-2019年數據,并核算為2013年價格(如圖3所示)。
①工資性收入成為城鄉居民最重要的收入來源。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城鎮平均每年增長6%,農村平均每年增長7%,農村增長速度快于城鎮,這主要得益于農村工資性收入增長快于城鎮。城鎮居民工資性收入占比從63%下降到60%,仍占據絕對重要位置;自2015年起,農村居民工資性收入權重首次超過40%,取代經營凈收入成為第一收入來源,兩項收入權重有進一步拉大差距的趨勢,至2019年升至41%,而經營性收入從42%下降至36%。
②農村居民收入來源越來越多元。農業經營凈收入權重逐年下降,從2013年30.1%下降到23.3%;第三產業經營凈收入權重卻在上升,從2013年的8.9%上升到2019年的10.1%。反映出農村居民早期以耕作為主,隨著城鎮化的推進,農村居民兼業化程度越來越高,越來越依賴于進城務工提高工資性收入、依賴第三產業提高經營性收入,而農業作為收入來源越來越不占主導地位。
③工資性收入差距是城鄉收入差距的主要來源。在城鄉收入的絕對差距中,2019年工資性收入差距占72%,經營性收入差距為負4%,財產性收入和轉移性收入差距分別占15%和16%;經營性收入是農村唯一高于城鎮的,但對縮小差距的貢獻并不顯著。工資性收入方面農村與城鎮的相對差距雖然有所縮小,從2013年農村是城鎮的22%增長到26%,但依然很低。
④提高農村居民工資性收入需提高其人力資本
城鄉工資性收入差距反映的是農村流動人口與城鎮居民獲得工資收入水平的差距,同區域收入差異主要源于人力資本的差異,說明差距來源于農村人力資本質量低下,獲得工資的能力弱。
3.分母作用分析。假定當年城鎮總收入和農村總收入不變,核算出通過人口數量調整實現城鄉收入比為1.5的城鎮化率,通過與現實比較以及數據變化中包含的信息,從城鎮化發展水平視角探尋其協調城鄉收入差距困境原因。與前文一致,選取2009年和2019年的數據(具體如表6所示)。
(1)城鎮化滯后水平有改善但仍不均衡。用城鎮化率的均衡值與現實值的差距反映其滯后水平④,2019年除天津、北京、上海和浙江,其他地區都在7%以上,全國為12%,甘肅差距最大為19%;發展相對均衡的地區有兩種情況,一是產業發達地區,農民工資性收入較高;一是農村經營規模大,農民經營性收入高;滯后水平高的地區是城鄉收入差距大的地區,也是經濟落后地區;同時所有地區2019年的滯后水平要比2009年小,說明通過十年的發展,城鎮化發展滯后的狀況得到了改善。
(2)城鎮化滯后根源于農村增收困難。除了上海所有地區2019年的均衡城鎮化率均高于2009年,反映出城鎮整體收入水平增長速度快于農村,需要更高的人口結構來調整;對比城鎮化率2009年均衡值與2019年現實值,浙江、江西、湖北、福建、河北、河南和山東經過10年的發展,基本達到2009年的均衡值,但是,2019當年的滯后水平除浙江是5%、其他地區都在9%以上,出現城鎮化發展現實追不上理想的困境,反映出農村增收困難的頑疾。
(3)解決城鄉收入差距不能單純依靠擴大城鎮化規模。北京和上海均衡城鎮化率均在91%以上,對于已面臨城市發展飽和的超大城市,陷于均衡城鎮化率不能實現、城鄉收入差距得不到改善的困境,人口結構調節已不起作用。城鎮化發展存在天花板,要解決城鄉收入差距,單純依靠城鎮化規模的擴大是很難實現、也不現實的。
四、總結
研究發現,進入后脫貧時代,應賦予城鎮化更豐富的內涵,僅有規模上的人口轉移,城鄉收入差異很難實現協調;只有選擇高效合理的城鎮化路徑,由外延擴展型向內涵質量型轉變,加速城鄉融合互動和共建共享,釋放城鎮化紅利,發揮城鎮化的牽引拉動作用,最終實現城鄉均衡發展,才能減少城鄉收入差距,實現共同富裕。
(一)后脫貧時代城鎮應為農村發展提供優質要素支撐,提高農村經濟實力
城鎮與農村在要素配置中是“此消彼長”,還是“互惠互利”?城鎮與農村的發展互相制約、互相促進,沒有農村的健康發展,城鎮發展不能持久。農村地區雖有廣闊的投資空間,涵養培育著新的經濟增長點,卻未能得到發展所需的資源要素:土地在減少、城鎮對農村人口“掐草尖”和資本的嫌貧愛富。要充分利用城鎮化擴張積累的過剩資本、新技術、先進商業模式以及人才優勢,為農村建設提供充足而優質的要素資源支撐。
(二)后脫貧時代需釋放城鎮化的技術紅利實現農業現代化
農業土地生產率比勞動生產率有更大的提升空間,需要高新技術應用在農業中,用城鎮技術優勢反哺農業,釋放技術紅利;用以人工智能技術為核心的現代信息技術及裝備技術武裝傳統農業,用現代生物科學技術改造傳統農業,將科研成果應用于農業領域,實現農業現代化。
(三)后脫貧時代需釋放城鎮化的產業紅利實現農村百業興旺
農村要實現經濟實力的提升,不僅是農業興旺,更要百業興旺。城鎮工商資本下鄉,利用城鎮的產業紅利延伸農業產業鏈與價值鏈,構建現代農業產業體系,使農村從功能單一的糧食農業拓展到健康農業、特色農業、生態農業、休閑農業等強調農業多功能、復合型發展的模式,實現農村一二三產業的共同發展。
(四)后脫貧時代需釋放城鎮化的教育紅利實現農村人力資本的價值提升
要提高農村居民工資性收入須提高其人力資本價值,這亟需補齊農村教育事業的短板。農村農業現代化也需要“懂技術、會經營、善管理”的現代新型農民,城鎮可以發揮教育資源集中的優勢,為農村培養新型職業農民;此外,城鎮聚集“干中學”的“學習效應”提高了返鄉創業農民的人力資本價值,為農村各產業的繁榮發展提供人才支撐。
注釋:
①2013年以前,《中國統計年鑒》中農村居民的家庭人均純收入與城鎮居民的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相對應,2013年,國家統計局開始實施城鄉一體化住戶收支調查,農村居民的收入統計口徑開始記為可支配收入。本文統一表述為可支配收入反映城鄉收入水平。
②具體包括:東北(遼寧、黑龍江、吉林);北部(北京、天津、河北、山東);東部(上海、江蘇、浙江);南部(福建、廣東、海南);黃河中游(山西、陜西、河南、內蒙古);長江中游(湖北、湖南、江西、安徽);西南(云南、貴州、四川、重慶、廣西);西北(甘肅、青海、寧夏、西藏、新疆)。
③在嚴謹的數學分析中,R'分子分母前后兩項均應考慮人口權重,其中P\"計入城市和農村的比例也會影響這一權重,但是,在不影響結果的情況下,為方便行文和文章的簡潔,本文對此未給予相應處理。
④城鎮化滯后水平多用與工業化水平進行比較進行判斷,如徐遠《從工業化到城市化》(中信出版社/2019-10)中采用城市化率/工業化率與世界水平的比較,來判斷我國城市化滯后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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