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型工程項目品質工程建設場景中的微創新研究

摘 要：品質工程建設是工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內容。作為品質工程建設的抓手，微創新在大型工程項目建設場景中受到越來越多的關注。大廣高速南康至龍南段擴容工程采用微創新在品質工程建設方面取得顯著成效，以其為案例，通過訪談與調研獲得一手數據，在場景驅動創新理論視角下探索大型工程項目品質工程建設場景中的微創新要素、內容和策略。結果發現：①大型工程項目品質工程建設場景要素包括戰略、需求愿景、參與主體、市場、技術、資源和環境；②在場景驅動下，圍繞品質目標的微創新活動內容包括設計理念微創新、工程技術、方法與信息化微創新以及管理制度微創新；③促進微創新的關鍵策略為沿著微創新活動作好頂層設計、班組管理與工程品質考核驗收。研究結論有助于豐富大型工程項目品質工程建設場景驅動微創新理論研究，并為我國大型工程項目品質提升提供參考借鑒。

關鍵詞：大型工程項目；品質工程建設；微創新；案例研究；場景驅動創新

DOIDOI：10.6049/kjjbydc.LC202209056

中圖分類號：F062.4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1－7348（2024）06－0021－09

0 引言

隨著經濟全球化和我國現代化強國建設進程的加速，大型基礎設施工程項目投資與建設在我國國民經濟發展中起到愈發重要的支撐與驅動作用。大型工程項目具有建設規模大、社會涉及面廣、影響力持久等特點，在受到政府大力支持的同時也接受著他們的嚴格監管[1]。在過去數十年，大型工程項目建設經歷了一個從快速和野蠻發展向規范與科學發展演變的周期。然而，面臨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一些大型工程項目團隊未作好充分準備，出現進度拖延、費用超支、安全事故、品質低下等問題[2]。為解決這些問題，政府引導與干預機制作出響應，多部委先后出臺了關于大型工程項目品質提升的政策，以適應國家高質量發展戰略需求。例如，2017年國務院頒布了《關于開展質量提升行動的指導意見》，2018年交通運輸部發布了《品質工程攻關行動試點方案》，2019年住建部印發了《關于完善質量保障體系提升建筑工程品質的指導意見》等。可見，品質工程建設成為大型工程項目質量提升的主要抓手。

作為一個新概念，不同學者和實踐者對工程品質有著大同小異的解讀。例如，時任交通運輸部馮正霖副部長認為，在公路水運領域，品質工程是指優質耐久、安全舒適、經濟環保和得到社會認可的工程，它通過長期持續改進實現工程內在質量和外在品位有機統一；港珠澳大橋島隧總工林鳴院士[3－4]提出“質量+體驗提升”的品質工程理念，認為工程質量包括優質耐久、安全舒適、經濟環保、用戶滿意等內涵，工程建設質量目標應該是滿意度而非合格率；郭趙元等[5]將品質工程定義為“合理成本下安全舒適、內實外美的精品工程”。

在如火如荼的品質工程建設實踐中，不同項目團隊根據自身對工程品質的理解摸索和總結出差異化經驗及多樣化知識，但關于微創新能夠有效促進工程品質提升這一觀點幾乎達成共識[6]。例如，樊啟祥等（2020）通過案例分析發現，持續將智能化等微創新技術應用于大型水電工程智能制造可為工程品質管理帶來突破性變革。根據尹彥剛[7]的講述，在G310尖共項目品質工程建設中，項目團隊積極鼓勵施工班組進行設備微改造、工藝微改進和工法微改良，不僅切實提高了生產效率和工程品質，而且還形成一系列微創新成果，助力打造出品質示范工程；戴程琳[8]指出，微創新是提高公路建設工程項目品質的重要抓手，在平安百年品質工程創建過程中扮演著極其重要的角色。事實上，在交通運輸部印發的《品質工程攻關行動試點方案》中就已經明確要求把工程質量安全技術微創新作為攻關行動試點，認為微創新是提高生產效率、保障工程質量安全的重要措施和必經途徑。

現有微創新理論研究主要集中在企業管理領域，多探討商業模式微創新對于應對不確定性環境和獲取動態競爭優勢的作用[9－10]。與之不同，工程領域微創新被定義為在技術、設備、管理等方面所作的一系列小投入、小發明、小創造、小革新、小設計和小建議，旨在解決施工過程中遇到的難點和痛點問題，以此提升施工效率、技術水平和工程品質[11]。顯然，工程項目圍繞品質提升的微創新與企業圍繞成本不確定性的微創新在機理、內容和策略方面有著顯著不同。第一，大型工程項目微創新是一種多主體參與的跨組織協同創新行為，組織動員與利益協調是微創新體系建設的核心內容[12]，而企業微創新更多是跨團隊或個體層面的創新行為，其驅動力量來自企業作為一個小型創新生態系統而提供的愿景、文化和激勵政策[13]。第二，大型工程項目微創新內容聚焦在技術、設備、工藝、管理、信息化等方面[14]，而企業微創新在技術與流程之外還涉及商業模式創新與改進[15]。第三，場景驅動是組織推進大型工程項目微創新活動的有效舉措，它可以圍繞項目任務構建跨時空創新場景[16]，但若在企業層面推進微創新，師徒制、合理化建議、內部創業等人力資源管理措施則是更優策略[17]。這些不同使得目前在企業層面建立的微創新理論在詮釋大型工程項目微創新規律和機制時需要創新，大型工程項目微創新理論研究滯后于實踐發展，學術界未及時從實踐中提取和凝練理論以指導實踐。因此，本文從案例研究視角探索大型工程項目品質工程建設場景中的微創新要素、內容和策略，旨在推動大型工程項目微創新理論研究進展，對于創新驅動高質量發展具有重要啟示意義。

1 研究設計

1.1 理論基礎

當前，微創新理論研究處于起步階段，理論體系構建主要依賴探索性研究。在具體工作場景中，微創新體系具有生態系統屬性特征。本研究基于創新生態系統理論，探討微創新生態系統中的場景要素。關于創新生態系統組成要素，現有研究重點強調主體、資源和環境[18－20]。其中，創新生態系統主體包含創新核心主體、競爭主體與提供支持服務的政府及第三方機構。資源要素既包括服務創新發展的有形資源，如設備和資金；也包括驅動創新的無形資源，如人才與技術。動態環境則是支持信息交換、知識交互和創新協同的載體與平臺，環境開放性、動態性與包容性會影響創新發展。在具體要素分析上，不同學者觀點略有差異。例如，李萬（2014）認為創新生態系統是創新群落與創新環境之間共生競合、動態演化的開放式復雜系統；Oh等[21]認為，創新生態系統包含參與者、物質資源、人力資源和環境等要素；尹西明等[22]認為，場景驅動創新包括場景、戰略、市場需求和技術四大核心要素。基于上述理論分析以及對現實的考察，本文認為大型工程項目品質工程建設微創新生態系統是基于國家戰略引領，面向社會和市場需求，以前沿技術和智力資源構成主要投入物，以理念、技法、制度等微創新為策略，由項目各參建單位聯結形成且共同進化的創新體系。

1.2 研究方法

本研究選用單案例研究方法，主要是基于以下考慮：首先，案例研究適用于探索特定情境下的復雜現象，回答是什么、為什么和怎么樣等問題，并能夠發展新理論[23]；其次，與多案例研究適合進行理論比較不同，單案例描述性研究方法能夠對案例材料進行更深入和全面的分析（蘇敬勤等，2021）。作為一項探索性理論研究項目，本文研究問題和目標與單案例分析方法具有較好的適配性。

1.3 案例選取

本文案例選取基于以下3個標準：首先，符合我國大型工程項目標準；其次，該項目開展了品質工程建設實踐；再次，該項目在微創新方面取得顯著成果。結合數據可獲得性要求，本文選取位于江西省的大慶至廣州高速公路南康至龍南段擴容工程項目（以下簡稱大廣擴容項目）作為案例進行探索性研究。該項目滿足如下要求：

（1）大廣擴容項目于2019年10月開工，是當年江西省開工項目投資概算最大的一個項目，也是江西交通投資集團組建項目管理公司后的第一個項目。投資概算總金額高達199.58億元，途經江西省贛州南康區、龍南市、信豐縣、全南縣4個縣市區23個鄉鎮，全長142.843km。該項目全線貫通后，能夠大大減輕大廣高速的交通壓力，推動贛南地區鄉村振興，對于江西省融入“一帶一路”倡議、粵港澳大灣區等國家戰略以及縱深推進贛南等原中央蘇區振興發展具有重要意義，符合建設規模大、社會涉及面廣和影響力持久等特點，是非常典型的大型工程項目。

（2）大廣擴容項目在品質建設上有優秀表現。在設計階段，該項目對標“平安百年品質工程”創建要求，圍繞“優質耐久、安全舒適、經濟環保、社會認可”等目標進行科學謀劃。2021年10月在第四屆全國公路平安百年品質工程論壇上，大廣擴容項目舉行現場觀摩會，全國工程勘察設計大師、港珠澳大橋總設計師孟凡超等重要人員出席論壇活動，產生了較大的行業影響力。2022年，該項目被列入江西省平安百年品質工程創建示范項目清單。

（3）大廣擴容項目在微創新方面取得顯著成果。經過兩年多的持續施工建設，項目全線參建單位積極推動四新技術活動，先后推出微創新成果百余項，覆蓋設備微改造、工藝微改進、工法微改良、管理微創新等多個方面，打造出一條“綠色、智慧、平安”之路[24]。例如，該項目開發了智慧工地管理系統，改良了無人機攤鋪碾壓技術，打造了智慧隧道門禁等智慧化應用場景等。

因此，大廣擴容項目提供了非常典型的大型工程項目品質工程建設場景，是探索場景驅動微創新體系建設的經典案例。并且，研究團隊取得該項目管理人員與高級工程師的支持，為開展案例研究工作提供了豐富素材和調研便利。

1.4 數據收集

本文采用現場調研和深度訪談等方式獲取一手數據，采用公開文獻資料和項目內部文件搜集等方式補充二手數據，從而形成質性研究三角驗證。本文利用數據資料間的相互補充和交叉驗證增強研究結論信效度。數據收集程序如下：

（1）現場調研。2021年10月，研究團隊到大廣擴容項目進行現場調研，訪談項目總設計師、總工程師和多個標段負責人。通過考察與訪談，了解該項目建設在品質工程建設、微創新等方面的戰略、做法以及取得的成效，初步形成本文研究主題。2022年7月，研究團隊再次調研大廣擴容項目，收集該項目在品質工程建設和微創新領域的宣傳視頻資料，參觀微創新主題宣傳展板，觀摩微創新活動施工現場。通過調研收集大廣擴容項目在品質建設和微創新方面的設計理念、施工技法、管理制度和信息現代化文本資料，如項目品質工程創建方案、工程主體土建施工招標文件補遺書、品質工程創建考核及獎勵管理辦法等。

（2）深度訪談。研究團隊在首次走訪大廣擴容項目后維持半年的溝通與跟蹤，聚焦品質工程和微創新主題制訂訪談提綱，并于2022年7月開展正式半結構化訪談。訪談對象為大廣擴容項目辦黨委副書記、副主任、品質辦主任和監察員及宣傳干事等，涉及不同層級、不同部門負責人。訪談以研究團隊核心負責人提問為主，其他成員補充為輔。訪談問題主要包括3個方面：①大廣擴容項目概況、組織體系、運行機制；②大廣擴容項目推進品質工程建設的目的、過程和主要內容；③大廣擴容項目微創新組織體系、核心內容、重點措施、關鍵方法、優勢與問題、主要成果及其與品質工程建設的關系。通過整理24小時訪談錄音，獲得文本數據24 964字。

（3）二手數據收集。由于該項目產生了廣泛影響力，所以在網絡上匯集了大量關于該項目的公開文獻資料，研究團隊成員對這些資料進行系統收集和細致甄選。公開資料包括3種來源：一是利用數據庫檢索獲得與大廣擴容項目相關的學術論文和報刊文獻；二是利用正規網站獲得相關資料，重點查閱江西省交投集團和江西高速集團官網、江西省人民政府和交通運輸廳官網、中國公路網以及大廣擴容項目見證記錄參與交通強國視頻號；三是利用搜狐、騰訊、網易、新浪等綜合門戶網站補充少量有關該項目承擔單位的信息，綜合了解該行業在品質工程建設和微創新領域的最新動態。

2 研究結果

2.1 大型工程項目品質工程建設的場景要素

大型工程項目品質工程建設是一項系統工程，依托國家“建設交通強國、質量強國”的戰略目標，面向全面提升工程建設質量的需求，在復雜環境中整合市場、技術、資源等多要素，通過多主體協同品質開發與質量改進。第一，在大型工程項目中，戰略是品質工程建設的起點，引導頂層設計并促使業主、設計單位、施工單位和政府等重要參與主體在質量目標與投資意愿上達成共識。第二，大型工程項目品質改進涉及很多方面，按照戰略目標將需求具體化有助于協同各方改進意見。第三，大型工程項目涉及諸多參與主體，他們既是工程建設與品質提升的推進主體，也是微創新活動實施主體，其在品質提升方面的積極性、主動性與創造性影響品質工程建設質量。第四，與純粹意義上的技術功能、施工質量不同，品質更多體現在市場需求與客戶感知上，只有市場真正需求的品質改進才是品質工程建設追求的目標，因此品質提升與市場因素密切相關。第五，大型工程項目品質提升更多取決于技術改進、工藝改良和設備改善，因此技術能力在品質工程建設中起支撐性作用。第六，大型工程項目具有資本、勞動力和技術密集等特點，品質工程建設需要整合和投入大量資源，因此資源投入是品質工程建設重點考慮的因素。第七，大型工程項目品質工程建設驅動力不僅來源于政府、行業和社會等外在環境，項目團隊施工單位內在環境作為工程質量管理的內在需要，如組織文化和技術水平等，也極大程度上影響著品質工程的有效推進。

綜上所述，戰略、需求、主體、市場、技術、資源和環境構成大型工程品質工程建設的場景要素，要素之間的相互作用關系如圖1所示。其中，環境在場景中發揮承載功能，戰略與需求為場景提供動力，主體在場景中發揮組織、協調與操作功能，技術和資源構成場景中的主要投入物，而市場在場景中發揮檢驗功能。各場景要素對品質工程創新活動的驅動力可概括為3種類型：①承載力，場景中的環境和主體承載著微創新活動，為其提供組織效能；②推動力，場景中的戰略、需求和市場等要素為微創新活動指引方向、提供牽引，賦予持續創新與改進的動力；③支撐力，技術和資源作為品質工程建設場景中的主要投入物，讓微創新活動有開展的基礎，為微創新活動成果和效益提供保障。

基于大廣擴容項目案例，本文對大型工程項目品質工程建設中的場景要素及其功能進行深入分析。

（1）戰略指引功能。中共十九大提出建設交通強國和質量強國，《“十三五”現代綜合交通運輸體系發展規劃》提出在交通運輸領域建設一批品質工程示范項目，積累可推廣經驗，推進標準規范與升級，形成品質工程標準體系和管理模式，提升公路水運工程質量。為響應國家戰略號召和落實相關部委要求，江西省交通運輸廳提出“交通強省江西坐標”的戰略目標以及品質工程實施方案，大廣擴容項目在品質工程建設方面的戰略制定一定程度上是對標國家、部委、省廳多級戰略目標的結果，目標之一也是打造江西省“平安百年品質工程”示范項目。該項目建設方案和一些重要舉措均圍繞交通運輸部平安百年品質工程“優質耐久、安全舒適、經濟環保、社會認可”的建設目標與質量標準而制定。

（2）需求驅動功能。國家戰略推動行業和技術需求涌現，而需求表現為國家戰略具體落實到大廣擴容項目場景中的現實目標，它驅動著場景內全體要素圍繞相關目標采取行動，由此催生項目團隊在品質提升上的共同心智和愿景。根據訪談對象描述，大廣擴容項目在統籌設計階段已明確品質工程建設目標，在施工標準與質量、工程技術質量與工藝水平、綠色生態與智慧管理水平等方面提出比一般工程項目更高的要求。落實到技術改進上，項目團隊對工廠化生產、裝配化施工及結構物耐久性等精細化設計作出布局；落實到施工管理上，項目團隊對綠色施工、安全施工和科技賦能作出統籌安排。總之，圍繞品質工程建設需求，大廣擴容項目辦在方案設計、組織設計、工程設計、勘察設計、施工管理、工藝改進和設備改良等方面均作出多樣化安排，在建設之初便已繪就工程高品質呈現的美好愿景，并明確了各參與主體在質量建設上的具體要求。在訪談中，項目辦主任反復強調圍繞品質工程建設戰略需求作出頂層設計的重要性。

（3）主體組織、協調與操作功能。大型工程項目品質工程建設涉及業主、施工單位、政府、設計單位、監理單位以及第三方咨詢公司等多個參與主體。在大廣擴容項目中，業主和施工單位共同主導項目品質工程建設前期概念規劃及頂層設計，業主是設計方案的主要負責人，第三方咨詢機構負責編制品質工程創建總體實施方案。總體實施方案評審通過后，由業主方組織勘察設計單位、施工單位、監理單位等參與主體，協調分配與落實具體工作任務，以完成品質工程建設中的各項攻關計劃。為提升各參與主體在品質工程建設中的能力，項目辦邀請品質工程領域專家定期開展品質創建方面的技能培訓。此外，為更好地對標部級考核評價標準、激勵品質工程建設行為，由業主方牽頭定期組織參與主體間、部門間、部門內部競賽與考核活動，檢驗參與主體階段性品質建設任務完成情況，推動品質工程建設。

（4）市場需求發現與檢驗功能。大型工程項目品質工程建設是政府引導下的市場行為。市場與客戶（業主）才是品質認定的主體，只有符合市場預期和滿足顧客需求的工程才能達到“社會認可”標準。因此，從某種程度上講，行業先進技術、市場前沿產品與顧客感知體驗引導項目品質提升需求導向。那些被行業、市場、顧客淘汰的落后工藝、技法和設備是項目品質工程建設亟需解決的難點和痛點問題，而那些在行業和市場中最新出現、受到同行認可和顧客追捧的四新技術可作為品質工程建設的發力點。在項目完工和驗收階段，除政府、行業對項目品質作出一些技術、規范認可和獎勵外，更重要的是受到業主方認可以及達到消費者滿意，他們才是工程品質的檢驗者。

（5）技術支撐功能。項目品質工程建設重點為技術微創新與攻關。交通運輸部印發的《品質工程攻關行動試點方案》明確指出品質工程攻關任務在施工技術方面需要開展橋梁預制構件質量提升行動、隧道施工質量安全管控能力提升攻關行動及工程質量技術微創新攻關行動。在大廣擴容項目中，為推動工程耐久性設計，項目技術組基于全壽命周期設計理念在冷鋪水性環氧防水粘結材料、不粘輪乳化瀝青、玄武巖纖維瀝青混合料、焊接機器人等四新技術上作出相應改進。例如，2021年12月28日，大廣擴容項目AP1標段首次使用無人攤鋪碾壓技術進行路面建設，這是江西省路面施工技術的一次全新嘗試，江西省首次實現高速公路無人智慧化施工[25]。復雜工況下設備無人作業不僅提升了施工效率（提升幅度為25%）、降低了施工成本（每公里節約人力成本約4萬元），而且還大幅提高了施工質量，保障了施工安全。這一技術的改進和應用體現了大廣擴容項目在智慧公路、平安工地等方面的工程品質特點。

（6）資源支持功能。首先，大型工程項目需要大量資本投入，在品質工程建設中也需要資本參與和驅動。大廣擴容項目品質工程建設所花費的資金投入不容小覷，這筆費用還需要取得業主方財務認同并事先作出充足的預算安排。經費去向除支持技術、材料、設備改良和必要的勞動力成本外，還有部分用于管理和激勵。例如，大廣擴容項目在招標文件中設置目標風險金，并成立品質工程評定小組負責考核工作。項目辦拿出占合同額0.9%的經費推動品質工程考核獎勵兌現，用于激發一線班組工人在品質工程建設、微創新等方面的積極性，物質激勵在品質工程建設行動中不可或缺；另外，大型工程項目需要投入大量人力資源。在大廣擴容項目建設關鍵期，同時有2萬余名工人在施工現場作業。在大廣擴容項目品質工程建設體系中，人力資源管理方面的典范推進班組作業標準化。項目辦首次推行班組作業合格確認制，強化班組在品質建設與保障方面的考核與獎懲，重點解決施工班組結構不合理、作業工人崗位技能培訓不到位、質量安全責任心不強等突出問題。

（7）環境承載功能。社會、科技、政策、文化和施工條件等因素都會影響大型工程項目品質工程建設的順利推進。例如，在大廣擴容項目社會環境層面，品質工程建設一度受到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在科技環境層面，品質工程建設方案與舉措不僅受到較多同行、同類項目的影響，也通過舉辦觀摩會的形式影響著更多同行，這種影響不僅體現在品質工程建設理念方面，也體現在具體工藝、技術、設備改進和推廣應用上；在政策環境層面，該項目品質工程建設帶有些許政治色彩，包含江西省委省政府、省交通運輸廳追求品質工程的目標和意志；在文化環境層面，項目辦在品質工程文化方面下足了功夫，通過培訓、考核、競賽等多種形式強化員工對品質工程建設理念和方案的認識，以此增強他們對品質工程建設的認同與支持；在施工條件方面，項目辦緊緊圍繞施工條件變化對品質工程建設和微創新方向作出調整，以此服務于項目整體品質提升的目標需求。

2.2 場景驅動微創新的重點內容

品質工程建設已成為驅動微創新活動的場景以及孵化微創新成果的搖籃。交通運輸部2016年印發的《關于打造公路水運品質工程的指導意見》指出，打造品質工程需要從提升工程科技創新能力入手，重點強化創新、設計與施工聯動，推進四新技術應用。在這一戰略指引和理論指導下，全國交通系統諸多大型工程項目開啟微創新“大比武”，并取得較多具有顯著影響力和推廣價值的成果，為我國大型工程項目品質建設能力提升作出重要貢獻。大廣擴容項目建設團隊在企業文化和社會責任感內部激勵以及交通運輸部、省交通運輸廳相關政策和行業發展趨勢外在壓力下，構建組織微創新體系并以此主導和支持項目品質工程建設。圍繞強化創新、設計與施工聯動，大廣擴容項目微創新體系重點內容包括以下3個方面：

（1）項目設計理念微創新。項目前瞻性謀劃和頂層設計影響項目建設高度和水平。在訪談過程中，項目辦負責人指出，除上級領導支持外，還需要頂層設計到位，微創新才有可能發生，品質工程才能順利推進。大廣擴容項目成功的原因主要在于項目辦基于全壽命周期品質設計理念以及以綠色、智慧、平安為目標的過程管理理念。相較于以往項目，大廣擴容項目在設計理念上作出較多調整。首先，以交通強國戰略為指引，項目辦確定“創新引領、綠色生態”品質建設新定位，賦予新時代品質工程建設更深的內涵；其次，圍繞創新、綠色目標，大廣擴容項目辦進行系統思考和流程再造，研究以往工程建設中存在的質量問題并制定解決策略；最后，該項目在頂層設計上將綠色和平安等品質理念貫穿于建設全過程，編制了《品質工程創建實施方案》《首件工程示范制實施細則》《科技項目管理制度》等十余項系統管理辦法，抓實品質工程與微創新在管理層面的規劃設計[26]。在品質工程建設過程中，一方面通過微創新提升施工技法和改進能力；另一方面，項目辦根據實際情況及時調整品質理念和前期規劃，對項目微創新進行動態設計與優化布局。

（2）項目技法與信息化微創新。大廣擴容項目在品質工程建設上始終堅持科技賦能，持續推進工裝微改造、工藝微改進和工法微改良，總結和提煉了錨桿框格組合鋼模、涵洞無拉桿自行式液壓模板臺車、隧道二襯鋼筋保護層控制等24項施工工藝，以及鋼筋籠滾焊機大盤微改技術、橋梁下構硅酸鋰防腐涂裝材料、隧道鋼拱架連接板定位卡槽模具等技術、材料與設備微創新成果112項。為輔助項目團隊在工程技術與方法等方面實現微創新，提高多主體知識共享與協同創新能力，項目辦引入BIM智慧工地系統，利用新型數字化智能平臺為微創新系統管理賦能。

為實現對工地的信息化管控，加強安全監督與管理，項目團隊打造了包括OA辦公系統、BIM管理平臺、進度管理系統、計量管理系統、安全管理系統和質量管理系統六大模板在內的信息管理系統，通過工作互聯互通、信息協同共享、決策科學分析、風險智慧預控對資源進行智慧調度，提高項目管理的時效性和準確性。信息化技術還被應用于人力資源管理與培訓，該項目組建了目前江西省行業內最齊全、最大、最現代化的培訓體驗中心，通過VR等虛擬技術展現施工過程中易發生的高空墜落、機械傷害、物體打擊等多種現實環境中的危險情況，讓參訓人員沉浸式了解各種工作環境可能存在的安全隱患，使工作人員對其造成的嚴重后果有更加清晰的認知和更高的安全意識。項目辦還積極推動5G、北斗導航、大數據等信息技術與項目施工管理深度融合，打造路面無人駕駛攤鋪、智慧隧道門禁、智慧噴淋養生等智慧化應用場景。通過對橋梁、邊坡、隧道等結構進行自動化在線監測與數據采集，基本實現項目特殊結構“建、養、管”全周期智慧化管理，極大程度上提高了大廣高速智慧水平。尹西明等[22]著重強調數字化、信息化與智能化技術對于場景驅動創新的重要地位，本研究中大廣擴容項目充分有力地印證了這一觀點。

（3）項目管理制度微創新。大型項目品質工程建設除需高層高端站位和團隊頂層設計外，還需要建立成套的管理制度和關鍵的品質考核評價指標體系。大廣擴容項目辦將設計理念、建設目標與階段目標分解，編制完善了《項目管理大綱》《標準化管理實施細則》《品質工程施工方案》《平安工地建設方案》等項目管理文件以及微創新成果考核、激勵制度文件，通過文件明確參建主體在微創新體系中的工作職責，規范微創新管理機制和流程，夯實項目品質建設管理基礎。此外，項目辦在黨建方面進行創新，發揮黨組織在品質理念引導和微創新成果宣傳等方面的優勢，將黨建與品質建設深度融合，為項目品質工程建設營造良好的生態環境。具體到標段上，A2標段項目自開工伊始就轉變管理理念，對施工工藝和組織管理系統進行改進，積極推進品質創優。該項目在管理上倡導現場調研，收集和利用實時、實際數據指導現場施工，在分項工程施工質量上作出持續改進[27]。

大型工程項目品質工程建設微創新遵循場景驅動創新規律[22]。根據不同微創新內容對場景要素的需求，將7種場景要素歸納為兩大類：第一類是為整個場景系統提供方向和動力的驅動型要素，包括戰略、環境、市場、需求；第二類是為整個場景系統功能提供必要支持的支持型要素，包括主體、資源與技術。兩類場景要素實際上在微創新生態系統中搭建了兩個場域：驅動型要素相互牽引和協同構成微創新的理論場域，為微創新活動開展提供戰略性安排和邏輯性引導；支持型要素相互組合與激活后構成微創新的實踐場域，支持項目團隊開展具體微創新行動。理論場域與實踐場域相互支持、共同演化，讓微創新體系在科學性與可行性之間達成兼顧和平衡。在微創新生態系統中，項目品質設計理念微創新主要受驅動型場景要素的支持，項目工程施工技法和信息化微創新主要受支持型場景要素的主導。項目管理制度微創新需要統籌和貫通微創新生態系統，同時受到兩類場景要素的影響。以戰略、需求、主體3種場景要素連接兩個場域以及貫通性支持項目團隊的微創新活動體現了大型工程項目品質工程建設微創新體系開發所遵循的前瞻性、全局性和整體性原則，項目品質工程建設場景、場域與項目團隊微創新關系如圖2所示。

2.3 品質工程建設微創新策略

大型工程項目品質工程建設是一個長周期、全覆蓋、多階段的系統過程，這一過程的關鍵點在于頂層設計、生產施工、考核驗收等環節，這3個環節與微創新活動設計、組織及實施密切相關。其中，頂層設計包括對微創新方向、目標和內容進行設計，對微創新活動加以引導；生產施工過程中發現的問題為微創新活動提供著力點和情境；考核驗收環節對工程品質內容和標準的認定倒逼項目團隊開展微創新活動以及優化微創新行為。從某種程度上講，微創新與品質工程建設存在耦合關系，表現為融合、互動、互促、共演等。微創新在邏輯與活動上與品質工程建設活動融為一體，微創新是品質工程建設的重點內容；微創新系統與品質工程系統存在交互，具體表現為理念交融、人員互動、要素資源共享等；微創新促進工程品質提升，而工程品質為微創新提供動力，品質工程建設實施帶動微創新體系發展；微創新系統與品質工程系統在演進方向與步調上保持一致，微創新需要跟上品質工程建設需求，而品質工程建設方案設計與落地需要依賴微創新系統所具備的資源、技術和能力。

作為品質工程建設與微創新的典范，大廣擴容項目高度重視品質工程頂層設計、施工過程管理與考核驗收，將微創新貫穿于品質工程建設過程始終。在品質工程頂層設計環節開展設計理念微創新，在施工過程環節開展工程技術與方法微創新、管理制度微創新和信息化微創新，在考核驗收環節對微創新成果進行重點考評、反饋與獎懲，以工程品質標準為要求倒逼各個環節開展微創新活動。本文歸納項目團隊關于品質工程與微創新耦合關系的處理策略，這種策略不同于具體某項工藝或技法改進，其在管理方法上具有共通性，可為未來大型工程項目品質工程建設微創新管理提供指導。

（1）高度重視微創新系統與方案頂層設計，頂層設計站位高度決定項目創新驅動品質工程建設高度。大廣擴容項目緊跟江西省交通運輸廳的“平安百年品質工程戰略”，將以人為本、綠色低碳、智慧公路、優質安全等具有時代特色的發展理念納入頂層設計，充分發揮頂層設計對項目前端的引領作用，將品質工程建設重點聚焦在管理標準化、技術創新化、施工養護智能化等方面，圍繞品質工程微創新實踐打造一體化微創新體系。項目辦根據頂層設計開發項目品質清單，將品質清單與創建要求納入多主體合作戰略，統籌微創新實踐布局與任務分工，保障微創新方案的有效落實和微創新成果實現。項目辦高度重視微創新概念規劃與組織策劃，頂層設計貫穿于具體實施環節，分析研究設計、招標、施工、管理和養護等環節對新技術、新設備、新工藝、新工法和新材料的關鍵需求以及微創新活動開展所需資源與技術需求，優化資源管理與配置，提升品質工程建設效率。大廣擴容項目頂層設計理念體現在各種制度、條例與辦法開發上，并傳遞給各參與主體。例如，在項目前期階段，項目辦編制了《勘察設計大綱》《事先指導書》，對公路全線設計原則、創新方案和質量標準進行統一；編制《大廣高速公路南康至龍南段擴容工程設計標準化指南》和《安全設施通用圖》，為工程標準化管理與安全管理提供規范性指導大綱；在施工過程中編制《大慶至廣州國家高速公路江西省南康至龍南段擴容工程主體土建工程施工招標文件補遺書》，明晰分工與協調關系、施工微創新內容以及施工規范和標準，驅動工程品質創建穩步前進。

（2）充分激發優秀一線班組人員的積極性、主動性和創造力，開展全員、全過程、全方位微創新實踐，營造良好的微創新生態環境。在施工過程中，一線班組最能發現施工與管理中的難點、痛點和堵點，也懂得如何以最簡便的方式、最節約成本的方法、最容易被工人接受和掌握的技巧對新設備和新工藝進行改良。微創新與重大創新、原始創新的最大區別在于前者能夠發揮和融合一線工人的創造力，而后者往往只有高級工程師、技術專家才能勝任。因此，大廣擴容項目非常重視對一線班組的創新管理，讓班組在微創新體系中扮演主體角色，既能探索與策劃微創新，又能提升微創新質量標準，進而落實品質工程提升目標[28]。為提升班組微創新能力，項目辦會定期開展專業培訓教育，在不同班組之間分享經驗，也會指派技術專家解決微創新過程中遇到的技術難題。為激勵班組參與微創新，除明確任務和過程考核外，項目辦還會不定期舉辦微創新競賽，收集、評比和獎勵各標段施工單位的微創新成果。據項目負責人介紹，對在微創新成果上作出突出貢獻的施工單位或部門，項目辦會給予重獎，獎勵金額最高可達數十萬元。競賽與獎勵的目的在于在施工單位之間、班組之間營造你追我趕、積極主動參與微創新與品質工程建設的文化氛圍。

（3）高度重視工程品質考核驗收，以考核促進項目建設，以結果驗收倒逼微創新行為，以考核獎懲形成激勵。項目辦以《大慶至廣州高速公路南康至龍南段擴容工程實施方案》為制度基準，制定了《南康至龍南高速擴容工程品質工程創建考核及獎勵管理辦法》，建立品質工程創建清單[24]，明確工程品質考評內容、標準和獎懲規定。項目辦牽頭成立品質工程創建領導小組、監理辦與品質辦，并引入第三方咨詢單位協助創建領導小組全面負責品質工程組織、落實與考核工作。在具體考核評比過程中，把落實品質工程清單作為工程驗收的強制條件，通過合同手段保證品質工程方案落到實處。一方面，將品質工程創建清單納入設計與施工合同，向各參建單位收取品質工程目標風險金，如果工程質量不合格，相關單位可能會面臨沒收風險金、責令停工整頓和返工處理、解除合作合同等懲處；另一方面，如果微創新取得顯著成效或者質量驗收達到甚至超過合同規定標準，業主和施工方將視實際情況對其給予不同程度的獎勵。

3 結論與建議

3.1 研究結論

在中國經濟向高質量發展轉型的關鍵時期，對民生與社會產生廣泛、深遠影響的大型工程項目應走在質量變革的前列。交通關乎人民生活便利，關系著百姓生命安全與地方經濟發展，對生態環境具有重要影響，因此用高品質理念打造現代交通運輸系統至關重要。作為江西省交通運輸領域的品質工程示范項目，大廣擴容項目以微創新為抓手，在品質工程建設方面取得突出成效，在業界和社會產生了較大影響。本研究以大廣擴容項目為案例進行分析，開創性探索大型工程項目品質工程建設微創新場景要素、重點內容和促進策略，得出以下3點結論：①微創新系統由品質工程建設場景驅動，場景要素包括戰略、需求、主體、市場、技術、資源和環境7個內容；②在大型工程項目品質工程建設場景中，微創新活動內容主要聚焦于3個方面，包括設計理念微創新、工程技術、方法與信息化微創新以及管理制度微創新；③借鑒大廣擴容項目經驗，要做好微創新策劃、組織與落實工作，重視頂層設計、加強班組管理以及強化考核驗收。

3.2 政策建議

根據上述研究結論，本文提出如下政策建議：

（1）項目規劃設計階段。首先，地方政府是引導和促進大型工程項目開展品質工程建設的重要場景要素，需要從戰略、政策上作好謀劃，以鼓勵和服務于區域內一些重點大型工程項目品質提升；其次，業主方作為品質理念與微創新思維實踐的決定者，應重點關注國家戰略與地方政策，及時更新品質工程建設理念，培育創新發展思維，建立對項目品質提升的責任感和榮譽感；最后，優化品質工程建設頂層設計，利用現代信息技術增強組織、協調與管理能力，以更好地鏈接不同參建單位。

（2）項目施工管理階段。首先，業主方既是品質工程建設方案的設計者也是組織協調者，需要制定優秀的合同管理、環節管理、質量管理、考核獎勵制度；其次，業主方還需要做好服務保障工作，為工程項目團隊提供優質的設計、培訓、團建、技術支持等服務；再次，施工班組作為品質工程建設與微創新活動的主要落實者，應積極參加專業技能、創新能力、管理方法培訓，變革創新思維，加強對技法、工藝、設備、制度的理解及改進；最后，施工班組應積極參與技能比武活動，敢于樹樣板和立標桿，強化自身質量責任意識，以工匠精神對待工程品質建設。

（3）項目工程品質驗收階段。首先，地方政府應推出品質工程建設獎懲方案，頒發微創新成果省級獎項，支持在微創新領域取得突破性進展的人才項目，全方位強化品質建設與微創新牽引；其次，業主方應設置品質工程創建清單、品質工程專項經費和具體獎懲制度，加強品質工程與微創新的落實；再次，施工班組也應制定相應考核驗收規定，將創新任務分解到個人，讓考核壓力、獎金與榮譽落實到個人，發揮每位班組成員的積極性和能動性，營造積極、公正、長效的組織環境。

3.3 不足與展望

本研究存在如下不足：①采用單案例與思辨相結合的研究方法，研究結論信效度有所不足；②從大廣擴容項目經驗證據歸納理論觀點，未來需要更多案例甚至大樣本支持，以提高研究結論可信度；③在案例分析環節對現象進行描述和詮釋，理論深度有待提高。未來，將持續關注本文研究主題以及大型工程項目品質工程建設實踐進展，繼續完善本研究理論成果，通過改進方法、擴大樣本、增強理論深度等方式加強對觀點的論證，達到系統建構大型工程項目微創新理論體系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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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王敬敏）

Micro－innovation in the Scenarios of Quality Engineering Construction of Large－scale Engineering Projects

Yu Dengke Wu Wenjun Fei Lunlin Xu Xiaoxiao1

Abstract：The investment and construction of large－scale infrastructure projects have played an increasingly important supporting and driving role in Chinese national economic development. However， problems such as low quality， safety accidents and schedule delay have occurred in some large－scale engineering project teams. Therefore， quality engineering construction has become an important part of the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the engineering economy. As the starting point of quality engineering construction， micro－innovation has received more and more attention in the construction of large－scale engineering projects，but as a new concept in the field of engineering， its relevant research lags behind the development of practice， and the existing theoretical research is not insufficient. Therefor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cenario－driven innovation theory and case studies， this study aims to explore the elements， contents and strategies of micro－innovation in the quality engineering construction scenarios of large engineering projects， and promote the progress of the theoretical research on micro－innovation in large－scale engineering projects.

The study adopts the single case study method. First， it selects the expansion of the Nankang－Longnan section of the Daqing－Guangzhou Expressway in Jiangxi Province based on the three criteria of meeting the standards of large－scale engineering projects， conducting quality engineering construction practices， and achieving many achievements in micro－innovation. The engineering project （hereinafter referred to as the Daguang Expansion Project） is used as a case for exploratory research in this paper. Next， the first－hand data is obtained by means of field surveys and in－depth interviews. A large number of secondary data are supplemented by public literature and collection of internal project documents.

Three conclusions are drawn from the analysis. First， the micro－innovation system is driven by the scenarios of quality engineering construction， and the scenario elements include seven aspects： strategy， demand， subject， market， technology， resources and environment. Among them， the environment provides the bearing function in the scenario， the strategy and demand provide the driving function， the subject provides the organization， coordination and operation function， the technology and resources constitute the input， and the market plays the inspection function in the scenario. Second， in the scenario of quality engineering construction of large－scale engineering projects， the key content of micro－innovation activities focuses on three aspects including micro－innovation of design concepts， engineering technology， method and information micro－innovation， and management system micro－innovation. Finally， the experience of the Daguang Expansion Project highlights the importance of the top－level design of the micro－innovation systems and its scheme， the role of front－line teams and to the assessment and acceptance of project quality.

According to the needs of different micro－innovation for scenario elements， this paper summarizes seven elements into two categories： the first category is the driving elements that provide direction and motivation for the entire scenario， including strategy， environment， market and demand; the second category is the supporting elements that provide support for the functional realization of the entire scenario， including subjects， resources and technologies. The two types of scenario elements constitute two fields in the micro－innovation ecosystem， namely， the theoretical field of micro－innovation formed by the mutual traction and collaboration of driving elements， which provides strategic arrangement and guidance for the development of micro－innovation activities; and the practical field of micro－innovation formed by mutual combination and activation of supporting elements， which provides support for the project teams to carry out micro－innovation actions. Among them， in the micro－innovation ecosystem， the micro－innovation of project quality design concepts is supported by driving scenario elements， and the micro－innovation of project construction techniques and informatization is dominated by supporting scenario elements. While the micro－innovation of project management system needs to coordinate and penetrate the micro－innovation ecosystem， which will be affected by two types of scenario elements at the same time.

The innovation of this research lies in two aspects：first， as a new concept， micro－innovation has made its own new interpretation in the field of engineering; second， as an exploratory theoretical research project， the study explores the elements， contents and strategies of micro－innovation in the scenario of quality engineering construction of large－scale engineering project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case studies.

Key Words：Large－scale Engineering Project; Quality Engineering Construction; Micro－innovation; Case Study; Scenario－driven Innovation

收稿日期：2022－09－30 修回日期：2023－05－08

基金項目：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71962021）

作者簡介：喻登科（1985-），男，江西宜春人，博士，南昌大學公共政策與管理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為科技創新與知識管理；吳文君（1996-），女，江西宜豐人，南昌大學公共政策與管理學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創新管理；費倫林（1980-），男，江西瑞昌人，江西省交通投資集團有限責任公司高級工程師，研究方向為交通工程項目管理；徐笑笑（1994-），女，重慶人，南昌大學公共政策與管理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工程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