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稿日期:2024-01-26
基金項目:云南省教育廳科學研究基金項目(2023J1624)。
作者簡介:李緯源(1989-),男,云南南澗,碩士,講師,研究方向:企業管理及農村人才發展;
劉" 娟(1981-),女,云南昆明,碩士,副教授,研究方向:網絡經濟及電子商務;
李亞群(1985-),女,四川眉山,博士,講師,研究方向:復雜系統決策。
摘要:為有效分析西盟佤族自治縣產業、人才、治理系統之間的協調發展關系,以脫貧攻堅、鄉村振興兩時間段為界,構建了三系統耦合協調度評價指標體系,借助 spass 軟件對三系統發展的綜合得分進行測量,并利用耦合協調度模型計算彼此之間的協調發展水平。研究發現產業、人才、治理系統的整體協調水平呈現脫貧攻堅前中期偏低,而在收尾期和鄉村振興起步期良好的特點,產業-人才系統耦合協調度優于產業-治理、人才-治理的協調度。這些結論有助于總結提煉出脫貧攻堅期三系統的好經驗和好做法,為優化鄉村振興階段西盟縣產業、人才、治理的發展戰略打牢基礎。
關鍵詞:產業;人才;治理;耦合協調度;鄉村振興
中圖分類號:D632.1" " "文獻標識碼:" A" " " 文章編號:2095-7734(2024)03-0053-09
作為云南省25個邊疆縣之一,脫貧攻堅期間,西盟佤族自治縣率先在“直過民族 ”地區實現脫貧摘帽,2018年、2019年脫貧成效考核中連續2年排名全省第1位,榮獲2019年“全國脫貧攻堅組織創新獎”,走出了一條脫貧攻堅與基層黨建、鄉村治理有效融合,貧困群眾精神與物質“雙脫貧”“雙摘帽”的新路子。本文以西盟佤族自治縣產業、人才、治理系統為研究對象,選取有代表性的12個指標構建評價指標體系,探究榮譽背后產業系統如何布局、人才系統如何支撐、治理系統如何構建,定量弄清脫貧攻堅期及鄉村振興起步階段產業、人才、治理三個系統的發展水平及彼此之間的耦合協調性,有利于總結和提煉出脫貧攻堅的寶貴經驗和做法,以便去粗取精、避免和減少三個系統之間的不良影響因素,有利于傳承和發展好經驗和舉措,從而為鄉村振興背景下實現更有成效的產業振興、人才振興、治理有效和生活富裕提供參考。
1問題提出和文獻回顧
1.1問題提出
脫貧攻堅和鄉村振興是中國特色的減貧、防貧偉大實踐,脫貧攻堅消除了絕對貧困,為鄉村振興鑄牢基礎,鄉村振興則持續鞏固脫貧攻堅的成果,二者相輔相成、密不可分。共同點在于兩者均承擔著實現農業農村發展以及農民生活富裕的重要任務,具有目標上的一致性。不同點在于內涵上有演變,體現為從脫貧攻堅到鄉村振興的工作方法從精準、特惠到共享、普惠,工作主體從貧困人口到全體農民。
脫貧攻堅到鄉村振興助推了社會治理的秩序重構,而鄉村社會是我國行政管理體系在基層最基礎的構成單位。當前我國鄉村治理體系在多維度面臨著挑戰:一是農村本土人才儲備空心化;二是農村產業結構和物流方式變化;三是城鄉二元結構矛盾依舊顯現;四是收入分配范疇及比例轉變;五是家庭性質及人口數量有變化。以上五種情形的長期存在,會嚴重阻礙基層的法治、德治、自治體系構建。因此,步入鄉村振興不意味著“放任式”“自由式”的發展,準確找到影響治理系統的關鍵因素,并搭建良性互動聯系、破除不良影響因素就具有重大意義?;谏鲜鰞热荩糠治鑫髅素糇遄灾慰h產量、人才、治理系統的耦合協調性程度,對統籌西盟佤族自治縣經濟和社會發展具有現實意義。
1.2文獻回顧
學術界對于邊境縣貧困治理的研究,主要來源于政府機關、企事業單位完成脫貧攻堅和步入鄉村振興初期的幫扶實踐。對于產業、人才、治理方面已有的研究主要概括為三個方面:產業幫扶的意義、方式和成效,以及影響因素探究;幫扶人才隊伍的現狀、問題和對策,以及人才隊伍助推經濟社會發展影響的研究;基層治理體系的構建、難題和困境分析、優化措施探討,以及基層治理與其他發展指標關聯的研究。
1.2.1產業幫扶方面的研究
呂開宇認為精準扶貧以來政府動員社會各界參與產業扶貧,面臨著趨同化、益貧性較低、政府和市場的邊界相對模糊等問題。預測了產業扶貧通過產業振興到產業興旺過程中,產業的特色化與差異化將更加凸顯。[1]在研究產業扶貧的定量研究方面,李蕓通過專項問卷抽樣調查了云南等7省28個扶貧開發重點縣的1120戶貧困群眾,構建了固定效應模型來測算產業扶貧對減貧增收的成效。[2]李雪麗以東興市的邊境旅游產業為研究對象,通過使用熵值法、耦合協調模型、灰色關聯度法研究了邊境地區旅游業發展與鄉村振興建設內在關聯度和協調發展情況。[3]
1.2.2幫扶人才隊伍的現狀、問題和對策的研究
李卓認為鄉村人口流動類型可以分為“安居樂業”和“樂業安居”兩種類型,鄉村人才回流必須與鄉村產業形成良性互動和有機融合,以產業發展吸引年輕農村勞動力回流,以農村勞動力的回流帶動當地產業發展,方能實現人才“引回來、留得穩”。[4]卜紅雙認為脫貧攻堅背景下扶貧工作隊伍的人力資源開發存在認知、適應性障礙、管理、運行等方面的困境,應以精準扶貧理念為思想指引和行動指南,從思想引導、崗位培訓、模式創新入手,找出破解扶貧開發隊伍建設困境的路徑。[5]徐春梅認為職業教育的發展對鄉村振興意義重大,應加強職業教育發展對人才振興的支撐度和適應性,需要明確鄉村振興背景下職業教育“育才”的價值追求,以鄉村振興過程中人才質量、數量、結構方面存在的問題為導向,聚力培養鄉村振興視域下的經濟發展引領者、生態文明建設者、鄉土文化的傳承發揚者、治理有效的踐行者。[6]
1.2.3基層治理方面的研究貫穿脫貧攻堅到鄉村振興
張增勇認為在國家大力推進治理能力現代化步伐下,邊境縣級政府的治理能力對邊境縣域治理效能提升至關重要,然而現實中邊境縣級政府治理能力與國家現代化治理步伐有差距,從搭建邊境縣級政府治理能力建設架構出發,重點推進社會治理能力、規劃發展能力、安全治理能力、生態治理能力建設,對提升邊境縣級政府治理能力具有現實意義。[7]張弛通過抽樣調查了廣西8個邊境縣32個抵邊村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建設,發現邊境地區鄉村地理位置的特殊性、民族成分構成的復雜性、經濟發展基礎較低、組織制度運行不完善等阻滯了鄉村發展,與內陸鄉村的快速發展形成差距,是我國現代化建設過程中的脆弱區域。參考了多元治理理論,主張多元主體的協調和配合,提出黨建引領、政府主導、新型農民、企業、邊防部隊等多元共治的邊境鄉村治理體系,以提升科學決策能力和組織動員能力。[8]王雨磊認為精準扶貧是國家基層治理的重要實踐,是實現公共服務均等化、發展鄉村社會經濟的重要途徑,精準扶貧要精準在于先分清村干部的實際執行力和駐村干部的協助幫扶關系。精準扶貧中的權力格局有總體權力、技術權力、實踐權力三層,只有梳理清楚三個權力之間的關系,才能有序推進基層治理。[9]
綜上所述,當前學術界對邊疆縣的研究,分為脫貧攻堅和鄉村振興兩大階段,大部分研究定性明確了產業、人才對于脫貧攻堅取勝和高質量推動鄉村振興的重要性。定量方面也有少部分關于產業與鄉村振興建設、產業扶貧貢獻度的研究,而綜合測度產業、人才對邊境縣治理協調發展的研究內容較少,這也為本文研究提供了可行性意義。
2耦合協調度模型構建
耦合度是指兩個或兩個以上系統之間的相互作用影響,實現協調發展的動態關聯關系,可以反映系統之間的相互依賴、相互制約程度。協調度則指耦合相互作用關系中良性耦合程度的大小,它可體現出協調狀況的好壞。借鑒物理學中的容量耦合系數模型,可構建出兩系統之間的耦合協調度模型。假設有F、G、H三個系統函數,F(x)為F系統的評價函數,其中包含了正數x1,x2...,xl等l個描述F系統特征的指標;G(y)為G系統的評價函數,其中包含正數y1,y2...ym等m個描述G系統的特征的指標;H(z)為H系統評價函數,其中包含了z1,z2...zn等n個描述 H系統特征的指標。
F(x)=aix′i
G(y)=biy′j
H(z)=ckz′k
則F系統與G系統的耦合度C的計算公式為:C={(F(x)G(y))/[(F(x)+G(y)]2}1/2
同理可以得出G系統與H系統,F系統與H系統耦合度。為了防止兩個系統之間綜合序參量取值較低,但得分相近出現偽協調的情況,需要進一步構建出不僅能夠評價兩系統交互耦合程度,并且能反映系統各自實際發展水平和對系統貢獻度大小的耦合協調度模型,通過參考相關文獻,在耦合度的基礎上加入了耦合協調系數T。假設耦合協調度為D,D=,T=aF(x)+bG(y),為計算便捷文中令a=b=0.5。則技術三個系統之間的綜合耦合協調度的公式為X總=■,根據上述模型對系統兩兩之間以及三個系統的綜合耦合協調度進行計算,對照學術界系統度等級劃分(見表1)進行評價[10]。
3構建西盟佤族自治縣產業、人才、治理系統耦合協調度評價指標體系
3.1構建思路
為了科學、直觀測度西盟佤族自治縣產業、人才、治理三個系統的協調發展度,首先需要量化3個系統的發展綜合得分值,用量化結果衡量脫貧攻堅以來及鄉村振興起步期3個系統的各自發展水平,為下一步耦合協調度測算做好準備。構建一個可用、可行的評價指標體系,應立足于客觀性、代表性、便于操作性原則。結合以上幾個原則,筆者與項目組成員通過與行業專家、地方政府部門領導、駐村隊員、村組干部訪談,構建出西盟佤族自治縣產業、人才、治理系統耦合協調度評價指標體系,如下圖1所示。
3.2構建的原理
產業系統的構建,是按照在國際通用的,依據社會分工體系中出現先后順序,及與人類需要的緊迫程度關系劃分的第一、二、三產業部門開展。為回應鄉村振興階段“產業興旺”這一基礎要務,衡量脫貧攻堅以來西盟佤族自治縣的第一、二、三產業發展程度,構建了以“第一產業增加值”“第二產業增加值”“第三產業增加值”三個二級指標。
治理系統的構建,是按照脫貧攻堅、鄉村振興工作重點,結合西盟佤族自治縣發展規劃來選設的。按經濟學“國內生產總值”的核算范圍來看,其主要由投資、消費、政府購買支出、進出口構成。脫貧攻堅以來,當地政府在“政策宣講”“園林綠化”“穩邊固防”等方面的專項投資是巨大的,產生的鄉風文明、生態文明、組織有力等良性帶動效應是立體性和多層次的,具有普惠性、公益性,因此可把涵蓋多方面成果的“地區生產總值”當作一個整體發展指標納入治理系統中。相應的“固定資產投資額同比增長”“一般公共預算收入”衡量的是政府在開展脫貧攻堅中“安居房”“教育幫扶”“醫療保障”等方面專項大額投資水平,這更多是以解決民生為導向的公益性投入,比起納入經濟系統、產業系統更貼切。脫貧攻堅時期,當地政府以脫貧攻堅工作引領和帶動經濟社會發展,把“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指標納入治理系統,旨在衡量占企業大部分比重的中小企業在此時期的產、供、銷是否穩定發展。脫貧攻堅有力消除了群眾因學、因災、因病等致貧因素,體現為群眾收入水平的較大提升,逐步縮小與城鎮居民的收入差距,所以將“城鄉可支配收入比”納入其中,以衡量脫貧治理成效。
人才系統的構建,考慮的是人才的帶頭示范作用。從基層干部層面來說,學歷的高低對管理方式、方法的科學選擇,對資源的有效配置和利用發揮著重要作用,因此選擇“科級干部本科及以上學歷”為人才系統指標。從全縣公職人員來看,作為人數占比最高的專業技術人員,獲評副高級以上職稱,是集理論研究和實踐技能于一身的高級人才,因此把“副高級及以上新增”人數當作脫貧時期人才系統支撐指標之一?!矮@縣級及以上表彰人數”這一指標反映的是包括群眾在內的西盟佤族自治縣各行各業的優秀人才代表,該群體在脫貧攻堅時期發揮著積極的傳、幫、帶作用。就大部分群眾來說,參加技能培訓是快速掌握生產、生活實用技能,樹立脫貧之智的好方式,接受技能培訓是成為致富帶頭人的基礎條件,因此將該指標納入人才系統考慮。
綜上所述,文章以西盟佤族自治縣政府官網《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2016-2022年)、圖書館藏的《西盟年鑒》為主要數據樣本來源,通過重點比對了《云南省鄉村振興戰略規劃(2018-2022年)》中產業興旺、治理有效的指標要求,參考了《中國農村扶貧開發綱要(2011-2020年)》對基層治理的指標要求。此外,還對照了西盟佤族自治縣“十四五 ”規劃和“2035年遠景目標概要”關于產業、人才、治理等發展的目標要求,綜合選取了3個系統的12個具體指標,其中11個為正向指標,1個為逆向指標。該指標體系包括三個層面:第一層表示系統之間的作用層面,包括西盟佤族自治縣產業、人才、治理3個系統的耦合協調度水平;第二層為要素層面,把產業、人才、治理系統的綜合評價度(發展水平)作為三個要素進行各自系統內部度量;第三層為具體指標層。
圖1" 三系統協調評價體系
4研究分析
通過對各系統之間的各類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然后對產業、人才、治理系統發展的綜合得分值進行衡量,以3個系統的綜合評價度為基礎,開展耦合協調度的值測算,最后根據協調度值所處的參考區間進行協調等級判定,進而研判3個系統兩兩之間耦合協調的優與劣。
4.1數據標準化處理
因三個系統具體指標的單位名稱和大小各不相同,會出現由于單位問題導致的數字大小問題,這種情況可能對于分析準確性產生影響,所以選用 spass 對數據進行“歸一化”的標準化處理,但處理的前提是不能失去數字的相對意義,對原始數據進行一定的轉換,使原始數據轉換為無量綱化指標測評值,即各指標值都處于同一個數量級別上,這樣便于進行綜合分析和比較,如下表2所示。
表2" 標準化處理后的各系統指標值
4.2運用熵值法測算西盟佤族自治縣產業、人才、治理系統綜合評價度
將“歸一化”處理好后三個系統的數據代入spass系統中的熵值法模塊,設置“城鄉可支配收入比”為負向指標,其余指標為正向指標,以年份為行索引,對各變量權重進行計算,結果如下表3所示。產業系統中,第一產業增加值權重為31.85%、第二產業增加值權重為32.79%、 第三產業增加值權重為 35.35%; 人才系統中的權重計算結果為:副高級及以上新增、技能培訓人數、科級干部本科及以上學歷、獲縣級及以上表彰人數占比分別為34.05%、28.44%、8.06%、29.45%;治理系統中的結果則為:地區生產總值13.06%、社會消費品零售總額12.26%、 固定資產投資額同比增長 45.90%、一般公共預算收入16.65%、城鄉可支配收入比12.13%。
表3" 各系統內指標權重
根據表3所得各指標權重,結合上述表2所求出的標準化值,進而加權平均算出系統綜合評價(得分)如下表4所示:2016-2022年,西盟佤族自治縣的產業系統發展水平處于逐年上漲的趨勢,且增長的幅度中,第三產業增加值比重最大,第二產業增加值占比次之,第一產業增加值最??;人才系統方面,除了2018、2022年下降以外,西盟佤族自治縣的人才發展水平整體出現平穩、緩慢增長,且在增長的幅度中副高級及以上新增占比最大,科級干部本科及以上學歷占比最小,獲縣及以上表彰人數、技能培訓人數分列二三位;治理系統方面,除了2022年較2021年有下降以外,2016-2021年治理系統的發展水平處于逐年平穩上漲的趨勢,且在治理系統的發展水平中“固定資產投資額同比增長”權重最大,“城鄉可支配收入比”權重最小。
表4" 系統綜合評價及排名
4.3三個系統耦合協調度測算
根據上一步得出的 2016-2022年西盟產業、人才、治理三個系統的綜合得分度,利用spass進行耦合協調度測算,計算出產業、人才、治理系統兩兩相互之間的耦合協調關系。計算出耦合度C值,該值越大說明系統間的相互作用越大。協調指數T值,T=β1U1+β2U2+β3U3+…,其中β1,β2,β3等代表權重。耦合協調度D值==■。確保協調指數T值介于0~1之間,否則會導致D值范圍出錯。結合耦合協調度D等級劃分標準,針對協調程度和等級進行協調程度優劣評級。其中,設定C1、C2、C3分別代表產業—人才、產業—治理、人才—治理之間的耦合度,D1、D2、D3 分別代表產業—人才、產業—治理、人才—治理之間的耦合協調度。
4.4評價及建議
4.4.1評價
通過與前述學術界通用的協調度等級劃分區間表1進行比對,確定西盟佤族自治縣產業、人才、治理系統綜合耦合協調度水平如下表5。分析可知,2016-2022年三個系統的總體協調度0.553偏低。其中2016-2020為脫貧攻堅的集中發力和考核應收期,以2021年為界,該年初宣布實現脫貧攻堅全面勝利并向鄉村振興過渡,2016-2021期間三個系統的綜合耦合協調度為0.501,屬于“勉強協調”。2022年為鄉村振興的全力進發之年,三個系統的綜合耦合協調度較高為0.862。2016-2021年西盟佤族自治縣舉全縣之力打贏、打好脫貧攻堅之戰,聚焦“兩不愁、三保障”核心任務細化各項工作安排,因西盟佤族自治縣為直過民族自治縣,脫貧前貧困發生率曾高達36.64%,群眾的平均受教育程度較低,對先進知識理念的理解、認識、認同、運用花費了較長的時間,各項政策更多依靠駐村隊員進村入戶逐一宣講開展。農業生產方式較傳統還偏向于粗放式,工業園區建設尚處于初步探索階段,知名旅游景點數量尚在成長初期。脫貧攻堅期間縣級黨政機關、企事業單位2/3以上的職工長期輪流工作在村組,廣大職工舍小家、為大家,職能部門留守縣城開展業務工作的職工數基本處于保運轉狀態。2021年隨著習近平總書記宣布脫貧攻堅戰取得全面勝利,各地成立了鄉村振興局,國家也于2021年6月立法實施《中華人民共和國鄉村振興促進法》,指向了產業振興、人才振興等五大振興目標任務,旨在實現鄉村治理有效、群眾生活富??傄蟆T撾A段目標明確,指向性強,在完成脫貧攻堅解決群眾絕對貧困的基礎上,實現了政策在平衡各領域普惠性和實效性的轉變,因此 2022年三個系統總和協調度上升為0.862,取得較大提升。
2016-2022年產業-人才系統D1平均耦合協調度0.569,整體略優于產業-治理系統D2平均耦合協調度0.553和人才-治理D3平均耦合協調度0.536,說明西盟佤族自治縣黨員干部、各級駐村隊員、致富帶頭人、“西盟工匠”引進和培育了一批高質量的產業,“一縣一業”產業特色帶動收效快、成績凸顯。2016—2021年,三系統兩兩之間整體處于“勉強協調”等級,而2022年卻都步入“良好協調”等級。這表明隨著脫貧攻堅工作的扎實開展為接續開展鄉村振興工作打牢了基礎,各系統之間有明顯的相互作用,但是良性磨合度還不夠,互相協調支持作用還不強,特別是在2016-2021年,產業-治理、人才-治理的平均耦合協調度分別為0.496、0.492已經出現“瀕臨失調”的風險。究其原因,在于脫貧攻堅前中期西盟佤族自治縣處于艱難的摸索和調整階段,2014年底全縣貧困人口尚有3.15萬, 到2019年底只留存324人,貧困發生率降為0.47%,2019年4月30日率先在直過民族地區宣布脫貧,在此期間既要布局和完成大量耗時、耗力的安居房工程,又要轉變產業結構布局尋找第三產業新動能,還要讓廣大駐村隊員、村干部、掛包責任人短期內熟悉政策找出對策,這也從側面反映出脫貧攻堅的深度和難度。
表5" 耦合協調度等級判定
4.4.2建議
4.4.2.1推動產業結構優化升級
穩住傳統產業基本盤,有序推動新興產業擴增盤。2016年為脫貧攻堅集中起步之年,西盟佤族自治縣第一、第二、第三產業增加值占比為23.03%、21.59%、55.38%,到2021年向鄉村振興過渡時占比變為19.56%、22.79%、57.65%??煽闯鑫髅素糇遄灾慰h在產業結構發生了傳統第一產業持續穩定、第二產業緩慢增長,以旅游業為主的第三產業快速增長的局面。西盟佤族自治縣的第一產業以橡膠、茶葉、肉牛、甘蔗為主,2017年以來引導大部分群眾主動投入橡膠“保險+期貨”措施,兜住市場價格波動及自然因素帶來的不利影響,全縣橡膠種植面積22萬余畝,涉及農戶3萬余人,累計賠付金額近2620萬元。然而農戶對茶葉、肉牛、甘蔗的保險類產品推廣度和認知度還較低,如“一縣一業”主導的肉牛產業,屬于高投入、飼養風險偏高的產業,需要加強專項“農業險”的宣傳度和參與度。同時應加大對橡膠、茶葉等優勢傳統產業群眾的技能培訓,實現農特產品精深加工工藝注入,延伸產業鏈和供應鏈,提升傳統產品的附加值。第二產業應立足大黑山通道(口岸)和娜妥壩邊境產業園長線建設機遇,發揮好鄉村振興創新創業產業園的平臺、師資、市場優勢,持續依托滬滇協作機制,引進符合發展需求且頗具規模的外來企業,大力培育本地人才,興建有規模、區域內知名的本土企業,有序打造區域帶動能力較強的新興龍頭企業。第三產業要逐步實現旅游產業星級景點擴充,做到導游服務升級和接納游客容量提升。目前西盟佤族自治縣只有勐梭龍潭是國家級4A景區,應積極儲備、申報、創建各級景區,由政府加以官方推介,有效增加游客的集中吞吐量。此外,也應加強特色村寨、紅色旅游環線為主的鄉村旅游產業配套設施建設,加強特色村寨景點導游技能培訓,做到村寨民宿衛生化、商業化、規范化運營。
4.4.2.2培育可持續發展型人才隊伍
開展精準培訓,提升培訓效能。培訓資源要因時、因勢、因人高效調配,2016-2020年脫貧攻堅期的培訓,以宣傳脫貧理論政策為主、實踐動手技能指導為輔,2016年職業技能培訓1855人次。2021年逐步轉入鄉村振興以來,加大了專業性、技能型的培訓力度,2021年職業技能培訓升至3792人次。但培訓中也存在一些不容忽視的顯性問題,例如培訓需求分析不夠、培訓內容理實結合不多、培訓質量反饋不到位等,同時也發現參訓群眾積極性不高、工學矛盾等隱性問題,甚至有部分群眾只有獲得務工補貼才愿意全程參訓。應提前摸清片區常住人口中主要勞動力底數,提高有效參訓人數比重,并針對性開展培訓需求分析,避免老弱病殘參訓以完成任務的情形出現。培訓師資應選擇經驗豐富、動手實操性強的縣內外專家學者,試點組建專兼職培訓師資庫,擴大培訓師資隊伍來源渠道,突出師資專業和所需課程的匹配性,壓減過多純理論性的知識講授,增加群眾動手參與的學時,以群眾“會不會”為培訓考核合格的標準,以群眾評價“好不好”為續聘培訓師資的重要參考,把培訓作為脫貧群眾向高素質農民轉變的重要手段持續發力。
同時,要加大力度培養與選育各級各類人才。2016-2022年,副高及以上職稱獲評人數為66人,獲得縣級以上表彰獎勵的人數為75人, 副高以上高技能人才新增比重偏低。應適當提升高級職稱人才的評審指導力度,擴大高級人才的增量和做優存量,幫助和化解鄉鎮專業技術人員的職稱評審難的問題。加強優秀人才的交流和傳幫帶作用,將縣級中小學優秀教師、縣級醫院中的骨干醫師定期分批選派至鄉中小學、衛生院開展業務指導和幫扶工作,以基層幫扶工作經歷作為評職稱和晉級的重要參考依據,鄉級中小學教師、醫生新入職職工要做到覆蓋參加國培項目或規培項目。用好“西盟工匠”云南技能品牌的傳承和引領作用,2019以來,“西盟工匠”已獲評縣級以上榮譽稱號及先進個人23人,全縣累計發放“工匠貸”283戶4676萬元,較大程度助推了技術帶動致富的效應。應優化做好“西盟工匠”的分級分類管理,嚴格比對不同等級給予不同的政策補貼,并施以不同的考核評價標準,做到“西盟工匠”一人一檔,定期調增合檔名單,嚴格調減不達標名單,做到正向激勵和反面約束并舉。
4.4.2.3加強基層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建設
鄉村治理是國家治理的基石,也是完成鄉村振興預期各項戰略目標的保障,實現鄉村的善治是人、財、物高效配置和利用的系統工程。西盟佤族自治縣應因地制宜、立足實際,總結和提煉脫貧攻堅期間取得的寶貴經驗和做法,扎實搭建鄉村振興背景下自治、德治、法治相結合的鄉村治理體系。首先,持續搭建高效的組織結構體系。西盟佤族自治縣曾通過成立村民小組脫貧工作委員會,榮獲 2019年“全國脫貧攻堅組織創新獎”。鄉村振興階段應持續做好“五級書記”抓治理,接力做到基層黨建、鄉村振興、鄉村治理有效融合,完善村民小組“先鋒強志委員會”的組建和指導,擇優選聘本組“黨員”“西盟工匠”“退伍軍人”為委員,推行人員動態調整機制,將基層治理權限牢牢把握在群眾手中。搭建“縣領導聯系鄉鎮、鄉領導包村、駐村隊員掛組”的掛聯體系,用好“一平臺三機制”加強干部群眾線上溝通,預防和杜絕規模性返貧現象發生,推動已脫貧群眾精神和物質的雙提升。其次,加大德治推動作用。選樹一批群眾身邊技術精、 品德優的“好人”和“能人”,也公開一些“懶漢”和“醉漢”,結合黨員大會和群眾大會,定期研判正向紅榜和反向黑榜名單,推動群眾“講文明”“樹先鋒”自律意識的形成。再者,突出法治的剛性約束作用。凡是涉及重大事項,如政策項目資金分配、村集體經濟使用、公益性崗位安置等,必須符合法律法規要求,還要符合村規民約規定。加強村“兩委”班子紀法紅線意識培訓,推動黨務和村務規范化、透明化發展。
5結語與展望
通過上述定量分析可看出,借助spass軟件,不僅能對產業、人才、治理系統的綜合得分進行測量和評價。在此基礎上,還可以通過構建耦合協調度模型對產業、人才、治理系統兩兩之間的耦合協調度進行計算,并對三個系統的整體耦合協調度進行歸納與總結。這三個系統的發展水平和相互之間的耦合協調度評價結果,對其他同類型地區總結提煉出脫貧攻堅難能可貴的經驗和做法,接力做好“五大振興”,進而實現鄉村振興起點下,產業興旺、治理有效、生活富裕等總體要求具有一定的現實意義。因研究樣本和模型選擇具有一定的主觀性和局限性,文章的研究過程和結論還需學者們批評指正。同時筆者相信,鄉村振興戰略的研究將越來越突出定量和定性相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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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udy on the Coupling and Coordination of Industry, Talent,and Governance in Counties Across Ethnic Frontier Regions
——Taking Ximeng Wa Autonomous County in Pu'er City as an Example
LI Weiyuan, LIU Juan, LI Yaqun
(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Yunnan Forestry and Technology College, Kunming" 650224,Yunnan,China)
Abstract:In order to effectively analyze the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relationship between industry, talent, and governance systems in Ximeng County, a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evaluation index system of the three systems was constructed based on the two time periods of poverty alleviation and rural revitalization. The comprehensive score of the development of the three systems was measured using Spars software, and the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model was used to calculate the level of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between each other. Research has found that the overall coordination level of industry, talent, and governance systems is relatively low in the early and middle stages of poverty alleviation, while it is good in the final and initial stages of rural revitalization. The coupling coordination degree of industry talent system is better than that of industry governance and talent governance. These conclusions help to summarize and extract good experiences and practices from the three systems during the poverty alleviation period, laying a solid foundation for optimizing the development strategy of industry, talent, and governance in Ximeng County during the rural revitalization stage. At the same time, they also provide reference for other counties to coordinate high-quality economic and social development in the new era.
Key words: industry; talents; governance; coupled harmonic degree; rural revitaliz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