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職院校教師科研身份認同的困境與化解

收稿日期：2023-08-23

作者簡介：顏妍（1994），女，安徽合肥人，安徽職業技術學院講師，碩士，研究方向為思想政治教育。

摘" 要：高職院校教師科研身份認同困境來自其自身和社會。教師自我認同困境主要表現為職業倦怠嚴重、科研歸屬感缺失、專業認知模糊以及發展失衡；社會認同困境主要表現為高職教師缺乏科研話語權和高職教師科研身份邊緣化。從自我認同層面，高職教師應當建立職業發展規劃以明確自我定位，強化高職院校科研氛圍；從社會認同層面，應當增強高職院校教師的科研話語權，改進高職院校的科研考核制度。

關鍵詞：高職教師；科研身份認同；自我認同；社會認同

中圖分類號：G715" " " 文獻標識碼：A" " 文章編號：2096-3769（2024）01-033-06

自21世紀初以來，學者們圍繞高職院校的科研使命展開了大量的研究，目前達成的基本共識是，高職院校要承擔起科研使命，這是建設高水平高職院校的必然之舉。[1][2][3]但就實踐來看，科研仍然是高職院校的一大短板，產、學、研之間的關系并未得到很好協調，科研的方法和范式大多直接照搬普通高校，尚未形成自身特色，科研成果大多是應付職稱評價的形式主義。[4][5]而高職院校科研的定位和發展之所以如此緩慢和困難，與作為高職院校科研主體的高職教師本身對科研的認知不足密切關聯。我國大多高職院校都是從中專學校直接升級而來，延續了傳統中專院校重視教學實踐而忽視科研理論的傳統。[6]在這種氛圍之下，大多數高職教師不可避免形成了對科研的錯誤認知。一方面，部分教師認為，由于職業院校科研平臺比較低，加上高職院校教師往往畢業于普通本科高校的不同學科，難以形成有效的科研團隊，往往將自身與普通本科高校教師相比較，從而得出高職院校教師無力做科研的錯誤認識。[7]另一方面，高職教師也認為，高職院校是培養技能型人才的地方，教學才是中心工作，科研是研究機構和專家的事，不是教師必須做的工作。[8]目前，已有不少學者對如何提高高職教師的科研素養展開了研究，但大多傾向于從兩個方面來尋找突破口：一是如何優化外部環境以保障高職院校教師科研的展開，（1）二是如何提升高職教師自身的能力以使其能夠開展科研工作。（2）事實上，提升高職院校教師的科研素質抑或是科研能力的關鍵是幫助他們樹立對科研正確的認知，尤其是對其科研身份的認同。只有高職院校教師真正認同其科研身份，才能進一步激發他們投入科研事業的動力和熱情，如此才能提高科研水平。

一、高職院校教師科研身份認同的雙向性

學界普遍認為身份認同具有雙向性，既可從個體主觀出發探討其對某一文化的認同，亦可反之從文化的角度闡釋其對某一個體的認同。[9]因此，從身份認同的內容結構來看，它可以被劃分為自我認同與社會認同兩個層面。自我認同與主觀認同相對應，是從某一個體或群體自身出發而探討其對特定文化、角色、職業的認知、認可；社會認同則與客觀認同相對應，實際上是一種“被認同”，這種認同來自于特定群體之外，通常包括政府認同以及該群體之外非政府的社會認同。[10]具體到科研身份認同問題，高職院校教師對其科研身份的認同可劃分為兩個方面：一是自我對其科研身份的認同，二是學校、學生乃至社會整體對其科研身份的認同。

（一）高職院校教師自我科研身份的認同

自我是身份認同的主體，自我認同是個體對自身存在產生的追問，認同感的形成體現在個體的主動性之上，這種主動追問的最終結果便是得到對自身的一種全方位且深刻的解讀。高職院校教師對其科研身份的自我認同，應當包括對其職業身份的認同及所學專業的認同兩個方面。

1.職業身份認同：對職業與科研相關性的認知

在職業身份認同方面，強調高職院校教師應對教師職業與科研工作之間的密切關聯性的認知。在社會分工和技術愈發精細化的當今時代，科學研究早已走向了職業化的發展道路。從事科學研究的人員大致經歷了三個發展階段。一是在生產活動過程中附帶進行科學研究，例如工匠在完成工作的同時還會對如何改進工作方法或創新工作手段以提高工作效率產生思考；二是與專業的科研人員共同從事合作式的科學研究；三是在特定行業中由專業人員從事更為精細化的科學研究。高等院校教師是從事科研的重要主體，一般均認為教師兼備著科研工作者與教學工作者的雙重身份。因此職業身份的認同會對科研身份認同產生重要影響，包括：首先是教師對職業本身的認同，即其是否對教師這一職業具有較高的主觀認同感，進而才能有對科研身份的認同；其次是教師對自身職業與科研工作關聯的認可度，即于教師主觀而言，其如何看待自身所從事職業與科研工作的關系，換言之，教師是否是從事科研工作的主體；最后是教師對自身職業與科研工作走向的認同，即教學工作與科研任務是否相互影響，或能產生多大程度的影響。此種教師的職業身份認同具體到高職院校教師身上便表現為：是否對自身“高職教師”職業產生認同，進而是否認同“高職教師是從事科研工作的主體”，并最終體現為“高職教師與科研工作的關系為何，高職教師能否在從事科研工作的過程中有效提升自我認同，科研工作能否有效影響高職教師的自我認同”。前一問題是所有從事教師這一職業面臨的共性問題，而后者則是高職教師在職業認同中面對的特殊問題，正是對后兩個自我認同問題存有爭議，才造成高職教師在科研身份認同中的困境。

2.專業認同：教師對自身專業素養與專業能力的認知

在專業認同方面，強調高職院校教師要對自身的專業素養和專業能力展示出自信。專業認同體現在教師對自己的能力和專業素質的追問，是對自我的再一次建構。教師的專業認同是一個動態概念，它處于不斷變化之中，包含自我與社會情景的雙重因素。與此同時，教師專業認同是一個能動行為，教師在建構專業認同的過程中始終保持自主調節的積極性。教師只有對其專業產生深刻的認同，才能夠充分發揮個體的自主能動性，才能始終以堅定的信念投身于教育事業中。專業認同的特點具體包括：（1）高等性。高等性應當是高職院校教師專業發展的首要特性，在人才培養規格、科研層次等方面要具備高等性。（2）職業性。職業性是高職教師專業認同的基礎特性，其專業發展應當注重以市場為導向，時刻關注國內外市場需求的變化。（3）教學性。教學是教師最為基本的行為，教師強化自己的科研能力是為了提升教學水平，教學性彰顯了高職教師專業的不可代替性。（4）實踐性。實踐性是高職教師能力發展的內在特質，高職教師的專業成長要在校企合作、工學結合之中實現。

（二）社會對高職院校教師科研身份的認同

在社會學理論視域下，個體的社會認同主要包括政府認同和非政府主體認同兩個方面。對高職院校教師科研身份的社會認同可分為政府的認同以及非政府主體（包括高校、學生、家庭等）的認同。

1.政府的認同

政府的認同強調規范和制度對高職院校教師科研身份的確認。也即在政府的制度層面，對高職院校教師的科研身份予以規范或安排；在國家教育體系中，賦予高職教師從事科學研究的制度性任務。就規范層面而言，2019年3月29日，教育部、財政部發布的《關于實施中國特色高水平高職學校和專業建設計劃的意見》中明確強調，必須打造高水平的教師隊伍，尤其要“建設教師發展中心，提升教師教學和科研能力”。就具體的實踐層面，政府既要積極推進各方政策的出臺，為高職院校教師從事科研營造寬松的環境，還應當承擔管理者和引導者的角色，促進高職院校教師與各產業、各行業之間的合作，保障高職院校教師科研和實踐教學的有序展開。與此同時，政府還應當盡可能為高職院校教師的科研工作提供足夠的資金支持。

2.非政府主體的認同

非政府主體對高職院校教師科研身份的認同，強調高職院校以及社會一般主體對教師身份的確認和認可，主要體現在社會評價上，也即對高職院校教師的科研工作者身份，社會評價是肯定的還是否認的。根據社會認同與自我認同相互影響的關系，無論是社會認同中的政府認同還是非政府主體認同，都可能會影響到高職院校教師對于其科研身份的職業與專業認同，并最終影響高職院校教師實際的科研效能。高職院校領導層應認清科研活動與高職院校教學質量總體提升之間的密切關聯，積極鼓勵教師進行科研活動，并且構建科研獎勵機制，最大限度營造科研氛圍。學生和家長應意識到通過教師科研能力提升對于促進其教學提升的良性作用。

二、高職院校教師科研身份認同的困境

就實踐來看，無論是在自我認同還是社會認同層面，高職院校教師的科研身份認同都面臨著一定的困境。于前者而言，高職院校職業教育、實踐教育的本質對高職教師科研工作者的自我身份認同造成了影響，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促使高職教師形成了“高職教師不應當承擔科研任務”的錯誤認知；于后者而言，該職業群體以外的政府、社會公眾對高職教師甚至高職教育存在一定的認知偏差，進而導致了整體的社會認同偏差。這兩方面的認同困境極易對高職教師的科研身份認同造成危害，導致高職教師在自我認同與社會認同的反復之間喪失對自身科研身份的認同。

（一）自我認同困境

1.職業倦怠嚴重

教師開展科學研究工作需要投入更多的時間與精力，若沒有相應的激勵政策，教師也無法從科研工作中獲益，那么毫無疑問教師會喪失科研工作的積極性。當個體在群體中處于劣勢地位，且個體為改善地位所付出的努力沒有效果時，個體的歸屬感會急劇下降。歸屬感的弱化在情緒上的表現就是職業倦怠加重，當個體無法消解這種倦怠情緒時，便會對職業本身產生消極態度和行為。原因是個體擁有的資源與其所需資源之間的矛盾。首先，繁雜的日常工作事務使教師感到疲憊不堪；其次，教育對象的特殊性也在無形中加大了高職教師的壓力，高職院校的招生主要依靠對口招生、中專直升和普通高考，相較于普通本科院校其生源質量并不高，日常的教學和管理會耗費教師大量精力；最后，高職教師較低的科研獎勵難以激發其從事學術研究的熱情。

2.科研歸屬感缺失

在科研體系內，高職教師本可以在科研活動中通過與他人建立良性的關系來彌補其失落感，但是現實情況是高職教師在有限的科研活動中被貼上了“職業院校”的身份標簽，致使其一直處于科研邊緣的困境中。身份認同理論認為個體在社會認同過程中意識到自己的不利地位之后會產生逃離行為，個體對群體的歸屬感會受到打擊。當高職教師處于不安定狀態時會感覺自己在科研世界中“無著無落”，從而對科研工作產生應付態度。由此，便會造成教師對學術研究積極性差、科研意識淡薄的結果，進而高職教師會將自己定位為知識傳播者，在其處理教學與科研之間的關系時便會偏向前者。如此一來，教師便會減少科研精力的投入，其科研地位便會更加邊緣化。

3.專業認知模糊

提升高職教師科研身份的自我認同目的在于建立一個科學的認知體系，能夠對個人行為與職業生涯發展做出明確的規劃。實際上，在當前科研身份認同建構中，高職教師對專業發展的內涵認知模糊，對自己應當遵循的行為規范沒有明確認識。一方面，高職院校教師在入職前對教師職業認知并不完整，無法支撐起其整個職業生涯，更無法保障其對自身專業認知的提升；另一方面，高職院校教師在入職后長期以局外人的身份對待科研工作，對其科研任務與其他工作之間的關系缺乏清晰認識，未能夠在科研與教學、實訓工作當中建立良好的溝通橋梁，而是將科研作為一項額外任務看待，也未能夠準確地認知科研與教學、實訓工作之間相互促進、相互影響的關系。

4.專業發展失衡

一般來說，高職教師的基本能力包括教學、科研、繼續學習、社會交往、教育創新五個方面。這五大基礎能力是決定教師素質的關鍵。高職院校教師應將自己定位到職業教育的大范疇之內，在能力培養中應當突出職業性和應用性。在具備了以上能力之外，還要具備核心素質發展能力，包括優質課程開發能力、向社會提供繼續教育的供給能力等，這些是新時期對高職教師能力發展提出的新要求，然而這些在能力評價體系中并沒有體現出來。可以說對高職教師科研能力評價的缺失，導致了高職教師專業素質的發展失衡。

（二）社會認同困境

1.高職教師科研話語權缺失

首先，高職院校教師科研話語權為制度性話語權所約束。一方面，高職教師所使用的教材由國家統一規定，而教材的編寫是反映教師科研水平，尤其是基礎研究水平的關鍵。使用統一教材，會在一定程度上約束高職教師的科研話語權。另一方面，高職院校的人才培養工作與社會需求密切相關，實踐為本、技能為先是其辦學宗旨。在此目標下，高職教師在從事科研工作時必須嚴格以企業、市場的需求為導向，這便會導致一些與企業需求關聯性較弱但同樣重要的項目無人問津。基于此，高職教師科研身份的社會認同被這種制度性的安排所約束，科研話語權受到制約。其次，高職教師的科研話語權為專家學者的優勢話語權所制約。雖然社會經濟發展帶來了職業教育的發展，但是學術教育與職業教育之間存在的裂縫并未彌合，高職院校一直強調提升教學質量、培養高技能的專門人才。在高職教師申報課題的過程中一般以地方市場發展中存在的實際問題為主，鮮有基礎科學的研究內容進入其研究視野之中，主要原因是專家學者們較為偏重對高職研究實踐性學術成果的評價。

2.社會對高職教師科研身份的認可度較低

在科研經費的申請上，從申請到審批的周期過長，科研經費的管理存在許多疏漏，經費撥付滯后，使得高職院校教師的科研動力不足。此外，高職教師用在科研上的時間嚴重不足，在“雙師型”教師素質改革背景之下，高職教師的精力大多投入在課程改革和技能學習上，而且多數院校并沒有建立有針對性的科研獎懲措施。科研成果向實踐技術的轉化周期過長，這一現象導致社會對高職院校的認可度下降。

三、增強高職院校教師科研身份認同的策略

（一）提升高職院校教師科研身份的自我認同

1.明確自我定位：建立職業發展規劃

提升高職院校教師的科研身份認同，首先要提升高職院校教師的自我認知。第一，高職教師要主動定位自己的科研人生。教師從業之初，就要根據社會需求和個人優勢來確定就業方向，入職前要對科研工作有深刻的認識和長遠的規劃，只有這樣才能不斷堅定自己從事科研工作的決心。第二，在入職后要積極反思自己的行為，逐漸認識高職教育中科研的本質意義，不斷調整自己的學術定位，構建起與現實相契合的科研身份認同。第三，始終堅持謙虛謹慎的態度，以不驕不躁之心堅守自己的科研初心。第四，要堅定自己的教育信念，將科研當作幫助自己從事教育事業的有力助手。總之，高職教師應當在不同階段樹立不同的職業發展目標，緊跟國家政策和社會需求，做新時代積極有為的高職科研人。

2.糾正專業認同失衡：強化高職院校科研氛圍

高職院校要著力加強科研基礎設施建設，為教師創造良好的科研環境，滿足教師的科研需要。通過不同渠道獲得更多的科研經費，及時更新科研設施和設備，也可通過與其他企業的合作以獲得更多的科研經費，并及時轉化科研成果，不斷提高教師的科研積極性。此外，高職院校應當全面考慮教師的科研需求，制定有效的科研激勵政策。另一方面，培育院校內部的科研團隊。高職院校要運用激勵手段引入國內外的優秀人才，政府要建立高層次的專項科研經費，吸引一批高端學者加入。科研激勵措施要著眼于教師個人的成長，滿足青年教師提升個人科研能力的需求。除了引入科研帶頭人之外，高職院校還要強化學院內部的科研培訓制度：開展多元化的培訓，提升教師的科研素養，邀請國內外經驗豐富的專家提供現場指導，組織優秀教師參與國內外學術活動。

（二）改善高職院校教師科研身份的社會認同

1.增強高職院校教師的科研話語權

強化教師科研話語權，相關部門應當以制度性建設的方式來拓寬高職院校教師的科研發聲渠道，具體為：（1）高水平學術期刊要為高職教師發表文章創造機會。（2）高職院校要鼓勵教師積極參與科研交流會議，與其他高校聯合舉辦學術科研活動。（3）地方政府要聯合企業與高職院校舉辦高層次的科研交流平臺，促進高職教師參與科研工作。

2.改進高職院校的科研考核制度

在高職院校的教師考核之中，所選擇的指標是一些硬性的、容易操作的，例如課時、考勤等，卻忽視了教師的科研成績，這一制度性缺陷導致教師的專業發展失衡。首先，高職院校應當圍繞學術團隊、科研成果及轉化、高技能人才培養效果等方面的指標來健全教師考核制度。其次，高職院校應當建立科學的科研成果管理制度，對科研進度及成果轉化周期進行全面量化。院校要組建高水平的科研督導團隊，在考核教師的同時同步指導教師的科研工作。應設立多種獎項，運用多種激勵手段，不斷激勵教師從事科研工作的積極性。

注釋：

（1）有學者提出，“高職院校教師面臨著論文發表難、項目申請難以及科研氛圍差等諸多科研困境，因此學校、教育主管部門和教師三方應共同努力突破困境。”具體可參見趙謙的《高職院校教師的科研困境與對策》一文，載《中國高校科技》2016年第9期，第56-57頁。

（2）有學者提出，提升高職院校教師科研素質必須要加強理論學習、優化知識結構，開展行動研究、提高科研能力。具體可參見王彩鳳的《高職院校教師科研素質存在問題與對策思考》一文，載《河南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2年第1期，第257-259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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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Dilemma and Resolution Strategies of Teachers'Scientific Research Identity in Higher Vocational Colleges

YAN Yan

（Anhui Vocational and Technical College， Hefei" 230001， China）

Abstract： The dilemma of scientific research identity of teachers in higher vocational colleges comes from themselves and society. Teachers' self-identity dilemma mainly manifests as serious professional burnout， lack of sense of belonging in scientific research， blurred professional cognition， and imbalanced development. The social identity dilemma is mainly manifested in the lack of voice in scientific research by higher vocational teachers and the marginalization of higher vocational teachers' scientific research identity.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elf-identity， teachers in higher vocational colleges should establish career development plans to clarify their self-positioning and strengthen the scientific research atmosphere in higher vocational college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ocial identity， teachers in higher vocational colleges should strengthen their voices in scientific research and improve the evaluation system of scientific research in higher vocational colleges.

Key words： Teachers in Higher Vocational Schools； Identity of Scientific Research； Self-Identity； Social Identi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