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課桌上的年輕人

程瑋

小淘氣尼古拉

在我所知的社團里，有兩個社團，一個是最可愛的，一個是最值得敬重的。

最可愛的社團出自法國作家勒內·戈西尼和讓-雅克·桑貝的《小淘氣尼古拉》一書。這本書以6歲男孩尼古拉的視角，用幽默溫馨的文筆，描寫了他在學校、家庭和社區發生的故事。

小尼古拉的朋友喬治受到一本書的啟發，決定成立一個社團，懲惡揚善、濟世扶貧。他給社團起了一個名字，叫“不可戰勝”，他規定社團的暗號是“不可征服的勇氣”。放學后，小尼古拉和朋友們都會去一個廢棄的建筑工地玩。工地周圍有欄桿，每個想進去玩的孩子，都必須說出社團的暗號才能進去。一個叫克洛維斯的孩子在學校和家里都是馬大哈，說了幾次暗號但都沒說對，便被認定是間諜而拒之門外。喬治特意戴了一個只露出兩只眼睛的黑面罩，因為書上說秘密社團的首領都戴一個黑面罩。其他孩子卻認為，喬治雖然有個黑面罩，但并沒有資格當首領。對于到底誰當首領，大家吵成一團，甚至還打了起來。最后大家決定各自成立一個社團，散了。

小淘氣尼古拉和他的伙伴是一群調皮搗蛋、經常令大人們哭笑不得的孩子。他們中間有百萬富翁的孩子，也有普通家庭的孩子；有聰明孩子，也有笨孩子。但他們之間的關系始終是平等的，彼此誰也不服誰。建立社團有兩個前提：一是趣味相投，二是需要一位靈魂人物。因為他們的社團缺少一位靈魂人物，所以未戰先敗。

電影《死亡詩社》劇照

電影《死亡詩社》中的基廷老師，就是這樣一位靈魂人物。故事背景設定在20世紀50年代末期，影片中的威爾頓預科學院一向以傳統、守舊的方法來教學生，形成了“傳統、榮譽、紀律、卓越”四大教育理念。新學期來校的新文學老師基廷卻一改學校的常規，讓自己班上的學生放開思路，充分發揮感悟能力。他還告訴學生們要“活在當下”。第一堂課，基廷沒有在教室里上，而是領著學生們看校史樓內的照片，讓他們去聆聽死者的聲音，領悟生命的真諦。基廷甚至鼓勵學生們撕去課本中古板老套的前言。他自由的教學方式讓學生們尋覓到了自己的興趣和目標。學生們甚至違反學校的禁令，重新成立了當年基廷在這所學校當學生時參加過的秘密社團——死亡詩社，他們經常在晚上偷溜到校外的山洞中探討詩歌和人生。

基廷心愛的學生尼爾熱愛表演，在一次演出中大獲成功，但尼爾的父親堅決反對他參與這類活動，專橫地將他帶回家并決定第二天讓他轉學。尼爾極度痛苦卻無法傾訴，當晚自殺了。

為保全學校的聲譽，校方逼迫“死亡詩社”的成員在聲明上簽字，把責任推到基廷身上。最終，基廷被開除，被勒令立刻離開學校。當他離開教室時，他的學生們站到課桌上，高呼：“哦，船長，我的船長！”他們致敬基廷老師，同時宣告自己的覺醒和成長。

這個畫面成為電影史上一個永恒的經典。而那群站在課桌上的學生，將是未來平庸人生的勇敢挑戰者。

（寶葫蘆摘自《少年》2024年第3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