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循環背景下跨境電商推動居民消費轉型升級的機理與效應研究

張曉娜 何子豪

（1.湖南信息學院國際商學院，湖南 長沙 410151；2.長沙工業學院經濟與管理學院，湖南 長沙 410200）

一、引言

跨境電商作為對外貿易的一種新形式，在全球范圍內快速發展，雙循環戰略的提出推動了跨境電商的迅猛發展。2020 年5 月，雙循環戰略由黨中央首次提出，其目的在于應對當前復雜、嚴峻的經濟環境和更大的不確定因素。習近平主席在二十大報告中指出要提高大循環的內生動力和穩定性，提高國際流通的質量和水平，從而促進我國經濟的現代化。2021 年，雖然面對許多超出預期的因素，特別是新冠疫情對經濟的沖擊，跨境電商依舊能通過互聯網下單、跨境物流運送的方式，結合清關通關流程，高效有序地將貨物銷售到海外市場。2022 年中國跨境電商市場規模達15.7 萬億元，較2021 年同比增長10.56%。可見在雙循環背景下我國跨境電商展現出極強韌性。雙循環戰略已經成為了推動跨境電商快速發展的一股重要力量。

《中共中央國務院關于完善促進消費體制機制進一步激發居民消費潛力的若干意見》的發布，為促進消費升級提供了政策支持，這也可以進一步推動我國消費結構不斷發展，呈現出多元化的趨勢。然而，雖然我國擁有潛力最大，國際市場最廣的消費人群，但受經濟形勢影響，居民消費持續低迷，內部動力不足，都成為制約我國經濟發展的主要因素。2020 年3 月，國家發展和改革委員會等部門印發的《關于促進消費擴容提質加快形成強大國內市場的實施意見》，明確指出要順應消費升級趨勢，加快完善促進消費體制機制，促進消費擴容提質，助力形成強大國內市場，并提出要完善稅收政策和發展跨境電商，改善進口商品供給。因此，我國的跨境電商發展已經成為經濟增長的重要推動力量，并且促進了我國消費結構的升級。

二、國內外研究現狀

1.國外研究現狀

Martens 和Turlea（2012）構建了數據模型來分析跨境電商的發展趨勢，發現高效的跨境支付系統促進了跨境電商交易額的增長。Wang 等學者在成本交易理論的基礎上，運用定性分析的研究方法深刻剖析了跨境電商興起的最主要原因，并認為這主要是由于交易成本下降的原因導致的。Li（2016）提出中國跨境電商發展面臨機遇和挑戰，但也為形成全球市場提供了條件。David Lynch（2020）認為，雙循環戰略的關鍵在于在內循環和外循環之間找到平衡。他指出，內循環的重點是提高國內市場的消費能力和內需，而外循環則側重于促進國際貿易和投資。

消費升級理論的主流研究基于凱恩斯學派消費函數理論的發展。凱恩斯（1936）提出了絕對收入消費函數理論，認為消費取決于可支配收入、消費心理和邊際消費傾向遞減的規律，其對消費升級能夠造成影響。杜森貝利則認為，消費水平不僅會受到過去消費水平的影響，還會受到他人消費水平的攀比效應影響。此外，弗里德曼（1956）提出“持久收入假說”，即持久性收入會決定消費升級。HUANG（2017）則通過對城鎮化進行細分研究，發現工業城鎮化對居民的消費總支出具有抑制作用，但對服裝和交通通信的消費有促進作用。

2.國內研究現狀

根據孫琪（2020）的研究，跨境電商市場在我國不斷擴大，市場領域也在不斷擴展。釗陽和戴明鋒（2021）從我國跨境電商交易額、企業數量、商品種類、傳統企業轉型、監管模式等四個方面分析了跨境電商的現狀，強調了其對社會的重要性，并提出了“線上+線下”融合發展、加強海外倉建設、提升產品核心競爭力三個對策。徐奇淵（2020）認為，在暢通國內大循環的同時，我國應主動擴大對外開放。推動雙循環發展格局需要在國內市場的基礎上積極參與全球經濟合作。

黃衛挺（2013）的研究探討了我國消費升級的階段，并以消費結構變化作為指標進行衡量。他發現1995—2010 年，我國居民的消費支出結構發生了變化，同時居民的消費品質也在不斷提高。黃雋和李冀愷（2018）考察了消費結構的優化升級，從“生存—發展—享受”和“物質—服務”兩種演化路徑進行分析。此外，他們利用ELES 模型計算需求收入彈性，以高層次商品支出的變動來衡量消費升級水平。鄭慧（2016）認為，在創新、協同和綠色的基礎上，構建和諧社會，從開放與共享兩個角度出發，對我國城市居民消費水平的提升進行了綜合分析。張光明（2017）通過對國內外相關研究的梳理，建立了一個全面的評價指標，從消費水平、消費環境、消費持久性三個方面對我國的消費水平進行了較為全面的對比分析。依紹華（2018）通過與美國、日本、韓國等國家的比較分析，得出中國當前的消費水平正處在一個不斷提升的過程之中。

綜上所述，國內外對跨境電商和居民消費方面有一定的研究基礎，國內外學者一致認同，跨境電商存在著一定的成本優勢，并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國內居民的購物習慣和購物經驗。居民消費受收入影響，高收入家庭對跨境消費欲望強烈，對生存需求較大的家庭，對于跨境電商消費的欲望較小。但是，學者們主要是通過定性分析對二者關系進行解釋，對其本質關系研究不夠深入，尤其在跨境電商對居民消費升級方面存在空白。本文將對跨境電商發展對居民消費轉型升級研究進行實質性的分析研究，找出影響居民消費的因素，制定合理的對策，推動跨境電商的發展，加快居民消費轉型升級。

三、跨境電商發展對居民消費的影響機理分析

1.跨境電商發展對居民消費的直接影響

根據已有的消費理論，從消費者心理角度，跨境電商通過提供更加便捷、安全、多樣化的消費體驗，獲得了消費者的青睞。從經濟角度來看，跨境電商的發展可以促進居民收入增長和消費能力提升。一方面，跨境電商可以降低商品價格，提高商品質量，從而為消費者節約消費支出，間接提高其消費能力。另一方面，跨境電商的發展也可以創造更多的就業機會，提高居民收入水平。這些因素均有利于促進居民消費的增長，從而推動經濟發展。因此，跨境電商對居民消費的影響主要是通過消費心理和經濟因素相互作用實現的。消費者心理上對跨境電商平臺更加信賴和依賴，從而促進消費行為的增長；經濟上，則通過降低商品價格、提高商品質量、創造就業機會等方式，間接提高了居民消費能力，從而推動了消費的增長。

2.跨境電商的發展擴大居民消費選擇范圍

跨境電商的興起為消費者提供了更為廣泛的商品選擇，滿足了消費者不同的個性化需求。通過跨境電商的方式，不同國家和地區的生產和流通資源得以整合，形成了全球化的消費市場和流通體系。跨境電商模式使得消費品的供給更加高效，打破了地理和時間等多種限制條件，為居民消費釋放了更大的潛力并且由于跨境電商產品品類的擴大，消費者可以通過跨境電商平臺獲得包括食品、化妝品、家居用品、電子產品和服裝等更為豐富的商品類別，而不僅僅局限于國內市場上的產品，擁有了更多消費選擇。跨境電商平臺可以幫助消費者購買海外品牌和商品，提供更多的選擇，拓展了消費者的購物渠道和范圍。跨境電商擴寬了消費選擇范圍，使消費者可以更好地滿足產品的需求。

3.跨境電商的發展降低了居民交易成本

跨境電商的發展，比起傳統的線下商業，能夠減輕一些常見問題，比如固定位置、不確定消費者信息、租金巨大造成物價上漲等一系列問題。消費者可以使用跨境電商平臺輕松找到自己需要的商品，不用關心這些商品是否在本地有售，大大縮減了信息收集成本，也減少了時間成本和交通成本。另外，跨境電商平臺提供了更加公平的價格，商品的價格不會因為店鋪租金等因素而上漲，因此消費者可以享受到更低價格的商品。交易成本的降低也使得消費者更加容易找到物美價廉的商品，得到更多實際的利益。綜上所述，跨境電商不僅為消費者提供了更多的商品選擇，而且還改變了傳統線下商業存在的一系列問題，在降低交易成本，提高消費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

四、跨境電商推動居民消費轉型升級效應的實證分析

1.指標選取與數據處理

本文從《國家統計年鑒》、中國電商研究中心、艾瑞咨詢公司等渠道選取了從2018 年到2022 年的相關數據，并選取電商購物市場規模（CWJJ）、電子商務購物發展的密度（CWWM）、居民消費率（WXL）等指標，以此為例，建立了多變量回歸模型。

指標1：電商購物市場規模（CWJJ）是指網購交易的規模（WJG）占電商年度的交易規模（DJG）的比重；

指標2：電子商務購物發展密度（CWWM）是指網購用戶的規模（WGYH）占網民的總數（WM）的比重；

指標3：家庭消費率（WXL）是指家庭消費支出在 GDP 中的比重，并以人均可支配收入為控制變量，對其進行調節。

最后，本文對上述理論進行了全面的實證分析。因此，居民消費率（WXL）就是居民的消費支出（JXZ）占居民的人均收入（JRS）之間的比例。

搜集數據，根據公式1：

由此，跨境電商購物的市場規模便可得出。

根據公式2：

由此，跨境電商和購物發展的密度便可得出。

根據公式3：

由此居民的消費率便可得出。如表1 所示。

表1 2018—2022年跨境電商市場規模、網絡購物發展密度與居民消費率

表2 因子相關系數表

將所得指標數據以折線圖表明，并繪制了一個關于自變量的變化趨勢的折線圖，如圖1 所示。

圖1 2018—2022年跨境電商市場規模、網絡購物發展密度與居民消費率

從圖1 的折線圖可以看出，3 個因變量的變動，即網絡購物的市場規模，網絡購物的發展密度，以及居民的消費比率，都表現出高度的一致性。

2.模型構建與實證

首先，我們采用了KMO 方法對所選擇的電商購物的市場規模（CWJJ）、網絡購物的發展密度（CWWM）、居民的消費率（CWXL）等指標進行KMO 檢驗，如果KMO 檢驗中的概率值為0.000，那么原先的假設將被檢驗結果否定，說明其與單位矩陣間存在著顯著性差異；對選擇出的指數進行KMO 檢驗，其結果為0.803，表明指數資料適用于因子分析。

抽取2 個因素，總的解釋率為103.722%時，可以減少信息的損失。所以，我們將運用因子分析的方法，利用 SPSS 軟件，對3 個獨立變量間的相關性進行研究。

從表3 中可以得知，電商購物市場規模（CWJJ）和電子商務的發展密度（CWWM）指標對居民消費率（CWXL）的貢獻率分別為89.1%和92.4%。可以得出，我國的電子商務的市場規模（CWJJ）、電子商務的發展密度（CWWM）等都會對居民的消費水平產生相對較大的影響。再做一次線性回歸分析。

表3 因子相關矩陣表

在此基礎上，VSC 模型被選定用來對我國城鄉居民消費行為進行了實證分析。

其數學表達式為公式4：

經過ADF 單位根的分析，得出了以下3 個變量的平穩情況，即網絡購物市場規模、網絡購物發展密度、家庭消費比率（CWXL），檢驗的閾值都在1%的范圍內，因為 Prob＞0.05，所以有單位根。

通過對各指標的ADF 測試，得到了各指標的ADF 測試結果。從表4 中可以看出，CWJJ 指標和 CWWM 指標都有一個單位根，而且在經歷了二階差分和一階差分之后，數據都是穩定的，所以我們使用了一個差分后的數值來進行分析。

表4 ADF檢驗結果

五、結論與建議

1.結論

（1）跨境電商對居民消費具有正向影響

上文中探討了跨境電商的定義和其對居民消費的影響機制及途徑，進一步分析了當前跨境電商與居民消費之間的發展現狀，研究表明跨境電商的發展對居民的三種類型的消費支出具有正向促進作用，即生存型、發展型和享受型。首先，跨境電商為消費者提供了更多選擇，不受地域限制，可以購買全球各地的商品，滿足了消費者個性化、多樣化的需求。其次，跨境電商的價格競爭優勢使得消費者能夠以更低的價格購買到品質相當甚至更高的商品，降低了消費成本。此外，跨境電商的發展也推動了物流、支付等相關產業的發展，提升了購物的便捷程度和交易的安全性，增強了消費者的消費信心。因此，跨境電商對居民消費的促進作用不僅體現在消費水平的提升，更在于提升了消費者的消費體驗和滿意度。

（2）跨境電商發展擴大居民消費需求

跨境電商的發展為消費者提供了更多元化的商品選擇，擴大了消費者的消費需求。隨著跨境電商平臺的不斷壯大，消費者可以享受全球優質、便宜和獨特的商品。滿足不同層次、不同需求的消費者消費。同時，跨境電商提供了便捷的購物方式，讓消費者不必出門就可以享受海外購物的樂趣。由此可見，跨境電商發展擴大了居民的消費需求，使市場競爭更加激烈，促使企業不斷提高產品質量和服務水平，推動了消費升級，對經濟的發展有著積極的促進作用。

（3）跨境電商發展提高居民消費傾向

跨境電商能夠讓消費者更加便利地獲取到海外商品，能夠提供更加豐富、多樣化的選擇，以及更加優質、便宜的商品價格和售后服務，這些都對消費者吸引力很大。跨境電商平臺服務的全球用戶有很大的數量，平臺可以通過用戶數據進行精細化運營和個性化服務，提高用戶的體驗和滿意度，增強消費者的忠誠度。因此，跨境電商發展提高居民消費傾向。

2.建議

（1）加速跨境電商發展，拓寬消費渠道

促進居民消費可以提供豐富多彩的商品種類和質量，完善售后服務體系。跨境電商的商品運輸、清關、交付等環節相對較為復雜，出現問題時，及時響應和解決問題的售后服務應該得到落實，為消費者提供更好的體驗。提供優惠價格和多樣化的付款方式。在跨境電商平臺上通過淘寶、京東和拼多多等大型平臺或細分品類的小型平臺可提供更多的優惠價格和多種貨幣的付款方式，使消費者享受到更加優惠的價格和便捷的支付方式。加強商品信息公示和消費者保護。對于跨境電商的商品，尤其是進口商品，對商品信息的嚴格把關和公示，讓消費者了解商品信息和渠道。加強消費者保護，建立消費者投訴處理機制和購物者的輿論監督，保護消費者的合法權益。可以進一步拓寬居民購物渠道，為企業提供更多的商機和貢獻更多的就業機會。

（2）把握商品質量，提高消費品質

跨境電商平臺應加強對商品的篩選，選擇質量可靠、價格合理的商品供應商，通過市場調研和產品評價等方式，為消費者提供更多有用信息，進一步提高消費質量，提供優質產品。加強商品安全保障。跨境電商平臺要加強對進口商品的審核把關，確保消費者購買的商品符合國家重點安全標準。提供良好的售后服務。建立健全客戶服務機制，及時答復消費者提出的問題，維護消費者合法權益。確保營銷透明度。跨境電商平臺要做到信息公開透明、信息準確、價格合理、促銷力度大，讓消費者了解商品和購買渠道的真實情況。支持支付安全。對于跨境電商交易，支付安全非常重要。跨境電商平臺應提供多種安全支付方式，提高消費者在商業交易中的信任度和安全感，可以進一步提升跨境電商在消費質量方面的優勢，促進居民的主動消費，同時提高商家的信譽度和營銷收入。

（3）優化商品結構，促進消費升級

政府應該加大對跨境電商市場的監管力度，加強平臺和賣家的管理，打擊違規銷售行為，維護市場秩序和消費者權益。提高消費者信任。為了提高消費者對于跨境電商的信任度，電商平臺應該加強商品的質量控制和售后服務，提供足夠的信息披露和多樣化的支付方式。擴大商品品類。跨境電商平臺應該增加商品品類，滿足消費者的多重需求，強化個性化和定制化服務。提高物流服務質量。物流服務是跨境電商的關鍵環節，因此，電商平臺應該將物流服務納入到系統中，為消費者提供更好的物流服務。加強平臺建設。跨境電商平臺應該全面提升技術和人才水平，改善用戶體驗和維護信息安全，進一步優化平臺建設。并提高消費者滿意度和購物體驗，促進居民消費升級。這不僅有利于電商平臺發揮更大的作用，而且符合國家數字化戰略和消費升級政策的發展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