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合醫學宣言

【摘要】 整體整合醫學（簡稱整合醫學）自2012年被正式提出，其理論體系不斷完善，實踐方法日趨豐富，成為醫學發展新時代的必然選擇和必由之路。本文提出整合醫學的十大主張，從認識論和方法學上闡述了整合醫學的內涵和外延，以期實現現代醫學的升維轉型和自適應進化。

【關鍵詞】 整體醫學；整體整合醫學；整合醫學；醫學發展

【中圖分類號】 R-05 【文獻標識碼】 A DOI：10.12114/j.issn.1007-9572.2024.A0021

Holistic Integrative Medicine Declaration

China Institute for Development Strategy of Holistic Integrative Medicine

Corresponding author：FAN Daiming，Academician of Chinese academy of engineering；E-mail：fandaim@fmmu.edu.cn

【Abstract】 Holistic integrative medicine，abbreviated as HIM，has been officially proposed since 2012. Its theoretical system has been continuously improved，and its practical methods have become increasingly diverse，becoming an inevitable choice and path for the medical development in the new era. This article demonstrates ten major propositions for HIM，elaborating on the connotation and extension of HIM from the perspectives of epistemology and methodology，in order to achieve the transformation and adaptive evolution of modern medicine.

【Key words】 Wholistic medicine；Holistic integrative medicine；HIM；Medical development

以下為整合醫學的十大主張：

◆ 整體大于局部：有機整合觀

整合醫學主張整體大于其局部之和，整體不是局部的拼湊而是有機地整合。專業、專科應自覺將在局部的所作所為，甚至所成置于整體中觀察、分析、判斷和處理，不能無意更不能刻意地加以強調及放大，從而使對整體的分析失真、處置失當、效果失常。

◆ 貼近真實：減少主觀與不良干擾

整合醫學主張任何主觀和客觀所為都要更貼近真實的生命和疾病，弄清“人擇”“人為”“人造”對醫學的負性干擾及其程度，要重視在臨床和科研中減少且盡可能避免這種主觀且不良的干擾。醫學的對象本無固定參數，只有無限變量，參數只對個體自己而言，而變量則會因人、因地、因時而異。簡化的數理推斷、統計劃限、邏輯求證對醫學具有一定局限性和片面性，只有多因素聯因整合分析，并考慮動態變化才有利于醫學研究和臨床實踐。因此，科學研究的結果應置于醫學應用實景中經過檢驗，確認其對人體有效有益，才能賦之服務醫療健康。

◆ 涌現特性：生物-心理-社會醫學模式

整合醫學主張人體功能遠大于其結構表現的“涌現”特質，強調將生物醫學模式轉化為生物-心理-社會醫學模式，而不是將其割裂，特別強調社會因素、心理因素對生物層面健康的重要影響。

◆ 道法自然：調用自然力與順應規律

整合醫學主張“道法自然”，強調既要針對細菌、病毒、癌細胞這些天敵而作為，更要充分調動人體自然力（如生命力、自愈力或免疫力）來防治疾病或保持和恢復健康，尤其重視多層級、多方面隨時有機地共謀和造就整合的力量和態勢，從而順勢而為、乘勢而為［3］。

◆ 實際出發：科研教育與基層實踐結合

整合醫學主張一切從實際出發，強調既要發揮出自科研和教育等領域的象牙塔知識的順向指導作用，也要面向基層、面向鄉村、面向實踐，以“三基，三嚴”為基本功，以多中心為前沿陣地，由此走“發現問題、研究問題、解決問題”這條反向求索道路，在現有基礎上盡力提升整合醫學的臨床技能和學術水平，從而糾正、反哺和豐富象牙塔上的科研和教育知識庫。

◆ 醫預結合：以防為主，提升健康教育效果

整合醫學主張醫預結合，預防為主，“上工治未病”“讓民眾少生病，醫院少看病，醫保少付費”。要從整體整合醫學而不是單從專科視角包括單從專一領域開展健康教育和健康科普，以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 中西醫并重：整合中西醫學精華

整合醫學主張中西醫整合發展，強調“中學為體，西學為用”“中西醫并重”，重視世界上最大樣本量且經五千多年不斷糾錯所獲得的華夏民族應對疾病的模式，從中不僅獲得工具理性，更要獲得價值理性，這也是中國整合醫學走向世界的實踐策略和文化信心。

◆ 閉環研究：正反雙向思維與動態考量

整合醫學主張通過科學研究不斷總結醫學發展的成功經驗，但同時要考慮醫學本身與自然科學的不同，更強調反向研究和否定研究，提倡正反雙向思維，形成閉環式的研究模式，同時考慮醫學現象的動態變化，才能求得人體作為一個復雜體和開放體中的真理［4］。

◆ 整體效果優先：藥物技術與生命質量并重

整合醫學主張高度關注藥物、技術等“術”在診治疾病中的作用，但更強調整體效果、生命質量等“道”在呵護健康中的統領。時刻不能忘記，藥片和手術刀片多能防止生命不夭折的發生，但難能以之提升生命質量和達到健康長壽的更高水平。

◆ 真善美融合：醫學的科學、藝術與人文

整合醫學主張醫學不是純粹的科學，整合醫學需要并定義為“最真的科學，最善的藝術，最美的人文”，即“真、善、美”的有機整合［5］。整合醫學尤其強調醫學人文是其發展的“方向盤”和“剎車片”，突出以分化為力量的醫學發展需要以整合為方向的協調和指引，回答“醫學究竟在乎誰和在乎什么”；突出醫學科研和臨床需要“度”的把握及倫理的約束，從而使其實現可預測和可抑控的平衡發展。

需要注意，隨著整合醫學的推進，還會有更多的主張被不斷提出和強調，因為醫學的整合是一個永恒的主題。為了健康中國偉大國策的實現，我國提出，“到2035年，中國要形成與實現社會主義現代化基本相適應，體系完整、分工明確、功能互補、連續協同、運行高效、富有韌性的整合型醫療衛生服務體系”［6］，整合醫學的理念提升與實踐賦能與之相一致。一切為了民眾的健康長壽，一切為了面對更加真實的生命和疾病，一切為了發揮醫學的最佳效能，一切為了醫學的神圣和榮譽，整合醫學必將發展成為人類繼經驗醫學、生物醫學兩個時代后未來醫學發展的新時代［7］。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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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代明. 整合醫學——從醫學知識到醫學知識論［J］. 醫學爭鳴，2021，12（6）：1-11. DOI：10.13276/j.issn.1674-8913.2021.06.001.

樊代明. 試論醫學的正確實踐（一）——自然力與醫學干預［J］. 醫學爭鳴，2020，11（1）：1-6. DOI：10.13276/j.issn.1674-8913.2020.01.001.

樊代明. 醫學的反向研究［J］. 醫學爭鳴，2018，9（6）：1-4. DOI：10.13276/j.issn.1674-8913.2018.06.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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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中央辦公廳 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進一步完善醫療衛生服務體系的意見》［A/OL］.（2023-03-23）［2024-06-22］. https：//www.gov.cn/gongbao/content/2023/content_5750620.htm.

樊代明. 整合醫學——醫學發展新時代［J］. 中華醫學雜志，2016，96（22）：1713-1718. DOI：10.3760/cma.j.issn.0376-2491.

2016.22.001.

引用本文：中國整合醫學發展戰略研究院. 整合醫學宣言［J］. 中國全科醫學，2024，27（31）：前插頁. DOI：10.12114/j.issn.1007-9572.

2024.A0021. ［www.chinagp.net］

“整合是時代發展的特征，是解決劃時代難題的法寶”“醫學起源于人類痛苦的最初表達和減輕這份痛苦的最初愿望”，從此，人類醫學在反復遭致挑戰中不斷前進，其發展態勢展現兩大特征。

一是“降維與分化是醫學發展的力量”

自從自然科學的范式和方法引入醫學以后，從繁到簡，從難而易，一直以不斷降維的分化方法成為現代醫學發展的力量，的確功不可沒，無可厚非。但是，隨著醫學向深度和廣度的延伸和發展，隨著主觀和客觀認知的碰撞和分離，隨著對人類生命及疾病的解析和描述，特別是隨著人類對健康長壽的渴望和追求，醫學一直在一味地向微觀方向傾力探索，“人擇”的分類、分科、分專業逐漸顯示脫離真實，導致專業過度細化、專科過度細劃和醫學知識碎片化，甚至出現“盲人摸象”“頭痛醫頭，腳痛治腳”的誤區，給研究人類生命和防治疾病帶來認識論和方法學上的疑途和偏差，且影響漸大，不可小視。

二是“升維與整合是醫學發展的方向”

整體整合醫學（Holistic Integrative Medicine）（簡稱整合醫學）的提出及踐行，是一種對醫學發展及其理論的自覺和反省，也是對醫學發展中高層次的回歸和糾偏，更是傳統觀念的轉變和既存思想方法的調整。從狹義上講，整合醫學是以人為整體，將醫學有關各領域最先進的知識和理論與臨床各專科最有效的經驗和技術加以有機整合，即將數據和證據還原成事實，將認識和共識提升為經驗，將技術和藝術凝聚成醫術，繼之在事實、經驗、醫術層面進行循環驗證，再根據社會、環境、心理等進行修正和調整，既考慮以人為本，又關注天人合一，從而形成更加符合、更加適合健康呵護和疾病防治的新的醫學知識體系［1］。從廣義上講，整合醫學不是一個專業，也不是一個專科，更不是一種技術。其是醫學知識論，旨在研究醫學知識的本質特征和形成方法，旨在指導醫學相關人員正確研究和防治疾病，旨在利用現有醫學知識創造更高層次的醫學知識體系［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