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習近平總書記在二十大報告中將四史闡發為五史,著重強調了學習中華民族發展史對中國式現代化精神文明建設的重要性。中華民族精神貫穿于中華民族發展史始終,在偉大歷史實踐中凝結升華為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中華民族精神是共同體“凝心聚力”意識產生的歷史淵源、共同體“國家統一”意識產生的思想基礎、共同體“民族團結”意識維系的文化基礎,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是民族精神的衍生主旨及時代特色,需通過“堅持發揚偉大斗爭精神”指引下的“抗爭凝聚”式建構、“推動建構人類命運共同體”指引下的“外交協力”式建構、“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指引下的“經濟匯聚”式建構、“豐富人民精神世界”指引下的“文化聚力”式建構、“促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指引下的“生態協和”式建構實現二者的協同構建。
關鍵詞:中國式現代化;中華民族精神;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共同建構
中圖分類號:D61;D633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1-0300(2024)02-0010-06
收稿日期:2023-10-17
作者簡介:張瑜,女,山西高平人,同濟大學馬克思主義學院博士生,主要從事馬克思主義理論研究;張悅,女,山西高平人,西北師范大學歷史文化學院碩士生,主要從事思想史研究。
習近平總書記于2014年5月首次提出“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這一概念,此后,他又多次在不同的場合進行論述。“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是習近平總書記新時代治國理政的重要命題,是以馬克思主義為指導對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進行創造性轉化和創新性發展而形成的思想理論創新成果。認識和把握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需要從多維度出發,而民族精神無疑是理解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重要維度。目前學界關于兩者的獨立研究較多,而對兩者間的歷史淵源、內在關系、共同建構等方面的研究還稍顯不足。中華民族精神與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是一體同構的有機體,前者是正確認識及把握后者的關鍵視域與重要維度,是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得以產生、維系與發展的基礎。需要通過挖掘與培育中華民族精神,特別是通過中華民族精神與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動態耦合來實現兩者的共同建構。本文以中國式現代化為語境,并在中華民族精神視域下將中華民族精神與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結合在一起,探討兩者間的內在共生關系,突顯二者在動態耦合中共同建構的致思理路與實踐進路。
一、中華民族精神與共同體意識的中國式現代化內涵
進入新時代,以愛國主義為核心的民族精神被不斷深化和賦予新的內涵。2014年2月24日,習近平總書記主持十八屆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三次集體學習時指出:“要認真汲取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思想精華和道德精髓,大力弘揚以愛國主義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創新為核心的時代精神。”[1]2018年在十三屆全國人大一次會議上,習近平總書記對中華民族精神給予了高度概括,將其界定為“四個偉大精神”,即偉大創造精神、偉大奮斗精神、偉大團結精神、偉大夢想精神。“四個偉大精神”是對愛國主義、自強不息、團結統一等民族精神的高度涵蓋和重點闡發。由中華民族精神衍生的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中國式現代化內涵具體體現為:
(一)“自由人聯合體”建構“真正”共同體意識
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是由“中華民族共同體”和“意識”兩個概念構成的。共同體最初是社會學概念,是指人和社會存在的基本方式及人在社會交往中的基本環境。科學社會學引申出科學共同體概念,科學共同體強調由具有共同的價值目標、理想信念、行為規范組成的科學家群體。馬克思則是從政治學意義上使用這一概念。馬克思在論述人類社會發展時就使用了共同體概念,以此說明人的社會性本質。在《德意志意識形態》等著作中,馬克思、恩格斯主要批判了由資本邏輯主導的充斥著階級壓迫、物化意識、異化現象的資本主義“虛幻共同體”,闡釋了過渡到“自由人聯合體”的“真正共同體”的必要前提及實踐理路。“真正共同體”即人類獲得解放的共產主義社會。有學者指出,將“Kommunismus”譯為“共產主義”,并不符合《共產黨宣言》中世界大同的基本思想,此概念應該譯為“共同主義”[2],才更接近德文原意。這也從一個側面說明馬克思對“共同體”概念的深刻理解。
(二)“人類命運共同體”塑形“自覺”共同體意識
習近平總書記提出并闡述的中華民族共同體概念,是對馬克思主義的繼承與發展。中華民族共同體的核心就體現在“共同”和“一體”之中。在2014年召開的中央民族工作會議上,習近平指出:“多民族的大一統,各民族多元一體,是老祖宗留給我們的一筆重要財富,也是我們國家的一個重要優勢。”[3]在2019年舉行的全國民族團結進步表彰大會上,習近平總書記用“四個共同”概括了中華民族共同體形成的內在基礎,突出了疆域開拓共同體、歷史建構共同體、文化創設共同體、精神培育共同體的重要性及影響力。習近平總書記更進一步闡述了中華民族共同體的更深層內涵——命運共同體。中華民族共同體是人類命運共同體概念由抽象到具體、由共性到個性、由外延到內涵的特色化呈現。習近平總書記一再強調,中華民族榮辱與共、唇齒相依的命運共同體屬性。2020年8月,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央第七次西藏工作座談會上指出,能否正確認識到中華民族的命運共同體屬性關乎各民族未來的發展。中華民族是一個命運共同體,這一思想觀念應該融入我們每一個成員的思想中并形成自覺意識,它既指各成員自我凝聚、自發認同、自覺匯集為一體的意識,也指全體成員共有、共存、共享的意識。這種意識不僅僅要形成,更要鑄牢,這是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建設的一項偉大工程。
(三)“四個與共理念”鑄牢“民族”共同體意識
脫胎于中華民族共同體的“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是國家統一之基、民族團結之本、精神力量之魂”[4],黨的十八大以來,習近平總書記反復強調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2017年,黨的第十九次全國代表大會上將“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寫入黨章。2019年,在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70周年的講話中第一次將其概括為新時代黨的民族工作的主線。2020年黨的十九屆五中全會審議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二○三五年遠景目標的建議》將其作為促進各民族繁榮發展的前提。2021年的中央民族工作會議進一步將其確定為新時代黨的民族工作的“綱”。習近平總書記在會上著重指出,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關鍵在于引導各族人民牢固樹立休戚、榮辱、生死、命運與共的理念。這“四個與共”是培育及鑄牢共同體意識的理論依據與實踐路徑,也是新時代民族原創性理論的全新發展與重大突破。
二、中華民族精神與共同體意識的中國式現代化關系
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根植于中華民族精神之中,中華民族精神通過價值引領、精神激勵、力量匯聚、文化創新等形式促進民族凝聚力的生成,并成為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基礎和保證。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也在維系其基本精神內核的過程中促進了中華民族精神的弘揚,兩者之間存在內在共生關系。
(一)中華民族精神是共同體“凝心聚力”意識產生的歷史淵源
一個民族的凝心聚力,主要體現在扎根于民族精神的地理、經濟、文化等的“向心力”中。這種向心力首先表現為地理向心力,中國的地理構造兼具半封閉與內向型的天然特點,既可保障區域內各民族的密切交往,又能阻隔區域外大部分外敵入侵,中國內向互通的地理環境推動著不同民族逐漸向中原聚集,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中華大家庭。地理的向心力也推動著經濟向心力的形成,古代中國各民族之間有著密切的經濟聯系,經濟聯系形成不以人的主觀意志為轉移的內在凝聚力,加劇了四周少數民族向中原發展的速度,也使得中華各民族之間的交流、交往更加密切。同時也促進了政治向心力的形成,我國多元一體的政治制度,使得中國這一多民族國家可以在承認差異的基礎上維護各民族的統一。多元一體的政治體制凝聚了政治向心力。中華民族多樣融合的文化因素,創設了中華同構意識,形成了文化向心力。中國自古秉持著多元一體、天下一家的觀念,“和”是中國人處理民族關系的核心要義。“天下一體”“協和萬邦”“五方共治”等觀念,表明千百年前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已破土萌芽、悄然生發、自覺成形。文化向心力不僅在總體上生成及深化了中華民族內在蘊含的強大凝聚力、深層感染力、廣泛渲染力,而且還匯聚著中華民族一體同構的集體認同意識、家國情感歸屬,以歷時性和共時性的方式呈現出中華文化在歷史長河中的文化樣態及文化功能,為中華文明的存續與發展提供了意識同構前提。
(二)中華民族精神是共同體“國家統一”意識產生的思想基礎
2001年中華文明探源工程以考古資料實證的形式填補了中華文明的起源及早期發展這段無文字記載時期的留白,展現了中華文明“多元一體、兼容并蓄、綿延不斷”的總體特征。中華文明是中華民族精神的“根”與“魂”。中華民族精神具有歷史性、基礎性和深層性,“它萌生于我國原始氏族社會,興起于奴隸社會,定型于兩漢時期,在漢以后的社會中得到不斷豐富和發展”[5],并在漫長的歷史變遷中形成了獨有的價值觀念、道德規范、人格氣度及心理素質。春秋戰國時期諸侯紛爭背景下孕育出中華民族追求和合統一的觀念,各民族間不斷發生融合、文化不斷同化、國家趨向統一,國家統一意識得到進一步發展。秦漢之際,封建大一統文化體系通過思想控制、教化和傳播等形式滲透到社會成員的思想觀念和言行之中,形成共同的民族心理、意識、倫理、性格、價值觀。宋元明清時期,民族矛盾更加突出,連綿的戰爭反而加速了民族融合的進程和民眾對國家統一的期望,國家統一意識得到了新的錘煉。19世紀中期,西方列強用武力打開中國的大門,中國開始逐步淪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民族危機日益加深,民族意識開始覺醒,強國意識和民族獨立意識一再被激發,并由此產生了社會革命的浪潮。“熱愛中華民族與愛祖國是一致的”[6]。在當代,中華民族形成了以愛國主義為核心的偉大民族精神,公民的國家統一意識高度提升。國家統一意識在民族精神中得到充分體現。
(三)中華民族精神是共同體“民族團結”意識維系的文化基礎
2019年4月30日,習近平在紀念五四運動100周年大會上的講話中又重申:“愛國主義是我們民族精神的核心,是中華民族團結奮斗、自強不息的精神紐帶。”[7]團結統一是中華民族精神的重要內涵,民族團結是國家統一的基本保證,從19世紀末的馬嘉理事件中滇西的傣、景頗各族聯合抗英,到抗日戰爭中彝、白、傣各族人民在滇西修筑“滇緬公路”[8],抗擊日寇,無不表現了中華民族團結一致的民族精神。新民主主義革命時,中國共產黨團結社會各界力量,結成國民革命統一戰線、抗日民族統一戰線,民族凝聚力空前增強。中共七大提出放手發動群眾以壯大人民力量,進而團結全國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正是憑借這種力量,我們最終取得抗日戰爭的偉大勝利。新中國成立后,中國共產黨堅持民族平等和民族團結的原則,把共同發展、共同繁榮、平等團結、互利發展作為新時期民族工作的根本任務,致力于建構新型社會主義民族關系。團結是民族共存的常態,只有加強全國各族人民的親密團結,才能形成并鞏固支持進步的社會力量;只有人民內部真正團結,才能增強全社會的凝聚力和向心力,才能夠挫敗帝國主義的顛覆和干涉陰謀,才能鞏固和發展安定團結的政治局面,實現社會全面進步。由此,中華民族精神構成了中華民族共同體“民族團結”意識發展的精神基礎。
(四)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是中華民族精神的衍生主旨及時代特色
首先,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是中華民族精神的衍生主旨。中華民族精神是通過各種文化、行為、觀念意識等形式表達和表現出來的,其中一個重要方面就是民族共同體意識,在本質上兩者是一致的。習近平總書記以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為立足點,提出新時代弘揚民族精神的著力點是加強中華民族
命運共同體建設及大力培育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是中華民族精神的衍生主旨,主要體現在概念、價值、實踐衍生三個方面。從概念衍生來講,習近平總書記將中華民族精神界定為“四個偉大精神”,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在本質上是對四個偉大精神的高度凝練、是對中國價值的高度概括、是對凝練價值共識的深度詮釋。從價值衍生來講,習近平多次強調偉大民族精神為中國發展和人類文明進步提供了精神動力價值,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宏偉目標的實現提供智力支持價值。而鑄造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在本質上就是凝練中國價值共識、拓展民族精神公共價值。從實踐衍生來講,中華民族精神在中國人民的偉大實踐中凝聚為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并在不斷的實踐探索中將共同體意識轉化為社會主義價值共識,進而為國家的現代化建設提供有力支撐。
其次,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也集中反映了中華民族精神的時代特色。2020年以來,習總書記在系列重要講話中多次提及兩個大局,強調要清醒認識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戰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兩個大局是新時代的主要背景,新時代中華民族精神在這一大背景下被培育、弘揚。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作為中華民族精神在新時代的高度凝練,同樣需要服務于兩個大局,這展現了中華民族精神的時代特色。從國際大局而言,我們要正確認識國際大局中紛繁復雜的不利因素,做到居安思危、未雨綢繆。為此需要始終以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維護中國的國家主權完整與領土統一。面對科技革命的蓬勃發展,需要堅持以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應對國際競爭格局中的產業革命和科技革命。面對全球化態勢下的中國崛起,需要持續以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為指導,不斷實現由世界的參與者向領跑者的轉變,為人類命運的未來走向貢獻中國智慧和中國方案。從國內大局而言,實現兩個百年奮斗目標首先需要運用團結統一的理論思維深刻把握復興全局,而這種理論思維的培養需要在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引導下,凝練家國一體的價值共識。作為中華民族精神凝練升華的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是中國在國內大局中將不確定性轉變為確定性的時代利器。
三、中華民族精神與共同體意識的中國式現代化建構
中華民族精神的發揚與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鑄牢是一個動態耦合、共同建構的過程。一方面,中華民族精神通過民族團結形成民族凝聚力進而催生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中華民族精神的弘揚促進了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培育及建構;另一方面,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是中華民族精神時代特色的表露和展現,不斷推動著這種精神的發揚和凝聚。兩者之間相互依賴、彼此推動的建構關系具體表現在以下五個方面:
(一)“堅持發揚偉大斗爭精神”指引下的“抗爭-凝聚”式建構
在歷史上,兩者的共同建構就一直存在,尤其是中華民族在面對內憂外患、外敵侵犯的時候,則表現得更為明顯。這時,民族自強意識、圖存意識、團結意識、愛國意識被大大激發,進而凝聚成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而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又進一步促進中華民族精神的形成和凝練。近代以來,帝國主義列強發動了一系列侵略戰爭,中國逐步淪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中國人民為了救亡圖存進行了艱苦卓絕的抗爭,突顯了中華兒女堅定不移維護祖國統一、堅決反抗外來侵略的民族精神。正是憑借著頑強不屈、自強不息、犧牲奉獻等民族精神,取得了抵御外侮、驅逐敵寇、光復山河的偉大成功。各族人民同仇敵愾,共御外侮是維護國家安全、統一、穩定的重要保障。新中國成立以來,我國出品了大批優秀的影視作品來展示和弘揚這種精神,比如《傲蕾一蘭》,以17世紀達斡爾族反抗沙俄侵略為真實背景;《紅河谷》,以1904年西藏民眾抗擊英國侵略者為真實背景。
此外,與大自然的抗爭,對自然災害的治理也是表現中華民族精神的動態耦合的介質之一。中國自古以農為本,農業生產與水利工程息息相關。大禹治水成為匯聚眾人之力,共同治理水患的經典事例。戰國時期都江堰大型水利工程的修繕更是成為世界水利治理的典范,凝結著中國古人智慧的結晶。新中國成立后南水北調工程的順利推進,應對特大冰雪災害的搶險搶修,遭遇重大地震災害時共渡難關等都透露出中華民族所蘊含的強勁的精神力量、蓬勃的文化生命,體現著抗爭-凝聚式的精神建構路徑。
(二)“推動建構人類命運共同體”指引下的“外交-協力”式建構
我國對外關系上的理念和行動也彰顯著兩者之間的共同建構。我國在對外關系上的理念與行為起到了激勵民族自尊心、自信心、自豪感進而凝聚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作用,在國際層面將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升華為人類命運共同體意識。2013年,習近平主席在莫斯科國際關系學院首倡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這一理念。黨的十八大著重闡釋了人類命運共同體意識理念歷經的三大躍遷。黨的十九大重點闡發了中國希望協同各方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美好愿景。2017年習近平主席在日內瓦的主題演講中著重提及構建人類命運共同體的三大問題。2021年習近平主席在世界經濟論壇“達沃斯議程”對話會上明確指出世界前途命運由各國共同掌握,并呼吁各方秉持共商共建共享原則,推動全球治理體系朝著更加公正合理的方向發展。習近平總書記的元首外交充分展示了蘊含在升華為人類命運共同體理念的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與蘊含在中華民族骨血中的民族精神的共同建構。
(三)“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指引下的“經濟-匯聚”式建構
經濟發展是彰顯兩者共同建構的物質基礎。經濟發展是呈現中華民族精神的動態介質之一,通過民族幸福感、獲得感、成就感的產生凝聚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新中國成立七十多年以來,中國的經濟實力快速提升,綜合國力顯著增強,人民生活水平大幅提高,人民幸福感日益增強。1949至2021年,中國的GDP從人民幣約824億元躍升至114.4萬億元,占世界經濟比重從不足5%至超過18%,實現了經濟的跨越式發展。1949年,中國財政收入僅62億元,到2021年超9萬億元,穩居中等偏上收入國家排行榜前位。改革開放至今,中國對全球經濟增長的貢獻高達30%,創造了經濟快速發展的神話。十八大至今,中國減貧人口多達一億。2021年初習近平總書記宣布:“我國脫貧攻堅戰取得了全面勝利”[9],自此困擾中國上千年的絕對貧困問題得以解決,為全世界脫貧事業的發展做出不可磨滅的貢獻。由此,中國人民投身于國家富強與人民幸福、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飽滿熱情彰顯了中國實現經濟發展偉大成就的深厚群眾基礎,也體現了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覺醒和發展。
(四)“豐富人民精神世界”指引下的“文化-聚力”式建構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文化展現著兩者的共同建構,通過民族精神所傳達的文化自信、文化自覺進而凝聚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文化是民族生存延續、傳承發展的重要力量。中華民族孕育的獨具特色的中華文化為其歷久彌新的發展提供必要的精神支撐。社會主義先進文化匯集各民族優秀文化精髓,可錘煉中華民族精神、培育民族共通情感、凝練民族價值共識、塑造民族共同信仰。中華文明璀璨浩瀚,文化認同是最深層次的認同。2014年、2020年,習近平總書記先后主持召開第二次、第三次中央新疆工作座談會。在第三次中央新疆工作座談會上,習近平總書記提出“文化潤疆”,“就是要從根本上切實解決政治認同、人心向背的問題”。由此,發揮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的價值引領作用,并繼續傳承、創新拓展文化理念,是保持文化自信,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強大精神力量。中華民族精神的傳承與發揚為繁榮中華文化、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豐富人民精神世界提供了深厚的文化基礎。
(五)“促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指引下的“生態-協和”式建構
中國共產黨領導的生態文明建設促進了中華民族精神動態耦合的形成。構建地球生命共同體的理念已經滲入我們的民族精神之中,并通過民族精神所傳達的可持續發展、生態共同體的理念進而突顯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習近平總書記提出:“生態文明建設功在當代、利在千秋”[10]52,將生態文明建設作為中華民族永續發展的重要方針,形成了具有新時代特色的生態文明思想。地處于陜西省榆林巿的毛烏素曾經水草豐盛,并且還是古代匈奴的經濟以及政治中心。因為后世人們的不合理的開發,再加上氣候的變化,這里成了大片沙漠。從1959年開始,一批又一批治沙人一頭扎進了荒漠,開始了“沙漠改造計劃”。經過幾代人的努力,毛烏素沙漠已經漸漸的成為草原和農田,成為中國第一個即將消失的沙漠。“人與自然是生命共同體”[10]50,各民族都應當自覺成為生態文明建設的踐行主體與推動主體,促進人與自然的和諧共生。生態文明建設的過程中蘊含著豐富的中華民族精神,中華民族精神的傳承與發揚與生態文明建設密切相關,也為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奠定了有力的生態文明思想基礎。
四、結語
中華民族精神是共同體凝心聚力意識產生的歷史淵源、共同體國家統一意識產生的思想基礎、共同體民族團結意識維系的文化基礎、后者是前者的衍生主旨及時代特色,需通過“堅持發揚偉大斗爭精神”指引下的“抗爭-凝聚”,“推動建構人類命運共同體”指引下的“外交-協力”,“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指引下的“經濟-匯聚”,“豐富人民精神世界”指引下的“文化-聚力”,“促進人與自然和諧共生”指引下的“生態-協和”式建構推動二者的協同構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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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賈馬燕]
On the Symbiotic Relationship and Collaborative Construction of
the Chinese National Spirit and the Communal Consciousness
in the Context of Chinese Style Modernization
ZHANG Yu1, ZHANG Yue2
(1. School of Marxism, Tongji University, Shanghai 200092, China;
2. College of History and Culture, Northwest Normal University, Lanzhou 730000, China)
Abstract: General Secretary Xi Jinping expanded the four histories into five ones in his report to the 20th National Congress of the CPC, emphasizing the importance of learning the developmental history of the Chinese nation to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spiritual civilization of Chinese-style modernization. The Chinese national spirit has been underpinning the entire history of the development of the Chinese nation and has been condensed and sublimated into a communal consciousness of the Chinese nation in the great historical practice. This communal consciousness of the Chinese nation encompasses the notions of “unity and coherence”, “national reunification, and “ethnic unity”, and has in the Chinese national spirit its historical origin, ideological foundation, and cultural basis that make it sustain. So the communal consciousness of the Chinese nation is a derived theme and era characteristic of the Chinese national spirit. This communal consciousness needs to be collaboratively constructed through the “struggle and cohesion” approach guided by the “great spirit of struggles”, through the “diplomacy and cooperation” approach guided by the “building of a community with a shared future for mankind”, through the “economy and convergence” approach guided by the “common prosperity for all”, through the “culture and congruity” approach guided by the “enrichment of people’s spiritual world”, as well as through the “ecological harmony” approach guided by the “harmonious coexistence between man and nature”. Only in this way can the national spirit and the communal consciousness of the nation be coordinated and constructed collaboratively.
Key words: Chinese style modernization; the Chinese national spirit; communal consciousness of the Chinese nation; collaborative construc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