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舊換新”換出產業新機遇

劉建華

高品質供給將激發新的需求，創造更為廣闊的市場空間。

3月13日，國務院對外印發《推動大規模設備更新和消費品以舊換新行動方案》（下文簡稱《行動方案》）。

早在去年12月召開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和今年2月召開的中央財經委員會第四次會議，都對“大規模設備更新和消費品以舊換新”進行了部署，3月1日召開的國務院常務會議對此進行了細化安排。

國家發展改革委主任鄭柵潔在十四屆全國人大二次會議舉行的經濟主題記者會上說，2023年我國工業、農業等重點領域設備投資規模約4.9萬億元，隨著高質量發展深入推進，設備更新需求會不斷擴大，初步估算將是一個年規模5萬億元以上的巨大市場。

創造廣闊市場空間

消費是一切生產的最終目的，是經濟循環的終點，同時也是新的起點。國家統計局數據顯示，2023年我國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增長7.2%，最終消費支出對經濟增長的貢獻率達到82.5%。

《行動方案》明確，將統籌擴大內需和深化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實施設備更新、消費品以舊換新、回收循環利用、標準提升四大行動，大力促進先進設備生產應用，推動先進產能比重持續提升，推動高質量耐用消費品更多進入居民生活。

其中，實施設備更新行動，將推進重點行業設備更新改造，加快建筑和市政基礎設施設備更新，支持交通運輸設備和老舊農業機械更新，提升教育文旅醫療設備水平等。其中，實施消費品以舊換新行動，將開展汽車、家電產品、家裝消費品等以舊換新。

具體而言，組織開展全國汽車以舊換新促銷活動，鼓勵汽車生產企業、銷售企業開展促銷活動。嚴格執行機動車強制報廢標準規定和車輛安全環保檢驗標準，依法依規淘汰符合強制報廢標準的老舊汽車。支持家電銷售企業聯合生產企業、回收企業開展以舊換新促銷活動，開設線上線下家電以舊換新專區，對以舊家電換購節能家電的消費者給予優惠。通過政府支持、企業讓利等多種方式，支持居民開展舊房裝修、廚衛等局部改造，持續推進居家適老化改造，積極培育智能家居等新型消費。

“這一輪更新換新體現了‘從存量中產生增量的宏觀經濟政策新思路。”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市場經濟研究所研究員陳麗芬表示，當前我國經濟已由高速增長階段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正處在轉變發展方式、優化經濟結構、轉換增長動力的攻關期，不能簡單地擴張規模做增量，而是要提升存量的質量效益，在提升過程中產生增量。

陳麗芬說，更新換新不僅能“從存量中產生增量”，而且可以將投資和消費統一起來；不是孤立地刺激投資或者消費，而是放眼長遠，暢通從生產到消費的循環，實現“1+1>2”的政策效果，體現擴大內需的系統性。

國家發展改革委主任鄭柵潔表示，去年，中國工業、農業等重點領域設備投資規模約4.9萬億元，隨著高質量發展深入推進，設備更新需求會不斷擴大，初步估算將是一個年規模5萬億以上的巨大市場。再看耐用消費品，去年底中國民用汽車保有量達到3.36億輛，冰箱、洗衣機、空調等主要品類家電保有量超過30億臺，汽車、家電更新換代也能創造萬億規模的市場空間。

高品質供給也將激發新的需求，創造更為廣闊的市場空間。

中央、地方和企業聯動發力

《行動方案》鼓勵和推動消費品以舊換新，提振智能網聯新能源汽車、電子產品等大宗消費。聚焦家電行業，全國人大代表、海爾集團董事長周云杰說，對企業來講，“以舊換新”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這將有效刺激市場消費。在國家相關政策的引導下，隨著政策細則的發布及落地，用戶選購家電產品的積極性將有效提升，這將帶動整個行業迎來新的市場機會。同時將有效推動產業技術升級。隨著用戶對家電產品需求日益智能化、綠色化，特別是在當前人工智能等技術快速應用的背景下，用戶新的需求正加快推動企業在人工智能、芯片等技術領域進行布局深耕，而且有效加快未來產業發展。家電以舊換新將加快循環經濟的發展，為整個產業的綠色化轉型提供全新的機遇。

全國人大代表、格力電器董事長董明珠認為，和2009年以家電下鄉為主的“以舊換新”活動相比，此次“以舊換新”從解決“有沒有”升級為看重“好不好”，對家電企業來說，是一個加速發展新質生產力的好機會。在此背景下，結合企業經驗和行業現狀，董明珠提出要盡快建立家電產品安全使用年限強制性標準和家電企業自主承擔以舊換新補貼的建議。

此外，董明珠還建議，應明確企業自主承擔以舊換新責任，取消過多的政府補貼。同時，規范二手家電市場，建立健全廢舊家電回收體系，并加強監管和評估，提高消費者參與度。

在整個“以舊換新”的流程中，美的提供了專業的一站式全流程回收服務。當消費者參與活動時，美的會安排專業的團隊上門進行舊家電的拆卸工作，確保拆卸過程安全、高效。隨后，這些廢舊家電會被送往美的的專業工廠進行拆解和循環再生。在拆解過程中，美的注重高材料利用轉化率，盡可能將廢舊家電中有價值的材料回收再利用，實現資源的最大化利用。可以說，美的“以舊換新”充分實現了資源再生高值化，成效顯著，這不僅有利于改善家庭生活環境，還能有效減少廢舊家電對環境的污染。

廣州市社科院區域發展研究所、廣州城市戰略研究院研究員蔣麗表示，廣東作為全國汽車制造和消費的第一大省，落實以舊換新行動優勢突出、空間廣闊。“無論在汽車供給，還是需求端，廣東都具有無可比擬的優勢。”她指出，廣東汽車產量自2017年以來連續六年穩居全國首位，2023年汽車產量519.19萬輛，其中新能源汽車253.18萬輛，均為全國第一。而在需求方面，廣東汽車保有量也位居全國前列，2023年汽車保有量約為3000萬輛。

截至目前，包括上海、深圳在內的多地已經迅速響應，先后發布了新一輪燃油車以舊換新補貼政策和新能源汽車置換政策。以上海為例，3月4日，上海市商務委員發布了新一輪燃油車以舊換新補貼政策和新能源汽車置換政策，最多可申請一次性1萬元購車補貼。

3月11日，深圳羅湖區推出4檔購車補貼政策，以舊換新最高可享9000元補貼。在柴油貨車淘汰報廢補貼上，多地也出臺了國三及以下排放標準柴油貨車淘汰報廢資金補貼方案，其中合肥市對國三及以下排放標準營運柴油貨車淘汰補貼標準為最高補助3.2萬元。

同時，多個汽車品牌也已提前推出了“以舊換新”的促銷活動。3月11日，東風汽車宣布旗下品牌率先在全國范圍內啟動汽車以舊換新行動，覆蓋旗下超50個車型，預計置換補貼超百億元；奇瑞官方也宣布，正式推出百億補貼置換季活動。根據不同車型，補貼金額在3000～40000元不等；一汽-大眾則是推出舊車置換抵首付政策，如購買一汽大眾品牌車型未滿5年，并希望置換一汽大眾旗下新車，將有機會獲得舊車抵首付等廠家補貼。

統計數據顯示，截至目前，已有包括奇瑞集團、吉利汽車、一汽大眾、長城汽車、比亞迪、北京現代、嵐圖汽車等在內的20多個汽車品牌推出了以舊換新補貼政策。

有分析認為，與此前出臺的中央財政補貼以舊換新政策相比，本輪以舊換新政策的突出特點在于中央財政和地方財政聯動發力；中央和地方財政政策聯動、財政與金融政策聯動，充分體現了產業、財政、金融、投資、用地乃至就業等政策統一協調發力，是中國近一段時間以來最為全面系統的綜合性施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