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為探究互聯網使用對老年人認知健康的影響,以2018年中國老年社會追蹤調查(CLASS)數據為基礎,采用OLS回歸對兩者進行研究,并分析其內在機制及異質性。研究發現:互聯網使用能夠給老年人的認知健康帶來增益,且這一結論經過工具變量法、傾向得分匹配的檢驗依然成立;老化態度在互聯網使用與認知健康間發揮中介作用;在不同老年群體之間,互聯網使用對認知健康的影響具有異質性。基于以上研究結論,提出若干建議以建設數字包容社會。關鍵詞:互聯網使用;老化態度;認知健康;數字包容
中圖分類號:D669.6" "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9699(2024)01-0091-007
據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數據顯示,我國60歲以上老年人口數量已經超過2.64億人,占總人口18.7%,65歲以上老人已達13.5%,即將進入深度老齡化社會。近幾年,老年人的身心健康問題正受到各界關注,為此黨和國家陸續出臺了《國家積極應對人口老齡化中長期規劃》《關于加強新時代老齡工作的意見》等政策來幫助老年人實現數字融入。當前,互聯網向高齡群體滲透,老年互聯網用戶數量增加。根據《老年群體互聯網使用報告》,截至2021年12月,我國60歲以上老年網民占整體網民的比例已達11.5%,銀發族“觸網”“入網”已成時代潮流。與此同時,我國老年人認知癥患病率也正逐步上升。據2021年發布的《認知癥老年人照護服務現狀與發展報告》顯示,目前我國60歲以上的重度認知障礙患者已達1507萬人,且預計2050年將達到2898萬人,這將在很大程度上影響我國老年人的生活質量,失智老年人數量增加將成為嚴峻現實。學術界已有研究證實互聯網使用對老年人心理健康的積極影響,使用互聯網可以幫助老年人進行社會交往、培養興趣愛好并獲得參與感,而這有利于實現認知健康。因此,在人口老齡化與社會環境數字化相激蕩的時代背景下,研究互聯網使用在實現老年人認知健康中的作用,對實現健康老齡化有現實意義。
一、文獻回顧與研究假設
(一)老年人認知健康的影響因素
認知功能指個人獲取、處理及儲存信息的能力,包含定向力、計算力、記憶力等[1],是衡量老年人健康狀況的重要指標。認知健康是老年人實現正常生活的必要條件,然而它會隨著主客觀條件的變化不可避免地發生衰退,認知衰退已成為影響老年人獨立生活與降低其生活質量的主要健康問題[2]。老年人認知衰退會受到自然和社會因素的雙重影響,與身體衰弱、心理衰弱和社會衰弱相聯系[3]。
誠然老年人認知衰退具有不可逆轉性,但其衰弱的過程卻是可以延緩的[4]。研究發現,諸如閱讀[5]、體育鍛煉[6]等活動有助于老年人保持認知健康,且老年人的社會融入會對認知健康產生積極影響[7]。學者祝慧琳[8]、黃秋麗等[9]的研究發現,社會活動會通過心理機制對老年人的認知健康產生積極影響。而社會隔離狀況則會使老年人產生消極情緒,進而危害老年人的認知健康[10]。可見,良好的生活方式、行為習慣與社會狀態對老年人認知健康的改善有積極作用。
(二)互聯網使用與老年人認知健康的關系
網絡的普及給我國老年人的生活帶來巨大變化。盡管當前學術界在有關互聯網對老年人的影響這一問題上看法不一,但大多數學者對此持積極態度,并證明互聯網使用能夠激發老年人的社會融入意愿、提高社會參與水平[11],幫助老年人爭取社會資本[12]以及代際支持[13],并對心理健康產生積極影響[14]。
早期,有關互聯網與認知健康的研究聚焦于認知健康對老年人互聯網使用的影響,認知功能健康被視為影響老年人互聯網使用的關鍵因素[15]。近年來,互聯網使用對老年人認知健康的影響逐漸贏得學者們重視。學者Schwaba和Bleidorn發現使用互聯網能夠延緩老年人的認知衰退,且這種影響是通過激發老年人的好奇心、充實老年生活實現的[16]。另外還有Li、Bai等學者討論了互聯網使用與老年人的抑郁情緒、社會隔離狀況和認知健康的關系[17]。
從理論上來看,一方面,隨著年齡增加,老年人信息接收量的減少會導致其大腦陷入不健康的狀態[18]。而使用互聯網可以擴大老年人的信息接收,促進其參與社會活動,進而對認知健康施加積極作用。這與“用進廢退”理論不謀而合。該理論原指生物體在適應環境的過程中,經常使用的器官會發達進化,不使用的會逐漸退化[19],雖然已被推翻,但在日常生活、特別是老年人健康保持上很有啟發意義。另一方面,老年人使用互聯網是再社會化的過程。[20]依據再社會化和自我分類理論可知,個體在社會化的過程中具有同他人尋求相似、建立歸屬感的需要,人們追求這種需要以提升自我、滿足自尊[21]。老年人使用互聯網可以提高他們的生活質量和幸福感,增強其社會歸屬感,獲得積極的情感價值,進而影響認知健康。
盡管已有部分研究開始著眼于互聯網使用對老年人認知健康的影響,但現有研究仍然存在以下局限:(1)如前文所述,老年人認知健康是影響其互聯網使用的關鍵因素,且老年人的認知衰退是個綜合的過程,但現有研究沒有排除內生性和樣本選擇問題從而導致研究結果不可靠。(2)正如社會活動會通過心理機制對老年人的認知健康施加影響,互聯網使用與老年人認知健康間也可能存在某種心理影響機制。然而鮮有研究圍繞兩者的影響機制開展研究。(3)互聯網使用對認知健康的作用在不同的老年人身上應當是不同的,但當前有關不同群體之間的異質性分析十分稀少。
基于文獻回顧,本文提出以下研究目的:首先,本文將驗證互聯網使用對老年人的認知健康是否存在積極影響,并對結論進行穩健性檢驗。其次,本文將分析互聯網使用是否會通過某種心理機制影響其認知健康。最后,本文根據老年人群體的個體特征,從多個視角出發研究互聯網使用在不同老年群體之間的影響是否存在差異。
為此,本文提出如下研究假設:
H1:互聯網使用對老年人的認知健康有積極影響。
H2:互聯網使用能夠通過某種心理機制改善老年人的認知健康。
H3:在不同的老年群體之間,互聯網使用對認知健康的影響程度是不同的。
二、研究設計
(一)數據來源
本文采用2018年中國老年社會追蹤調查(CLASS)的截面數據,該項目自2016年起新增對老年人上網情況的調查,較為詳細,符合本文研究要求。本文以每位調查對象的“個人唯一標識碼”為依據,篩選出2016、2018兩年都上網或都不上網的老年人,將剛“入網”的老人排除在數據之外,以期獲得更科學的研究結果。基于質量要求,本文對數據進行整理,在剔除變量有嚴重缺失以及存在“無法回答”“不知道”等無效回答的樣本數據后,共獲得6543條質量較高的數據。
(二)變量選擇
1.因變量:本文以老年人認知健康為因變量。問卷E部分“心理感受”中E1的8個小題涉及對老年人定向力、計算力和記憶等方面能力的考查,以“E1”的得分之和來衡量每位受訪老年人的認知健康水平,滿分為16分,得分越高代表老年人的認知健康狀況越好。該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數為0.752,通過檢驗。
2.關鍵解釋變量:本文所關注的關鍵解釋變量為互聯網使用,其測量依據為老年人上網頻率,并對選項從“從不上網”到“每天都上”進行0~4正向編碼。其次,為保證回歸結果可靠,對互聯網使用變量進行重新編碼,將“從不上網”賦值為0,將其余選項賦值為1,生成“是否上網”的二分類變量,以進行穩健性檢驗。
3.工具變量:本文選取各地區層面的網絡覆蓋率為工具變量。該變量的測量首先需要將樣本數據按照“村、居編碼”進行分類,以調查對象對“您現在居住的房屋是否有網絡信號(有線或者無線)”的回答來計算出老年人所在地區的網絡覆蓋率。
4.中介變量:本文關注老化態度在互聯網使用與認知健康模型中的中介作用。本文將調查對象對問卷E7中“我覺得,我還是個對社會有用的人”等8個問題的回答進行因子聚類分析(KMO=0.914,P<0.05),篩選出四個老化態度的選項。該問題選項包括從“完全不符合”到“完全符合”五項,本文以0~4對選項正向賦分,老化態度得分為這四個問題之和。該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數為0.897,可信度較高。
5.控制變量:本文參考現有研究,選取性別(1=男)、年齡、教育程度(0=小學以下,5=本科及以上)、戶籍(1=非農戶口)、有無社保(1=有)、有無配偶(1=有)、是否隨遷(1=是)、自評健康狀況、基本活動能力為控制變量。其中基本活動能力以問卷B4中的11個測量問題的得分之和為依據,將選項從“完全做不了”“需要一些幫助”和“不需要別人幫助”依次進行0~2正向編碼,基本活動能力為這11個測量問題得分之和,滿分22分。基本活動能力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數為0.899,表明該量表的內部一致性較高。
(三)研究方法與模型設定
本文構建多元線性回歸模型以研究老年人使用互聯網對其認知健康的作用,并采用工具變量法、傾向得分匹配(PSM)進行穩健性檢驗;采用中介效應探究互聯網使用對老年人認知健康影響的內在機制;采用調節效應研究其異質性。
構建以下基準回歸模型:
其中,被解釋變量scorei代表第i個樣本的認知健康得分情況,核心解釋變量Xi代表第i個樣本的互聯網使用情況,Zni代表第i個老年人的第n個控制變量,控制變量包括性別、年齡、教育程度、戶籍等。c為常數,εi為第i個樣本的隨機擾動項。
三、實證過程與分析
(一)基準回歸
本文首先對回歸模型進行多重共線性診斷,結果顯示各模型中的容差及VIF均符合要求,可進行回歸分析,具體回歸結果如表1所示。對比模型1和模型2,在加入控制變量后R2增大,回歸擬合效果提升。
由模型2可知,互聯網使用對老年人認知健康具有顯著的增益作用,互聯網使用頻率每上升一單位,其認知健康水平提升0.121倍,假設H1成立。在控制變量中,年齡的增大會削弱認知健康,而教育程度的提升可以促進保持認知健康,與現有研究相符。此外,認知健康還會受到戶籍情況、社會保障情況及婚配情況的顯著影響,這可能是由于相比農業戶籍,非農戶籍的老年人往往居住城鎮,所能享受到的社交活動及娛樂性活動更為豐富,生活更加充實,從而有更健康的心理狀況,其認知功能得以維持在較為健康的水平;而有社保支持的老年人能夠享受到更好的醫療與衛生服務,其認知健康狀況較好;有配偶的老人在日常生活中往往更能感受親情,孤獨抑郁情況較少,認知健康狀況較好。另外,身體健康情況較好、基本活動能力較強的老年人,其認知健康程度也往往更好,這也許是因為健康狀況較好、基本活動能力較強的老年人,往往社會參與程度較高、社會融入狀況更好,而社會參與及融入已被證實能給予老年人認知健康以增益作用。
(二)穩健性檢驗
本文首先通過替換核心解釋變量的方式進行穩健性檢驗。根據模型3可知,在替換解釋變量后,互聯網使用對認知健康的影響依舊顯著。而為了獲取更穩健的結果,本文采用傾向得分匹配與工具變量法加以驗證。
1.傾向匹配得分:在本研究中存在兩種效應對老年人認知健康產生影響,分別為“使用與不使用互聯網”和“個體特征”。即在控制“使用與不使用”互聯網作為對照后,難以排除諸如年齡、學歷等因素對老年人認知健康的影響,因此采用傾向匹配得分進行穩健性檢驗。
本文采用卡尺內最近鄰匹配進行傾向得分匹配,在對各控制變量進行匹配后所獲得的標準化偏差均小于10,且匹配后的t值結果在0.1的水平上均不顯著,表明本文的匹配效果良好,通過平衡性檢驗。表2為三種匹配方法所獲得的平均處理效應估計結果,互聯網使用對老年人認知健康的作用在對樣本進行匹配后,結果依舊顯著。此外,表2還提供半徑匹配及核匹配的檢驗結果,均驗證互聯網使用對老年人認知健康影響的穩健性。
2.工具變量法:由于認知健康是影響老年人互聯網使用的重要因素,本文認為互聯網使用與認知健康之間還可能存在雙向因果關系使得回歸模型結果顯著,進而導致研究結果不可靠。因此本文采取工具變量法解決內生性問題。在與老年人互聯網使用有關的相關文獻中,常使用以下三種工具變量:一是采用內生變量的滯后項作為工具變量[12],二是以家庭有無網絡信號[22]或智能設備[23]為工具變量,三是以地區層面的互聯網普及率為工具變量[13]。據此,本文選取當地(村、居)層面的網絡覆蓋率為工具變量,具體結果見表3。
表3展示了工具變量的檢測結果以及運用工具變量治療內生性問題后的二階段回歸結果。檢測結果表明,工具變量的不可識別檢驗p值小于0.001,拒絕工具變量識別不足的原假設,在弱工具識別檢驗中,F值為408.265>10,證明選取的工具變量不是弱工具,以上可說明工具變量與解釋變量相關。而本文所選取的工具變量與內生變量個數相等,無需進行過度識別檢驗。因此,適宜采用該工具變量以建議原回歸結果的準確性。表3中工具變量法二階段回歸結果顯示,互聯網使用正向影響老年人的認知健康,原有結論不受內生性問題的影響。
(三)影響機制分析
現有研究已經證實心理特性會對認知健康產生影響,如孤獨、抑郁等消極情緒對老年人認知健康有損害作用,而互聯網使用又常與老年人的心理機制相聯系。因此,本文以老年人的老化態度這一心理特性為中介變量,研究互聯網使用對老年人認知健康的影響機制,并通過Bootstrap檢驗進行驗證,中介效應結果如表4所示。
由模型7可知,互聯網使用對老年人的老化態度有顯著影響。由模型6與模型8對比可知,在納入老化態度變量后,解釋變量互聯網使用的回歸系數明顯下降,可以判斷老化態度在互聯網使用與認知健康之間存在中介效應。表5為中介效應機制Bootstrap檢驗,可得老化態度對這兩者的中介效應顯著,且互聯網使用通過中介機制對認知健康影響的間接效應為0.036,效應占比為29.752%,假設H2成立。
(四)異質性討論
本文關注互聯網使用對認知健康的影響在不同老年人上的差異,將性別、年齡、教育程度、戶籍狀況、有無配偶、有無社保、是否隨遷、自評健康狀況、基本活動能力與互聯網使用建立交互項后帶入檢驗,得到有關個體特征的異質性。結果如表6所示,隨著年齡增加,互聯網使用對認知健康的影響增強。而教育程度更低的老人,其認知健康受互聯網使用的改善作用更為明顯。相比起有配偶的老年人,互聯網使用對沒有配偶的老年人的認知健康的改善更為顯著,這可能是由于“鰥寡”老人通常會承受更多的消極情緒,而互聯網使用恰好可以緩解這種消極情緒,因而影響更大,假設H3成立。
四、結論與建議
本文旨在研究互聯網使用對老年人認知健康的影響,并基于2018年中國老年社會追蹤調查的截面數據展開研究,得出如下結論:(1)互聯網使用對老年人認知健康具有積極影響,且這一結論在經過傾向得分匹配(PSM)、工具變量法的檢驗后依然成立。(2)機制分析顯示,使用互聯網可以通過影響老年人的老化態度,進而對認知健康產生影響。(3)針對不同的老年人而言,互聯網對其認知健康的改善作用是不同的。互聯網使用對認知健康的改善作用存在著年齡大小、教育程度高低以及有無配偶上的差異,對高齡、低教育程度、無配偶等的老年群體而言,改善作用更為明顯。
基于以上研究結論,本文從福利多元主義理論出發,提出如下策略,以促進構建有利于老年人使用互聯網以改善認知健康的數字包容社會。
(一)打造老年人數字融入的社會支持體系
老年人群作為“數字難民”,在數字融入過程中面臨著心理排斥與環境擠出這兩座大山。一方面,在主觀上這類群體對互聯網存在“技術恐懼”,認為自己“用不來”“學不會”,自我否定。另一方面,在客觀上缺乏老年友好的社會數字環境,在移動互聯網相當發達的今天,老年人的數據流量接入仍十分稀少,這既與智能手機的老年用戶較少有關,也與這類群體大多承擔不起流量資費有關。因此,針對結論(1),要實現互聯網使用對老年人認知健康的積極影響,還需要社會各方面的協同努力,一同打造老年友好的社會環境。首先,對政府來說,不僅需要大力推廣積極老齡化的價值理念,制定與之配套的政策框架,建立數字包容社會,還需要為老年人接入互聯網、享受智能技術提供便利,比如增加基礎養老金和高齡補貼,發放“數字津貼”,從經濟上增加老年人入網的機會。其次,對社會而言,網絡運營商可以向老年人提供更為低廉的網絡費用和合適的資費標準,以鼓勵老年人使用互聯網。而在互聯網設備的制造與銷售上,也應該根據老人的使用習慣和需求生產適老化的產品,并且考慮到老人的經濟狀況制定合理的價格。最后,對家庭而言,子女可以提供一定的經濟支持,幫助老年人購買智能手機、電腦等設備并開通網絡服務,使老年人跨越數字鴻溝成為可能。
(二)強化互聯網使用培訓并優化網絡環境
根據結論(2),可以借助互聯網使用對認知健康影響的內在機制,通過改善老年人的老化態度以促進老年人保持認知健康。互聯網使用對老年人的老化態度而言是一把雙刃劍,其雖然可以增加幸福感,助力老年人社會融入,幫助老年人獲得積極的老化態度,但網絡環境中真假難辨的信息又會讓老年人對此望而卻步,產生社會隔離感,導致悲觀消極的老化態度,同時過度使用則容易導致惡化認知健康的結果。因此,從政府層面來看,有必要制定配套政策保障老年人的數字權利,不僅要保障老年人互聯網使用技能學習渠道通暢,還要嚴厲打擊電信詐騙,加強網絡安全監管,營造有利于老年人數字融入的網絡環境。其次,從社會層面來看,各社區可以聯合本地大學生,以志愿服務的形式積極開展老年人網絡使用培訓會,幫助老年人學會使用手機、平板等電子產品,并掌握網絡社交、購物等技能。此外,為幫助老年人克服隔離,增強老年人的社會融入感以養成積極的老化態度,并實現防沉迷,各社區也可以圍繞手機、電腦等智能設備,開展老年文化娛樂、體育休閑活動,鼓勵老年人參與其中。最后,從家庭層面來看,子女在心理和空間距離上有著無與倫比的優越性,其“數字反哺”作用不容忽視,他們對老年人群體的親身指導示范,不僅有利于創造和睦的家庭氛圍,還能減輕老年人的孤獨感和脫離感。此外,子女作為第一監督人,能合理地控制老年人的上網時間,起著防沉迷的作用。
(三)更多地關注特殊困難的老年群體
在互聯網時代與老齡化社會相激蕩以及后疫情時代的大環境里,基于上述結論(3),本文認為,政府、社會和家庭在向老年群體推廣現代互聯網技術時,可以將目光更多集中在老年群體中的特殊困難群體身上。老年人本身便屬于社會弱勢群體,而高齡、低教育程度以及無配偶的老年人更是屬于老年群體中的弱勢者。因此,對政府而言,其在推動老年人數字融入的政策落實過程中,可以給予這類群體政策傾斜,讓這類群體獲得更大力度的支持。對于社會和家庭而言,應提供更加精準化、精細化的服務,更加關注這類“特殊人群”,增強老年人的數字信心和歸屬感,消除和彌補老年人面臨的數字鴻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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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鄧曄
Internet Use, Attitudes toward Aging and Cognitive Health: An Empirical Analysis Based on 2018 CLASS Data
NING Yifan, LUO Xia, SHAN Chengbiao
(School of Management, Anhui University, Heifei 230031, Anhui, China)
Abstract: In order to understand the impact of the Internet use upon the cognitive health of the elderly, this study, based on the data acquired from the 2018 Chinese Social Tracking Survey of the Elderly (CLASS), deals with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two subjects employing OLS Regression analysis method to get to know clearly the internal mechanism and heterogeneity of them. The result shows that the Internet use can improve the cognitive health of the elderly and the instrumental variable method and propensity score matching test leading to this conclusion proves valid, that the attitude toward aging plays a mediating role between the Internet use and the cognitive health, and that the effect of Internet use on cognitive health varies among different groups of the elderly. Based on the above findings, some suggestions are put forward to build a digital inclusive society.
Keywords: Internet use; attitude toward aging; cognitive health; digital inclusive society
※ 收稿日期:2023-04-13
基金項目:安徽省哲學社會科學規劃項目(AHSKY2019D021)
作者簡介:寧逸帆(1998-),男,浙江永嘉人,在讀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老年健康與保障研究;單成彪(1997-),男,安徽臨泉人,在讀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老年健康與保障研究。
通信作者:羅" 遐(1971-),女,安徽和縣人,副教授,博士,主要從事老年健康與保障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