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葉飛是唯一具有雙重國籍的開國上將,是著名的“華僑將軍”。他驍勇善戰,有“打不死的鐵將軍”“捉不住的飛將軍”“拒腐蝕將軍”之名。革命戰爭年代,他是戰場“悍將”;和平建設時期,他是改革“闖將”。他一生赤誠愛國、嚴于律己、艱苦樸素,嚴令子女“不可利用父輩的關系”,為子孫留下了寶貴的葉氏家風。
“是中國的將軍,也是菲律賓的兒子”
1914年,葉飛出生于菲律賓奎松省地亞望鎮的一個中菲混血家庭,菲律賓名為西思托·麥卡爾托·迪翁戈。葉飛的父親葉蓀衛1900年漂洋過海,至菲律賓謀生,后娶當地人為妻,葉飛為其次子。
葉飛回憶說,父親非常愛國,從小教育孩子們不要忘記家鄉、不要忘記祖國,經常對他說,中國人在海外受欺侮,就是因為當時的政府太腐敗,所以“你們自己要爭氣”。母親為人正直,在當地華僑中很受尊重,她有文化,會講一口流利的漢語和英語。葉飛兩歲時,母親便開始對他進行英語教學。那時候,菲律賓各報經常刊登有關中國時事政治方面的消息,母親常講給葉飛聽。在父母的影響下,葉飛有了報效祖國的決心。
葉飛5歲時,和長兄一起被父親送回中國,由父親的前妻撫養,父親按照族譜為他取名葉啟亨。父母早期植入的愛國火種,在葉飛上學后被進一步點燃。葉飛在廈門中學學習期間,受國民黨“左派”進步教師葉驥才的影響,開始接觸民主、革命、正義、平等和反帝反封建等進步思想。他時常和同學們討論時事政治,“指點江山,激揚文字”。
1928年,14歲的葉飛秘密參加了中共地下黨組織領導的革命活動。中學畢業前,因革命需要,他放棄即將進行的畢業考試,不要文憑,脫離了學校和家庭,完全轉入地下工作。為保密起見,他改名“葉飛”。有文章說這個名字表達了葉飛對民族英雄岳飛的欽佩之情,也有文章說文學底蘊深厚的葉飛,受到《木蘭辭》中“關山度若飛”的啟迪,葉飛這個名字從此相伴他一生。
1930年,年僅16歲的葉飛代理共青團福建省委書記。不久,他迎來了一次嚴峻的考驗,因共青團機關遭破壞,他在廈門被捕,被關進死囚監牢。他回憶:“獄中生活十分艱苦,擁擠陰濕的牢房,石板地鋪上稻草就是床,吃的是霉米爛菜,我們的身體便一天一天地虛弱下去。”一同被捕的同志很多都犧牲了,他是少數的幸存者之一。出獄后的葉飛更加堅定了共產主義信仰,1932年加入了中國共產黨。
出獄后,黨組織委派葉飛以特派員的身份到閩東地區工作。從此,他南征北戰數十載。
葉飛回國后即與父母聯系中斷。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初期,葉飛才得知父親在抗日戰爭時病故了,母親經營小店,身體大不如前。一日,葉飛突然接到大妹來函,告之母親病重,家中負債無法償還,即將宣布破產,希望能借一筆錢給她。葉飛其時雖為高官,卻無厚祿,只能望洋興嘆。
1975年,中國和菲律賓建交。時任菲律賓總統馬科斯訪華,送周恩來數盒雪茄。周恩來取一盒轉送葉飛,他說:“葉飛同志是中國的將軍,也是菲律賓的兒子。”1989年1月,葉飛率領全國人大代表團赴菲訪問。這次訪菲,距離葉飛離開已整整70年。他幽默地說:“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衰。可我連鄉音都不懂了。”葉飛的訪問在菲律賓社會各界引起了轟動,菲律賓人認為他是菲律賓的兒子,為國家帶來無上光榮,視他為菲中友誼的象征。因此,葉飛被稱為“華僑將軍”。
(責編/張超 責校/劉靜怡 來源/《葉飛回憶錄》,葉飛著,解放軍出版社2014年4月第1版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