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過煙波門

我忽然被一種真實的虛幻包圍

仿佛從湖底涌出的，仍是當時的月色

月色照著來往全新的夜行人，而我

冒充其間。十月了，空氣竟還帶著暑熱

風中飛動的衣袖，被門口的電單車管理員喊了

停。是啊，其實一切都在更新，在緩緩的踱步中

我邁過了晦暗不明的煙波門。

有什么不同嗎？

亙古的夜色照耀著瞬息的人（而我冒充其間）

我只能問，還剩下什么？除了

這日復一日的濤聲。是啊，閉了眼

就只有記憶。我也是這濤聲的一段記憶

重復的，破碎的，分發給來往的，瞬息的，

全新的人。

波浪里沒有更多的故事。它只遞過來

月亮大小的一點CfXlsq0Ee2Wk5XFCffqkTA==寬慰，很快湮沒在

夜泳者的打鬧里。多好啊，還能在月色中

縱身一躍，然后在陌生人的歌聲里上岸

就像虛空收回了覆水。可我該回到哪兒去？

要是像遠處的水杉就好了，它沒有地方可去

只能在比夜晚更黑的地底

挖掘自己的心靈。

那就再站一會兒吧，任湖水

取消自己的肉身，獲得一棵水杉

所擁有的平靜，即使是片刻。

多好啊，在這嶄新的月色里

我將去愛。

述川，原名李義洲，1992年生于江蘇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