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劉光明,江蘇高郵人,師從張錫庚先生,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江蘇省青年書法家協會行草委員會委員。
第一次與劉光明相見,是多年以前的一個周一下午。我去秋竹園拜訪張錫庚老師,而劉光明提前到達準備晚上的沙龍。我比計劃離開得晚了一點,他比計劃提前了一點,兩個人就這樣相遇了。錫庚老師這樣向我介紹光明:“他是每周一秋竹園書法沙龍的班長劉光明。”我當時就在想,能在張老師的沙龍上做班長,手頭一定是有絕招的。
加了微信,通過接觸和朋友圈的不斷關注,光明的絕招便開始一一浮出水面。
“師兄弟之圈”群是一個86人的大群,每次同門一有大小事,光明總是第一個在群中奔走相告。每次光明播送完好消息后,肯定會迎來期待已久的紅包,隨后是熱鬧非凡的祝福。我想搶到紅包的吃瓜群眾是幸福的,收到好消息發紅包的師兄弟是幸福的,光明應該也是幸福的。做組織工作是他的強項,是他的絕招之一。
每次同門宴請,聯絡召集人基本是光明,大家都認可他。有時不禁私下感嘆,能多有幾個這樣的兄弟該多好啊!有位師兄弟的千金大喜,問光明份子錢如何隨,光明回復:“一張字”。當時詫異,再三確認,光明接著回復:“一張字,好好寫!”當日,因事稍微耽擱了一下,晚些才到達宴會現場,同席者只識光明與另一朋友,而光明早已將喜煙給我放好,忍不住又要私下感嘆一句,光明好妥帖啊!
對于書法,光明也是有自己獨特的想法和絕招的。
大學里主要寫王鐸,別人都寫米、王、蘇,沒人寫大字,他就去玩大字。后來寫過董其昌,董字寫了很久,幾乎市面上董字他都有打印稿,當時是手工毛邊紙,現在一卷一卷的還放在車庫里。接下來研懷素小草千字文,配合十七帖,一圓一方,一帖一碑,交替研習。當時他還臨了盧鴻草堂與顏真卿三稿。
加入中書協后,光明開始主攻大字,先黃山谷,再王鐸、傅山、懷素自敘帖、張旭古詩四帖、米字放大、淳化閣帖放大,其間配合篆隸楷,秦詔版、石門頌、楊淮表記、張遷、好大王、禮器、石門銘、大開通、鄭文公等。隸書最鐘愛楊淮表記,楷書大楷研究過李邕一段時間,在麓山寺碑和李思訓碑里略有所得,包括鄭文公,這些對后面的展大書寫很有幫助。小楷從王寵入手,上溯晉唐小楷,最近喜好傅山的“支離”風格的小楷。
十二屆國展后,他主要研究張瑞圖,參以倪元璐、黃道周。想著規避草書創作的時風,不趨今人,盡量能離古人近一點。最近剛剛公布了第十三屆國展的名單,光明以張瑞圖風格的一件大草入展,被大家親切地叫作“劉瑞圖”。
光明祖籍高郵,與汪曾祺是同鄉。我喜讀汪老散文,淡而有味。汪老精于美食是文化圈公認的,光明亦擅于此道。一次到秋竹園,光明端著一盆新鮮出爐的包子過來了,真是趕早不如趕巧,眾師兄弟趁機嘗鮮,全部交口稱贊。我想懂得生活的人一定會更加懂得藝術的真諦。
出生于20世紀七八十年代的農村孩子,孩提時很難接觸到宣紙,也很難有機會知曉書法的含義,對于書法的最初緣分與理解很多是從“手寫春聯”開始的。光明曾在他的《筆墨時光》一文中記錄到:“童稚稍長,遂嗜墨香。筆破僅存,墨貯小瓶。窗臺有磚硯,不常用也。翁習字時,蘸墨濡毫,誦經文以書。童觀之,問難不窮。翁遂命童試書,一寫不可止。春節至,貼紅聯以賀新。昔之春聯或購得,翁未曾書。然自童習字后,翁遂忙于紅紙裁剪,內容定而后安。煙裊裊,坐桌旁,觀童書之進境。”歲歲如此,一老一小樂此不疲。我們現在每年組織揮春,一方面是用筆墨服務于群眾,另一方面也是在回憶。
光明的本職工作是一名高中的物理老師,有時我在想他是不是用研究物理實驗的方法來研究書法。第十三屆國展的投稿稿件,錫庚老師看過后說,他幾件作品寫得一模一樣,絲毫不差,這也許是理工男搞藝術的一種絕招。
我時常在師友群或者朋友圈和光明開玩笑:“跟著光明,一路光明。”光明確實是內心有光的人。他一方面在做好物理教學的同時,也在用書法的特長在校園里春風化雨。光明時常拒絕一些不必要的應酬和活動,他的理由常常很簡單:很抱歉,我要帶娃、備課和寫字。
愛家人、愛學生、愛朋友、愛寫字,這就是光明。
(作者系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蘇州市青年書法家協會副主席,蘇州相城區書協秘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