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自然和諧共生下樓房養豬的發展研究

文│陳雪蓮 （河北省香河縣農業農村局）

樓房養豬是指在安裝智能化設備的樓房里飼養一定數量的豬，可包括育種、生產、流通三個環節。我國樓房養豬開始于福建泉州、三明等個別地方小量存在，直到2017年，廣西揚翔養豬有限公司開啟規模化樓房養豬模式，在2018年防非洲豬瘟戰役中100%抵御住了非洲豬瘟的侵襲，并對外推廣樓房“鐵桶”養豬模式。2019年，我國相關部門分別印發《關于穩定生豬生產促進轉型升級的意見》《關于設施農業用地管理有關問題的通知》，明確養殖設施允許建設多層建筑，支持生豬產業發展的政策體系。隨后各大養豬企業紛紛開展樓房養豬建設項目。2023年，中央一號文件指出加快建設農業強國實現鄉村振興，進一步強化市場監測預警和信息發布，引導養殖場戶合理安排生產。

從最近五年來看，國內豬價呈現劇烈波動，最大波幅超過200%，對養豬企業造成巨大影響。同花順數據顯示，2023年第一季度，半數養豬上市公司負債率超過60%，有的負債率高達70%以上，個別樓房養豬項目表現一般，樓房養豬和非洲豬瘟疫情再次引起社會各界的大討論。筆者從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角度，對樓房養豬進行雙面分析，進一步研判生態、經濟、社會是否具有連續性，論證是否屬于中國式現代化主干道并起推進作用同步符合中國生態文明建設標準，以期努力實現畜牧產業和生態環境協調發展、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為我國養豬業生態文明發展提供信息支持。

一、樓房養豬的兩面性

1.正面性：節省土地、豬舍堅固、提高單位面積產能和效率。

（1）節省土地，正常存欄10萬頭生豬需要使用土地400～500畝，青島即墨牧原農牧有限公司的樓房養豬實際占地80余畝，節約土地率為80%～84%。個別地方利用現有工業用地，項目用地面積僅占普通飼養模式的5%，節省了95%的土地面積。

（2）豬舍堅固，樓房地基的地耐力R≥12噸/每平方米以上的地質，框架采樣澆筑框架和樓板完成，豬舍地面堅實、有保溫隔熱性能和彈性。

（3）提高單位面積產能和效率，通常單位土地面積可以承載生豬養殖量增長3倍以上，在自動化養殖基礎下，6名飼養員可以管理3000頭母豬，但平房養殖130頭母豬同樣需要6名飼養員，管理效率超出20倍左右。

2.反面性：前期投入成本高、生物安全管理復雜、影響動物健康、折舊成本高。

（1）前期投入成本高，如中新開維現代牧業建設2棟26層樓房養豬，設計年出欄生豬120萬頭，總投資達40億元，還有牧原集團建設21棟6層樓房豬舍，設計年出欄生豬210萬頭，總投資達50億元。相比平房豬舍來說，樓房豬舍的建造成本一般會高出平房成本的30%～35%，但是最終成本與產床、設備等存在較大關聯，但最低成本也可高于平房養豬造價的20%左右。

（2）生物安全管理復雜，一是氣流工程，根據塵埃和病原微生物可隨風傳播30千米以上理論，每層豬舍都需要相對獨立的空氣系統，實現凈道與污道分離，各個樓層之間互不關聯，嚴格管控樓房豬舍的氣流問題，有效阻斷細菌和病毒的傳播途徑。二是糞污工程，選擇理想排污工藝，兼顧豬舍的糞污管理方式對舍內的空氣環境狀況影響巨大，同步做好防滲設計，嚴格把控糞污中的有機物隨地表水流入水域，造成禾苗徒長、倒伏、癟谷增多發生。三是設備問題，包括智能化的溫濕度控制系統、自動化的飼料輸送系統、數字化的視頻監控系統等，實現對畜禽的全程監控和管理，設計各層之間的趕豬通道與運豬電梯，結合圈舍特點合理布局，選擇靈敏度較高的溫濕控制系統，做到最佳路徑、最小接觸實現貨物運輸與交換，實時監控生產過程，確保生產高效流暢。四是風險問題，糞污產生的NH3、H2S和CO濃度受濕度和通風影響極大，如果濕度過高或通風不暢，可增加豬群呼吸道疾病的發生，造成豬只生長和發育不良，豬群健康風險隱患加大，因此充分考慮NH3、H2S和CO濃度變化規律主要與通風、溫度和糞污積累量相關，保證適時通風、溫度管控、清理糞便，把有害氣體排放風險降到最低，為養豬業碳達峰碳中和做貢獻。

（3）影響動物健康，追求產能的提高，個別樓房養豬飼養密度過大，造成豬舍環境細菌滋生，運動減少，互相打斗，極易引發豬群患病、肉質降低、豬只死亡等現象發生，為保證動物福利，建議加強飼養密度調整。

（4）折舊成本高（表1），依據固定資產（房舍、機具等設備）購入價÷使用年限÷當年出欄總頭數＝每頭豬的折舊費，以牧原集團花費50億元人民幣建設21棟6層樓房養豬，可實現年出欄為210萬頭，樓房養豬折舊攤銷一般為15～20年，計算可得：每頭豬折舊費為119元～158元。而建設一個現代化養豬場，投資0.16億元可實現年出欄1萬頭，平房養豬折舊攤銷一般為10～20年，計算可得：每頭豬折舊費為80～160元。可見樓房養豬比平房養豬折舊成本最高可達32.78%。

表1 樓房養豬與平房養豬折舊成本的對比

二、樓房養豬的可持續性

1.生態可持續性。20世紀中期，德國、荷蘭先后出現過多層養豬場，但都未進行技術集成和推廣，也未催生模式創新，樓房養豬模式破解了一些地方養殖用地的緊張局面，但在動物福利、生態污染等方面存在難點。如重慶豐都縣1棟7層的樓房里養殖約2萬頭生豬，合理養殖密度和動物福利水平堪憂。在進行防疫過程中，一些性質穩定的抗生素被排泄到環境中仍能穩定存在很長一段時間，從而造成環境中的藥物殘留。在進行糞污處理過程中，一些有害氣體可能造成大氣污染，建議加大生態可持續性改進措施，探尋需要具有我國特色的養豬方式和道路的底氣和思維。

2.經濟可持續性。截至2020年，我國內地規劃立項樓房養豬就達到60多個，涉及產能高達2024萬頭，投入了大量資金，爭取取得更大的經濟效益。

3.社會可持續性。樓房養豬是養豬工業化進程的一次升級，規模提升也要提高產業素質，同時對養殖人員素質也是考驗，不可忽視其適應性和風險性，為此需要做到科學引導、規范管理。自從樓房養豬項目出現，社會質疑不斷，必須以“可持續發展”為前提，達成社會的包容性和韌性。

三、樓房養豬對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影響

1.人與自然和諧共生是指以人為導向，對自然充分尊重、順應、保護的一種發展關系，是馬克思主義基礎性的理論觀點，是習近平生態文明思想的重要內容，是中華傳統文化的理論精髓。樓房養豬能夠解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可以滿足百姓食肉數量與食肉安全。

2.樓房養豬推進環境污染防治，是促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必由之路，樓房養豬智能化有助于實現碳減排，促進行業低碳發展，是一種人與自然和諧、協調發展為特征的文明建設，推進樓房養豬要充分理解生態文明建設的戰略任務，農村地區是關鍵，建議進一步做好治污減排工作，讓樓房養豬發揮更大作用。

四、小結與展望

從樓房養豬的兩面性、可持續性來看，是對人與自然和諧共生有一定貢獻的，《論語》有云：“子釣而不綱，弋不射宿。”不用大網打魚，不射夜宿之鳥，充分彰顯中華先祖對生態文明建設的美好向往。中國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的現代化不僅是高質量發展模式，更是全球生態文明建設模式，我們要深刻理解人與自然和諧共生現代化的內涵。樓房養豬是中國式現代化范疇的一部分，是順應畜牧業綠色發展包含資源節約、環境友好、產品安全、產出高效4個方面，是以生態環境保護為前提，在發展中保護，在保護中發展的模式之一。但生豬養殖綠色全要素生產率具有明顯的地區差異性，在樓房養豬模式之外，需要選擇適合本地區的生態養殖模式，如立體化養殖、果園＋沼澤生態循環養殖、天然林下養殖等，深入學習生態養殖技術，扎實走好種養結合道路，不斷創新人與自然和諧共生下的中國養豬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