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中國式現代化視角探究南方談話的時代價值

吳潔

1992年1月18日至2月21日，鄧小平先后到武昌、深圳、珠海、上海等地視察，發表了一系列重要談話，通稱南方談話。這些談話收錄到《鄧小平文選》時定名為《在武昌、深圳、珠海、上海等地的談話要點》。習近平總書記對鄧小平的南方談話給予了高度評價：談話“從理論上深刻回答了長期困擾和束縛人們思想的許多重大問題，推動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進入新階段”。在紀念鄧小平同志誕辰120周年之際，重溫南方談話意義重大，有助于我們從理論視角更加深刻把握和推進中國式現代化。

從中國式現代化目標任務維度看，必須堅持“發展才是硬道理”

鄧小平在南方談話中強調，“革命是解放生產力，改革也是解放生產力”，這段話原文相對較長，是一個較為完整的表述，核心在于這兩句，闡述的是堅持和發展生產力是革命與改革的立足點和目標歸宿，是對社會主義建設規律的科學總結。“三個有利于”是鄧小平在南方談話時提出的著名觀點，即把“是否有利于發展社會主義社會的生產力，是否有利于增強社會主義國家的綜合國力，是否有利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作為判斷一切工作是非得失的標準，歸納起來同樣是兩個字：發展。他在談話時指出，“社會主義的本質，是解放生產力，發展生產力，消滅剝削，消除兩極分化，最終達到共同富裕”，這是對社會主義本質的科學概括，給爭論中的中國社會指明了方向。南方談話中無論是對社會主義本質的定性，還是強調解放思想深化改革開放的路徑選擇，亦或是發展經濟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始終都緊扣發展這個主題。

黨的二十大報告指出，“從現在起，中國共產黨的中心任務就是團結帶領全國各族人民全面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實現第二個百年奮斗目標，以中國式現代化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實現宏偉藍圖，需要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團結帶領全黨全軍全國各族人民擼起袖子加油干、風雨無阻向前行，始終堅持發展這個執政興國的“第一要務”。從1992年鄧小平的南方談話，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進入新時代，我們經歷了很多挑戰，我國社會主要矛盾已經轉化為人民日益增長的美好生活需要和不平衡不充分的發展之間的矛盾，但發展始終是底層的邏輯，不變的主題。

發展基礎之上就是怎樣發展的問題，從增長到發展再到中國式現代化強調的“實現高質量發展”，這是一個認識躍升的過程，也是生動的中國實踐。“新質生產力”“高質量發展”核心在于科技創新。1988年9月，鄧小平在會見捷克斯洛伐克總統胡薩克時明確提出了“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的著名論斷。1992年鄧小平在南方談話時再次指出：“經濟發展得快一點，必須依靠科技和教育。”黨的二十大報告首次將“實施科教興國戰略，強化現代化建設人才支撐”作為一個單獨部分，并且進一步指出，必須堅持“科技是第一生產力、人才是第一資源、創新是第一動力”，必須深入實施“科教興國戰略、人才強國戰略、創新驅動發展戰略”。報告中蘊含的這三個“第一”、三大“戰略”，是對南方談話的繼承與發展，是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必然選擇和根本要求。

從中國式現代化內涵特征維度看，必須努力“最終達到共同富裕”

鄧小平在南方談話中指出，“走社會主義道路，就是要逐步實現共同富裕”“先發展起來的地區帶動后發展的地區，最終達到共同富裕”。這些經典論述既總結了歷史規律，又堅持了實踐導向；既闡明了方向，又給出了路徑。其中，先富帶后富是手段，共同富裕是目標。鄧小平南方談話中關于共同富裕的思想，奠定了中國式現代化與共同富裕相融合的堅實基礎。如今，我們強調中國式現代化是“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的現代化”，共同富裕是“全體人民共同富裕，是人民群眾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都富裕，不是少數人的富裕，也不是整齊劃一的平均主義”。從道路選擇到目標定位、價值取向到實踐路徑，一系列新思路新理念新舉措都是南方談話思想精髓的時代升華，是中國共產黨不變的初心使命。

“富裕”側重的是效率，“共同”強調的是公平。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在做大“蛋糕”的同時要科學解決分配“蛋糕”的問題。分好“蛋糕”，要完善分配制度，構建好初次分配、再分配、第三次分配協調配套的制度體系；要建立完善的社會保障體系，做好兜底工作；要抓住就業這個民生根本，“推動更多低收入人群邁入中等收入行列”；要全面深化改革，統籌城鄉融合與區域協調發展。

“治國之道，富民為始”。推進全體人民共同富裕，要充分吸納鄧小平關于共同富裕的思想的合理元素，探索科學實踐路徑，絕不能搞一刀切，犯冒進的錯誤，要有咬定青山不放松的韌勁，將之貫穿于中國式現代化全過程，通過接續努力“讓發展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體人民”。

從中國式現代化本質要求和重大原則維度看，必須清楚“不堅持社會主義，只能是死路一條”

在南方談話中，鄧小平強調，“馬克思主義是打不倒的。打不倒，并不是因為本子多，而是因為馬克思主義的真理顛撲不破”“社會主義經歷一個長過程發展后必然代替資本主義”。談話沒有多少高深的理論闡釋，但無處不彰顯馬克思主義堅定信仰，在復雜多元思潮沖擊背景下給出了結論，明晰了方向，指明了道路。南方談話中“基本路線要管一百年，動搖不得”“正確的政治路線要靠正確的組織路線來保證”“中國要出問題，還是出在共產黨內部”等論斷，告誡全黨，必須毫不動搖堅持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任何時候都不能出現絲毫偏差。

黨的二十大報告從九個方面概括了中國式現代化的本質要求，其中，“堅持中國共產黨領導”居于首要位置，強調的是只有堅定正確的政治方向，中國式現代化這條路才能堅持下去，才能走得通，才能抵達成功的彼岸。黨的二十大報告基于現實挑戰和未來不確定性的維度，強調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必須牢牢把握五項重大原則，即“堅持和加強黨的全面領導，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堅持以人民為中心的發展思想，堅持深化改革開放，堅持發揚斗爭精神”。原則與本質要求相互貫通，在政治信仰、政治立場、政治方向等方面給出了堅定答案，是中國式現代化成功的秘訣。九個方面本質要求和五項重大原則，與南方談話的核心意旨一脈相通，是南方談話思想精髓的體系化、時代化演進。

鄧小平在南方談話中強調的“不堅持社會主義，不改革開放，不發展經濟，不改善人民生活，只能是死路一條”與黨的二十大報告中提出的“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全面推進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關鍵在黨”是一個主題兩種表述，核心意旨是黨領導下探索出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道路，是一條符合中國國情的康莊大道，必須長期堅持。堅持和加強黨的全面領導，就必須深入推進新時代黨的建設新的偉大工程，傳承與創新南方談話蘊含的關于加強黨的建設的重要思想，統攬“偉大斗爭、偉大工程、偉大事業、偉大夢想”，鍛造始終走在時代前列的馬克思主義執政黨；必須構建一體推進“不敢腐、不能腐、不想腐”體制機制，營造海晏河清的良好政治生態，確保黨永遠“不變質、不變色、不變味”；必須刀刃向內，始終保持解決大黨獨有難題的清醒與堅定，以黨的自我革命引領社會革命。

從中國式現代化方法論維度看，必須做到“改革開放膽子要大一些”

1992年鄧小平的南方談話蘊含著深邃的馬克思主義立場觀點方法。“鞏固和發展社會主義制度，還需要一個很長的歷史階段”“實事求是是馬克思主義的精髓”“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等論斷，是馬克思主義唯物史觀的繼承與發展，是黨的實事求是思想路線的堅持與運用。實踐的觀點是馬克思主義的首要和基本觀點，任何時候都是干事創業的基本遵循。“中國要警惕右，但主要是防止‘左”“市場經濟不等于資本主義，社會主義也有市場。計劃和市場都是經濟手段”“要堅持兩手抓，一手抓改革開放，一手抓打擊各種犯罪活動。這兩只手都要硬”等論斷，彰顯的是馬克思主義辯證唯物主義思維，既強調多維視角下的歷史選擇，也突出抓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于辯證統一中尋找解決問題的突破口。“改革開放膽子要大一些……沒有一點闖的精神，沒有一點‘冒的精神，沒有一股氣呀、勁呀，就走不出一條好路，走不出一條新路，就干不出新的事業”“不敢解放思想，不敢放開手腳，結果是喪失時機，猶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等觀點，初看是當時背景下的現實需要和必然選擇，實則“解放思想”是深化改革開放始終的遵循。任何時候，為解放和發展生產力，都不能故步自封、因循守舊，只有科學闖、創、試，才能開辟一片新天地。“行百里者半九十”，隨著事業的不斷成功，人們更容易懈怠，思想也容易趨向保守，這就更需要我們始終堅持“解放思想”，將改革開放進行到底。

推進中國式現代化，是一項前無古人的探索，戰勝前進道路上可以預料與難以預料的困難挑戰，需要我們時刻保持清醒，全方位做好應對的準備，需要正確的方法論支持。推進中國式現代化，必須正確處理好“頂層設計與實踐探索、戰略與策略、守正與創新、效率與公平、活力與秩序、自立自強與對外開放”等一系列重大關系。這六對關系貫穿辯證思維，把握對立統一規律，直面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堅持實事求是思想路線，彰顯科學發展觀。既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發展與運用，也是南方談話蘊含的馬克思主義哲學思維的再升華。把握好、運用好這些哲學智慧，中國式現代化就能行穩致遠。

推進中國式現代化不是一句口號，而是實實在在的偉大事業。需要我們預判大勢，精準研判社會的歷史走向；需要做到居安思危，時刻保持清醒；需要保持戰略主動，提升應對復雜問題的能力和水平；需要堅定的戰略自信，不被前進道路上的困難所嚇倒，做到越是困難越向前。做到這些，需要智慧。獲取智慧，就要善于學習，在理論上掌握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的方法論；就要勤于實踐，在實踐中運用馬克思主義立場觀點方法分析問題和解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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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系中共安慶市委黨校〈行政學院〉黨史黨建教研室主任、教授）

責任編輯/曾莎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