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基于協同理論的分析框架,在七次全國人口普查數據的基礎上,采用改進引力模型、社會網絡分析方法,從關系協同、地位協同和圈層協同的視角對城市群人口協同發展與國家中心城市效能類型的關系進行研究,發現競合力、主導力和聚合力共同構成城市群人口高效協同的三維支撐體系。非中心城市的競合力是城市群提升人口潛力的關鍵。盡管國家中心城市在城市群人口系統從舊結構向新結構演化的過程中發揮著決定性作用,但京津冀、長三角、珠三角城市群的其他城市對國家中心城市的人口引力作用相對更強,非中心城市對城市群活力的影響值得重視。中心城市的主導力是城市群實現人口躍遷的關鍵。國家中心城市在城市群發展過程中的集聚作用突出且呈現持續增強態勢,在從弱主導走向強主導的演化過程中,國家中心城市經濟實力是其重要支撐。城市網絡的聚合力是城市群優化人口格局的關鍵。在與城市群其他城市之間的圈層關系中,國家中心城市保持較高的子群內部密度、形成穩定的凝聚態勢是城市群輻射能力的重要體現。基于“三力”研究,建議“任務面向型”城市積極引導產業和人口有序分流、避免人口過度集中,提升城市群人口發展的協同效能;“成長面向型”城市加快培育非中心城市的發展能力,提升城市群整體的伺服效能;“關系面向型”城市加強與其他中心城市之間的分工協作,改善城市群整體的自組織機制效能。
關鍵詞:國家中心城市;城市群;人口空間組織
中圖分類號:F20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3-7543(2024)03-0088-16
根據城市化“S形曲線”規律和全球城市化水平,世界人口正處于向城市加速集聚的階段。在我國,人口也呈現加速向國家中心城市及其所在城市群集聚的趨勢。北京、天津、上海、廣州、重慶、成都、武漢、鄭州、西安9個國家中心城市的城市人口均值由 2000 年的1 242萬人增至2022年的1 910萬人,其占全國人口的比重也由8%升至12%。在此期間,人口集聚一方面成為城市轉型發展的重要支撐,其規模效益增強了城市在城市群中的輻射力,另一方面也讓城市可能困于“大城市病”“環島效應”以及城市韌性下降等問題之中。站在這樣一個十分關鍵的路口,國家中心城市如何以人口空間高效集聚推動城市高質量發展,帶動所在城市群的發展,已成為“走中國特色城市發展道路”的時代之問。
國家中心城市如何高效帶動城市群全域協同發展一直是我國學術界關注的熱點話題。協同是系統從無序向有序演化中解決系統結構性問題的重要路徑,也是跨越弗里德曼“核心—邊緣理論”所提出的城市群系統突破“低水平均衡→極核式集聚→極核式擴散→高水平均衡”發展階段性瓶頸的有效方式。人口是城市群經濟社會發展的基本構成單元,城市群協同發展既要關注人口與產業結構、資源環境、公共服務等之間的協同發展關系,又要關注不同城市之間人口的協同發展關系及其空間格局。本文將人口協同作為城市協同發展的重要維度,將城市群人口協同定義為實現不同類型城市人口合理梯度分布的演化過程,旨在分析人口因素在大城市與周邊中小城市分工協作、功能互補、協同發展過程中的功能和作用,重點關注國家中心城市在城市群人口協同中的價值,分層分類提出優化人口空間格局和要素配置、提升大城市輻射能力和中小城市支撐能力的政策建議。
一、相關文獻綜述與理論框架構建
(一)相關文獻綜述
當前,關于國家中心城市帶動城市群全域人口協同的研究多集中于結構性問題在空間上的表征體現,主要集中在以下方面:一是人口協同的空間分異研究。空間分異是指中心城市帶動城市群全域人口協同呈現區域“非均衡”特點。一方面,城市群之間呈現空間分異性。有學者通過構建城市群人口豐度、集聚度、發育度和重心等指標,提出北京、天津、上海、廣州等國家中心城市所帶動的京津冀、長三角、珠三角城市群處于較高的人口協同發展水平,是人口協同發展的第一梯度,而由西安、成都、重慶等國家中心城市所帶動的關中、成渝等城市群人口協同發展水平相對較低[1-3]。另一方面,城市群內部也呈現空間差異性。有學者認為,國家中心城市在城市群內具有更高的人口承載力、人口發展潛力以及促進經濟增長的推動力,與其他城市形成非均衡的空間格局[4-7]。二是人口協同的空間聯結研究。雖然存在著空間分異,但國家中心城市帶動城市群的全域人口協同在空間上也具有聯結趨向。有學者在對我國城市、都市圈、城市群人口集聚的空間格局及演化過程進行分析后指出,未來形成新城市群的可能性較小,而大的趨勢則是國家中心城市帶動城市群在人口協同發展中聯結成更大的團狀、帶狀、星狀、多中心網絡化連綿帶,因而需要優化重組城市群的空間組織新格局,全面提升高度一體化效應[8-11]。也有研究發現,我國人口城鎮化水平繼續提高,中西部地區城鎮化速度更快,人口更明顯地向特大城市和超大城市集聚,帶來超大、特大城市數量增加,并在此基礎上帶動若干核心城市都市圈和城市群發展[12]。三是人口協同的圈層效應研究。在人口進一步集聚于城市群的趨勢下,其內部狀態也因城市發展水平不同而呈現差異,形成以國家中心城市及其他中心城市為核心、整體呈現“核心-外圍”的圈層基本特征。有學者認為,我國這種人口協同的“核心-外圍”圈層效應總體滯后于經濟集散效應[13-15]。也有學者認為,對于處于不同水平的城市群,應根據其存在的主要問題及差異化目標分類施策,大中小城市應依托規模與創新分工形成分層次協同的空間發展格局[16-17]。四是人口協同的極化格局研究。在我國城市群人口協同發展的過程中,城市群因人口集聚于中心城市的不同形態而形成單極、雙極和多極的極化格局。通過城市首位度、規模—位序法等可以將城市群分為單中心結構、雙中心結構或多中心結構。國家中心城市在城市群中的人口協同可能會面臨來自其他中心城市的極化競爭[18-19]。我國城市群未來可能存在從單中心向多中心發展的趨勢,而這也符合世界級城市群孵化的走向[20-21]。因此,人口極化是我國多數城市群發展的共同趨勢,亟須順應經濟規律,推動區域協調發展,引導人口空間再布局[22]。
綜合而言,現有研究對于城市群人口發展結構性問題內在機制及其演進變化關注不夠,但這恰恰是系統認識制約協同發展問題的關鍵所在。我國城市群所包含的城市是多元的且是不斷發展變化的,城市群本身就是一個復雜和動態的系統。系統科學理論中的協同理論,就是在研究開放、非平衡和非線性系統如何通過內部子系統中的相互作用從無序結構走向有序結構。我國城市群是一個開放的、復雜的巨系統,而其中城市群系統的發展演化是一個非平衡相變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城市群系統的非線性提供了有序演化的根本驅動力[23-25]。可見,我國城市群系統及其演化過程具備了應用協同理論的前提條件——開放性、非平衡性與非線性。因此,協同理論可以為研究國家中心城市帶動城市群全域人口協同問題提供理論基礎。
(二)理論框架的構建
在分析我國國家中心城市帶動城市群人口協同發展模式時,有三個核心問題值得深入研究:城市群是怎樣實現人口的關系協同、地位協同和圈層協同的?國家中心城市在城市群人口三維協同中的主要作用是什么?城市群人口協同發展與城市群整體協同發展的關系是什么?若這三個問題的答案不明晰,就難以還原我國城市群發展的人口動力,也難以進一步推動我國城市群未來更高質量的發展。為此,本研究基于協同理論,通過協同機制、伺服機制和自組織機制的分析找尋城市群人口協同發展的內部驅動力,構建以競合力、主導力和聚合力為主要維度的城市群人口協同分析框架。
一是協同機制。國家中心城市與城市群其他城市之間的人口關系模式是反映城市群人口協同機制及其特征的重要維度。在研究國家中心城市在城市群中的人口協同主導模式和圈層模式之前,首先要確定國家中心城市與城市群內其他城市之間人口系統形成了怎樣的協同關系,即國家中心城市所在城市群的人口協同關系模式。哈肯的協同論提及了“序參量”的概念,即在系統從無序結構走向有序結構的過程中影響子系統相變狀態轉化、控制系統演變過程、決定系統最終結構的參量。由于國家中心城市在城市群城市體系中處于最核心、最頂端、最高等級的地位且擁有人口規模大、行政等級高、經濟發展水平領先等若干比較優勢,可視同國家中心城市在我國城市群的人口集聚演變中發揮著“序參量”的主導作用。城市群人口的競合力是發展活力的重要體現。
二是伺服機制。在協同機制的基礎上,我國城市群可以被視為一個開放、非線性、非平衡的系統,各子系統之間通過相互競爭和合作的關系,產生了“序參量”,即在整個系統的結構變化中居于主導地位的子系統。與此同時,“序參量”也存在著反過來支配其他子系統,其他子系統服從于“序參量”的主導作用,即協同論的伺服機制。因此,在關注國家中心城市與城市群其他城市的人口協同關系模式時,對于國家中心城市在城市群人口集聚中的“伺服效應”,即國家中心城市帶動城市群人口協同的主導模式分析同樣重要。城市群中心城市人口的主導力是城市經濟實力的重要體現。
三是自組織機制。自組織機制是復雜系統在協同機制的競爭和合作作用下,其內部子系統通過自組織由無序結構走向有序結構的作用機制。在對國家中心城市與城市群其他城市的關系以及國家中心城市人口主導地位變化分析的基礎之上,需要對國家中心城市在其城市群中通過自組織形成怎樣的人口集聚協同圈層及其結構進行分析。主要包括兩個方面:其一是“弱競合關系型”國家中心城市協同圈層模式。對于“弱競合關系型”國家中心城市而言,非中心城市對國家中心城市影響力的變化值得關注。其二是“強競合關系型”國家中心城市協同圈層模式。對于“強競合關系型”國家中心城市而言,國家中心城市所凝聚的圈層與其他存在強競合關系的主導城市所凝聚的圈層關系值得關注。城市群的人口聚合力是城市輻射能力的重要體現。
作為由若干個相互聯系的城市組成的重要區域,城市群內部的經濟、社會和文化存在相互依存、協同發展的關系,其中,人口協同效能對城市群的可持續發展具有深遠影響。各個城市人口在數量、結構、分布和流動等方面協同效能的發揮,直接關系到城市群內部資源的合理配置和優化利用,直接關系到規模經濟效應和集聚效應,直接關系到城市人口過度集聚和資源失衡問題的有效緩解,直接關系到區域間發展差距、社會資源分布差距的逐步縮小。基于我國七次人口普查數據,本文分析了1953—2020年我國國家中心城市帶動城市群全域人口協同發展的關系、主導和圈層模式及其演進趨向,以期以國家中心城市為錨點,從人口協同效能的視角把握高質量發展城市群的基本脈絡。
二、數據、方法與模型
(一)數據來源
目前,我國相關研究主要集中分析了單一年份或某一段時期國家中心城市及其城市群的人口問題,但人口集聚與擴散是一個長期的動態發展過程,需要從歷史維度對國家中心城市帶動城市群全域人口協同的動態演變進行研判。我國七次人口普查①為系統研究國家中心城市及其城市群的人口問題提供了自1953年以來、跨度近70年的官方數據。本文人口數據主要包括:1953年第一次全國人口普查主要數據、1964年第二次全國人口普查主要數據、《第三次全國人口普查手工匯總資料匯編》、《中國1990年人口普查資料》、《2000人口普查分縣資料》、《中國2010年人口普查分縣資料》、《中國人口普查年鑒(2020)》、《新中國六十年統計資料匯編》等。
由于自1953年以來中國城市群內部行政區劃發生了一系列變動,因而在統計城市群中各城市人口數據時,本文對統計口徑進行了調整,即以中國科學院資源環境科學數據中心的空間數據為標準,對各期縣級人口數據按照2020年地級行政區劃進行二次調整,使用空間分析工具對歷史數據進行逐年回溯,最終形成了7期、每期133個地市、共計931個樣本的數據庫,重點比較各城市群內部國家中心城市與其他城市之間的關系特征差異。
(二)研究方法
1.系統協同研究方法:人口引力有向矩陣網絡分析
使用協同理論對國家中心城市帶動區域城市群人口協同發展狀況進行分析,首先需要構建國家中心城市所在城市群的人口空間協同網絡系統。在城市群人口空間協同網絡系統的構建中,多從人口與資源、經濟的關系等維度展開研究,但是對人口內部子系統之間人口相互作用的分析較少。因此,本文具體改進的思路是:借鑒傳統引力模型中對于兩個地區之間相互作用的分析,在此基礎上增加方向作為補充分析維度,構建“城市群人口引力有向矩陣網絡”,對城市群中各城市子系統的人口間協同作用進行研究。
其中,Rij為城市i、j間人口空間聯系作用強度,G為引力常量(通常取1),Mi和Mj為城市i、j的常住人口規模,βij為城市i、j之間聯系強度的衰減因子(取值為2),dij是城市i、j之間的距離(利用城市空間坐標之間的直線距離來衡量)。
其中,Pi→j為城市i對城市j的空間人口引力作用強度,Pj→i為城市j對城市i的空間人口引力作用強度。
2.地位協同研究方法:矩陣網絡點度中心度分析
在構建國家中心城市所在城市群的人口空間協同網絡系統之后,對系統內部子系統之間的相互作用演變機制和自組織結構形成機制進行分析。本文主要借鑒社會學對于社會網絡進行分析的SNA分析方法以及Ucinet6.0軟件,對我國城市群人口引力有向矩陣網絡的點度中心度進行計算,從而確定國家中心城市在協同中的功能和地位。由于本文分析的是有向網絡矩陣,因而可以根據社會網絡分析中對于出度點度中心度和入度點度中心度的測算,得到城市群子系統對外影響作用的總和與向內受整個城市群人口系統作用的總和,再通過對比兩者的強弱關系確定其在協同中主要是“主導功能”還是“協作功能”。出度點度中心度和入度點度中心度的計算公式見表1。
3.圈層協同研究方法:社會網絡凝聚子群演化分析
基于城市群中的人口引力場強矩陣,利用SNA分析中的CONCOR方法(迭代相關收斂法),對城市子系統之間通過人口的相互協同作用所凝聚在一起形成的子群的演變趨向進行分析。CONCOR分析方法的邏輯是基于網絡中子群所擁有的內外關系進行塊模型分析,在多次迭代后找到位置結構對等的點,從而得到凝聚子群構成、內部密度和子群間密度。結合系統自組織理論中對于自組織機制的分析,自下而上地對城市群的人口協同系統內部進行研究。其中,對凝聚子群的分析維度包括子群內部凝聚程度分析、子群之間有向作用程度分析以及兩者演化趨勢分析。CONCOR算法并沒有一個單一的“計算公式”,因為它是一個多步驟的過程,涉及多個統計和聚類技術,但可以概括為以下關鍵步驟:一是計算共同鄰居數量Cij,對于每一對節點i和j,計算它們共同的鄰居數量;二是計算相似性分數Sij,根據共同鄰居數量計算節點i和j之間的相似性分數;三是應用層次聚類算法,使用相似性矩陣作為輸入,進行層次聚類分析,生成樹狀圖。在實際操作中,這些步驟由UCINET軟件執行,最終CONCOR分析的結果通常以樹狀圖的形式呈現,用以顯示網絡中不同子群體的結構。
三、國家中心城市人口協同競合關系模式分析
通過構建城市群的人口引力有向矩陣網絡,根據國家中心城市人口子系統和城市群中其他城市人口子系統的空間人口引力作用進行計算,可以判斷國家中心城市在城市群中的人口協同關系是否具有主導效應。此外,通過進一步將引力作用強度數據以散點圖的形式呈現,可對國家中心城市在城市群中的協同模式進行分類歸納。
通過對國家中心城市與所在城市群的人口協作關系分析可以發現:第一,從總體來看,國家中心城市主導人口集聚的作用突出且呈持續增強態勢。由表2可知,國家中心城市對于其所在城市群人口引力作用強度的平均值整體上大于其被城市群其他城市影響的人口引力作用強度的平均值,即根據協同論的基本理論,國家中心城市在城市群人口系統從舊結構向新結構演化的過程中發揮著決定性作用。根據平均值差值的增幅基本為正,可知國家中心城市在城市群人口協同中的主導作用處于增強的態勢。第二,國家中心城市在城市群中的人口協同關系模式可以分為兩類:一是“強競合關系型”,主要包括北京、天津、上海、廣州。從圖1(下頁)“一普”到“七普”的散點分布及趨勢線來看,北京、天津、上海和廣州的擬合趨勢線呈現一條“直線”的形態,即隨著國家中心城市在城市群中人口引力作用強度的增強,城市群中其他城市對于國家中心城市的人口引力強度也呈增強態勢,這表明國家中心城市在城市群中人口主導力不斷上升的同時,城市群中存在著其他強競爭或合作的對手,使得該國家中心城市受到城市群的人口協同作用也同樣處于上升的狀態。因此,北京、天津、上海和廣州這四個國家中心城市在所在城市群中的協同關系模式為強競合關系型。二是“弱競合關系型”,主要包括成都、重慶、西安、武漢、鄭州。區別于北京、天津等擬合趨勢線的“直線”形態,成都、重慶、西安、武漢、鄭州在城市群中的協同關系擬合趨勢線呈現“扇形”的形態(如圖1所示),即隨著國家中心城市在城市群中人口引力作用強度的增強,城市群中其他城市對于國家中心城市人口引力作用強度呈現較小波動的狀態,這表明國家中心城市在城市群中人口主導力不斷上升的同時,城市群中的其他城市與國家中心城市是弱競合的關系,即其變化對于國家中心城市的人口影響力并不強。因此,成都、重慶、西安、武漢、鄭州這五個國家中心城市在所在的城市群中的協同關系模式為“弱競合關系型”。
四、國家中心城市人口協同主導模式分析
城市群人口主導力研究有如下問題值得思考:第一,對于強競合關系型的國家中心城市,在城市群中與其存在強競合關系(也處于主導地位)的城市有哪些?與這些城市的強競合關系是一開始就存在還是逐漸成長起來的?第二,對于弱競合關系型的國家中心城市,其主導地位是一開始就確定的還是逐漸成長起來的?為研究伺服機制下國家中心城市在城市群中的人口協同主導模式,這里應用社會網絡SNA分析方法,計算出國家中心城市在所在城市群的人口引力有向矩陣網絡中的點度中心度,包括出度點度中心度CDi_out(國家中心城市對城市群中其他城市的人口空間引力作用強度之和)與入度點度中心度CDi_in(國家中心城市受城市群中其他城市人口空間引力作用強度之和)。
基于計算出的國家中心城市在其城市群人口系統的點度中心度值,對比出度點度中心度和入度點度中心度值的大小,可以發現有的國家中心城市并不是一開始就處于主導地位,即出度點度中心度小于入度點度中心度,而是在城市群的人口集聚之中出度點度中心度不斷增長,逐漸大于入度點度中心度,從而從弱主導發展為強主導,在城市群人口協同關系中確立了強主導的地位,如西安和鄭州。也有的國家中心城市自一開始出度點度中心度就遠高于入度點度中心度,處于強主導地位,并且一直保持、甚至逐漸擴大這種趨勢,主導地位不斷鞏固,如北京和上海。對比不同國家中心城市在歷次人口普查中的出度點度中心度和入度點度中心度的大小,可得到國家中心城市所在城市群人口的主導模式。
一是“強-強主導持續型”:北京、上海、廣州。在表3(下頁)中,北京、上海和廣州三個國家中心城市與城市群其他城市子系統之間的關系為強競爭合作關系,且這三個國家中心城市的出度點度中心度在歷次人口普查中都大于其入度點度中心度,即其對于城市群的人口協同作用為持續性的強主導作用。因此,可以將北京、上海和廣州的人口協同主導模式定位為“強競合關系-持續強主導型”。
二是“強-強主導成長型”:天津。在表3中,與北京、上海和廣州這三個國家中心城市相比,雖然天津也處在強競合關系中,但是天津的出度點度中心度在第一次人口普查中小于其入度點度中心度,此后其出度點度中心度逐漸成長超過入度點度中心度,即其對于城市群的人口協同作用為成長性的強主導作用,從弱主導逐漸成長為強主導地位。因此,可以將天津的人口協同主導模式定位為“強競合關系-成長強主導型”。
三是“弱-強主導持續型”:重慶、成都、武漢。在表3中,重慶、成都、武漢三個國家中心城市與城市群其他城市子系統之間的關系為弱競爭合作關系,且這三個國家中心城市的出度點度中心度在歷次人口普查中都大于其入度點度中心度,即其對于城市群的人口協同作用為持續性的強主導作用。因此,可以將重慶、成都、武漢的人口協同主導模式定位為“弱競合關系-持續強主導型”。
四是“弱-強主導成長型”:西安、鄭州。在表3中,雖然西安和鄭州這兩個國家中心城市與城市群中的其他城市子系統之間的關系也為弱競爭合作關系,但與重慶、成都、武漢相比,西安、鄭州的出度點度中心度在第一次人口普查中小于其入度點度中心度,此后其出度點度中心度逐漸成長超過入度點度中心度,即其對于城市群的人口協同作用為成長性的強主導作用,從弱主導逐漸成長為強主導地位。因此,可以將西安、鄭州的人口協同主導模式定位為“弱競合關系-成長強主導型”。
五、國家中心城市人口協同圈層模式分析
通過對國家中心城市在城市群中自組織形成的圈層分析,構建國家中心城市所在城市群的人口引力有向矩陣網絡,利用社會網絡分析中的CONCOR方法,可得到國家中心城市所在的凝聚子群及其變化趨勢(見表4,下頁)。再對國家中心城市在城市群中的人口協同凝聚子群進行分析,考察國家中心城市在城市群中的圈層變化,可以發現國家中心城市凝聚的城市圈層有的處于比較穩定的凝聚態勢,其子群的內部密度不斷上升,有的處于一種波動的凝聚態勢,還有的處于凝聚力下降的態勢。因此,根據國家中心城市在城市群中凝聚子群的內部密度變化,可將國家中心城市的人口協同圈層模式分為三種:
一是“協同圈層穩定聚合型”:北京、天津、上海、鄭州。表4中,這四個國家中心城市在所在城市群中形成的凝聚子群內部密度值(括號中數值)在七次人口普查下處于持續上升的態勢,所形成的協同圈層處于不斷聚合的狀態。因此,在協同圈層模式上為穩定聚合型,即國家中心城市在人口協同過程中,在城市群中形成持續聚合的協同圈層,且與同圈層之間城市的協同程度和關聯程度處于增強的態勢。
二是“協同圈層波動聚合型”:成都、西安、廣州。表4中,這三個國家中心城市在所在城市群中形成的凝聚子群內部密度值(括號中數值)呈現波動上升的態勢,所形成的協同圈層處于波動聚合的狀態。因此,在協同圈層模式上為波動聚合型,即國家中心城市在人口協同中與所在城市群中同圈層城市間的協同程度整體呈增強的態勢,但協同的過程是波動的。
三是“協同圈層聚合轉弱型”:重慶、武漢。表4中,這兩個國家中心城市在所在城市群中形成的凝聚子群內部密度值(括號中數值)呈現由升轉降的態勢,所形成的協同圈層處于聚合力從增強到逐漸變弱的狀態。因此,在協同圈層模式上為聚合轉弱型,即國家中心城市在城市群中同圈層城市間的人口協同程度從初期上升的態勢逐漸轉變為下降的態勢。考慮到新冠疫情對武漢市人口集聚和流動的影響,武漢市呈現的協同圈層聚合轉弱特征屬于短期現象,結合2021—2023年人口變動數據看,武漢市協同圈層波動聚合型特征更為明顯。
對于存在強競合關系的國家中心城市而言,在分析國家中心城市所在的人口協同圈層之后,還需要對與國家中心城市存在著強競爭和合作關系的主導城市所在的人口協同圈層以及二者之間的關系模式進行分析,方能對存在強競合關系的國家中心城市在城市群中的人口協同發展態勢進行分析。對于存在強競合關系的國家中心城市所在城市群,基于點度中心度分析,四個國家中心城市與其所在的三個城市群的協同圈層關系模式主要包括:
一是北京和天津所在的京津冀城市群。根據表3,在京津冀城市群中,與北京和天津兩個國家中心城市形成強競合關系的主導城市有保定、石家莊、邯鄲,因而還需要進一步分析北京和天津兩個國家中心城市形成的凝聚子群,與保定、石家莊、邯鄲三個城市所在的凝聚子群的協同關系。由圖2可知,保定在北京和天津形成的凝聚子群中,與北京和天津形成人口協同的強關系,石家莊、邯鄲形成的凝聚子群2、3與北京和天津形成的凝聚子群1之間的密度關系處于非對等的狀態,北京和天津形成的凝聚子群對于石家莊、邯鄲形成的凝聚子群的密度作用值高,即北京和天津所形成的協同圈層與石家莊、邯鄲形成的協同圈層間的關系模式為非對等的關系模式。
二是上海所在的長三角城市群。根據表3,在長三角城市群中,與上海這個國家中心城市形成強競合關系的主導城市有蘇州、南京、杭州、合肥和寧波。如圖2所示,蘇州與上海共處凝聚子群1中,并且在凝聚子群中非常穩定,與上海形成強人口協同關系。上海所在的凝聚子群1與南京所在的凝聚子群2、杭州和寧波所在的凝聚子群3、合肥所在的凝聚子群4之間的密度關系也處于非對等的狀態,上海所在的凝聚子群相對于南京、杭州、寧波和合肥形成的凝聚子群密度作用值更高,即上海所在的協同圈層與南京、杭州等主導城市所在的協同圈層間的關系模式為非對等的關系模式。
三是廣州所在的珠三角城市群。根據表3,在珠三角城市群中廣州與深圳這個主導城市形成強競合關系。從圖2來看,廣州所在的凝聚子群1與深圳所在的凝聚子群2處于非對等的密度關系,廣州所在的凝聚子群相對于深圳所在的凝聚子群密度作用值更高,即廣州所形成的協同圈層與深圳所形成的協同圈層間關系模式為非對等的關系模式。
總體來看,國家中心城市在城市群中與其存在強競合關系主導城市之間的圈層關系模式以非對等關系模式為主,即在城市群中國家中心城市形成的人口協同圈層對強競合城市所在的人口協同圈層也以主導作用為主。在將圈層模式加入國家中心城市在城市群中的協同關系模式和主導模式的象限圖后,可以得到九大國家中心城市帶動區域城市群協同發展的人口協同模式(見圖3)。
六、結論與討論
通過對九大國家中心城市的分析可以發現,在城市群人口發展中,國家中心城市發揮著重要作用,主要體現為協同效應、伺服效應和自組織效應。國家中心城市與城市群其他城市之間存在競合關系,但強弱程度不同。此外,國家中心城市的主導能力分為不同類型,并且所在城市群的人口協同圈層模式也呈現明顯分化特征。國家中心城市的協同有效性取決于中心城市的主導力、非中心城市的競合力和城市群網絡的聚合力,這三種力量分別是城市經濟實力、發展活力以及輻射能力的重要體現。城市群競合力和聚合力的相對關系對于城市群整體發展至關重要,過高的主導力和過低的競合力可能抑制城市群的演化和持續發展。
(一)國家中心城市效能與城市群發展的互動關系
第一,從城市個性特征來看,國家中心城市在競合關系、主導關系、圈層關系三個維度上的強弱變動情況直接關系到城市群的人口協同發展水平。基于協同論的分析框架,在城市群人口發展過程中國家中心城市發揮著重要作用,其中最為突出的是協同效應、伺服效應和自組織效應。從協同機制的維度看,由于城市群內部不同城市發展能力的相對關系,國家中心城市與城市群其他城市之間既存在強競合關系,又存在弱競合關系。從伺服機制的維度看,盡管國家中心城市基本上都在其所在城市群人口發展中發揮著顯著的主導性作用,但由于人口聚合能力的水平和階段性差異,其主導能力存在較大不同,可以劃分為“強-強主導持續型”“強-強主導成長型”“弱-強主導持續型”“弱-強主導成長型”。從自組織機制的維度看,國家中心城市所在城市群的人口協同圈層模式存在明顯分化特征,可以劃分為穩定聚合、波動聚合、聚合轉弱三種狀態。值得注意的是,國家中心城市協同作用的發展并非僅僅取決于其人口發展特征,而是取決于中心城市、非中心城市和情境條件三者的配合關系,即國家中心城市的協同有效性是中心城市的主導力、非中心城市的競合力和城市群網絡的聚合力三個變量的函數。當三種力量共同表現出強化態勢時,將形成有助于城市群人口發展整體效能提升的情境條件。
第二,理解國家中心城市在不同情境下的效能特征對于城市群的演變和未來發展趨勢至關重要,而城市群的競合力和聚合力的相對關系對于整體效能的提升具有重要影響。從我國城市群發展的現實經驗來看,中心城市的主導力、非中心城市的競合力以及城市群網絡的聚合力三種力量并非一直呈現同步增強或削弱的關系,反而在多數時期表現出較為復雜的互動關系。因此,理解在不同情境條件下國家中心城市的效能特征,是認識城市群演變及未來發展趨勢的核心問題。盡管國家中心城市的主導力普遍被視為反映城市群孵化水平的重要維度,但城市群競合力和聚合力的相對關系更值得重視。當非中心城市的競合力不足時,城市群整體的聚合力也將呈現相對弱化和波動變化的特征。換言之,國家中心城市過高的主導力和非中心城市過低的競合力所產生的交互效應,不僅不利于城市群整體的持續發展,反而會對城市群演化產生一定的抑制作用。
(二)不同情境和協同模式下的城市群發展策略
從三個維度的交互關系及效能水平看,國家中心城市與其所在城市群的關系基本可以劃分為任務面向型、成長面向型和關系面向型三種情境,不同情境下的國家中心城市在城市群發展中具有不同的效能特征。
一是發揮“任務面向型”國家中心城市對整個城市群人口協同的示范引領作用。“任務面向型”國家中心城市具有明顯的主導地位,非中心城市與其存在較強的依附和支撐關系,如北京、上海和廣州,這些中心城市在區域發展戰略和承接重大戰略任務中發揮著重要作用。城市群人口發展呈現任務高度結構化特點,中心城市可以充分發揮帶動作用,對整個城市群的人口協同產生示范引領作用。任務面向型國家中心城市的優勢在于能夠充分發揮資源優勢和引領作用,通過吸引和集聚人口、資本等要素,推動城市群的發展。在這種模式下,中心城市的主導地位能夠形成明顯的輻射效應,帶動周邊非中心城市的發展。同時,中心城市集聚的產業和科技創新資源,也為整個城市群提供了良好的創新環境和支撐平臺。“任務面向型”國家中心城市也面臨著一些挑戰。一方面,中心城市強大的吸引力,導致其功能過度集中。這會造成資源傾斜和區域差距的進一步擴大。另一方面,中心城市的人口持續增長可能會帶來“大城市病”問題,如交通擁堵、環境污染和住房壓力等。因此,“任務面向型”國家中心城市需要精準研判其在城市群中的領導地位,利用好國家中心城市在人口協同中的外溢效應,同時解決好“大城市病”問題,以推動人口協同的高質量發展。
二是彌補“成長面向型”國家中心城市功能分散化和協調能力弱的不足。“成長面向型”國家中心城市與非中心城市的關系聯結仍有較大發展空間,如西安、鄭州、重慶、成都和武漢。這些中心城市與所在城市群其他城市之間為弱競合關系,尚未形成穩定的協作分工。在這種情境下,城市群人口發展呈現功能分散化特點,各類城市之間的協調和互補能力有待提升。“成長面向型”國家中心城市的優勢在于各類城市之間協調和互補能力的提升空間較大。通過培育非中心城市的發展能力,逐步引導形成強競合關系,可以推動城市群整體的伺服效能提升。“成長面向型”國家中心城市需要關注非中心城市的發展潛力,支持其產業升級和創新能力提升,以實現城市群的協同發展。“成長面向型”國家中心城市在提升非中心城市發展能力方面需要大量投入,包括基礎設施建設、人才培養和創新支持等。這對中心城市和相關政府部門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此外,彌補功能分散化和協調能力弱的不足需要一定周期,因而應建立起穩定的合作機制和合作平臺,促進各城市之間的互動和合作。
三是完善“關系面向型”國家中心城市的協調溝通機制。“關系面向型”國家中心城市在多個中心城市存在的情境中,其主導力相對較弱,與其他中心城市之間可能存在強競合關系,如天津。在這種情境下,城市群的人口發展呈現復雜的關系網絡結構,各個中心城市之間的競爭和協作關系需要謹慎處理。同時,強競合關系可能導致城市群的資源競爭和重復建設,造成資源浪費和效率低下。此外,多個中心城市之間的協作需要建立起有效的合作機制和溝通平臺,以促進信息共享和資源整合。
總體而言,在城市群發展中,需要注意各種情境下城市間協作和競爭,以提升城市群的聚合力和協同效能。不同類型的國家中心城市在城市群中具有不同的地位和作用,需要因地制宜制定發展戰略和政策。“任務面向型”情境下的國家中心城市發展應通過多種措施引導產業和人口有序分流、避免人口過度集中,提升城市群人口發展的協同效能;“成長面向型”情境下的國家中心城市應加快培育非中心城市的發展能力并逐步引導形成強競合關系,提升城市群整體的伺服效能;“關系面向型”情境下的國家中心城市應加強與其他中心城市之間的分工協作,改善城市群整體的自組織機制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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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Study on the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Model and Efficiency Types of Population in National Central Cities: Analysis Based on Data from Seven National Population Censuses
YIN De-ting" "ZHAO Zheng" "SHI Yi
Abstract: Based on the analysis framework of collaborative theory and the data from seven national population censuses, an improved gravity model and social network analysis method were adopted to study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population collaborative development in urban agglomerations and the efficiency types of national central cities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relationship synergy, status synergy, and circle synergy. It was found that competitive force, dominant force, and aggregation force jointly constitute the three-dimensional support system for efficient population collaboration in urban agglomerations. The competition among non central cities is the key to enhancing the population potential of urban agglomerations. Although national central cities play a decisive role in the evolution of the population system from the old structure to the new structure in urban agglomerations, other cities in the Beijing-Tianjin-Hebei, Yangtze River Delta, and Pearl River Delta urban agglomerations have a relatively stronger population attraction to national central cities, and the impact of non central cities on the vitality of urban agglomerations deserves attention. The dominant force of central cities is the key to achieving population migration in urban agglomerations. The agglomeration role of national central cities in the development of urban agglomerations is prominent and continues to increase. In the process of population evolution from weak dominance to strong dominance, the economic strength of national central cities is an important support. The aggregation power of urban networks is the key to optimizing the population pattern of urban agglomerations. In the hierarchical relationships between national central cities and other cities in urban agglomerations, maintaining a high density of sub clusters and forming a stable cohesive state is an important manifestation of the radiation ability of urban agglomerations. Based on the research of \"three forces\", it is proposed that \"task oriented\" urban development should actively guide the orderly flow of industries and population, avoid excessive population concentration, and enhance the synergistic efficiency of population development in urban agglomerations; \"growth oriented\" cities should accelerate the cultivation of non central city development capabilities and enhance the overall servo efficiency of urban agglomerations; \"relationship oriented\" cities should strengthen their division of labor and cooperation with other central cities, and improve the overall self-organizing mechanism efficiency of urban agglomerations.
Key words: national central cities; urban agglomeration; population spatial organiz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