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維 張萌萌 郭韜



摘 要:創新賦能組織韌性是企業應對環境不確定性的時代要求,新創企業組織韌性對其生存發展與產業鏈安全具有重要作用。區分我國A股上市新創企業新穎型和效率型商業模式創新,探討兩種創新類型與新創企業組織韌性的作用關系以及技術創新的調節效應。研究發現:①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對新創企業組織韌性具有非線性影響,兩者之間呈現先抑后揚的U型關系,效率型商業模式創新能夠顯著提高新創企業組織韌性;②技術創新能夠強化商業模式創新與新創企業組織韌性的作用關系;③企業融資約束水平未改變效率型商業模式創新對新創企業組織韌性的作用機制,但當融資約束較高時,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對新創企業組織韌性的U型影響消失,技術創新負向調節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對新創企業組織韌性的抑制作用。研究結論可從商業模式創新類型視角為新創企業培育組織韌性提供重要啟示。
關鍵詞:新創企業;組織韌性;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效率型商業模式創新;技術創新
DOIDOI:10.6049/kjjbydc.2023020525
中圖分類號:F272.2???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1-7348(2024)09-0108-11
0 引言
中共二十大報告明確提出提升產業鏈供應鏈韌性和安全水平的時代要求。企業作為產業鏈的微觀基礎,企業組織韌性對經濟穩定尤為重要。組織韌性是組織在危機中重新配置組織資源、優化組織流程、重塑組織關系、快速從危機中恢復并利用危機實現逆增長的能力。近年來,貿易爭端、新冠肺炎疫情等一系列不確定性事件和突發變化對企業組織功能存續構成重大威脅,2020年我國有超過30%的中小企業現金流未維持1個月[1],中小企業組織韌性培育與提升受到學者廣泛關注。新創企業作為特殊的中小企業,對我國經濟社會穩定作出巨大貢獻,但因資源、能力限制以及環境威脅常常舉步維艱。為此,一些企業開啟通過商業模式創新提升組織韌性的實踐[2],但實踐效果良莠不齊,有面對新冠肺炎疫情依靠商業模式創新成功自救并實現逆增長的林清軒,也有因商業模式創新失敗最終退市的樂視股份,這不免引發思考,究竟哪種商業模式創新更有利于提升組織韌性?回答這一問題對于資源匱乏且管理經驗不足的我國眾多新創企業而言尤為重要。
商業模式創新是企業為應對環境變化而進行的創新,包括新穎型創新和效率型創新兩種類型[3-4],這一目標導向視角在后續研究中被廣泛采用[5]。近年來,學者以不同視角或方法探討商業模式創新對組織韌性的影響。Ramdani等[6]通過對中東10家投資銀行進行訪談發現,投資銀行通過不斷調整業務模式應對內外部挑戰來塑造組織韌性;Jorge等[7]利用fsQCA方法比較新冠肺炎疫情下的中國與中美洲企業,發現中國企業能迅速通過商業模式創新降低危機帶來的負面影響,從而增強組織韌性。相比于國外文獻,國內缺乏揭示商業模式創新作用于企業組織韌性的研究,學者僅對該主題進行了其它研究。單宇等(2021)以林清軒轉危為機為案例研究數智賦能企業組織韌性形成機制發現,數字化從連接、聚合和篩選3個方面驅動企業經營管理場景變革與重塑,數字化與智能化對組織韌性具有重要作用;史亞雅和楊德明[8]從組織危機視域出發,利用A股上市公司數據進行實證研究發現,商業模式創新產生的財務風險和信息不對稱容易誘發公司未來股價崩盤;李巍[9]研究商業模式創新不同類型對企業的影響,發現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與企業競爭優勢呈 U 型關系,效率型商業模式創新與企業競爭優勢呈倒 U 型關系。梳理已有文獻發現,學者對企業商業模式創新影響組織韌性的研究近幾年呈上升趨勢,部分文獻雖然沒有揭示商業模式創新對組織韌性的影響機制,但相關成果為本文研究奠定了基礎。
綜上所述,已有研究存在如下不足:一是部分學者認為商業模式創新可助力企業組織韌性提升,但也有學者認為商業模式創新容易引發組織危機,研究結論莫衷一是,尤其缺乏對新創企業商業模式創新影響組織韌性的探討;二是缺乏區分不同類型商業模式創新對組織韌性作用機理的深入研究。Miller[10]指出,商業模式偏向效率性或新穎性反映企業家在不確定性條件下創造價值的基本選擇,對于受“新進入缺陷”和“弱小性缺陷”雙重約束的新創企業而言,究竟是新穎型還是效率型商業模式創新更有利于組織韌性提升有待深入探究;三是缺少商業模式創新影響組織韌性的大樣本實證研究,回歸模型未納入技術創新這一重要情景因素。關于技術創新與商業模式創新的關系,有學者認為商業模式創新離不開技術創新的支持,兩者對企業發展產生協同效應[11];也有學者指出,當企業資源有限時,商業模式創新和技術創新由于角色、分工和任務不同,可能會導致兩者之間不平衡,進而對企業業績產生威脅,形成“拮抗效應”[12]。基于此,本文認為有必要引入技術創新這一調節變量,進一步探究商業模式創新對組織韌性的作用邊界。
為此,本文從商業模式創新目標導向視角出發,區分新穎型和效率型商業模式創新,利用上市公司數據研究兩者對新創企業組織韌性的作用機制。本研究嘗試回答以下問題:首先,厘清新穎型、效率型商業模式創新與新創企業組織韌性的作用關系;其次,區分商業模式創新類型,探究技術創新對商業模式創新與新創企業組織韌性關系的調節效應;最后,考慮到社會資源獲取對組織韌性的重要性[13],選取企業融資約束水平這一重要情景變量進行異質性分析,探究新穎型、效率型商業模式創新與新創企業組織韌性的關系是否因融資約束水平不同而產生不同影響作用。
本文邊際貢獻在于:①與現有研究多聚焦于一般企業不同,本文在雙創時代背景下,聚焦新創企業這一特殊對象,探究商業模式創新對組織韌性的影響機理,有助于豐富組織韌性前因理論,為新創企業塑造組織韌性提供理論參考;②不同于已有文獻,本文將組織雙元理論引入商業模式創新研究,區分商業模式創新類型并進行實證檢驗,揭示不同類型商業模式創新對新創企業組織韌性的差異化影響機理,可填補不同商業模式創新類型作用于企業組織韌性的研究缺口,為新創企業組織韌性培育提供決策參考;③針對商業模式創新與技術創新協同效應或拮抗效應的紛爭以及新創企業資源儲備不充足問題,開展技術創新調節與融資約束異質性研究,有助于厘清商業模式創新對新創企業組織韌性的作用邊界。
1 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1.1 商業模式創新與新創企業組織韌性
在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實施過程中,企業通過引入新合作伙伴、設計新交易方式和交易機制實現價值創造[3]。商業模式創新的新穎程度不同,對新創企業市場引力、競爭能力及成本收益產生的影響不同,致使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對新創企業組織韌性的影響機制在不同情境下存在差異。
(1)在低水平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情境下,相對弱小的新創企業商業模式缺少獨特優勢,且創新投資風險和成本效應問題突出,對組織韌性具有負面影響。首先,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關注新市場開拓、新技術新流程開發,創新投資時間成本和經濟成本較高,創新風險較大[14],由于新創企業天生弱小,所以風險敏感性程度高,創新投資回報高風險與回報周期較長致使企業運營穩定性和安全性下降;其次,新創企業商業模式創新的新穎程度不高意味著企業價值創造與獲取模式革新程度不夠,新商業模式對于穩定供應鏈、提升內部運營能力和盈利能力的貢獻不明顯。因而,當新創企業致力于商業模式創新但新穎性程度較低時,低貢獻與創新投入風險疊加導致企業難以豐富利潤儲備,使企業面對市場危機時缺少充裕的資金支持,從而對企業韌性產生不利影響;最后,新創企業缺乏在位優勢,常受到在位同行競爭者的抵御或威脅。若新創企業商業模式新穎性水平較低,則會因缺乏獨特性而喪失競爭優勢。為免遭競爭對手威脅,新創企業不得不加大創新投入以扭轉局面。然而,隨著企業商業模式創新投入的持續增加,若商業模式新穎性只是在原有基礎上進行微改進,沒能達到扭轉競爭劣勢的閾值,則新創企業價值創造能力改善將十分有限,且調整后的商業模式因復制壁壘低而很容易被模仿或抵御。此時,新創企業商業模式創新投資風險與成本效應加大,致使企業利潤儲備減少,進而面臨更大的組織危機,組織韌性也就更弱。
(2)當商業模式創新新穎性水平超過閾值后,新創企業商業模式具有顯著比較優勢,對組織韌性的促進作用開始顯現。首先,顧客資源對進入市場較晚的新創企業尤為重要,是企業保持組織韌性的基礎。當新創企業商業模式創新新穎程度較高時,其通過全新的價值主張和新業務吸引消費者關注并提升消費者滿意度,從而鎖定顧客并使其更愿意產生溢價消費[15]。此時,廠商可獲得更多的溢價收益,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所產生的增量收益大于創新投資增量成本,這不僅會增加新創企業應對危機的財力儲備,而且還留下較大的降價空間應對市場危機或擴大顧客群體。其次,高水平新穎性商業模式創新有利于新創企業價值網絡穩定。相較于成熟企業,新創企業網絡關系(顧客、供應商)不穩定。若新創企業商業模式創新新穎性水平較高,其獨特的價值主張或交易模式會增強各利益相關者的依賴關系,提高關聯廠商之間的轉換成本,使其很難開展其它可替代性業務(魏澤龍等,2019),這有利于新創企業穩固外部供應商與顧客之間的關系,提升新創企業價值鏈安全性與穩定性,增強組織韌性。最后,高水平新穎性商業模式創新有利于新創企業市場競爭力提升。面對在位成熟企業的威脅,新創企業商業模式創新若具有高新穎性,則能夠通過差異化、個性化使自身商業系統和組織流程難以模仿和復制(李巍等,2021),進而抵御來自競爭對手的攻擊與威脅,在價值創造與獲取上保持競爭優勢,提升組織韌性。
綜上所述,本文認為低水平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會對新創企業組織韌性產生抑制作用,而隨著商業模式創新新穎水平的不斷提高,新創企業價值創造與獲取模式比較優勢開始顯現,此時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有利于增強新創企業組織韌性。據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H1: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與新創企業組織韌性呈“先抑后揚”的U型關系。
在效率型商業模式創新實施過程中,企業通過完善現有交易結構或流程緩解利益相關者之間的信息不對稱,降低交易活動不確定性,進而促進交易效率提升[3]。首先,對于缺乏資金和抗風險能力的新創企業而言,實施效率型商業模式創新比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更易取得成功。效率型商業模式創新是對原有交易結構進行完善和優化,在資源有限約束條件下投資風險小,安全性高,新創企業能夠以最小的風險和成本實現目標利潤,保持持續競爭優勢。其次,效率型商業模式創新通過簡化交易流程、提高交易便利性、降低成本和風險等方式改善運營流程,提高新創企業遭遇危機時的反應速度,使企業能夠調動充足的資源作出相應營銷決策,進而滿足客戶需求和偏好[16],增強顧客忠誠度,提升組織韌性。最后,效率型商業模式創新的交易成本優勢可為新創企業市場開拓創造條件,以低價策略激發顧客購買欲望,吸引更多客戶參與,增加交易次數,形成可追溯交易記錄,幫助新創企業與其他利益相關者實現信息共享,緩解信息不對稱,建立組織合法性,提高新創企業社會認可度,為增強新創企業組織韌性提供保障。據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2:效率型商業模式創新對新創企業組織韌性具有正向影響。
1.2 技術創新的調節作用
當新創企業商業模式創新新穎程度處于較低水平時,其商業模式很容易被競爭對手模仿或復制。為免遭競爭對手攻擊和威脅,新創企業會對商業模式進行改進,通過提升商業模式新穎性水平獲取更多競爭優勢,但這需要加大創新資源投入,耗費大量人力、物力和財力資源。由于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與技術創新都在爭奪新創企業有限的資金投入,勢必導致兩者之間出現不平衡[12]。一般而言,新創企業成立時間較晚,自有資金儲備不夠,多數企業因實力不強而融資困難。此時,新創企業若加大技術創新投入,則會降低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所需的資金投入,而缺乏資金支持的新穎型商業模式在應對威脅、穩定市場時的作用效果將大打折扣,會對企業組織韌性產生不利影響。可見,當新創企業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水平較低時,技術創新投入會強化其對組織韌性的負向影響。
而當新創企業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水平較高時,商業模式在短期內很難被競爭對手模仿,可在一定程度上緩解商業模式創新與技術創新爭奪新創企業資金有限的壓力。此時,技術創新投入能夠強化企業商業模式創新實施效果,創造1+1>2的新價值,有利于組織韌性提升。首先,技術創新水平高的新創企業能夠利用新技術分析外部經營環境,及時感知消費者需求變化,快速調整市場定位,滿足顧客創新需求,豐富新創企業利潤儲備,防范市場不確定性沖擊;其次,技術創新能夠提高新產品開發速度和成功率,確保企業通過新技術、新產品開發滿足不斷變化的客戶需求(李姝等,2021),使新創企業獲得顧客的良好認知和美譽,提升商業模式創新實施效果,進而增強新創企業市場適應性和穩定性;最后,當新創企業技術創新能力較強時,其能夠以高技術含量的優質產品在市場競爭中站穩腳跟并保持持續競爭優勢,助力企業持續提升商業模式新穎性水平,構筑商業模式模仿門檻,使競爭對手難以抵御新創企業比較優勢,企業便可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強化組織韌性。可見,技術創新能夠強化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與新創企業組織韌性的 U 型關系,即技術創新水平越高,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對新創企業組織韌性的 U 型關系越陡峭。據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3:技術創新對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與新創企業組織韌性U型關系起正向調節作用。
科技是第一生產力,技術創新作為生產要素可促進企業高質量產出,進而提高新創企業組織韌性。首先,效率型商業模式創新通過提高企業與供應商、客戶間的交易效率快速響應市場需求,該模式傾向于滿足現有市場需求下的高效生產。在技術創新賦能下,新創企業能夠更好地優化流程,使生產效率大幅提升,進而滿足企業價值創造參與主體的切身利益。因此,技術創新與效率型商業模式創新基于相似的作用邏輯發揮協同效應,共同提升新創企業組織韌性。其次,具有高水平技術創新的企業能夠開發新產品滿足現有客戶需求,提高顧客購買率,降低效率型商業模式創新所強調的交易成本。當技術創新水平較高時,企業能夠通過研發先進設備降低新產品生產成本[17],從而為效率型商業模式創新促進組織韌性提升提供強有力的保障。最后,當技術創新水平較高時,新創企業能夠利用先進技術不斷改進和完善現有交易結構,提高企業運營效率和管理效率,使企業在價值鏈優化等方面更具優勢。而且,技術創新能夠使價值鏈上企業間的信息交流更充分、更透明,在一定程度上降低市場信息不對稱和企業決策風險,穩定交易伙伴關系,為企業強化組織韌性提供支撐。據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設:
H4:技術創新對效率型商業模式創新與新創企業組織韌性關系起正向調節作用。
綜上所述,本文構建概念模型,如圖1所示。
2 研究設計
2.1 樣本選取與數據來源
目前,學術界對于如何界定新創企業未形成統一共識,但多以成立時間為標準進行界定。由于新創企業從建立到穩定成長通常需要5~8年,故參考張秀娥和李夢瑩[18]的研究,將中國滬深兩市成立時間不超過8年的企業作為研究對象,樣本區間為2014—2021年,并對數據作如下處理:①剔除ST、*ST公司以及金融保險企業;②為降低極端值對統計結果造成的不良影響,對各連續變量進行1%和99%分位數縮尾處理,最終得到包含4 164個觀測值的非平衡面板數據,數據來源于Wind數據庫和國泰安數據庫,統計分析工具為Stata16.0軟件。
2.2 變量測量
2.2.1 解釋變量
(1)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NovBMI):采用Guo等[19]提出的基于企業客觀經營數據的測量方法,以 Jaffe[20]提出的技術距離為基礎,從價值主張、價值傳遞、收益模式、成本結構等維度測量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水平,相關指標如表1所示,計算方法如公式(1)所示。
(NovBMI)i,j=1-Vi,jVjT/[(Vi,jVi,jT)(VjVjT)]1/2(1)
在公式(1)中,(NovBMI)i,j代表j行業i企業的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水平,Vi,j為j行業中i企業包括上述6個具體指標的向量,Vj為j行業中包括上述6個具體指標平均值的向量,(NovBMI)i,j數值越大,說明企業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水平越高。
(2)效率型商業模式創新(EffBMI):效率型商業模式創新旨在降低交易成本、提高交易效率,借鑒 Guo 等[19]的做法,采用隨機前沿生產函數SFA計算企業技術效率得分,將其作為企業效率型商業模式創新水平的代理指標,計算方法如公式(2)所示。
ln(Qi)=b0+b1ln(Ki)+b2ln(Li)+b3ln(Ki)2+b4ln(Li)2+b5ln(Ki)ln(Li)+(Vi-Ui)(2)
在公式(2)中,Qi、Ki、Li分別表示新創企業產出、資本和勞動力投入,Vi、Ui分別表示正態分布和半正態分布。本文采用利潤衡量產出,采用固定資產和無形資產總和衡量企業資本,采用員工人數衡量勞動力投入,得分越高說明企業效率型商業模式創新水平越高。
2.2.2 被解釋變量:組織韌性(Resilience)
本文參考Lv等[21]的研究,從長期增長(盈利性)和金融波動(風險性)兩個維度衡量組織韌性。其中,長期增長指標(正向指標)采用3年凈銷售額增長積累量衡量,金融波動指標(負向指標)采用月度股票收益率標準差衡量,并利用熵值法將上述兩個指標綜合為一個指標作為本文組織韌性的代理指標。
2.2.3 調節變量:技術創新(RD)
考慮到數據可得性,本文借鑒李姝等(2021)的研究,采用反映企業技術創新水平的研發強度指標度量。
2.2.4 控制變量
借鑒Huang等[22]的做法,設置企業規模(Size)、企業年齡(Age)、董事會獨立性(Director)、無形資產(Assets)、經營效率(OOE)、財務杠桿(LEV)、所有權結構(Own)、行業(Ind)8個控制變量,各變量定義如表2所示。
2.3 模型構建
首先,對數據作標準化處理再進行Wald 檢驗,結果顯示chi2(52)= 331.38且卡方值顯著性系數小于0.01,拒絕原假設,說明存在組間異方差問題。因此,本文采用廣義最小二乘法進行回歸分析,可以較好地解決組間異方差問題,而且對非平衡面板數據比較適用。根據前文所提假設,構建如下模型:
Resilience=β0+β1NovBMI+β2NovBMI2+β3Controls+ε(3)
Resilience=β0+β1EffBMI+β2Controls+ε(4)
Resilience=β0+β1NovBMI+β2NovBMI2+β3NovBMI×RD+β4NovBMI2×RD+β5RD+β6Controls+ε(5)
Resilience=β0+β1EffBMI+β2EffBMI×RD+β3RD+β4Controls+ε(6)
其中,Controls為控制變量, 為隨機誤差項。
3 實證結果分析
3.1 描述性統計與相關性分析
由表3結果可見,新創企業組織韌性的均值為0.347,標準差為0.146,最大值為0.479,最小值為0.004,說明新創企業組織韌性水平不高,不同企業組織韌性差距較大。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均值為0.040,最大值為0.523,最小值幾乎為0,表明新創企業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水平不均衡。效率型商業模式創新均值為0.435,最大值為0.923,最小值為0.091,表明新創企業效率型商業模式創新水平差距較大。技術創新均值為5.175,最大值為12.270,最小值為0.810,表明我國新創企業技術創新水平參差不齊,部分企業技術創新能力不強。
表4列示了各變量相關性系數分析結果。可以看出,效率型商業模式創新與新創企業組織韌性正相關,初步驗證了假設H2。而且,多數控制變量與被解釋變量之間存在顯著相關性,說明控制變量選取相對合理。另外,各變量Pearson相關系數較低,VIF值遠低于經驗閾值10,說明本文變量不存在嚴重的多重共線性問題,可以進行回歸分析。
3.2 回歸結果分析
由表5第(1)列可以看出,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二次項系數為正(8.811),一次項系數為負(-2.220),且在1%水平上顯著,說明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與新創企業組織韌性之間存在非線性關系。經過計算,該曲線拐點值為0.126,位于表3所示的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最大值與最小值之間,符合U型曲線要求的各項條件,說明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與新創企業組織韌性之間呈先抑后揚的U型關系,假設H1得到驗證。從列(2)可以看出,效率型商業模式創新與新創企業組織韌性在1%水平上顯著正相關,表明效率型商業模式創新對新創企業組織韌性具有顯著促進作用,該結果支持假設H2。借鑒錢麗等[27]的調節效應檢驗方法,列(3)中技術創新與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二次項交互系數顯著為正,表明技術創新能夠正向調節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與新創企業組織韌性的U型關系。而且,拐點平移判別β1β4-β2β3= -3.877(<0),表明在技術創新的調節作用下,U型曲線拐點向左移動并提前出現;另外,β4=7.580(>0),表明在引入技術創新這一重要調節變量后,原商業模式創新與組織韌性U型曲線上升和下降趨勢變得更加陡峭,假設H3得到驗證。最后,從列(4)可以看出,技術創新與效率型商業模式創新交互項系數為0.249,且在1%水平上顯著,表明技術創新正向調節效率型商業模式創新與新創企業組織韌性的正向關系,假設H4成立。
3.3 穩健性檢驗
(1)替換變量。為確保研究結論穩健性,替換因變量和調節變量進行穩健性檢驗。首先,借鑒胡冬梅等[24]的方法,采用年末凈利潤差(凈利潤t -凈利潤t-1)衡量組織韌性;其次,考慮到研發人員對企業技術創新能力的關鍵作用,采用研發人員數量占比衡量技術創新,回歸結果如表6所示。
(2)縮減回歸樣本數據。鑒于企業組織韌性可能會受到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因此剔除2020年數據進行穩健性檢驗,結果如表7所示。
(3)內生性問題處理。商業模式創新并非完全外生,實證樣本選擇偏誤或遺漏變量均有可能導致研究結論失真。為此,本文采用Heckman兩階段模型進行檢驗。首先,以同行業新穎型和效率型商業模式創新水平均值作為第一階段的外生工具變量進行Probit回歸,計算逆米爾斯比率(IMR);其次,將其納入第二階段模型重新進行回歸,結果如表8所示。回歸結果顯示,各變量關系及顯著性水平無實質性變化,說明本文結論較為穩健。
3.4 異質性分析
資源基礎觀認為,企業實施商業模式創新的關鍵在于擁有充足穩定的資金資源[25]。新創企業內部資本相對匱乏,商業模式創新存在融資依賴性。企業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與效率型商業模式創新投資需求不同,對融資的依賴程度存在差異,而融資缺口勢必會影響商業模式創新效果。因此,本文揭示不同類型商業模式創新對新創企業組織韌性的作用差異,有利于企業在融資約束差異化情境下正確選擇商業模式創新類型,進而提高組織韌性。
本文根據融資約束KZ指數大小將其劃分為兩大類:在中位數以上歸為高融資約束組,中位數以下歸為低融資約束組。然后,分別進行回歸檢驗,結果如表9所示。首先,無論新創企業融資約束水平如何,效率型商業模式創新均在1%水平上顯著正向影響組織韌性,進一步用Suest進行組間系數差異性檢驗發現兩組系數無顯著差異;其次,在低融資約束組,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對新創企業組織韌性的U型作用關系以及技術創新的正向調節作用未發生改變;再次,在高融資約束組,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對新創企業組織韌性的U型影響消失,技術創新起負向調節作用。原因可能在于:一方面,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成本投入高、投資周期長、利潤回報不確定,一般很難在短期內達到預期收益,高融資約束下新創企業很難加大投資繼續提升商業模式新穎性,致使其對企業組織韌性影響的U型拐點短期內無法顯現;另一方面,新創企業大多天生弱小,自有資金和資源短缺,而實施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融資需求較高(王玲玲等,2019)。因此,新創企業面臨較高融資要求,缺乏創新資金支持將會導致商業模式實施效果不佳,對組織韌性不利。此時,技術創新起負向調節作用,主要源于技術創新助力企業維持市場競爭力的作用得以發揮;同時,企業高技術水平也能向市場傳遞具有發展潛力的信號,使企業實現逆增長,在一定程度上削弱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對新創企業組織韌性的不利影響。
4 結語
4.1 研究結論
本文以新創企業為研究對象,將技術創新與融資約束作為重要情境因素,研究不同類型商業模式創新對新創企業組織韌性的影響,得出如下結論:
(1)不同類型商業模式創新對新創企業組織韌性存在差異化影響。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與新創企業組織韌性呈“先抑后揚”的U型關系,效率型商業模式創新對新創企業組織韌性具有顯著正向影響,這一研究結論彌補了多數學者未區分商業模式創新類型的相關認知。本研究區分商業模式創新類型,指出低水平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對組織韌性具有負向影響。這主要源于新創企業財務儲備少、創新投資回報周期長、風險高以及增量貢獻低等特點,該結論與史亞雅和楊德明[8]關于商業模式創新容易誘發公司股價崩盤的結論相吻合。同時,也支持李巍等[9]關于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與競爭優勢呈U型關系的結論,但有所不同。李巍等主要聚焦企業市場份額、品牌影響力等企業競爭優勢,而本研究則聚焦包含企業長期財務績效積累與金融波動的組織韌性,關注企業在逆境中的恢復力。
(2)技術創新正向調節新穎型或效率型商業模式創新與新創企業組織韌性的作用關系。該研究結論支持仝自強等[12]關于商業模式創新離不開技術創新支持的觀點,本文聚焦新創企業組織韌性,進一步揭示了技術創新與商業模式創新協同促進新創企業組織韌性的作用機理。
(3)企業融資約束水平不同,不同類型商業模式創新對新創企業組織韌性的影響機制存在差異。融資約束水平對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與新創企業組織韌性關系的影響顯著,而對效率型商業模式創新與新創企業組織韌性關系的影響不顯著。當新創企業融資約束水平較高時,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對新創企業組織韌性的U型影響消失,呈現顯著抑制作用,技術創新在其中起負向調節作用。該研究結論一方面呼應了吳偉偉和張天一(2021)對新創企業融資約束的關注,另一方面支持陸蓉等[26]以民營企業為對象得出降低融資約束有助于增強企業組織韌性的結論。然而,本文主要以融資約束為情境變量,重點探討在新創企業不同融資約束水平下兩種商業模式創新對企業組織韌性的異質性影響。
4.2 管理啟示
根據上述研究結論,本文提出如下管理啟示:
(1)新創企業需要結合融資約束水平選擇商業模式創新類型。若新創企業面臨較高的融資約束且內部資源有限,則不宜進行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由于效率型商業模式創新可以優化現有交易結構,降低創新成本,提高交易效率,在一定程度上緩解新創企業自有資金不足和外部融資難的困境,因此效率型商業模式創新是新創企業在高融資約束水平下提升組織韌性的首選;若企業面臨的融資約束水平較低,且能夠承受交易結構與模式變革產生的陣痛,則可以考慮新穎型商業模式創新,但這需要新創企業擁有充足的資金維持新穎型商業模式運營,提高商業模式新穎性水平,以此鎖定客戶、抵御競爭者威脅,進而維持新創企業可持續競爭優勢。
(2)企業商業模式創新賦能組織韌性需要發揮技術創新的積極作用。對于新創企業而言,無論選擇哪種商業模式創新路徑,都需要將技術創新與商業模式創新有效結合,注重研發投入和技術人員儲備,持續提升企業技術創新水平,助力商業模式創新,并為客戶提供滿意的產品和服務,提高交易效率,進而提升商業模式創新對組織韌性的有效作用。此外,在新創企業商業模式創新過程中,企業應充分考慮新技術在價值創造中的應用前景,結合企業實際合理分配創新資源,使技術創新與商業模式創新產生協同效應。
(3)政府應優化新創企業融資和人才環境。針對新創企業資金與人才短缺困境,首先應利用財政資金扶持企業創新,著力降低創新融資門檻,并有針對性地輔以稅收優惠等配套政策;其次,針對新創企業人力資源匱乏特點,地方政府應出臺富有吸引力的人才政策。人才是第一資源,企業創新離不開人才支持,地方政府要重視創新人才環境建設,與用人企業共同設立人才資助資金,激勵新創企業引進并用好創新人才,助力企業商業模式創新;最后,政府應向社會發布有利于新創企業融資的政策信息,鼓勵傳統金融機構服務新創企業發展,同時制定數字金融政策,鼓勵數字金融企業創新金融項目,降低新創企業融資成本,助力新創企業提升組織韌性。
4.3 不足與展望
受數據限制,本文僅從商業模式創新分類視角出發,研究新穎型與效率型商業模式創新對新創企業組織韌性的作用機制,未探討商業模式創新對組織韌性影響的中介路徑。此外,未觸及創新程度等其它商業模式創新分類視角,如漸進式創新和顛覆式創新對新創企業組織韌性的作用關系與邊界條件等,有待深入探析。
參考文獻參考文獻:
[1] 朱武祥, 張平, 李鵬飛, 等. 疫情沖擊下中小微企業困境與政策效率提升——基于兩次全國問卷調查的分析[J]. 管理世界, 2020,36(4):13-26.
[2] 楊雪, 何玉成. 決策邏輯對新創企業績效作用機制研究:商業模式創新的中介作用[J]. 管理評論, 2022,34(10):134-145.
[3] ZOTT C, AMIT R. Business model design and the performance of entrepreneurial firms[J]. Organization Science, 2007,18(2):181-199.
[4] 韓煒, 高宇. 高管團隊內部非正式社會網絡聯結與新創企業績效——基于商業模式創新的中介作用[J]. 南開管理評論, 2022,25(5):65-74.
[5] 陳勁, 楊洋, 于君博. 商業模式創新研究綜述與展望[J]. 軟科學, 2022,36(4):1-7.
[6] RAMDANI B, AHMED B, BOUKRAMI E, et al. Business models innovation in investment banks: a resilience perspective[J]. Asia Pacific Journal of Management, 2020,39(1):51-78.
[7] JORGE H, CATHY R, WILLIAM V, et al. New strategies to explain organizational resilience on the firms: a cross-countries configurations approach[J]. Sustainability, 2022,14(3):1612.
[8] 史亞雅, 楊德明. 商業模式創新會引發股價崩盤風險嗎[J]. 財貿經濟, 2020,41(6):80-94.
[9] 李巍, 丁超. 商業模式創新驅動市場效能的機制研究——營銷動態能力的調節效應[J]. 商業經濟與管理, 2017,36(4):70-79.
[10] MILLER D. Configurations revisited[J]. Strategic Management Journal, 1996,17(7):505-512.
[11] 喻登科, 嚴影. 技術創新與商業模式創新相互作用關系及對企業競爭優勢的交互效應[J]. 科技進步與對策, 2019,36(11):16-24.
[12] 仝自強, 李鵬翔, 楊磊, 等. 商業模式創新與技術創新匹配性對后發企業績效的影響——來自年報文本分析的實證研究[J]. 科技進步與對策, 2022,39(11):84-93.
[13] WILLIAMS T A, SHEPHERD D A. Building resilience or providing sustenance:different paths of emergent ventures in the aftermath of the? haiti earthquake[J]. Academy of Management Journal, 2016,59(6):2069-2102.
[14] 韓煒, 高宇. 什么樣的高管團隊能夠做出商業模式創新[J]. 外國經濟與管理, 2022,44(3):136-152.
[15] PATI R K, NANDAKUMAR M K, GHOBADIAN A, et al. Business model design-performance relationship under external and internal contingencies: evidence from SMEs in an emerging economy[J]. Long Range Planning, 2018,51(5):750-769.
[16] 陳亞光, 吳月燕, 楊智. 商業模式創新對財務績效的影響:一個整合模型[J]. 中國科技論壇, 2017,33(3):156-162.
[17] 付晨玉, 楊艷琳, 田野, 等. 產業政策、技術創新與中國工業發展質量[J]. 經濟評論, 2022,43(6):67-84.
[18] 張秀娥, 李夢瑩. 創業激情對創業成功的作用機制研究[J]. 科研管理, 2021,42(9):120-126.
[19] GUO B, PANG X, LI W.The role of top management team diversity in shaping the performance of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a threshold effect[J]. Technology Analysis & Strategic Management, 2018,30(2):241-253.
[20] JAFFE A B.Technological opportunity and spillovers of R&D: evidence from firm′s patents, profits, and market value[J]. The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1986,76(5):984-1001.
[21] LV W, WEI Y, LI X,et al. What dimension of CSR matters to organizational resilience? evidence from China[J]. Sustainability, 2019,11(6):1561.
[22] HUANG W, CHEN S, NGUYEN L T. Corporate social responsibility and organizational resilience to COVID-19 crisis: an empirical study of Chinese firms[J]. Sustainability, 2020,12(21):8970.
[23] 錢麗, 魏圓圓, 肖仁橋. 營商環境對中國省域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非線性影響——雙元創新的調節效應[J]. 科技進步與對策, 2022,39(8):39-47.
[24] 胡冬梅, 趙璐, 陳維政. 上市公司高管團隊異質性特征對組織韌性的作用機理及效果研究[J]. 社會科學研究, 2021,43(5):73-83.
[25] 史亞雅, 楊德明. 數字經濟時代商業模式創新與盈余管理[J]. 科研管理, 2021,42(4):170-179.
[26] 陸蓉, 徐龍炳, 葉茜茜, 等. 中國民營企業韌性測度與影響因素研究[J]. 經濟管理, 2021,43(8):56-73.
責任編輯(責任編輯:王敬敏)
英文標題The Influence Mechanism of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on New Ventures′ Organizational Resilience
英文作者Wang Wei1,2, Zhang Mengmeng1, Guo Tao3,4
英文作者單位(1.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Qiqihar University;2.Enterprise Innovation Development Research Center, Qiqihar University, Qiqihar 161006, China;3.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Harbin Engineering University;4.Heilongjiang Regional Innovation Driven Development Research Center, Harbin Engineering University, Harbin 150001, China)
英文摘要Abstract:In a highly uncertain environment, the issue of fostering and enhancing organizational resilience has attracted intensive attention from academics. As a source of economic development, new ventures have greatly contributed to China′s economic and social stability, but they are confronted with resource and capacity constraints, as well as environmental threats. To this end, some enterprises have started the practice of improving organizational resilience through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but the effect is uneven, and thus the mechanism of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on the organizational resilience of new ventures needs to be clarified, which is particularly important for many new ventures in China with insufficient resources and management experience.
Taking the data of new ventures from 2014 to 2021 as the sample, this paper distinguishes between novelty-centered and efficiency-centered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and discusses the impact of these two types of innovation on the organizational resilience of new ventures, and the moderating impact of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By choosing a generalized least squares model, the empirical study reveals that there are differences in the impact of different types of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on the organizational resilience of new ventures. Novelty-centered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has a nonlinear effect on the organizational resilience of new ventures, with a U-shaped relationship of "first restraining and then rising". Efficiency-centered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can significantly promote the organizational resilience of new ventures.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strengthen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and the organizational resilience of new ventures. Further analysis reveals that the impact mechanisms of different types of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on the organizational resilience of new ventures vary depending on the level of financing constraints. The mechanism of the impact of efficiency-centered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on the organizational resilience of new ventures has not been affected by the level of financing constraints. However, when the financing constraints are higher, the U-shaped effect of novelty-centered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on the organizational resilience of new ventures disappears,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negatively moderates the inhibitory effect of novelty-centered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on the organizational resilience of new ventures. The above conclusions remain valid by using substitutive variables, reduced samples, and a Heckman two-stage model for robustness testing.
The novelties of this paper are as follows. First, different from the existing studies, this paper focuses on new ventures, introduces the dual theory of organization into the research of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and distinguishes the types of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for mechanism analysis and the empirical test, which not only reveals the differential impact mechanism of different types of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on the organizational resilience of new ventures, but also provides a theoretical reference for how to shape the organizational resilience of new ventures. Second, in response to the academic controversy over the synergistic or antagonistic effects of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and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and the problem of insufficient resource reserves in new ventures, this paper conducts a study on the heterogeneity of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regulation and financing constraints to further clarify the boundary of the role of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on the organizational resilience of new ventures. On the one hand, the results of this paper enrich the theoretical study of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and organizational resilience. On the other hand, it provides management insights for new ventures to cultivate organizational resilience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ype selection of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and how the government can optimize the financing and talent environment of new ventures, which is conducive to the continuation of the life cycle of new ventures in the context of high environmental uncertainty.
Given the fact that novelty-centered and efficiency-centered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have different advantages in different circumstances, new ventures must choose the type of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in conjunction with the level of financing constraints. Furthermore, in the process of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new ventures should fully consider the application prospects of new technologies in value creation, and promote synergies between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and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For the government, it is essential to formulate relevant policies to support the development of new ventures, such as lowering the threshold for innovation financing and setting up talent development funds to help new ventures improve organizational resilience.
英文關鍵詞Key Words:New Ventures; Organizational Resilience; Novelty-centered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Efficiency-centered Business Model Innovation; Technological Innovation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重點項目(20AGL009);中央高校基本科研業務費項目(3072022WK0901);黑龍江省省屬高等學校基本科研業務費科研項目(145309643);黑龍江省教育廳基本科研業務費項目(130212122058)
作者簡介:王維(1966-),男,河北定興人,博士,齊齊哈爾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教授、碩士生導師,企業創新發展研究中心首席專家,研究方向為企業創新與成長;張萌萌(1997-),女,河南許昌人,齊齊哈爾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企業創新與成長;郭韜(1972-),男,黑龍江牡丹江人,博士,哈爾濱工程大學經濟管理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黑龍江區域創新驅動發展研究中心首席專家,研究方向為科技管理與創新管理、創業與企業成長、數字經濟與商業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