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彩虹”

袁明方

如果要在全國所有的列車中挑選一列最美的列車，相信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答案。子彈頭的復興號、熊貓旅游列車、藍白相間的特快列車但在我心里，還有一列彩虹列車，我愿稱之為“最美列車”。

1997年7月1日，香港回歸祖國之際，一列編號為G1997.7.1的“健康快車”——香港光明號火車醫院從香港啟程駛向安徽，開啟了它的光明之旅。此“健康快車”是香港同胞送給內地同胞的禮物，它將眼科手術室搬進了火車車廂，配備一流的眼科醫護團隊和醫療設備，開赴全國各地的貧窮偏遠地區開展醫療服務工作，為白內障患者提供免費復明手術。

與普通列車相對單調的色彩相比，“健康快車”的外表被涂裝成了彩虹色，設計者希望當患者們接受治療及手術后，在睜開眼的第一秒，就可以看到絢麗的彩虹。27年來，除了兩列“香港光明號”，還有“澳門光明號”和“中國石化光明號”在服役，這4列“健康快車”的累計行程遍布全國28個省市自治區，停靠210個站點，救治白內障患者23萬余人。

2021年3月18日，第一列“香港光明號”“健康快車”駛入了中國鐵道博物館東郊展館，作為“火車醫院博物館”被永久收藏陳列。為了一睹彩虹列車的風采，我第一時間在中華“健康快車”基金會的公眾號上報了名，幸運地成為列車首次公眾開放日活動中第2節車廂——宿營車廂的攝影志愿者?。

走進“健康列車”車廂的內部，我注意到它總共配置了4節車廂，分別是生活發電車、宿營車、手術診療車和病房車。首節車廂內配有服務器和監控視頻設備。通過監控系統，醫生們可實時觀看手術畫面。在做好手術的同時，醫護人員還擔負著帶教責任，“健康快車”不僅做手術，也要培養當地醫護人員，為當地留下不會走的“健康快車”。

我所在的第2節車廂是供醫生和工作人員休息的宿營車，這里甚至配有洗澡間。工作人員告訴我，由于列車常常在一個地方駐扎幾個月，為當地的患者做手術，所以列車就像醫生們臨時的家一樣。車廂中展示了近30家參與醫院的名錄和患者寫來的感謝信。穿過宿營車廂來到第3節車廂，也就是手術車廂，我看到這里配備了B超、心電圖、心臟監護儀、心臟起搏除顫器、眼科手術顯微鏡、麻醉機等完善的眼科醫療設施。展覽現場還有手術室、手術臺，真實地還原了白內障復明手術。“健康列車”的最后一節是由臥鋪車改裝的病房車廂，患者術后會在這里進行康復休息。

春末的北京，氣溫大幅提升，在陽光的照射下，車廂中漸漸熱了起來，這列在1997年投入運營的“健康快車”沒有空調。細心的工作人員用三角鑰匙打開了車上的綠皮車同款車窗，再合上“健康快車”獨有的淺藍色紗窗，窗簾被陣陣微風吹拂著，在灑進車廂的陽光里翩翩起舞。此時剛好有一對父子走來，年輕的爸爸蹲下身來，耐心地給孩子講解，我趕緊按下相機快門，留下了這溫馨的瞬間。

每年年底，所有的“健康快車”都會回到北京，進行車輛檢修、設備更新，一直持續到來年春天，再次準備出發。每次出發前，它們會在北京車輛段舉行市民開放日和義診活動。2024年4月，我與10位北交大交通運輸文化協會的同學一起，共同走進“健康快車”。

今年的開放日只能用火爆來形容，開放時間還沒到，車輛段門口就已經有數十位期待不已的“火車迷”排隊等候。終于又見到了這熟悉的彩虹色“外衣”，令我頗為驚喜的是，眼前的這組列車竟是罕見的雙層車廂。不少像我一樣的“火車迷”，馬上帶著“長槍短炮”，開始四處拍攝，大家都不舍得放過任何一處細節。

列車的檢查室里，醫護人員正在免費幫市民做眼科檢查，前來參觀體驗的市民擠滿了車廂。一位女士剛剛和孩子一起做了眼壓檢查，“我們特地來體驗一下。在火車上做檢查，感覺很特別。”在參觀的人群中，我還遇到了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他是北京大學人民醫院的一名退休醫生，曾經跟隨“健康快車”參加了20多次義診，提起自己曾經救助過的病患，老人的眼里滿是笑意。

參觀中，工作人員告訴我們，這列“健康快車”將于今年5月初始發，它的首站將開往新疆維吾爾族自治區，行程時間約3個月。這一次，為了給隨行醫生和廣大患者提供良好工作和治療環境，北京車輛段還將派出2名車輛乘務員全程跟車服務。

站在寬敞明亮的雙層車廂上層，回想著幾次與它見面時的所見所聞。我想，“健康快車”不只是一列開放、包容的公益快車，它也是所有醫護人員播撒愛心與希望的天地。在我眼里，它就是最美的彩虹列車。

責任編輯：刁雅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