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行天下 福澤八方

春節就要到了，我們馬上就要迎來農歷的甲辰龍年。自古以來，龍在我們中華民族的傳統文化中一直是祥瑞的象征。據說龍掌管降雨，因此成為農耕社會最主要的圖騰。雖然龍是十二生肖中唯一虛構的動物，但中國人對它有一種特殊的感情——又敬又怕。有關龍的成語很多，如龍飛鳳舞、畫龍點睛、筆走龍蛇、葉公好龍等。在歷朝歷代的中國服飾、建筑、繪畫中，龍都是人們喜聞樂見的形象之一，可見，中國人都特別喜歡想象龍、描繪龍。今天，我們要介紹的《九龍圖》就是其中的代表作。

拍出“天價”的《九龍圖》

《九龍圖》為南宋畫家陳容于淳四年（1244 年）所繪。畫中的九條龍各具形態，變化萬千。它們分別存在于云霧險山和湍急的潮水之中，迥異之狀躍然卷上。卷前有畫家自題文字，卷后有他的詩與題跋。

1917 年，一位日本人花了25000 美金買下了這幅《九龍圖》，這個價格距今已經有100 多年了。2017年，紐約佳士得拍賣會以4896.75 萬美金拍賣了陳容的《九龍圖》，折合人民幣約3.4 億元。依此參考，有專家稱，《九龍圖》的市值大約在5 個億左右?，F在此圖藏于美國波士頓美術館。那么，這幅《九龍圖》為什么能拍出如此的“天價”呢？

神態各異的龍

《九龍圖》中描繪了九條形態各異的龍。我們從左到右打開這幅畫，可以看到以下畫面：第一條龍攀伏在山巖之上，緊緊抓住巨石，翹首以待，它睜大眼睛注視著前方，不怒自威；第二條龍與霧氣相互纏繞，回眸望向第一條龍，仿佛正想說什么；第三條龍匍匐在山巖上，目光炯炯， 斜視右方， 四爪乍起，凌駕于大石之上， 神態凌厲； 第四條龍被巨浪卷入猛烈的旋渦中，目光猙獰，神色冷峻；第五條龍騰于半空中，與第六條龍作搏斗之態，馳騁在波濤洶涌的海面之上，仿佛雌雄相峙，欲追欲逐，又或者是擺好架勢，準備一決高下；第七條龍幾乎被湮沒于疾風驟雨之中，在雷電云霧的掩映下，如夢如幻；第八條龍則于彌漫的大霧中若隱若現，作奔走態；第九條龍伏臥山石，游行于天空之中，悠然于云水之間。

畫面中，龍與龍之間虛虛實實、張弛有度，飽含節奏之變化與凌人之氣勢。九條龍在險山云霧和洶涌波濤之中，或翻騰，或逃遁，或決斗，或小憩，活靈活現，神態各異，情勢頗具張力。小小的卷軸上，一種磅礴大氣、云蒸霞蔚之態和蛟龍遨游山海之中的氣勢被刻畫得雄渾壯觀，尺素中都難以掩蓋其鋒芒和銳氣，實在令人驚嘆！

水墨營造變幻萬千的氣勢

陳容畫龍喜歡酒后乘興而作。他喝醉了會大喊大叫，還常常脫下頭巾，蘸上墨汁，信手涂抹，然后用筆勾勒細節，刻畫龍的形態神采。他用潑墨法畫云水怪石，襯托出矯健遒勁、追逐盤旋、出沒隱現的群龍。陳容用墨沉厚，筆勢雄健老辣，所畫之龍具有很強的動態和神秘之感。后人形容他的作品“云蒸雨飛、天垂海立、騰驤（xiāng）夭矯、幽怪潛見”。

在陳容之前，龍的形象到了宋代幾乎已成定式。陳容作為這一時期文人畫家的代表，突破了以往龍的創作范式，以細筆勾勒全龍，以白描勾線與水墨渲染相結合——龍身以稍重的墨色暈染，龍頭則刻畫細膩，一片片鱗紋描繪工整，清晰可辨。龍身以干筆皴擦表現粗糙與力量的質感，好似松柏肌理。龍的變幻莫測與其無窮神力在筆墨之間迸發，筆法老練而細膩，自然的水墨烘染出云起水涌之狀，更加有力地揭示了龍的精神內涵。整幅畫面的墨色渲染濃淡有致，恰如其分，干濕變化也渾然天成?？梢婈惾菡媸且晃涣瞬黄鸬漠孆埜呤郑?/p>

陳容這一出神入化的畫龍技法，不僅為后代畫家提供了典范，還影響了日本畫壇。日本畫家小泉淳作就曾贊嘆說：“陳容的龍富有魅力，像真的一樣活潑跳動，只有天才才會畫出這樣的畫！”陳容對日本畫壇的影響長達幾百年，即使現代日本畫家筆下的龍，也能看到陳容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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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容，字公儲，號所翁，福建長樂人，南宋時期著名畫家。其才氣過人，詩文豪放，長章巨篇，杰壯奇詭。他中年中進士，后任莆田縣主簿。他不僅是南宋后期“善畫龍”的代表，亦是后人畫龍的典范?！毒琵垐D》是陳容作品中的代表作，開元代以后詩、書、畫三位一體的先河，成為宮廷繪畫向文人畫過渡的重要作品。

（責任編輯：杜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