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高考已過去10年了,但那些為了實現夢想、拼搏奮斗的日子依然歷歷在目。記得那年4月25日,學校召集高三學生家長參加高考沖刺動員大會。走在學校的林蔭道上,高大蔥蘢的梓桐開著粉紫色的喇叭花,濃郁而芬芳;南面低矮的斜坡上,梔子樹枝葉茂盛,葉片綠油油的,泛著亮光。我有些恍惚,好像自己的學生時代就在昨天。一晃幾十年,我的孩子即將參加高考。
兵書有言:三軍未動,糧草先行。我遵循這個道理,每天專心致志把女兒的一日三餐抓好,本來不擅廚藝的我,廚藝大有長進,還得出一套理論:做飯唯一的技巧,就是心中有愛。
有一天中午,女兒和我們一起吃午飯時,神情黯然地向我們傾訴:高三年級有一男生第四節課下課后,從教室沖出去,一個箭步騎在樓梯扶手上,有些神經質地用衣服擦著樓梯扶手,口里反復念叨著“我們要做人民的好公仆,我一定要上北大”。后來從樓梯扶手滑到一樓水泥地面,又在水泥地板上使出渾身力氣來回搓著衣服,說著“我一定努力,一定加油,一定上北大”。
女兒告訴我們,那個男生當時就是從她身邊擠過去的,他的一連串行為嚇得她目瞪口呆,一直到家了還心有余悸。
我們聽了,既心疼女兒,怕她受這個男生的情緒感染,心情低落;也心疼那個男生,怕他壓力太大,有心理疾患。但無能為力,只有寬慰女兒:“他是值得同情的,希望這個男生能夠平安地度過高考。其實,高考只不過是人生的一次淬煉,今后的人生比高考更能考驗人的耐力、毅力、智慧和勇氣,最重要的是將來你一定要健康、快樂,能適應社會。”女兒若有所思,默默地點了點頭。
女兒每天下晚自習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頭洗澡,水嘩嘩地流著,好像要洗去她所有的疲憊和煩惱,這應該也是一種減壓方式吧?這一二十分鐘是我和女兒一天中最親密的時光,我站在衛生間門口和她說話,她會和我講學校里的見聞。我記得有位教育家說過:教育就是愛,就是長久守候,為他們留著門,留著燈,讓孩子的內心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愛和希望。
離高考越來越近。女兒依然像往常一樣,每天自己騎自行車上學、放學;在學校里,按照老師的布置刷著高考模擬試題;晚上回家的短暫時光,她洗完澡,吃水果的間隙,我們閑聊幾句。我沒有刻意去給女兒“倒計時”,她有她的節奏,我贊賞女兒的這份篤定和從容。
高考的那幾天,女兒沒讓我和她爸爸送,依然是勇敢地獨自去面對。作為家長,即便有千萬個不放心,我們也只是做好提醒,叮囑她“路上小心”。考完回到家,我們不過多追問考試情況,女兒心情也很平和,如同參加學校的日常考試一樣。
女兒終于順利地完成了高考,并發揮出了她平時的水平,考出了不錯的成績。面對親朋好友的祝賀,她淡淡地說,梔子花開慢慢香,這點小小的成績不算什么。舊的一頁翻過,新的一頁打開,她已經開始渴望豐富多彩的大學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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