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聯翻譯理論下瑤醫藥特色術語英譯研究

摘要：瑤醫藥文化是中華醫藥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是瑤族人民長期與疾病作斗爭而得來的智慧結晶，在疾病防治與健康養生等方面熠熠生輝。目前，瑤醫藥文化的英譯工作遇到了較大的阻礙，如翻譯人才短缺及語料庫不豐富等。廣西將瑤醫藥納入“一帶一路”國際合作的發展之中，瑤醫藥文化的英譯研究順應了時代發展潮流。該文在關聯翻譯理論指導下，探析了廣西瑤醫特色草藥的術語英譯策略及方法。譯者靈活地采用了四種翻譯方法，即音譯+意譯、直譯、意譯、直譯+意譯，同時遵循準確性、簡潔性和民族性三大原則。當既要保留瑤醫藥文化，又要明確傳達瑤醫術語含義時，通常選用“音譯+意譯”法；當譯者需付出努力推斷其隱含之意，則運用意譯法。該文力求在保證瑤族醫藥文化譯文準確且忠實原文的同時，充分體現了瑤族醫藥獨特的文化內涵，不斷推進瑤族醫藥文化的對外傳播。

關鍵詞：瑤醫藥；術語；英譯；關聯翻譯理論；最佳關聯；對外傳播

中圖分類號：H315.9" " " " " " " " "文獻標識碼：A" " " " " " " " "文章編號：2096-4110（2024）03（b）-0032-04

Study on English Translation of Yao Medicine Terminology under Relevance Translation Theory

Abstract： Yao medicine is an important part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which is the crystallization of Yao people's wisdom in fighting against diseases for a long time， shining in disease prevention and health preservation. At present， the translation of Yao medicine has encountered great obstacles， such as the shortage of translation talents and the insufficiency of corpus. However， Guangxi has joined Yao medicine into 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 and the study on the English translation of Yao medicine culture follows to the trend of the times. Under the guidance of Relevance Translation Theory， the translation strategies and methods of Yao medicine terminology are studied and discussed， and the four translation methods are adopted flexibly： transliteration+free translation， literal translation， free translation， literal translation+free translation. At the same time， it follows the three principles of accuracy， simplicity and nationality. The translation method of \"transliteration + free translation\" is usually used when the Yao medicine culture can be preserved， and its meaning can be clearly conveyed. When the translator needs to make an effort to infer the connotation， the free translation is used. It strives to fully embody the unique connotation of Yao medicine while ensuring the accuracy and fidelity of the translation， and constantly promote its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Key words： Yao medicine; Terminology; English translation; Relevance Translation Theory; Optimal relevance; International communication

2020年，廣西將中醫藥壯瑤醫藥納入“一帶一路”國際合作的發展中，瑤醫藥文化的傳承與保護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但由于瑤族人民沒有本民族的文字，其醫藥文化皆由民間口傳相授，給瑤醫藥的翻譯工作增加了一定難度。目前，瑤醫藥文化英譯存在缺乏系統性的理論指導、翻譯人才短缺及語料庫平行文本不豐富等問題，瑤醫藥文化英譯工作遇到了較大的阻礙，處于滯后狀態。本文基于關聯翻譯理論的指導，探討瑤醫藥特色術語英譯原則及英譯策略等問題，并結合譯文讀者的認知語境進行推理，力求達到最佳關聯，以期讓國外受眾準確地讀懂瑤醫藥術語的文化內涵及其所蘊含的民族特色，不斷弘揚中醫藥文化。

1 瑤族醫藥文化

瑤族人民主要居住在我國南方地區，氣候濕潤，雨量充足，動植物資源豐富，擁有得天獨厚的自然條件。瑤族人民由于歷史原因，被迫頻繁遷移，在長期與疾病的斗爭中，他們對人體生理、病理及草藥使用有了初步認識，特別是在解毒方面積累了豐富的草藥醫治經驗。“‘醫藥相結合，醫藥不分家’是瑤醫藥最主要的特色。”[1]瑤族人民就地取材，積累了豐富的草藥治病經驗，形成了多種療法，其中瑤浴被列入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由此可見，瑤醫藥在醫藥文化中占據的重要地位。目前，瑤族民間常用藥物有1 000多種，“老班藥”共計104種，包括“五虎”“九牛”“十八鉆”“七十二風” 。根據藥物特性，這些藥分為“風類藥”“打類藥”“風打相兼藥”，具有濃厚的瑤醫藥文化特色。目前，瑤醫藥文化英譯工作取得了一定的成就，相關英譯研究包括周峰的《“一帶一路”背景下廣西壯瑤醫藥文化翻譯研究》[2]，葛雯雯、周峰的《目的論視角下的瑤醫術語英譯探究》，陳立群的《壯瑤醫藥英譯人才培養的困境與對策》[3]等。從以上研究不難看出，瑤醫藥文化英譯工作取得了初步的成果，越來越多的學者加入瑤醫藥英譯研究行列，不斷推進瑤醫藥文化的傳承與發展。

2 關聯翻譯理論

1986年，Sperber和Wilson在《關聯性：交際與認知》中首次提出關聯理論。關聯理論認為，交際是一個明示—推理的過程，話語的理解就是再現話語的關聯性。關聯理論最重要的概念“最佳關聯”指的是要考慮說話人的能力和意愿。因此，譯者在翻譯原文時，要求明確傳達原文作者的意圖和認知語境，建立原文與譯文之間的一種關聯性。“最大關聯”指的是聽話人不需要過多的推理過程，便能直接明白說話人的意圖。譯文接受者付出的努力越小，其關聯性就越大。關聯理論提出了四大原則：認知原則、交際原則、關聯原則和語境原則。認知原則表明，人類的認知與最大關聯相吻合；交際原則表明，每一個明示交際行為都設想它本身具有最佳關聯性；關聯原則表明，說話者盡最大努力并最大限度讓話題相關；語境原則表明話語或交際行為中的語境具有關聯性[4]。

1991 年，Wilson的學生Gutt運用關聯理論發表了《翻譯與關聯：認知與語境》，提出了關聯翻譯理論。Gutt認為“關聯理論對翻譯具有極強的解釋力。關聯理論的翻譯觀，實質上就是一個保持原文最佳關聯性的問題，而翻譯構成一種三元關系：原文作者（說話人）、譯者及譯文接受者（聽話人）。原文作者通過語碼明確地向讀者傳達其交際意圖，譯者是源文本的受眾（聽話人），需通過認知語境、交際線索等推理出原文作者的交際意圖。同時，譯者還需了解譯文接受者的心理期待和需求，向其傳達原文作者的意圖。如果譯文接受者不需付出不必要的努力便能推理出作者的意思，那么原文與譯文便產生了最佳關聯”[5]。因此，“要確定交際者的暗含意義，受眾就要尋找話語和語境之間的最佳關聯”[6]。

“文體的判斷與語境有更密切的關系，因為文體的得體性與語境的可接受性是一致的。”[7]根據關聯理論的語境原則，譯者（聽話人）做出語境假設，根據受眾的認知語境達到最佳關聯。瑤醫藥文化具有濃郁的民族色彩，醫藥理論體系獨特。譯者如采用簡單直白的翻譯方法來英譯瑤醫藥術語，那么譯文接受者便不能理解原文作者的意圖并符合其心理的閱讀期待。因此，譯者需推理原文暗含之意，做出語境假設，達到一定的語境效果。換言之，譯者需推理出瑤醫藥術語的真正含義，結合一定的語境假設，使受眾不需付出不必要的努力就可以理解原文，達到最佳關聯。

3 瑤醫藥術語英譯原則及策略

3.1 英譯原則

世界中醫藥學會聯合會《中醫基本名詞術語中英對照國際標準》提出了中醫名詞術語英譯應遵守的四大基本原則：對應性、簡潔性、同一性及約定俗成。“對應性指英譯詞義盡量與其中文學術內涵相對應，這是最重要的原則；簡潔性指術語譯名應簡單明了，過于冗長的術語英譯易造成讀者的理解偏差，增加讀者的閱讀壓力；同一性指同一概念的名詞只用同一詞對譯，這就要求譯者在翻譯前構建術語表，形成統一的術語平行文本；約定俗成指運用已通行的譯名，雖不完全符合前三者，但仍可運用該譯名。”[8]“在翻譯現代化中醫藥名詞術語時要特別遵守中醫術語英譯的譯法準則，不宜簡單借用西醫詞匯過度歸化，而應選擇體現中醫藥文化特質的異化譯法策略。”[9]中醫、瑤醫藥英譯均屬于科技翻譯，其譯文須力求準確且反映出術語的原文內涵。瑤醫藥的許多生理病理觀及藥理體系與中醫藥有異曲同工之妙，具有濃厚的民族色彩。因此，筆者認為瑤醫藥術語英譯可遵循三大原則，即準確性、簡潔性和民族性，以求譯文既能保留原文的含義，又能體現出瑤醫藥術語中蘊含的民族文化。

3.2 英譯方法

“要解決中外語之間的翻譯問題，僅從文字技巧上著手是難以解決所有困難的，必須從文化上處理中外文字上的差異，因為這些差異源于生活上的不同。”[10]關聯翻譯理論認為，譯者應盡可能準確地理解傳達原文作者的意圖，同時充分考慮譯文接受者的認知語境。因此，譯者在翻譯瑤醫藥術語時不應僅簡單直白地翻譯其術語，以免造成生硬及不知所云的尷尬局面。譯者應根據術語文本及瑤族醫藥文化特點，采用靈活的翻譯方法，以構建原文和譯文之間的關聯性。

3.2.1 音譯+意譯

較多的瑤醫藥術語具有獨特的民族特色，在保留瑤醫文化特色的同時，亦能幫助譯文接受者理解其文化內涵，譯者可采用“音譯+意譯”的翻譯方法。如瑤族經典藥物“老班藥”共104味，包括“五虎”“九牛”“十八鉆”“七十二風”。“老班藥”指瑤族人民祖上傳下來的經典瑤藥，為瑤藥的核心術語，英譯時應保留民族特色文化，又應充分考慮譯文接受者的認知語境和交際線索等因素。 筆者認為，可采用“音譯+意譯”的翻譯方法，將“老班藥”譯為 “Lao Ban Medicinal， Traditional Yao Medicinal”。譯者在保留瑤族特色文化的同時，又能解釋出原文的文化內涵，使得譯文接受者不需付出不必要的努力便能理解該術語內涵，構建了原文與譯文的關聯性。

“五虎”“九牛”“十八鉆”和“七十二風”的概念如不多加以探究其背后蘊含的文化內涵，讀者均無法理解。“五虎”指5種藥力猛烈、能夠瞬間起藥效的藥物，如入山虎（別稱“兩面針”）；“九牛”指9種藥力綿長、持久起效的藥物，如藍九牛（別稱“三葉木通”）和綠九牛（別稱“山牽牛”）；“十八鉆”指18種藥力勁透、常用于重大疾病的藥物，如檳榔鉆（別稱“大血藤”）；“七十二風”指72種針對各種風癥起效的藥物，如來角風（別稱“山姜”）和穿心風（別稱“穿心藤”）。其中“虎”“牛”“鉆”與本身含義關聯性不大，瑤族人民借用其特征形容藥物的特性。因此，譯者如僅簡單直譯為“Five Tigers” “Nine Cattle” “Eighteen Drills” “Seventy-two Wind”，便會使譯文接受者付出極大的努力去理解，且最終無法讀懂原文內涵，造成雙方交際失敗。筆者認為，可采用“音譯+意譯”的翻譯方法，將“五虎”譯為“Wuhu， Five Potent Medicinals”，“九牛”譯為 “Jiuniu， Nine Mild Medicinals”，“十八鉆”譯為“Shibazuan， Eighteen Powerful Medicinals”，“七十二風”譯為“Qishierfeng， Seventy-two Medicinals for Wind Syndrome”。譯文遵循了準確性及民族性原則，為讀者闡釋了更多的文化背景，充分考慮了譯文接受者的認知語境。譯者通過原文的明示對其文化內涵進行推理，為譯文接受者挑選出想要的解釋，符合他們的閱讀期待，從而獲得最佳關聯。

3.2.2 直譯

譯者如能根據原文的明示便能理解含義，可采用直譯法。如瑤藥中的特色術語“風類藥”或“風藥”主要用于風癥疾病的治療，具有純且緩的特點，有祛風解表、清熱解毒等作用，如“牛”類、“風” 類及部分“鉆”類藥物。由于瑤醫與中醫在某一些概念上具有一定相似性，譯者在翻譯時可參考中醫的英譯。如術語“風”作為一個特色的中醫術語，直譯為 “Wind”，此譯文國際上均已通用。因此，筆者認為可遵循約定俗成的原則，將“風類藥”或“風藥”直譯為 “Wind Medicinal”，此譯文有助于譯文接受者的理解，構建原文與譯文之間的關聯性，雙方達到了話語交際的成功，提升了瑤醫藥術語的傳播力。李照國提出“中醫翻譯應遵循簡潔性原則”[11]，此譯法遵循了準確性、簡潔性和民族性三大原則。

3.2.3 意譯

譯者如不能根據原文的明示推理出蘊含之義，則遵循關聯翻譯理論提出的認知原則與關聯原則，將原文的意圖推理出來，使譯文接受者不花費太多努力便能理解原文。“翻譯時就不能一味迎合英文語言環境的習慣和文化，應按照瑤醫文化的傳統方式去看待瑤醫英譯，將瑤醫中的文化內涵最大限度地忠實翻譯出來。”[12]如瑤藥中“打藥”的概念，如直譯為 “Hitting Medicinal”，則受眾無法理解“打”的概念，將會對此產生誤解，一頭霧水。因此，筆者認為如譯者無法從字面的意思推斷出其中含義，則應采用意譯法，創設出新的語境。“打藥”起消腫止痛作用，具有急且燥的特點，常用來治療跌打損傷、腫痛等問題，如上文提及的“虎”類及部分“鉆”類藥物等。筆者認為“打藥”可譯為 “Swelling-dispersing Medicinal”，這一意譯法將“打藥”的作用盡然體現，實現信息之間的最佳關聯，以助譯文接受者的理解。

3.2.4 直譯+意譯

譯者如能根據原文的某一明示推理出部分含義，且具有獨特的瑤醫藥文化特色，譯者可采用“直譯+意譯法”。如術語“風打相兼藥”融合了“風藥”的功能和“打藥”的藥物性能特點，瑤族人民稱之為“鉆藥”。“風打相兼藥”氣味多辛、苦，既能祛風除濕，又能散瘀消腫。譯者在選詞時應把治療風類疾病及消腫的功能體現出來。因此，筆者認為“風打相兼藥”可譯為 “Mutual Wind-Swelling Dispersing Medicinal”，遵循了準確性和民族性的翻譯原則，考慮了原文中所包含的文化信息與背景知識，同時考慮了譯文的可接受性，譯文接受者能夠深入了解該術語含義，不斷促進瑤醫藥文化的對外傳播。

4 結束語

綜上所述，瑤醫藥術語的英譯質量尤為重要。在關聯翻譯理論下的瑤醫藥術語英譯，譯者通過原文的明示推理出蘊含之義，通過靈活地采用多種翻譯方法，掃除譯文接受者的閱讀障礙，同時關注讀者期盼，使其付出最少的努力來理解原文，從而獲得最佳關聯。當文本蘊含民族文化內涵時，譯者可采用意譯或“音譯+意譯”法；當文本的概念與中醫的概念相似時，譯者可遵循約定俗成的翻譯原則。在“一帶一路”倡議背景下，瑤醫藥的英譯迎來了新的機遇與挑戰。譯者應不斷完善瑤醫藥系統性理論，豐富其語料庫，提高瑤醫藥術語的翻譯質量，不斷傳承和弘揚廣西瑤醫藥文化，促進瑤醫藥文化的對外傳播與交流。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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