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數字能力作為一項關鍵能力,在數字化大背景以及新冠肺炎疫情突然爆發(fā)的現實環(huán)境下日益得到強調。文章以Web of Science中收錄的主題為“Digital Competence”的文獻為分析對象,基于科學計量分析方法對國外數字能力領域的研究現狀進行了系統梳理,主要包括文獻增長時間序,作者、機構、關鍵詞分析,揭示了國外數字能力領域研究的發(fā)展脈絡、分布特征、研究現狀與研究熱點?;趦热莘治龇椒?,從數字能力的地位體現出日益重要的特征、研究背景兼具時代性與突發(fā)性、研究主體兼具協作性和主導性、研究對象兼具多樣化與針對性、研究內容呈現全面化與深入化、國外數字能力領域研究具備獨特性、國外數字能力領域研究體現出優(yōu)點與缺點并存的特征共七個方面總結了國外數字能力領域研究的核心內容與發(fā)展趨勢。
關鍵詞:數字能力;科學計量;內容分析法;可視化;文獻綜述
中圖分類號:G252.8 文獻標識碼:A
Current Status and Development Trends in Foreign Digital Competence Research
Abstract Digital competence, as a critical skill, is increasingly emphasized against the backdrop of digitalization and the sudden emergence of the COVID-19 pandemic. This paper examines literature indexed under the theme \"digital competence\" in Web of Science and systematically reviews the current state of foreign research in the field of digital competence using scientometric analysis. It includes an analysis of the chronological growth of literature, authorship, institutional affiliations, and keyword analysis. This analysis elucidates the developmental trajectory, distribution characteristics, current state, and research hotspots in the field of foreign digital competence. Utilizing content analysis, we summarize the core themes and future directions of foreign research in digital competence across seven dimensions: the growing importance of digital competence as a key skill, the contemporary and emergent research context, the collaborative nature and leadership in research, the diversity and relevance of research subjects, the depth and comprehensiveness of research content, the uniqueness of foreign research in digital competence, and the coexistence of strengths and weaknesses in foreign digital competence research. This paper concludes by summarizing the central themes and emerging trends in foreign digital competence research.
Key words digital competence; scientometrics; content analysis; visualization; literature review
1 引言
2011年,歐盟委員會發(fā)布《映射數字能力:邁向一種概念性理解》并正式提出“數字能力(Digital Competence)是自信地、批判地、創(chuàng)造性地使用計算機信息技術,去實現工作、就業(yè)、學習、休閑娛樂、決策或社會參與等相關目標所需的知識、技能和態(tài)度等的集合”[1]。大數據時代下,數字化進程加快,滲透到生活、學習、工作的方方面面,數字能力成為各個行業(yè)的從業(yè)者不可或缺的一項能力。同時,近年來數字能力也成為了不同學科學者們的研究熱點。特別是,由于新冠肺炎疫情的影響,數字能力的培育與提升這一課題進一步得到了學界的重視。
國外關于數字能力的研究已基本體系化,包括有關數字能力的概念內涵、要素構成、評估分析、培育提升等多個方面,既有理論探索,也有實踐應用。Liisa等人[2]認為數字能力是一個不斷變化發(fā)展的概念,是與政策和教育研究相關的新興邊界概念,與數字技術的發(fā)展以及知識社會中公民的政治目標和期望有關;Noh等人[3]以公民為研究對象測量了第四次工業(yè)革命時代所需的數字能力,并揭示這種能力與圖書館使用之間的相關性。
其中,以歐盟圍繞數字能力展開的探索最具代表性。2006年,在歐盟議會和歐盟理事會上發(fā)布了最終的“8大核心能力”,其中數字能力被認為是民眾終身學習所應具備的核心能力之一;2010年3月,歐盟委員會提出了“歐洲2020戰(zhàn)略”[4-5]。同年5月,發(fā)布為期5年的“歐洲數字議程”計劃[6],數字能力的研究是其重要組成部分;2011年,歐盟委員會發(fā)布了《映射數字能力:邁向一種概念性理解》并明確提出數字能力的定義[1];2013年,歐盟制定了適用于全體歐洲公民的《歐洲公民數字能力框架》(Digital Competence Framework for Citizens, DigComp)[7];此后,歐盟不斷更新完整數字能力框架的內容與結構,2016年發(fā)布了《公民數字能力框架2.0》(DigComp 2.0)[8],2017年發(fā)布了《歐洲公民數字能力框架2.1》(DigComp 2.1)[9],以實現DigComp更高效、更廣泛的應用。
與國外相比,我國數字能力領域的研究尚有如下局限。其一,我國針對數字能力展開的專門性研究較少,較關注信息素養(yǎng)、數字素養(yǎng)等相關素養(yǎng);其二,在有限的數字能力研究中,研究對象、研究主體、研究內容與研究方法等都存在一些局限,并且多為理論研究,缺少實證研究與實踐應用;其三,研究深度有待增強,無論是對數字能力發(fā)展脈絡的梳理,還是數字能力的概念內涵、要素構成、評估測定、培育提升等研究都比較鮮見。本文旨在對國外數字能力領域的研究現狀進行科學計量分析與知識內容分析的基礎之上,揭示國外數字能力的研究熱點,探究核心內容與發(fā)展趨勢,為后續(xù)研究提供參考。
2 數據采集與分析方法
2.1 數據采集
本研究選擇Web of Science的核心合集為文獻數據來源,以“主題”為檢索入口,以“Digital Competence”為檢索詞,截止時間為2022年8月19日,共檢索得到文獻1 607篇。經過去除無效文獻與去重處理后,得到有效文獻數據1 484篇,作為本次研究分析的對象。
2.2 數據分析方法
本研究利用SATI文獻題名信息統計分析工具[10]、Cite space科技文本挖掘及可視化工具[11]、Excel對國外數字能力領域的研究情況進行統計分析及可視化。通過文獻增長時間序了解該領域的發(fā)展脈絡與基本情況,通過作者、機構分析了解分布特征,通過關鍵詞的高頻分析、聚類圖譜及突發(fā)詞探測探究該領域的研究熱點,概括國外數字能力領域研究的核心內容,揭示研究現狀,預測發(fā)展趨勢。
3 研究現狀與分布特征:基于科學計量分析
3.1 文獻增長時序分析
通過對1 484篇文獻的發(fā)表年份進行分析,得到了文獻增長時序分布圖,如圖1所示。圖中展示了該主題發(fā)文量的文獻年度增長情況與文獻累積增長情況,據此可以分析該領域研究的發(fā)展狀況與研究態(tài)勢,預測未來發(fā)展趨勢。
文獻的時間跨度為1993—2022年(其中2022年截至8月19日,為不完全發(fā)文量統計,但可以反映2022年數字能力領域的發(fā)文量趨勢),分階段看,1993—2000年,起步階段,單年度發(fā)文量始終保持在5篇及以下,兩個曲線基本持平,數字能力開始走入研究者的視野,但非常局限。2001—2005年,緩慢發(fā)展階段,單年度發(fā)文量始終保持在10篇及以下,文獻年度增長曲線基本持平,文獻累積增長曲線有所起色,越來越多的學者關注數字能力并展開了小范圍研究,但仍十分局限。2006—2017年,快速發(fā)展階段,除2007年外,其余單年度發(fā)文量保持在10—50篇之間,整體上呈現波動上升、線性緩慢增長,數字能力得到學者重視,展開多方面研究,理論體系初見雛形。2018年至今,高速發(fā)展階段,單年度發(fā)文量始終保持在100篇以上,且單年度發(fā)文量基本以100篇的差距上升,呈線性高速增長趨勢,涌現出大量學者對數字能力展開研究,理論與實踐發(fā)展迅速,研究方向多樣化、研究內容深入化、理論實踐創(chuàng)新化,理論體系基本形成。文獻累積增長曲線在各階段呈現線性增長態(tài)勢,整體來看呈現指數增長的態(tài)勢,說明數字能力領域發(fā)展日漸迅速,尚未到達穩(wěn)定發(fā)展階段,擁有積極迅猛的發(fā)展勢頭。
3.2 代表作者分析
代表作者是指“某一學科或專業(yè)領域中,發(fā)文量多、被引率高和影響力大的少數杰出作者”,可以反映出該領域科研工作者的活躍度以及科研貢獻度,可用最低發(fā)文量衡量[12],發(fā)表m篇以上論文的作者為高產作者,m=0. 749 ( nmax為最高產作者發(fā)文量)[13]。通過閱讀代表作者的文獻,有助于梳理學科發(fā)展脈絡,了解學科熱點與發(fā)展趨勢。
利用SATI進行分析得出了該領域發(fā)文量排名前50的作者,如表1所示,其中nmax=9,m=2.247,發(fā)文量大于等于3篇的作者較有代表性,以Antonio、Lukasz為代表。可見該領域已經出現了一批有較強研究能力的、有影響的作者群體,其主要來自信息科學、圖書館學、教育學、醫(yī)學等學科領域,形成了跨學科研究的現象。
3.3 代表機構分析
利用機構分析可以了解目前該領域占據主導地位的機構,探究這些機構走在學科前沿的原因,學習其培養(yǎng)策略與科研體系,必要時可以實行人才引進[14]。表2列出了發(fā)文量排名前50的機構。其中Granada大學、Seville大學、Salamanca大學等9個機構發(fā)文量在20篇及以上,具有較高影響力。
可以發(fā)現,目前該領域的研究很多集中在高校,說明高校在該領域的研究中占據了十分重要的地位。一方面,數字能力領域的許多研究圍繞高校教師、學生的數字能力的現狀探索、評估分析、培養(yǎng)提升等展開;另一方面,當今高??蒲畜w系不斷完善,學者能力水平穩(wěn)步提升,成為科研的主要力量,引領學科前沿發(fā)展,培養(yǎng)領域先進人才。
4 研究熱點與研究主線:基于科學計量分析
4.1 基于關鍵詞的學科熱點分析
關鍵詞體現了文章的核心內容與作者的核心訴求[15]。詞頻是指某一個詞在一定范圍內的使用頻率,關鍵詞聚類是將所有的關鍵詞按照研究主題的不同進行歸類,利用詞頻分析與關鍵詞聚類分析有利于發(fā)現當前研究熱點、了解人們感興趣的主題與方向,并且可以據此探究未來一段時間的發(fā)展趨勢。本文利用SATI軟件進行詞頻分析,排名前50的關鍵詞如表3所示,利用Cite space進行關鍵詞聚類分析及可視化[16]的結果如圖2所示。
根據表3,Digital competence(數字能力)、Education (教育)、Competence(能力)、COVID-19(新型冠狀病毒肺炎)、Higher education(高等教育)、Digital(數字化)、Learning(學習)、Digital literacy(數字素養(yǎng))位列關鍵詞詞頻50次及以上,代表著該領域目前的研究重點。此外,Technology(技術)、ICT(信息通信技術)、Digital transformation(數字化轉型)、Assessment(評估)、Social media(社交媒體)、Training(培訓)等詞也多次被列為關鍵詞,也是該領域的研究熱點。
圖2關鍵詞聚類圖譜中節(jié)點的大小表示關鍵詞頻次的高低,得到的關鍵詞網絡共有705個節(jié)點,2 417條連線,聚類模塊值Q=0.589 4gt;0.3,聚類結構顯著,網絡同質性S=0.817 5gt;0.7,說明聚類是合理且令人信服的,網絡密度是0.009 7,聯系密切但緊密程度有待提高[11,16]。結合Citespace關鍵詞聚類結果得出包括COVID-19 pandemic(新型冠狀病毒肺炎)、Medical education(醫(yī)學教育)、Digital area(數字化領域)、Digital competence(數字能力)、Digital literacy(數字素養(yǎng))、Educator(教育家)、Digital examination(數字能力評估)、Virtual reality(虛擬現實)聚類效果較為明顯的前8個類,見圖2。
4.2 利用突發(fā)詞探測研究熱點與學科前沿
突發(fā)詞是指“在某研究領域中,對于某些主題的研究爆發(fā)式地增長,從而突現出來的主題關鍵詞”,通過突發(fā)詞探測可以識別出不同時間段的研究熱點,同時預測該領域未來一段時間的研究趨勢[17]。
本次突發(fā)詞探測選擇持續(xù)時間段為1年,圖3顯示了國外數字能力領域中持續(xù)成為研究熱點1年及以上的排名前18的關鍵詞,灰色條代表1993—2022的年份區(qū)間,黑色條代表作為研究熱點的持續(xù)時間段。2019年前多圍繞醫(yī)學領域、數字能力提升的策略與方法展開研究,重視科學技術。2019年后關注數字能力方面的自主性、參與情況、在線學習以及案例研究,關注新冠肺炎疫情下人們數字能力情況,以及青少年群體、大學生群體等團體研究。其中University student(大學生)、COVID-19 pandemic(新型冠狀病毒肺炎)、Online learning(在線學習)、Antecedent(先例)、Autonomy (自主性)這五個主題的研究目前仍在持續(xù)并且可能在未來不斷發(fā)展。
通過以上詞頻分析、聚類分析及突發(fā)詞探測,可以發(fā)現,國外數字能力領域的研究主要呈現以下幾個特點:(1)數字能力的要素與評估成為研究重點,包括數字能力影響因素的探析、框架體系的構建、評估指標體系構建、測評量表設計等。(2)數字能力相近概念的辨析得到廣泛討論,包括與信息素養(yǎng)、數字素養(yǎng)、數字技能等概念的辨析與界定,數字技術培育、素養(yǎng)培育等教育體系與數字能力培育的教育體系的區(qū)別等。(3)數字化相關研究得到重視,包括政策的梳理、數字技術的學習與應用等。(4)COVID-19相關內容得到重點探究。一方面,新冠肺炎疫情導致社會整體環(huán)境的改變,在線授課、云端會議等深入人們生活,更加迫切地需要提升人們的數字能力。另一方面,醫(yī)學課程設置、醫(yī)療基礎知識培訓等在內的醫(yī)學領域的研究迅猛發(fā)展,以提升人們的數字健康能力。
5 研究現狀與發(fā)展趨勢:基于知識內容的分析
5.1 數字能力的重要性日益凸顯
2006年,歐盟在《歐洲關鍵能力建議》中確認數字能力是終身學習的8項核心能力之一,強調數字能力是一種橫向核心能力[7],能幫助人們獲得其他核心能力。數字能力作為關鍵能力的地位表現在:(1)數字資源的戰(zhàn)略性地位日益提升。大數據時代,數字資源充斥在人們的生活、學習、工作中,其數量、質量、使用效果直接決定了個人、組織、社會的發(fā)展,對個人的判斷選擇、目標規(guī)劃,組織的戰(zhàn)略制定、決策部署,社會的資源分配、發(fā)展方向有著直接且深遠的影響。(2)數字技能的使用日益廣泛。數據挖掘、物聯網、區(qū)塊鏈等技術已然深入到了人們生活、學習、工作的全過程中,而且不僅強調智能,更加強調智慧,突出以人為中心,從人們的實際需求出發(fā),滿足人們的現實利用,運用數字技術而不是被數字技術主導。(3)數字思維的培育需求得到重視。數字時代下的人們急需樹立數字思維,包括對數字資源敏銳的感知力與持久的注意力,意識到數字資源的重要性并認可其價值,具備主動學習數字技術的意識,能夠運用數字思維解決實際問題等。
5.2 研究背景兼具時代性與突發(fā)性
從數字能力領域的研究背景看:①數字化大背景的時代性,包括數字經濟、數字社會、數字學習、數字娛樂等在內的數字環(huán)境成為人們的日常。2015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將數字素養(yǎng)納入2030年教育可持續(xù)發(fā)展目標監(jiān)測指標體系[18];2019年,數字智能聯盟發(fā)布《2019年DQ全球標準報告》,提出了一套全新的全球數字素養(yǎng)與能力標準框架[19];2021年,我國中央網絡安全和信息化委員會印發(fā)《提升全民數字素養(yǎng)與技能行動綱要》,提出“到2025年,全民數字化適應力、勝任力、創(chuàng)造力顯著提升”[20]。迎接數字時代,我們需要積極響應,切實提升自身數字能力,加快建設數字社會、數字政府,發(fā)展數字經濟,以數字化轉型驅動生產方式、生活方式和治理方式的變革。②新冠肺炎疫情的突發(fā)性。2019年年末爆發(fā)的新冠肺炎疫情對全世界人們的生活、學習、工作產生了嚴重的影響,在線會議、網絡面試等活動的長期線上開展成為人們必須面對的現實。必須不斷提升自身數字能力才能確保在疫情下正常開展工作。此外,疫情的突發(fā)使人們意識到自身乃至社會整體數字能力的匱乏,數字能力的掌握不再是一種選擇,而是一種必須[21]。
5.3 研究主體兼具協作性和主導性
從數字能力領域的研究主體看:(1)多方主體參與研究。根據關鍵詞分布、作者分布以及機構分布,可以看出該領域目前形成了多方主體參與研究、學者合作研究的基本態(tài)勢。研究主體來自不同的學科專業(yè),具備不同的研究視角與側重點,既有專業(yè)性突出的特點,也具備多學科融合的特點。(2)占據主導地位的主體作用突出。雖然多主體參與研究,但重要主體的引領作用是不容忽視的,高校學者與圖書館員尤為明顯,近幾年由于受疫情影響,醫(yī)學研究者的作用也日益凸顯。高校學者的研究集中于基礎設施配置、教學課程設置等數字能力教育體系的構建[22],以及學生、教師這兩個重點群體的數字能力評估分析與培育提升[23-24]。圖書館員的研究集中于圍繞公共圖書館與高校圖書館從公眾與高校學生兩個視角展開的針對性研究與探索[25],以及提升圖書館員數字能力的重要性。醫(yī)學研究者的研究集中于基礎醫(yī)學知識的在線普及、網絡公眾醫(yī)學知識教育課程的設置等,以期公民隨時隨地可以查找、學習健康知識[26]。
5.4 研究對象兼具多樣化與針對性
從數字能力領域的研究對象看:(1)研究對象多樣化,包括對個人、團體、國家不同層次群體的研究,對弱勢群體、青少年、成年人不同類型群體的研究等等,從年齡、性別、職業(yè)、專業(yè)等不同角度展開研究,有利于拓展研究對象,擴充研究內容,完善研究體系,健全學科框架,并從不同視角制定評估提升策略。(2)研究對象具備針對性。這里的針對性不是僅僅指針對某類人群,而是指因人而異地提出研究方法、研究框架、評估體系、提升策略,既是一種普適性研究,也是一種差異性研究,有利于因材施教。一方面,圍繞公眾展開普適性研究,了解社會層面的整體數字能力水平,描述社會整體現狀與現存問題,探究提升方向并制定提升策略,強調普適性教育[27];另一方面,圍繞重點群體展開差異性研究,主要體現在教師、學生以及弱勢群體。針對教師與學生群體數字能力平均水平低下,與數字化的發(fā)展水平與數字能力的需求不相匹配的問題,需要有針對性地進行測定與提升;針對弱勢群體,為減少其在數字環(huán)境下的焦慮,需要利用社會力量幫助弱勢群體學習了解、接觸使用數字產品,參與數字生活,融入數字社會[28],避免被數字化的浪潮拋棄。
5.5 研究內容呈現全面化與深入化
5.5.1 數字能力的概念內涵與構成要素探索
有關數字能力的定義在學界引發(fā)熱議,雖然不斷擴充完善,但尚未形成一個統一的概念。得到普遍認可的是,數字能力是一個不斷發(fā)展、動態(tài)變化的概念,是數字時代下知識、技能、意識、態(tài)度的綜合呈現,具備整合性以及跨學科特點,應包括技術能力、以有意義的方式使用數字技術的能力、對數字技術進行批判性評估的能力、參與和致力于數字文化的動機四個方面[2]。
對于數字能力的構成要素,具有代表性的是歐盟定義的數字能力框架,從信息域、交流域、內容創(chuàng)建域、安全意識域、問題解決域五個角度出發(fā),每個維度再從知識、技能、態(tài)度三個層面展開,每個層面下列出具體的數字能力示例,形成數字能力要素框架,包含了數字知識的學習、數字技能的掌握、數字行為的體現、數字態(tài)度的展現等[7-9]。
5.5.2 數字能力與相關概念的辨析研究
數字能力與數字素養(yǎng)。數字素養(yǎng)包括清楚認識數據重要性的思想觀念,擁有對數據進行及時的獲取與合理的管理能力,能夠主動學習并掌握信息技術,運用數據思維思考、解決問題,以及相關的道德倫理[29]。數字素養(yǎng)中所提及的能力大多是基礎的、一般的能力,而數字能力強調知識、技能、意識、態(tài)度的全面呈現與綜合素養(yǎng),需要擁有足夠的技巧與技能高質量地完成任務,是難以替代的高級能力。
數字能力與數字技能。數字技能指的是基于使用數字設備、通信應用程序創(chuàng)建和共享數字內容來交流和解決問題[30]。而數字能力描述了在數字環(huán)境中利用數字思維與數字技術解決工作、學習、生活等場景中所遇問題的能力。經濟合作與發(fā)展組織認為:“能力不僅僅是知識和技能,它涉及通過在特定背景下利用和調動心理社會資源(包括技能和態(tài)度)滿足復雜需求的能力”[31]。與數字能力相比,數字技能停留于“使用”層面,是數字能力的基礎,而數字能力不僅包括數字技能,還包括使用和理解數字設備的社會和情感支持。
5.5.3 數字能力的影響因素與評估提升研究
數字能力的影響因素研究逐漸從普適性(即對所有人采取同樣的影響因素分析框架)走向專門性探究,主張從個人以及群體的特征出發(fā)展開分析,各有側重點,除了年齡、性別、專業(yè)、數字設備的使用等常規(guī)因素外,會根據研究對象的實際情況設定其他影響因素。比如針對學生群體,“家庭環(huán)境、成長經歷、數字體驗、學習敏捷性與積極性、課程設置”等常被納入考慮范疇[32-33];對于教師群體數字能力的影響因素探究中“學位、教學經歷、教齡、ICT培訓”等被納入考慮范疇[34]。
數字能力的評估分析與培育提升主張通過設計數字能力的評估指標體系,對個人/群體數字能力的實際情況展開測評,分析現狀并查找問題,進而制定提升策略。與此同時,需要因人而異制定評估指標體系,利用問卷等形式開展調查,并且在今后的研究中需要突破自我評估這種較為主觀的方法,用更加客觀的、可以更好反映被調查者數字能力真實水平的方式開展調查。
5.6 國外數字能力領域研究的獨特性
5.6.1 不同學科理論視角下的專業(yè)研究
主體參與多樣化、研究對象多樣化以及研究內容廣泛化下蘊含的是不同學者從不同學科理論出發(fā)展開的專業(yè)研究。心理學領域的學者常從“自決理論”出發(fā),關注如何滿足利用技術增強學習環(huán)境的基本需求,測量心理特征[35];教育學領域的學者結合教育學原理圍繞教育者、教育對象、教育方式、教育內容的劃分展開研究[36];社會學領域的學者側重研究利用數字能力開展在線交流、利用ICT進行通信與協作等社交行為;圖書情報檔案領域的學者多從公共圖書館、高校圖書館出發(fā),探究公共圖書館如何對公民數字能力進行測評與提升,高校圖書館如何對學生數字能力進行測評與提升[37]。
5.6.2 新概念融合與新視角下的創(chuàng)新性研究
一方面,在新概念的融合下展開創(chuàng)新性研究。工業(yè)4.0[37]、數字原住民[33]等新概念的提出,為研究提供了新的視角與方向。另一方面,突破刻板印象,提出創(chuàng)新視角。雖然數字青年往往被認為其從小接觸數字技術從而具備較高的數字能力,但尚無證據證明該觀點。數字青年不代表具備數字能力,個人數字能力具備與否受到成長環(huán)境、學習能力、實踐應用等多因素影響[32]。此外,對于數字能力的提升,可以突破常規(guī)培訓,利用創(chuàng)新方法進行,如可以通過教育視頻游戲來發(fā)展電子安全領域教師的數字能力[38]。
5.7 國外數字能力領域研究尚存不足
目前,國外數字能力領域的研究已經較為成熟并呈現體系化特點,但仍有所不足,主要體現在:①研究局限于理論層面,缺乏實證研究。一方面,探究數字能力概念的實證研究少,評估方法提出的多但實際開展的實證研究少;另一方面,理論研究中提出的提升策略付諸實踐的少,未經過實踐,缺乏可靠性;②尚無統一的或認可度較廣的數字能力定義。學界關于數字能力的定義展開了熱議,但可用性仍匱乏;③缺乏適用性較強的數字能力評估指標體系。雖然歐洲公民數字能力框架得到了廣泛應用,但其仍有許多局限性,比如較適用于西方公民,應用于我國具體場景時仍需要較大的修改。
6 研究結論
隨著人工智能等技術的不斷進步,有關數字能力的研究也將進一步深化和拓展。未來的研究將更加注重跨學科合作,以解決實際應用中的復雜問題。同時,研究方法將不斷創(chuàng)新,以適應快速發(fā)展的數字環(huán)境。數字能力研究將在提升個體和組織數字素養(yǎng)、推動數字經濟發(fā)展等方面發(fā)揮更加重要的作用??傮w而言,數字能力作為一項與人類生產、生活、學習、工作密切相關的關鍵能力,得到了國外學者的廣泛關注與深入研究,取得了較為豐碩的研究成果。
(1)國外數字能力研究總體上正處于上升期,形成了以Antonio、Lukasz為代表的核心作者和以Granada大學、Seville大學、Salamanca大學為代表的核心研究機構。研究人員來自信息科學、圖書館學、教育學、醫(yī)學等學科領域,具有跨學科的研究特征,后續(xù)可以繼續(xù)開展數字能力領域跨學科的合作研究。
(2)國外學者緊跟數字時代步伐,捕捉突發(fā)的研究機遇(如COVID-19),圍繞數字能力的概念內涵、構成要素、評估分析、培育提升等展開了較為豐富和系統的研究,形成了COVID-19 pandemic, Medical education, Digital area, Digital competence, Digital literacy, Education, Digital examination以及Virtual reality 8個聚類。同時,也出現了一些新的研究領域,如University student、Online learning、Antecedent、Autonomy等與數字能力相關的研究領域。后續(xù)研究既需要關注8個聚類代表的研究領域,也要關注新興的研究領域。
(3)研究主體(機構)以高校為主導,其他研究團隊積極參與。在國外數字能力領域的研究中,高校發(fā)揮著主導作用。與其他研究團隊相比,高校不僅在研究數量上占據主導地位,更在研究質量上展現出卓越的實力。此外,來自各個領域的其他研究團隊也積極參與了數字能力領域的研究。他們的參與不僅豐富了數字能力領域的研究主體,更為該領域的研究帶來了新的視角和思路。通過跨學科、跨機構合作,將各自的學科知識與數字能力相結合,不僅促進了數字能力領域的研究發(fā)展,更為該領域的學術交流和合作搭建了良好的平臺。
(4)研究對象體現出多樣化和針對性特征。國外數字能力研究對象的多樣化體現在對不同類型群體的研究中,如弱勢群體、青少年、成年人等。這些群體的數字能力狀況和需求各有不同,因此需要多樣化的研究和解決方案。而針對性則主要體現在針對特定對象的研究中,如學生、教師等。這些對象在數字能力方面有著特殊的需求和挑戰(zhàn),因此需要深入研究他們的數字能力狀況和提升策略。
(5)國外數字能力領域研究的局限性主要體現在缺乏實證研究,缺少統一的或認可度高的數字能力定義,缺乏適用性較強的數字能力評估指標體系。后續(xù)研究中,建議對數字能力概念作進一步比較與辨析,搭建適用性強、使用方便的數字能力評估指標體系;加強實證研究,在對不同對象數字能力進行評估分析的基礎之上,針對性提出數字能力提升的方法,實現公眾數字能力的切實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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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王月瑤,蘇州大學社會學院2021級圖書情報與檔案管理(情報學)專業(yè)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為競爭情報、數字能力等;徐芳,蘇州大學社會學院教授、博士,博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為競爭情報與危機預警、數字圖書館、用戶體驗、關聯數據與數字人文、健康信息行為等,通訊作者;楊麗萍,西交利物浦大學圖書館副研究館員,副館長,研究方向為數字資源建設與整合、學科信息服務等。
收稿日期:2023-12-29本文責編:李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