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州村超魅力調查

作為一項具有鮮明特色和廣泛影響力的鄉村足球賽事，貴州村超已經成為貴州省乃至全國體育事業的一張亮麗名片。在貴州經濟學者李華紅看來，村超不僅是一場足球盛宴，更是鄉村振興的重要抓手。村超帶動了榕江縣旅游、文化、體育等產業的融合發展，為鄉村振興注入了新的活力。

從西安到貴陽，再到榕江，記者乘坐高鐵，離村超越來越近。

因為村超，地處貴州省黔東南苗族侗族自治州南部的榕江縣爭取到停靠榕江站的動車由17列增加至40列，并且可能還要增加。

走出榕江站，村超氛圍便撲面而來。一排整齊漂亮的村超“寵您”專車在站前恭候慕名而來的游客與球迷，村超公交車忙碌地穿行在榕江高鐵站連接城區的專線上。當地人說，榕江過去最有名的是西瓜，現在最有名的是村超，是足球。

2024年6月10日，又是一個超級星期六，貴州村超四強爭奪賽在這天正式打響。這一天恰逢農歷端午，但貴州村超的熱度一點兒也不輸于火遍大江南北的龍舟大賽。

首場四分之一決賽，黨相村足球隊2比0戰勝兩汪村足球隊，率先進入四強。記者前往采訪的地方，正是黨相村。

黨相村足球隊，不只是一個村的球隊

“打車到北門加油站，那里10點鐘有一趟到塔石鄉的班車，坐這個班車就可以到黨相村。”黨相村村委會副主任潘冬連在電話里說。開往榕江縣塔石鄉的班車沿平永河逆流而上，兩個多小時后，記者到達黨相村。

黨相村是一個瑤族、水族聚居的村寨，位于榕江縣塔石鄉南部，距縣城62公里，現有村民228戶、947人，9個村民小組，14個自然村寨。“村里沒有足球場，小學里有。”潘冬連介紹說。小學在塔石村，距離黨相村有2公里。

據黨相村駐村第一書記楊家剛介紹，黨相村足球隊成立于2023年8月。成立球隊的初衷，是希望將塔石鄉地理標志產品塔石香羊以及黨相村水族瑤族特有的文化，向全縣、全省乃至全國推廣宣傳出去。楊家剛的本職工作是榕江縣第一中學體育教師，2023年6月到黨相村駐村后，他就開始考慮如何利用榕江一中的資源，同時也發揮自己的專業特長，更好地幫助黨相村。

楊家剛的想法得到榕江一中校領導的大力支持，隨后黨相村向塔石鄉政府提出成立塔石鄉黨相村足球隊的申請。鄉里也非常支持，球隊很快就成立了。

“我們球隊有本村的球員，還有我們鄉干部，主要是我們一中的學生。我們一中的足球在全州、全省都是比較有名氣的，大小比賽我們都能排到前邊。”楊家剛介紹說，榕江一中為“黔東南州足球后備人才基地”，學校面向全州招收足球特招生。2015年，榕江一中曾承辦第四屆省級示范高中暨黔東南州首屆高級中學足球聯賽，并在23支參賽隊伍中奪得冠軍。

黨相村足球隊初成立時，楊家剛任主教練，鄉干部王輝為領隊，榕江縣平江小學教師潘興吉為球隊中唯一的黨相村“本土”球員。據楊家剛介紹，黨相村足球隊是第一次參加村超比賽，但隊中多數球員都參加過2023年村超，如球隊中的陸金福、林凱明、潘偉偉、吳佳杭、陸虹六、付新、田宏耀、肖祥健等人，已是村超的明星球員。另外，根據今年村超規定，黨相村足球隊還引進了五名“外援”，但因來自遵義的一名“外援”意外受傷，不能參加比賽，黨相村足球隊實際只有四名“外援”。這四名“外援”分別是凱里市某高校教師劉維思、來自遵義的毛睿和楊儼，以及來自都勻市的在校大學生聶鈺柴。黨相村足球隊成立不久，就參加了3場美食邀請賽（村超美食杯），3場全部獲勝。

楊家剛說：“黨相村足球隊不只是我們一個村的球隊，也是我們全鄉的球隊。球隊的經費主要來自村民的募捐和社會上愛心人士的資助，其他村給我們球隊也有很大的支持。為了支持球隊，塔石鄉動員了全鄉的力量。”端午節那一天，出現在村超賽場上琳瑯滿目的當地美食，就是黨相村200多戶村民精心制作的。

記者了解到，球隊剛組建時，設定的目標是要沖進八強。“但是現在我們的目標是打進決賽，爭奪冠軍。”楊家剛介紹說，“黨相村足球隊在今年村超賽場被稱為‘青春風暴’，是比較有活力的一支球隊，主力陣容平均年齡還不到20歲。”

“獎杯是木頭的都有意義”

“村超賽事的主辦方是我們榕江的民間組織足球協會，完全沒有想到，無意中它就爆火了。”6月14日晚，在熱鬧的村超賽場外，榕江縣委宣傳部外宣辦負責人、縣宣教中心主任楊希對本刊記者介紹說。

第一屆貴州村超的全稱是“榕江縣三寶侗寨足球超級聯賽”。為什么叫“超級聯賽”？楊希解釋說，因為有20支球隊報名參賽，涉及近10個鄉鎮，應該是榕江縣有史以來組織的規模最大的一次足球比賽。村超賽場所在的新城區，毗鄰“天下第一侗寨”三寶侗寨核心景區，因此，2023年首屆村超冠名“三寶侗寨”。正因如此，三寶侗寨又增加了一塊金字招牌：“村超發源地”。

2024年，村超參賽球隊增加到62支。比賽分為預選賽、分組賽、淘汰賽三個階段，這也是村超第一次有預選賽。預選賽將62支球隊分成10個小組，每個小組的一二名進入20強。分組賽又稱20強賽，20支球隊分為A、B兩個組，組內打單循環，每個組積分最高的前四名球隊進入八強，參加淘汰賽。從2024年1月6日預選賽開始，到2024年7月20日決出冠軍，歷時六個多月。

記者了解到，今年的村超賽程有過兩次調整，第一次是在清明節前后，因貴州西部突發森林火災，村超休賽了兩個星期。第二次是特意要避開中考、高考。“因為參賽的球隊里有要參加高考和中考的學生，要盡可能地不影響他們。還有，我們榕江是平永河、寨蒿河、都柳江三江匯聚的地方，汛期有可能會因遇到洪水而改變賽程。這也是我們村超不同于職業聯賽的地方之一。”楊希介紹說。

今年村超還增加了兩項新的規定，一是為了提升比賽的觀賞性，每支球隊允許包含5名非榕江籍的省內“外援”，比賽中最多允許3名“外援”同時在場。另一個規定是，為了最大范圍地擴大參賽人數，進入決賽階段的20支球隊可以從未出線球隊中補充榕江本地球員，這樣就給球員創造更多參賽機會。

村超的獎品，冠軍是一頭小黃牛，即村超牛。第二名的獎品是兩頭本地黑毛豬，第三名的獎品是兩只塔石香羊，都是精心挑選的活物。

“村超牛之外，冠軍還有一個造型特別的獎杯。”說到獎杯，楊希告訴記者，這中間還有一段有趣的插曲。首屆村超結束時，冠軍獎杯還沒有制作出來，頒獎儀式上頒發給車江一村隊的獎杯只是替代品，并非成品。

隨后，記者聯系到了車江一村隊奪冠時的主教練、42歲的楊雙榮。楊雙榮說，“這個獎杯是設計師的原版樣板獎杯。足協說等鍍金獎杯做好了再拿去換，我們不肯去換了，這才是原裝的。我們拿下了第一屆村超冠軍，（就算）獎杯是木頭的都有意義。”這個特殊的獎杯目前由車江一村村委會保存，獎杯造型是一個腳踩足球、手捧西瓜的榕江少年形象，非常生動。

楊雙榮說，他去年是球隊的主教練，今年是副教練。他原本是搞建筑的，近年來投資現代農業，帶動村民建起了草莓園，但一直喜歡足球，平時都忙著上班，只能利用晚上和周末時間在村小學球場帶球隊訓練。

談到將要與黨相村足球隊進行的半決賽，楊雙榮說，這將是一場硬仗。他認為，黨相村隊的球員年輕，有活力，隊里有大學生球員，有足球專業特招生，實力較強。車江一村隊基本上還是上賽季奪冠的原班人馬，優勢是隊員之間配合默契，有經驗，有韌勁，球隊中也不乏非常優秀的球員。

車江一村隊27歲的球員陳歷鑫接受采訪時說，他在球隊踢邊后衛，喜歡C羅。他在當地某國企單位上班，有時間就會和隊友們一起踢球。踢球沒有報酬，純屬愛好。

“榕江的民間足球賽事可不是從去年才開始舉辦的。比如春節的杯賽，周末聯賽，以及其他民間賽事，一直都在舉辦，至少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就有了。”楊希介紹說，“我們所在的這個位置過去叫車江鄉，車江鄉有十多個村子，每年的春節或者其他節假日，這些村子之間都會打比賽，相互交流，已經成為傳統。榕江老城區則是以街道或單位的名義組隊交流比賽。”

而據《榕江志》記載，榕江的足球活動可以追溯至20世紀40年代。1940年，國立貴州師范學校（榕江一中前身）在榕江修建了足球場，這應該是榕江縣最早的足球場。1944年，湘桂大會戰期間，廣西大學部分內遷至榕江，隨遷的學子們將足球的種子也帶到了榕江。

榕江縣城北新區體育場正是全國網友非常熟悉的村超賽場。觀看村超直播時，偶爾會聽到解說員不無夸張地說，“糟了，這一腳有可能踢到都柳江去了。”記者身臨其境，才發現此言不虛。位于都柳江畔的榕江縣城北新區體育場，距離江邊僅數十米，這是一個帶跑道、四周有簡易看臺的體育場。記者了解到，村超預選賽主要在這個體育場和榕江縣中等職業學校足球場進行。20強分組賽以及淘汰賽都在這里進行。因為這個場地可以保證直播。

“特別是信號方面，能夠保證5萬多人同時使用手機。 最初出現過這種情況，那就是游客買東西掃不上碼，因為觀眾太多了，大家都在直播或轉發視頻，都在用手機，信號保證不了。所以我們用這個球場，也是出于各方面來考慮的。”據楊希介紹，自2023年5月村超開賽以來，這個球場及其附近各信號運營商新增建設4G基站110余個、5G基站120余個。

2028，“村超”要辦“世界杯”

6月14日是星期五，幾乎全天都在下雨。這一天的村超賽場，仍然有三場比賽。榕江縣“村超辦”負責人高松可能是榕江縣最為忙碌的人之一，他幾乎每天都會接到全國各地甚至國外球迷和球隊的電話。村超賽場從星期一到星期天，幾乎每天都有比賽，組織者將比賽分為ABCD四類賽事。A類賽事會安排在“超級星期六”或重要的節日，這一天通常會有民俗表演和美食贈送，有直播，比較隆重。B類賽事一般會安排在星期五或者星期天，也會有直播。C類賽事就是各種美食邀請賽。當然，有的美食邀請賽也可能會安排在“超級星期六”。D類賽事為日常的足球交流活動和友誼賽。這類比賽多數會在星期一到星期五進行，不能確定有直播安排。據介紹，自2023年向全國發出美食賽的邀請后，已有700多支球隊報名。

與此同時，主辦方還推出了貴州村超APP、微信公眾號等平臺，方便各地的球迷和球隊在線預約，在線報名。現場觀眾無需購買門票，就算是“超級星期六”，也只需掃個二維碼，有序入場，即可免費觀看比賽。記者被告知，媒體工作人員憑證件可以走專門通道，在指定區域觀看比賽。在村超賽場，常常會出現這樣的情形，上一場比賽還沒有結束，下一場的球隊和啦啦隊已經熱熱鬧鬧地入場了，解說人員不得不同時介紹場上的形勢和場外的形勢。場上的高潮往往是比賽結束后的集體嗨歌，集體狂歡，上萬名觀眾涌入場內，載歌載舞，縱情歡呼。這種體驗和感受，是其他賽事中不曾有過的。現場的不少媒體同行與記者都有同感。

記者了解到，目前村超由一個專門的運營機構管理，“村超辦”主要負責賽事的協調和服務，政府并沒有過多介入。記者從有關方面獲悉，村超明確限制職業球員和職業球隊參加，也不準在球場內進行任何商業廣告宣傳。主辦方表示，村超主打“純粹的足球，快樂的足球”理念，正如榕江街頭指示牌上寫的那樣，“純粹的運動+火熱的愛=村超”。

在前不久的博鰲論壇上，榕江縣委副書記、縣長徐勃談到，村超以后有機會成為能夠跟世界杯媲美的這樣一個業余的草根球星的世界杯。他在央視節目中也講到，村超要走差異化、非對稱、創新型路線，他認為，“在原有的賽道上，我們是根本打不過別人的，那就選取新的賽道”，“所以村超世界杯跟現有的世界杯，我們不會跟他們硬碰硬的，我們就是搞差異化，世界杯是做職業足球，我們就做非職業足球。世界杯做商業足球，我們做非商業足球。世界杯做競技足球，我們做快樂足球。世界杯做金字塔頂尖的豪華巨星的賽事，我們就做真正的民間的草根球星的創造型的賽事。世界杯四年搞一屆，我們這邊一年搞一屆。”接著，有貴州當地媒體披露，在6月18日舉辦的貴州省2024年足球產業座談會上得知，榕江縣將于2028年舉辦“村超世界杯”。

這個消息尚未得到榕江官方確認，事實是，至記者發稿時，2024年榕江縣已舉辦了有法國、利比里亞、柬埔寨及港澳臺球隊參加的多場“村超國際友誼賽”。眼下，繼村超之后，榕江在全縣范圍內正在開展“班超”活動，即班級足球超級聯賽。他們的口號是，“要跟手機搶孩子，把孩子們從手機游戲里面解放出來。”

民族文化賦能村超高質量發展

在記者采訪的一段時間里，黨相村足球隊共打了三場比賽。

6月28日，黨相村足球隊與廣東佛山某企業足球隊的熱身賽中，以3比1的比分戰勝對手。據了解，客隊曾多次參加地區性職工足球聯賽，獲得過佛山市國資農商杯足球賽冠軍和佛山市工會杯足球賽冠軍，是一支名副其實的“冠軍之師”。對于備戰村超半決賽的黨相村足球隊來說，這場熱身賽猶如試金石。

7月13日，在與車江一村隊的半決賽中，黨相村足球隊3比0獲勝，取得決賽資格。

7月20日的決賽，黨相村足球隊5比0大勝東門村隊，奪得2024年村超冠軍。

至此，2024年貴州村超完美落幕。但對年輕的村超來說，故事遠未結束。榕江縣縣長徐勃已經公開表態，2025年的村超，參賽隊伍要力爭達到100支。

對于貴州村超，全國球迷、社會各界均給予高度肯定。

成都理工大學體育學院賽事總管、國家級（足球）裁判員李曉華教授說，“我非常贊同村超這種體育模式。這才是真正的群眾體育，全民健身活動。”在她看來，全民參與的輕競技體育活動，帶動了文化、音樂、舞美、旅游等產業大發展，既振興鄉村經濟，又發展全民健身，還大幅提升精神文明建設。體育運動，就是最簡單的快樂！

中國市場學會營銷專家委員會常務副秘書長、某傳媒機構群聯合總裁田毅是貴州籍人，他認為，村超表面上看等同于當下的“網紅”，實際上是現代文明卷席覆蓋中國鄉村的一幅必然圖景。通常說，先進文明都有自我繁殖的能力，當下信息全球化和物質現代化，再加上中國鄉村巨大的人口基數，現代足球這項風靡世界的“第一運動”，只要有合適的爆點，必然會點燃中國新農村的青少年。

原云南紅塔足球俱樂部新聞發言人、央視“足球之夜”特邀嘉賓、媒體從業者李文告訴記者，村超策劃者的眼光絕對是世界級的，決賽的時間放到7月20日，這時歐洲杯結束了，美洲杯也結束了，奧運會還沒開始，歐洲五大聯賽處于休賽期，網友和球迷不關注都不行。表面上看這是與國際賽事爭流量，事實上是對現有世界足球市場與足球秩序的顛覆。他認為，當村超出現在新的賽道時，應該說已經驚到足球界的大佬們了。總有一天，不可一世的國際賽事要與村超爭流量，那就是世界足球秩序的顛覆與重構之時。足球來自民間，足球的希望也在民間。

貴州省社會科學院城市經濟研究所所長、研究員李華紅對于村超有更深的思考，在他看來，尊重基層的首創精神是村超成功的密碼。“榕江縣足球運動基礎較好。20世紀90年代至今，足球比賽在榕江一直沒有間斷過。目前全縣38.5萬人口中，有接近5萬人會踢足球、喜歡踢足球，足協注冊球員超過1200人，村村都有足球隊，知名球隊更是超過40支。目前，全縣已建成縣級足球特色學校41所、全國青少年校園特色學校14所、足球場25塊，其中學校球場22塊、社會球場3塊，全部免費開放。村超能夠做到以村為單位組隊參加，不僅展示了基層足球的活力與魅力，也體現了對基層首創精神的一種尊重，正因如此，村超才吸引了眾多村民和游客的關注，才走向了成功。

李華紅認為，民族文化賦能是村超高質量發展的重要支撐。他經過調研后發現，榕江全縣38.5萬人口中，苗、侗、水、瑤等少數民族人口占比83.9%。榕江還是全國首批文化產業賦能鄉村振興試點縣、全國縣域旅游發展潛力百佳縣、全國文化先進縣，全縣有侗族大歌世界非物質文化遺產1項，侗族琵琶歌、苗族鼓藏節等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12項，有29個中國傳統村落，榕江也因此被譽為“中國民間文化藝術之鄉”。在村超賽事中融入豐富的民族文化元素，如民族服裝秀、傳統歌舞等，不僅展現了傳統與現代的交融，也增強了足球賽事的觀賞性和文化內涵。

“村超不僅是一場足球盛宴，更是鄉村振興的重要抓手。”李華紅說，通過賽事的舉辦，帶動了榕江縣旅游、文化、體育等產業的融合發展，為鄉村振興注入了新的活力。

記者了解到，榕江縣曾是國家扶貧開發工作重點縣，2020年底整縣實現脫貧摘帽，現為國家鄉村振興重點幫扶縣。2023年末，全縣農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13671元，比上年增長8.5%、高出全國平均水平0.8個百分點。借力村超，榕江縣實施了縣域聚才行動，柔性公益引進235名文化學者和專家名人擔任名譽村長、鄉村振興大使、足球事業發展顧問等。同時，榕江縣還實施“青村計劃”，搭建校地合作平臺，吸引清華大學、北京大學等20余所省內外高校的500多名青年教師和學子到各村開展“理論+實訓”社會實踐活動，實現“校地共贏”。榕江縣還積極開展“榕歸計劃”，回引人才服務家鄉，組建榕江縣校友會，吸引1.92萬余名校友支持服務家鄉。

村超的火爆，極大地促進了當地文旅事業的發展，這一點，讓李華紅倍感欣慰。“村超賽事舉辦以來，榕江縣堅持以賽促文、以賽促產、以賽促旅、以賽促銷，大力發展“超能經濟”，推動農文旅體商融合發展。2023年，全縣累計接待游客765.85萬人次，同比增長52.16%，實現旅游綜合收入83.98億元，同比增長73.94%，過夜游客316.11萬人次。”根據李華紅的調研結果，村超提供“超好吃”美食，全縣設置美食區6個，飯店322家，夜宵店323家，農特產品攤點300余個，縣城區餐飲行業市場主體941家（村超以來新增216家）。2023年全縣餐飲業營業額12.27億元，同比增長12.2%；帶動夜間消費收入7.322億元，同比增長241.5%。村超還提升“超好住”條件，2023年全縣新增113家住宿業市場主體，床位數從5958個增長至10000個以上，多渠道滿足游客住宿需求。其中，全縣住宿行業入住率為83.2%，村超比賽日入住率100%；新增露營基地6個，“村超”以來露營基地入住率為64%。

對于村超的發展走勢，李華紅也持相當樂觀的態度。據其調研，村超已經形成一套詳細的“三步走”戰略：第一步，榕江縣圍繞“讓手機變成新農具，讓數據變成新農資，讓直播變成新農活”的發展思路，并以“神秘多彩民族文化+全民足球氛圍+新媒體運營”模式打造“村超”圣地名片；第二步，以“全國民間足球邀請賽”帶出“村超經濟”；第三步，以“足球為媒”主動融入“一帶一路”。

榕江縣縣長徐勃對這個“三步走”戰略有更通俗的解釋，“第一步，就是榕江人民自己跟自己玩；第二步，就是吸引全國人民一起來玩；第三步就是吸引全世界人民一起玩。”徐勃還表示，村超的本質是要打造一個文化品牌，要想可持續發展，最重要的是內容的推陳出新，這樣才能“吸引全國人民一起玩”和“吸引全世界人民一起玩”。

總之，作為一項具有鮮明特色和廣泛影響力的鄉村足球賽事，貴州“村超”已經成為貴州省乃至全國體育事業的一張亮麗名片。李華紅相信，隨著“村超+”“+村超”等內容的推陳出新，“村超”必定會更好地賦能鄉村振興和體育事業發展。

（本文部分圖片由榕江縣融媒體中心提供，特此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