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次級經濟制裁的行為分析

摘要：美國次級經濟制裁行為的合法性在國際法上備受質疑。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是我國基于當前的國際形勢提出的全新概念，此理念已在國際社會得到廣泛的認同，為分析美國次級經濟制裁行為的違法性提供了理論指導。以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為視角，采用比較分析法、案例分析法等方法，對美國次級經濟制裁行為進行研究，分析得出美國次級經濟制裁行為在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中的人權、發展權以及全球治理觀原則上具有違法性，進而得出堅持完善國際人權協商機制，樹立“以合作謀發展”的理念，構建新型的全球治理觀是一條必經的道路，旨在為推動國際社會向著更加公正、平等和可持續的方向發展貢獻一份力量。

關鍵詞：次級經濟制裁；人類命運共同體；全球治理

中圖分類號：D996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2095-6916（2024）07-0027-04

An Analysis of the Behavior of Secondary Sanction in the United States

—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Proposal of Building A Global Community of a Shared Future

Zhou LuluWang Yi

（College of Humanities and Law， Shandong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Qingdao 266590）

Abstract： The legitimacy of the United States secondary sanction has been questioned in international law. The proposal of building a global community of a shared future is a brand-new concept put forward by our country based on the current international situation， which has been widely recognized in the international community， and the proposal of building a global community of a shared future provides theoretical guidance for analyzing the illegality of the U.S. secondary sanction. Taking the proposal of building a global community of a shared future as the perspective， the research methods of comparative analysis and case analysis method and other methods are used to study the U.S. secondary economic sanctions， and the analysis concludes that the U.S. secondary sanction have the illegality in the principles of human rights， the right to development， and the concept of global governance in the proposal of building a global community of a shared future， and then concludes that it is a necessary path to insist on perfecting the international human rights consultation mechanism， establishing the principle of “cooperation for development” and build a new type of global governance， with the aim of contributing to the development of the international community in the direction of greater justice， equality and sustainability.

Keywords： secondary sanction; a global community of a shared future; global governance

近年來，美國對中國發動了頻繁的次級經濟制裁。以2019年為例，美國商務部將大華科技、科大訊飛等28家中國科技企業列入出口管制“實體名單”[1]。2020年大疆、中芯國際等實體被列入制裁清單[2]。截至2023年，美國針對中國超過1 000家實體企業實施制裁。美國制裁的范圍擴張到第三個國家的行為是否具有違法性，此行為在國際法層面是否合法備受質疑[3]。一些學者認為美國的次級經濟制裁違反《聯合國憲章》和《發展權利宣言》，也有一些學者認為依據聯合國土地和國籍管轄的言論，美國發動的次級經濟制裁行為符合國際管轄權原則[4]。

Woodrow Wilson首次提出經濟制裁的概念，即在經濟方面不使用任何武力、和平而有效的方法，最終可以在不造成人員傷亡的情況下致使別國退讓。初級經濟制裁（primary sanction）是指美國僅制約本土的或者在本土的企業或公民與受制裁方進行貿易來往的措施[5]。次級經濟制裁（secondary sanction）也稱為二級經濟制裁，其制裁對象不是目標國以外的第三國，它不以國家為制裁目標，而是指向第三國的企業和個人。

聯合國已將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寫入決議，該理念在聯合國大會、安理會、人權理事會以及其他國際組織的文件之中都有所體現，得到了國際主體的普遍認可。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為分析美國次級經濟制裁行為的違法性提供了理論指導。

一、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的內涵意旨

“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這一目標中，“人類”不僅指個人，也包括集體，全面涵蓋了人權主體——人；“命運”傳統上涵蓋了人的生死、貧富、禍福、苦樂等遭遇；“共同體”則指人類共同生活在地球村，在平等的基礎上享有各項基本人權；“構建”或“建設”意味著采取積極措施，根據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推動人類命運向著更良好的方向發展。這個目標強調國際社會合作共贏的精神，在全球范圍內促進和平、發展、公正，實現各國人民共同繁榮和幸福[6]。

“人類命運共同體”的顯著特征是“和而不同”，它強調追求共同點并容納差異，主張各國在存在差異的基礎上共同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實現彼此的共同利益促進共同發展[7]134-137。這種“共同性”是基于全人類根本利益和各國生存、發展需求的結晶，主要體現在維護共同利益，各國應堅持合作共贏的原則、共同應對挑戰、共同履行責任。

二、美國次級經濟制裁行為有悖于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

（一）美國次級經濟制裁違反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中的人權

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理念體現著人權共建共享的精神，意味著世界各國應當成為平等發展、相互尊重的主體。這種理念推動國際社會以平等和合作為基礎，共同應對全球性挑戰，促進全球的公平、包容和可持續發展[8]。美國發起的次級經濟制裁侵犯了相關國家的人權。

例如，伊拉克民眾成為美國發起的國際制裁的受害者。2023年7月11日，伊拉克和伊朗達成“原油換天然氣”協議[9]。由于美國對伊朗實施次級經濟制裁，導致伊拉克國內無法正常供應電力，目前依賴伊朗提供約30%到40%的電力，其中包括從伊朗直接進口電力和使用進口的伊朗天然氣發電。由于美國對伊朗實施制裁，伊拉克的天然氣進口遭受了阻礙，導致電力供應嚴重不足。這一情況嚴重影響了伊拉克民眾在高溫酷熱中的生活，許多人生活在艱難的環境中。可見，美國的次級經濟制裁對他國人民的人權造成了嚴重侵害。

在某些情況下，美國將經濟援助與特定國家的人權狀況掛鉤，并將其作為施加經濟制裁的籌碼，以換取被制裁國在某些政治議題上做出讓步。這種以“促進”人權為目標的制裁往往會對普通民眾產生負面影響，可能導致被制裁國的經濟受到影響，使得人們面臨更加困難的生活條件。這種情況下，人民的基本權益和生存需求受到侵犯，人權狀況得不到改善，反而加劇了人權被侵犯的問題，美國的次級經濟制裁與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倡導的人權相悖。

（二）美國次級經濟制裁違反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中的發展權

發展權是國際法中一種新的人權，我國提出的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是對國際發展權的繼承和創新。從國際法角度來看，解決國際沖突和爭端需要依賴于發展，而實現平等發展權利則是其中的核心。在國際法中，這種新的發展權非常重要，美國的次級經濟制裁行為違反了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倡導的發展權。

2017年，美國政府指控中興通訊公司違反了《伊朗交易與制裁條例》相關規定，中興通訊被罰款8.9億美元。2018年，中興通訊再次被美國指控，稱其違反了2017年與美國政府達成的暫緩制裁禁令的和解協議。美國商務部宣布，中興面臨的罰款總額將達到創紀錄的22.9億美元，美國還對中興通訊發布了長達10年的禁止令。美國對中興通訊的次級經濟制裁給企業帶來了巨大的損失。

美國在過去多年里一直對發展權的概念持反對態度，在涉及發展權的聯合國決議上，美國都投了反對票。盡管有美國的反對，但發展權得到了世界絕大數國家的承認，從而具有了習慣國際法的性質。因而，美國對發展中國家的經濟制裁侵犯了這些國家的發展權，違反了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

（三）美國次級經濟制裁違反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中的全球治理觀

現行的全球治理體系最突出的特點就是以西方發達資本主義國家為主導，在國際問題上采取單邊強權政治，一系列國際決策存在不公平現象。全球治理體系的話語權掌握在發達國家手中，導致廣大發展中國家愈發受到打壓與排擠。美國作為發達國家，無視以聯合國為中心的全球治理秩序，頻繁對發展中國家發動單邊主義經濟制裁，給這些國家造成了極其嚴重的損失。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我們需要推動全球治理理念的創新與發展，積極挖掘中華文化中與當今時代共鳴的處世之道和治理理念，進一步豐富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等主張，并弘揚共商、共建、共享的全球治理理念[10]。

首先是堅持“天下為公”的國際觀[7]223。中國將“天下為公”的精神融入人類命運共同體的構建實踐中，在推動經濟發展、維護世界和平、促進文化交流、實現全球治理等多個方面作出了積極貢獻，向世界充分展示了中國的大國情懷與責任擔當。其次是“和而不同”的交往觀。“和而不同”的辯證理念蘊含人際交往過程中和諧的倫理追求。與之相似，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蘊含著對和諧交往狀態的追求。“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戰略全局”與“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構成了人類文明互鑒的時代背景。由此，美國的次級經濟制裁違反了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中的全球治理觀。

三、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下應對美國次級經濟制裁的發展策略

（一）完善國際人權協商機制

首先，支持和維護聯合國人權理事會的運行機制，使其在討論和解決全球性人權問題中發揮主導性作用。聯合國人權理事會擁有一套保障人權法實施的機制，包括普遍定期審議機制、專家咨詢機制等[11]。在普遍定期審議機制下，這種普遍性和公平性體現著聯合國改革的宗旨和對公平的追求，應該得到所有聯合國成員國的尊重和支持。

其次，完善聯合國人權條約機構，使其在保障核心人權公約實施中發揮更有針對性的作用。聯合國人權條約機構可以結合個案進行針對性監督，補充人權理事會一般性監督的不足。聯合國人權條約機構體系是根據聯合國核心人權條約建立起來的條約機構，通過審議國家定期報告、受理國家間的指控以及發表一般性建議等程序，監督締約國履行人權條約義務。

最后，引導和支持區域性國際組織積極建立人權保障機制，推動區域人權狀況的進步。在聯合國體系之外，存在著諸如歐洲聯盟、阿拉伯國家聯盟、上海合作組織等大量的區域性國際組織。與聯合國相比，區域性國際組織具有共同性更高、行動更有效、更能解決區域性問題等特點，因而應當引導和支持區域性國際組織構建人權保障機制，推進區域人權發展。

（二）樹立“以合作謀發展”的理念

樹立以合作謀發展的思想是一種重要的理念[7]227。相互合作不僅可以創建更健全的生態系統，而且還可以幫助各國更好地利用資源和機會，同時有助于促進可持續發展和保護環境。

合作謀發展的思想鼓勵各方通過共享資源、知識和經驗，共同解決面臨的問題，推動技術創新和經濟發展。在全球化背景下，各國之間的緊密合作成為實現共同發展的關鍵。通過加強合作，可以形成互利共贏的局面，促進經濟、社會和環境的可持續發展。樹立“以合作謀發展”的思想還能夠促進國際關系的穩定和和平。

通過加強國際組織和發揮多邊合作機制的作用，各國可以在平等和公正的基礎上協商解決爭端，共同應對全球性挑戰，建立信任和互相依賴的關系。樹立“以合作謀發展”的思想是一種積極、開放和包容的態度，它能夠推動各方之間的合作與交流，實現共同發展和繁榮。在一個日益緊密相連的世界中，以合作為基礎的發展思維將成為實現可持續發展和全球繁榮的重要途徑。

（三）構建新型的全球治理觀

首先，新型全球治理體系應堅持協商對話。協商溝通是解決問題最有效的途徑，堅持協商溝通有利于尊重國家主權，維護全人類共同的長久和平穩定。中國一向尊重并關心世界各國的利益，堅持在經濟、政治、環境等世界矚目的焦點問題上與世界各國協商對話。這樣既可以避免全球治理體系劇變對世界造成的沖擊，又能讓廣大發展中國家同樣享受與發達國家平等的待遇，實現全球治理體系的更新換代。

其次，新型全球治理體系應堅持合作共贏。隨著全球進程的發展，各國間的交流合作日益深入，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格局。無論何種重大危機出現，各國都無法獨善其身，都將彼此受到影響。中國倡導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積極發展全球伙伴關系，堅持開放包容、合作共贏的發展理念，合作共贏已經成為新時代的特征。

最后，在新型全球治理體系中，應當堅持交流互鑒。在全球化時代背景下，信息交流更加方便快捷，國家之間可以相互借鑒先進文明成果。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理想狀態是多元主體之間真誠的交流，這樣有利于消除誤會、尊重差異，以“和而不同”來對待其他國家。在相互交流借鑒之中謀發展促進步，國家也在交流之中達成共識，在交往之中互相尊重，這樣才能推進全球治理體系更高水平的發展。

四、結語

全球經濟一體化是不可阻擋的歷史潮流。任何形式的反全球化、單邊保護主義以及“筑墻設壘”和“脫鉤斷鏈”的做法都違背了歷史發展的趨勢[12]。這種做法對廣大發展中國家的利益造成影響，最終會損害到全人類的共同利益。美國次級經濟制裁違反了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中的人權、發展權以及全球治理觀。為了有效應對美國的次級經濟制裁行為，我們應堅持完善國際人權協商機制，樹立“以合作謀發展”的理念，構建新型的全球治理觀，致力于推動構建公平正義、符合全人類利益的治理規則，通過團結各國共同商討全球治理的辦法，共同應對世界發展面臨的問題，并共享共贏全球治理的成果。這一理念將不斷推動國際社會向著更加公正、平等和可持續的方向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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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首次發布！中國商務部調查報告：美國是多邊貿易體制破壞者、單邊主義霸凌行徑實施者！[EB/OL].中華人民共和國商務部.（2023-08-16）[2023-11-08].

http：//chinawto.mofcom.gov.cn/article/ap/p/202308/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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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周璐璐（1997—），女，漢族，山東菏澤人，單位為山東科技大學文法學院，研究方向為國際法。

通信作者：王藝（1977—），女，漢族，山東泰安人，山東科技大學文法學院講師，研究方向為國際法。

（責任編輯：馮小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