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老人,打著傘,走進一個雨天,把一個陰郁的早晨,走成了許多早晨。
許多雨滴打在傘上,被傘骨,一個個擊穿。
一個農家孩子,高考691分。收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他在工地搬磚。工友們瞬間沸騰了,像自己家孩子中榜一樣高興。工長告訴他,從今天起干一天活多給50塊工錢。
看這條新聞的時候,我正在喝白開水。愛人聽到后,像我家孩子小雨考高中一樣,往水杯里加了一滴蜂蜜。
綏化晚報這則消息閱讀量10萬+,10萬+滴蜂蜜,加上10萬+的水杯。這條消息,使許多人家,跟著高興,好像又生了一個孩子。
一口一口,品茶。
許多光,許多溫暖,許多音樂,從胃的廢墟飄出來。
一縷縷,像極了乳白色的火焰。
早晨,我走圈時,會認真觀察周圍的人,尋找爺爺,奶奶,姥姥,二叔,三叔,小舅,還有大哥。
他們始終沒有出現。我懷疑,他們,一個個,都從你我的人間走丟了。
從早晨走到夜晚的人,是幸運的。
他看到了,所有星辰,從腳下升起。
我嚴重懷疑,地球是人類,一步一步走圓的。她的當初不是現在的樣子。宇宙中,一定有過漫長的踩踏。
這樣想,我就很有成就感。那藍色星球的圓滿里,我的腳印,也許很古老。
康德不堪鄰居家大公雞的日夜打擾。
擬買而食之,或者賣與他人。
可鄰居不肯,這為他找到了,又一次搬家的理由。
你在那兒,我在這兒。
你說,我聽。
風,吹動宣紙,點滴氣息,都與南國有關。
秋會涼,手指捻熱冬天的日子。
固執地偷渡到,對方的胸口。
說不清的來處,不懼怕的去處。
草木之身,在八十歲的路口——
雙手,要比從前,握得更緊。
夢里一個人,來自江南。
有水鄉的身份,絲絲纏繞,綁縛奔跑的心。
不松開!
研磨往事,比寫一本書,更苦。
做一次苦澀的深呼吸。
幸有你,淡淡的,鄉愁……
在湘江路77號轉彎處,眼眸用來洗掉風霜。
青瓷用來蓄雨,洗弦月,如鉤。
樹梢,用來掛住星星。
時光在手上喘息。
長長的案臺,繚繞的——
茶香,從樹葉的縫隙大把砸下來!
四壁高處的塵土,層層滑落。
在腳邊,掩埋。
臂彎里,中年的驚慌,如小鹿。
花開的思緒,在心靈一隅。
還有一個人,可以深深地想。
還有眼眸,可以凝視。
還有舌尖,可以發芽。
還有一個漫漫的長夜,可以訴說。
給風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