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艷,許 多,陳林軍,趙治國,王玉娟,崔 強,延 涵,石新華
(1. 呼和浩特海關,內蒙古呼和浩特 010010;2. 內蒙古自治區農牧業技術推廣中心,內蒙古呼和浩特 010020)
生物安全是國家總體安全的重要組成部分和保障,也是影響乃至重塑世界格局的重要力量。2021 年4 月15 日,我國施行《中華人民共和國生物安全法》(以下簡稱《生物安全法》),這標志著我國生物安全已進入依法治理新階段。海關作為筑牢國門生物安全防線的第一道屏障,其作用不言而喻,因此正確認識生物安全的意義以及如何加強生物安全工作已成為當前海關關注的重中之重。
目前,傳染病大流行、外來物種入侵等一系列生物安全問題在全球范圍內日益凸顯。我國已于2020 年將生物安全納入國家安全范疇。據世界衛生組織(WHO)官網[3]和Worldmeter 數據統計網站[3]消息,2019 年底暴發的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疫情波及全球200 多個國家和地區,截至2023 年9月13 日,累計確診近7 億人間病例,累計死亡超過691 萬例。鼠疫、埃博拉等新發突發傳染病以及非洲豬瘟、高致病性禽流感等重大動植物疫情的傳播載體和渠道日趨復雜。這些生物安全危機對社會治理、經濟發展和人民生命健康造成了重大沖擊和損害,給國門生物安全防控工作帶來了嚴峻挑戰。同時,隨著生物技術的快速發展,交通的日益發達,人口流動速度的不斷加快,生物技術謬用、生物恐怖主義、“異寵”等外來物種走私、非法攜帶或郵寄瀕危野生動植物及其制品以及其他生物安全危害對國家安全的威脅與日俱增。
《生物安全法》的頒布與實施完善了國家安全體系,為進一步保障國家安全提供了法律遵循,是總體國家安全觀在生物安全領域的重要體現,通過制定行之有效的生物安全法律體系和制度措施,可以保障國家生物資源和人類遺傳資源的安全,可以依法應對生物威脅。同時,將國家生物安全能力建設納入法律體系,可以著力開發生物核心技術,依法保障我國生物技術發展,提升防范和化解國家安全風險的能力。
生物恐怖主義已成為人類和平發展的新威脅。據統計[4],從1960 年到2020 年,全世界共發生了約130 起有據可查的生物恐怖事件。生物恐怖主義、生物技術謬用等非傳統生物安全事件的頻頻發生,給全世界人民帶來了嚴重恐慌。為有效應對生物威脅事件,聯合國通過了《禁止生物武器公約》《生物多樣性公約》等國際公約。我國已加入這些公約,因此加強生物安全工作有助于我國履行承諾,與其他國家攜手共同維護世界和平與穩定。
海關加大了對外來有害生物、瀕危物種等的截獲力度,嚴防重大傳染病和動植物疫情傳入和外來物種入侵,嚴厲打擊了非法引進外來物種和寄遞“異寵”等行為。2019 年1 月至2021 年9 月,我國海關共偵辦瀕危野生動植物及其制品走私犯罪案件923 起,查獲各類瀕危野生動植物及其制品1 552.7 t,在防控重大傳染病、動植物疫情以及防范外來物種入侵與保護生物多樣性上發揮了巨大作用[5]。
工作中,海關加強境外動植物疫情信息收集,建立了疫情信息收集工作組,重點關注俄蒙等毗鄰國家境外動植物疫情信息動態。針對蒙古國首發的牛結節性皮膚病疫情,密切跟蹤其疫情動態,嚴防疫情傳入。成立外來入侵物種口岸防控技術專家組和工作專班,進一步明確加強監測預警、嚴格審批管理等工作要求,全面加強進境貨物、運輸工具和集裝箱的檢疫查驗。
強化技術保障、風險評估、檢疫監管、檢疫處理等防控舉措,嚴防境外非洲豬瘟、高致病性禽流感以及沙漠蝗、紅火蟻等重大動植物疫情疫病傳入和外來物種入侵,扎實推進“國門綠盾2021”行動,積極開展快件集中查驗、“清郵”行動。
開展基層生物安全崗位人員狀況摸底調查與分析,開展人員培訓,提高其業務能力;建立崗位資質人員數據庫,落實崗位資質動態管理和監督機制;加強實驗室技術專家與現場執法人員互動,協助開展技術鑒定、野外監測等工作,提高檢疫監管技術含量。
加強多部門合作,開展外來入侵物種普查,完善動植物疫情疫病聯防聯控機制,加強信息互通共享,在疫情防控監測、聯合執法監管、糧食安全保障、應急處置等方面加強合作。
以“國家安全教育日”為契機,送生物安全知識進口岸、進社區、進校園、進企業,通過宣傳冊、海報、LED 屏幕、新聞媒體、現場宣傳等多種渠道或方式擴大宣傳覆蓋范圍,普及非洲豬瘟、口蹄疫、布魯氏菌病以及沙漠蝗等相關防治知識。
海關在行政執法中主要執行《中華人民共和國進出境動植物檢疫法》(以下簡稱《進出境動植物檢疫法》)、《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境衛生檢疫法》(以下簡稱《國境衛生檢疫法》)等6 部法律、近30 部行政法規和200 多部行政規章,其中《國境衛生檢疫法》1986 年12 月2 日頒布并經3 次修訂,《進出境動植物檢疫法》1991 年10 月30 日通過并在2009 年進行了修訂。而《生物安全法》實施后,海關生物安全方面相應的法律法規、配套規章更新不及時,新法與舊法之間的銜接有待改進。
當前世界各國積極關注生物安全領域的研究,如截至2019 年底,美國相關管理機構共資助與生物安全相關科技項目9 893 項,法國科研署共資助與生物安全相關的科研項目31 項[6]。我國與發達國家相比存在著一定差距:一是我國在生物安全治理中應用新一代信息技術的能力不足,對新發和未知生物威脅識別溯源能力偏弱;二是對有害生物現場快檢技術及裝備研究不到位,對口岸傳染病、有害生物因子、病媒生物等的監測能力不強,沒有充分應用智能審圖、大數據分析、智慧預警等先進網絡監測手段防止實體“生物材料”等非法出境;三是用于疫病防控和科學研究的高等級生物安全設施建設不到位,缺乏有效應對世界范圍內疫情疫病的能力。
生物安全領域專業人才嚴重匱乏,在人力資源支撐不足的情況下,很難應對規模大、任務急的工作任務,尤其在新發、突發人類或動植物疫病疫情時弊端凸顯。如新型冠狀病毒感染疫情暴發后,專業人才缺乏給海關系統疫情防控工作帶來很大壓力。
人間傳染病和動植物疫情防控國際網絡合作有待加強,海關系統生物安全監測需要的境外、國境和國內生物安全監測網絡體系以及風險監測預警機制不夠完善,及時發現、分析、評估、預警各類風險的能力不足。此外,海關系統和衛健、環保、公安等部門或單位之間的監測預警信息整合力度不夠,監測預警信息互通的及時性和準確性不足,尚不能滿足盡早發現和控制重大新發突發傳染病和動植物疫情的工作要求。
從我國應對嚴重急性呼吸綜合征(SARS)、新型冠狀病毒感染和非洲豬瘟等新發突發傳染病、動植物疫情疫病和外來物種入侵的能力來看,我國雖然建立了相應的應急處置機制,但這種機制尚不健全,比如在工作中跨部門、跨區域協作聯動處置機制不完善,應急管理職能處于條塊分割狀態,信息共享、聯合調查、聯合評估、聯合處置、聯合演練等工作不順暢,公共衛生法治體系、重大疫情防控相關立法和配套制度、重大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應急響應機制、生物安全應急管理體系建設相對滯后,相關應急預案的操作性和針對性不強等。
隨著《生物安全法》的頒布和實施,海關需要進一步加強風險監測預警、檢疫準入、應急處置等工作,確保將《生物安全法》落實落細,可重點從以下幾個方面開展工作。
《生物安全法》對我國生物安全領域發展具有全局性統領作用。海關承擔著維護國門生物安全和促進對外開放的重要職責,必須落實總體國家生物安全觀,認真領會法律的內涵并將其應用到實踐中,用戰略性思維維護國門生物安全,筑牢口岸檢疫防線,在保障國家安全、維護生態文明和促進外貿易穩增長中發揮重要作用;要站在總體國家安全觀的高度,深入研究毗鄰國家生物安全法規標準等,對其生物安全領域技術性貿易措施進行分析研究,積極推動《國境衛生檢疫法》《進出境動植物檢疫法》和海關生物安全技術標準體系等的修訂工作。
完善國門生物安全實驗室體系建設,根據全國海關各口岸需求和技術優勢,根據“便利就近原則”設置核心實驗室。依托科技手段提升我國生物安全建設水平,鼓勵新技術攻關和應用,集中力量研發保障國門生物安全亟需的快速檢測技術和應急處置裝備,及時發現生物安全危機并提前預警,達到從容應對生物安全突發事件和降低生物安全風險的目標。同時,研究出臺更加系統化和智能化的動植物疫情疫病知識圖譜、外來入侵物種知識圖譜以及瀕危和國家重點保護的野生物種資源生物學和形態學資料等,提高口岸把關的針對性和有效性。
做好不同層次、不同梯度的人才培養,儲備充足的能夠理解生物安全技術并能夠在實踐中應用的人才,發掘海內外生物安全領域英才,為高精尖人才營造良好的科研氛圍,統籌建設涵蓋口岸查驗、實驗室檢測、風險評估等領域的專業化人才隊伍。
提升人工智能、大數據、云計算等前沿技術在生物安全領域的應用能力,共享相關部門或單位的監測系統數據,優化完善境外、國境和國內生物安全監測網絡體系,推動監測預警聯動,快速識別新發突發傳染病、重大動植物疫情以及外來有害生物和物種入侵,實現以風險管理為核心的“發現風險、控制風險、解除風險”全過程監管,提升應對和處置突發公共衛生事件、重大動植物疫情疫病的能力和水平。
將生物安全政策嵌入到海關執法領域中,根據《生物安全法》逐步完善生物安全應急管理體系,加強跨部門、跨區域協作,聯動處置重大新發突發傳染病、重大動植物疫情等工作,完善應急響應機制,增強應急預案的可操作性和針對性,進一步提升應急響應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