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漫步（外二首）

鄒智勇

秋雨輕輕地飄灑

沒看見灑上樹木和花草

卻飄灑在我的心上——

心兒啊，看吧，這可是你的哭號？

鳴蟬早已隱退，象黎明時的沉星

風和樹葉在曾經繁華的枝梢間爭吵

蟬兒，你這可憐的小家伙

想想吧，得罪了風

你還能自詡居高聲自遠嗎？

先前風韻盎然的竹林，此刻在雨中顫慄

面色蒼黃，形影憔悴——

一只只歡快的畫眉已經飛走

如今只有秋風在發間戲謔

秋風這個花花公子，吹著口哨，在路上閑逛

手里輕浮地玩弄著一片片樹葉

如同無人看管的農家頑童

玩耍著一把把污穢的稀泥

泥汁和樹葉在腳下吱吱怪叫

似乎在抗議我對它們的蹂躪

我默默地拾起一片——黯黃、霉爛、枯槁

蒼老的眉眼上，還掛著渾濁的淚滴

樹葉兒，你的驕傲哪里去了？

夏日曾把你們捧上樹梢——

去吻星星，去抓月亮，去摟太陽

我的夢里，還閃爍著你舌尖甘露的熒光

迎著風，我把枯葉扔掉，管它飄向

何方。我發現，我把影子拋進了風里

就這樣，我在秋風的帷幕里走著，走著

前方，一首潔白的新詩在等我……

夜游

月光潔白的纖手

在這寧靜的夜晚

怎不撥動我的心弦？

風兒輕扣窗牖

約我出去夜游

呵，擁抱我的不只山花的芬芳

還雜糅幾許稻茬的腥臭

月兒，象一只駱駝

在金黃的云的沙漠里

艱難的行走

青蛙的聒噪。

蟋蟀的驚乍。

蛇兒沙沙的恐怖。

秋風揪落樹葉的蕭殺…

一幅幅神秘的蒙太奇

不斷在我的眼前

閃現立體的畫

驀然，我心的草地

一只孤單的蚱蜢鼓起單弦

清涼的露

開始在我的心湖濺落

滴答滴答……

秋雨

輕佻而多舌的少婦

總是趁天生氣的時候，在屋檐邊

將赤裸的身子扭來扭去

一邊秀著窈窕優美的曲線和

光潔玉潤的肌膚

一邊喋喋不休地哼著噪雜的

歌，把淫蕩和聒噪化成

一團團的煩悶和寂寞，塞進

人們的心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