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鄉居民醫保整合對老年人自評健康狀況和生活滿意度的影響研究

【摘要】 背景 關于醫保制度改革與老年人健康狀況、生活滿意度三者之間的關系，尚缺乏一定的實證研究和依據。目的 探討城鄉居民醫保制度整合對老年人自評健康狀況和生活滿意度的影響。方法 本研究以中國健康與養老追蹤調查（CHARLS）研究為基礎，選取2015年和2018年隨訪數據，以≥60歲且信息完整的老年人作為研究對象，提取問卷調查中的人口學信息、健康狀況與功能、醫療保健與保險等內容。根據是否實施城鄉居民醫保制度整合分為整合組和未整合組，建立Logistic回歸模型，分析城鄉居民醫保制度整合對老年人自評健康狀況及生活滿意度的影響。此外，進一步以城鄉居民醫保制度整合作為自變量，自評健康狀況作為中介變量，生活滿意度作為因變量，構建結構方程模型，進行中介效應分析。結果 本研究納入研究對象4 364人，其中整合組694人（15.90%），未整合組3 670人（84.10%）。整合組自評健康狀況優于未整合組（20.74% vs 17.41%，P=0.038），自評健康狀況更好（OR=1.281，95%CI=1.038～1.581，P=0.021）。整合組的人群生活滿意度優于未整合組（94.80% vs 91.87%，P=0.009），生活滿意度更高（OR=1.378，95%CI=1.037～1.831，P=0.027）。自評健康狀況在城鄉居民醫保制度整合對生活滿意度影響的作用中存在部分中介效應，效應值為0.050（P=0.043），中介效應在總效應中所占的比例為46.66%。結論 城鄉居民醫保制度整合有利于老年人健康狀況得到改善，提高老年人的生活滿意度，具有積極的現實意義。未來應繼續加強對城鄉居民醫保制度的普及，提高醫保待遇水平，建立健全更加合理的籌資機制，促進農村醫療服務質量提升，進一步改善老年人健康水平。

【關鍵詞】 城鄉居民醫保制度整合；老年人；自評健康狀況；生活滿意度；中介效應分析

【中圖分類號】 R 339.34 【文獻標識碼】 A DOI：10.12114/j.issn.1007-9572.2023.0485

Effects of the Integration of Urban and Rural Residents Basic Medical Insurance on the Self-evaluation of Health Status and Life Satisfaction of the Chinese Elderly

GONG Zhizhong1，WU Xi'ai2，HUANG Sioutang3，CHIU Herngchia3*

1.Division of Medical Affairs，Beijing Hospital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Capital Medical University，Beijing 100010，China

2.Department of Endocrinology，China-Japan Friendship Hospital，Beijing 100029，China

3.Institute for Hospital Management of Tsinghua University，Shenzhen 518055，China

*Corresponding author：CHIU Herngchia，Professor；E-mail：chiuhc@sz.tsinghua.edu.cn

【Abstract】 Background Empirical research and evidence on the relationship among the medical insurance system reform，health status and life satisfaction of the elderly are scant. Objective To analyze the effects of the integration of the urban and rural residents basic medical insurance （URRBMI） on the self-evaluation of health status and life satisfaction of the Chinese elderly. Methods Based on the follow-up data of China Health and Retirement Longitudinal Study （CHARLS） from 2015 to 2018，elderly people over 60 years old with complete information were included as the research subjects. The demographic information，health status and function，medical care and insurance were extracted from the CHARLS questionnaire. According to the integration of URRBMI or not，subjects were assigned into URRBMI integration group and non-integration group. Logistic regression model was used to analyze the effects of the integration of URRBMI on the self-evaluation of health status and life satisfaction of the elderly. In addition，a structural equation model was constructed to analyze the mediating effect with the URRBMI integration as an independent variable，self-evaluation of health status as a mediating variable，and life satisfaction as a dependent variable. Results A total of 4 364 subjects were analyzed in this study，including 694（15.90%） in the URRBMI integration group and 3 670（84.10%） in the non-integration group. The self-evaluation of health status in the URRBMI integration group was significantly better than that of the non-integration group（20.74% vs 17.41%，P=0.038）. The self-evaluation of health status in the URRBMI integration group was significantly superior（OR=1.281，95%CI=1.038-1.581，P=0.021）. The life satisfaction of the URRBMI integration group was significantly higher than that of the non-integration group（94.80% vs 91.87%，P=0.009）. The life satisfaction was better in the URRBMI integration group（OR=1.378，95%CI=1.037-1.831，P=0.027）. There was a partial mediating effect of the self-evaluation of health status on the impact of URRBMI integration on the life satisfaction，with the mediating effect value of 0.050（P=0.043），and the proportion of mediating effect in the total effect accounted for 46.66%. Conclusion The URRBMI integration is beneficial to improve the self-evaluation of the health status and life satisfaction of the elderly，which has a positive practical significance. In the future，further efforts should be made on strengthening the publicity of the URRBMI，constantly improving the medical insurance treatment level for urban and rural residents，establishing a more reasonable financing mechanism，promoting the quality of medical services in rural areas，and finally improving the health level of the elderly population.

【Key words】 Integration of the urban and rural residents basic medical insurance；Elderly；Self-evaluation of health status；Life satisfaction；Mediation effect analysis

我國自1998年起開始進行醫療保險制度改革，相繼建立起以城鎮職工醫保、新農合醫保、城鎮居民醫保為核心的三大基本醫療保險制度［1-4］，根據國家醫療保障局發布的《2022年醫療保障事業發展統計快報》數據顯示，全國已有13.45億人納入國家基本醫療保險范圍，覆蓋率達95%以上。但是，由于城鎮居民醫保和新農合醫保長期以來同時運行，分別隸屬不同的部門管理，存在重復參保的問題，造成財政資金的浪費［5-6］。為徹底打破我國醫療保障城鄉分割的體制屏障，切實提高居民的醫保待遇，2016年國務院印發《關于整合城鄉居民基本醫療保險制度的意見》（國發〔2016〕3號）［7］，要求將各級城鎮居民醫保和新農合醫保進行統籌管理。2018年國家醫療保障局印發《關于做好2018年城鄉居民基本醫療保險工作的通知》［8］，要求2019年啟動實施城鄉居民醫保制度。

有學者研究認為城鄉居民醫保整合緩解了城鄉居民醫療服務利用和健康水平上的機會不平等性，有利于提升居民自評健康［9］，減輕家庭災難性醫療支出［10］；也有學者研究認為城鄉醫保整合會引發道德風險［11］，增加不健康行為，未能顯著改善老年人的自評健康狀 況［12］。由于醫療保險對健康的作用路徑較為復雜，城鄉醫保制度整合對老年人健康狀況的影響，結論尚存在差異。而關于醫保制度改革與滿意度之間的關系，多集中于對醫療服務滿意度的研究，尚缺乏對老年人生活滿意度影響的實證研究。城鄉居民醫保制度整合作為一項利好的惠民政策，主要目的是提高醫療保障水平，對于參保人員來說最為直觀的感受就是政策改革帶來的健康狀況和生活水平的變化，尤其是醫療服務需求巨大的老年人，城鄉居民醫保制度整合對其健康狀況和生活滿意度的影響，則有待進行進一步的分析和論證。因此，本研究的主要目的是探討分析城鄉居民醫保制度整合對我國老年人的影響，從而為有效提高老年人健康狀況和生活滿意度，提供科學的參考依據。

1 研究方法

1.1 研究方案

本次研究以中國健康與養老追蹤調查（China Health and Retirement Longitudinal Study，CHARLS）為基礎，其是一項以45歲及以上中老年人為主要研究對象的大規模的橫斷面調查和隨訪調查研究［13］。CHARLS研究首先于2008年在我國甘肅省和浙江省進行抽樣調查，隨后于2011年在全國范圍內開展基線調查，覆蓋全國28個省市，此后每隔1～2年追蹤隨訪一次。2015年和2018年，CHARLS研究對全國基線樣本開展了第2次和第3次隨訪調查，隨訪成功率分別高達87.15%和86.46%。其中2015年共調查了11 797戶家庭20 284人，2018年共調查了10 524戶家庭17 970人，總體應答率分別為82.13%和83.84%。

1.2 研究對象

本次研究從CHARLS研究人群中選取60歲及以上的老年人作為研究對象，要求研究對象均為我國基本醫療保險參保人員，并同時參加了2015年和2018年的調查，2015年調查時醫保類型為城鎮居民醫?；蛐罗r合醫保，2018年調查時醫保類型變為城鄉居民醫保，或仍然為城鎮居民醫保或新農合醫保。本次研究最終納入研究對象共4 364人。

1.3 調查內容

本次研究主要利用CHARLS研究2015年和2018年2次全國調查的隨訪數據，以家戶問卷調查內容作為分析的數據來源，依照研究目的選取預測變量為醫療保健與保險，在本次研究中主要指城鄉居民醫保整合與否?？刂谱兞恐饕挲g、性別、生活方式、醫療服務利用情況等人口學信息。主要結局變量為自評健康狀況和生活滿意度，其中自評健康狀況在調查問卷中對應的問題為“您認為您的健康狀況怎樣？是好，一般，還是不好？”，為3個級別，分別賦值為3、2、1分，其中將1～2分定義為“自評健康狀況差”，3分定義為“自評健康狀況好”；生活滿意度在調查問卷中對應的問題為“總體來看，您對自己的生活是否感到滿意？是極其滿意，非常滿意，比較滿意，不太滿意還是一點也不滿意？”，為5個級別，分別賦值為5、4、3、2、1分，其中將1～2分定義為“生活滿意度低”，3～5分定義為“生活滿意度高”。

1.4 統計學方法

所有數據統計分析采用SPSS 24.0進行。本研究根據是否實施城鄉居民醫保制度整合分為整合組和未整合組，對兩組老年人的信息進行對比分析。符合正態分布的變量采用（x-±s）描述，兩組組間比較采用獨立樣本t檢驗；不符合正態分布的變量采用［M（QR）］描述，兩組組間比較采用Mann-Whitney U檢驗。分類變量采用相對數描述，兩組組間比較采用Personχ2檢驗，多組組間比較采用R×C χ2檢驗，不滿足χ2檢驗的條件時，采用Fisher's確切概率法。采用Logistic回歸模型，分別以自評健康狀況和生活滿意度作為因變量，以城鄉居民醫保制度整合與否作為自變量，調整其他所有混雜因素，構建多因素Logistic回歸模型，分析城鄉居民醫保制度整合對老年人自評健康狀況和生活滿意度的影響。效應值大小采用OR值及其95%CI表示。為進一步探討自評健康狀況在城鄉居民醫保制度整合對生活滿意度影響過程中的作用，以城鄉居民醫保制度整合作為自變量，自評健康狀況作為中介變量，生活滿意度作為因變量，構建結構方程模型，進行中介效應分析。計算中介效應大小、中介效應占總效應的比例，并采用依次檢驗法和Sobel檢驗法對中介效應是否具有統計學顯著性進行檢驗［14-17］。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2 研究結果

2.1 人群基本信息比較

本研究整合組694人（15.90%），未整合組3 670人（84.10%），如表1所示。

2018年未整合組和整合組平均年齡分別為（69.9±5.8）歲和（70.1±5.9）歲，兩組年齡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421）。未整合組吸煙的比例高于整合組（59.62% vs 53.17%，P=0.002），參加輕度、重度體力活動的比例也高于整合組（79.65% vs 75.65%，29.81% vs 25.65%），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18和P=0.027）。就醫情況方面，兩組人群近1個月看過門診的比例和平均次數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744和P=0.394）。同樣，近1年住院的比例和平均住院次數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685和P=0.509），見表1。

2.2 自評健康狀況和生活滿意度比較

自評健康狀況方面，2015年整合組人群與未整合組人群自評健康狀況好的比例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15.00% vs 14.29%，P=0.626），從2015年到2018年，兩組人群生活滿意度均有所提高，整合組人群上升幅度高于未整合組人群的上升幅度，2018年整合組人群自評健康狀況好的比例高于未整合組人群（20.74% vs 17.41%），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38），見表2。

生活滿意度方面，2015年整合組人群生活滿意度為92.12%，高于未整合組人群生活滿意度（88.30%），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04）。從2015年到2018年，兩組人群生活滿意度均有所提高，2018年整合組人群生活滿意度仍高于未整合組人群（94.80% vs 91.87%，P=0.009），見表2。

2.3 城鄉居民醫保整合對老年人自評健康狀況和生活滿意度的影響

首先以自評健康狀況作為因變量，城鄉居民醫保整合與否、性別、中度體力活動、近1個月看過門診、近1年住過院和近1個月自行購藥等因素作為自變量進行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如表3所示。以未整合組人群作為參照組，整合組人群自評健康狀況更好（OR=1.281，95%CI=1.038～1.581，P=0.021）。為進一步探討城鄉居民醫保整合對老年人生活滿意度的影響，將城鄉居民醫保整合、自評健康狀況及其他因素一同作為自變量納入多因素Logistic回歸分析中，結果顯示整合組人群生活滿意度更高（OR=1.378，95%CI=1.037～1.831，P=0.027），自評健康狀況好的人群，生活滿意度也更高（OR=2.843，95%CI=1.977～4.087，P<0.001）。

2.4 自評健康狀況在城鄉居民醫保整合對生活滿意度影響中的中介效應

根據Logistic回歸分析結果，城鄉居民醫保整合制度會影響老年人自評健康狀況和生活滿意度，而自評健康狀況對生活滿意度也具有顯著影響，因此為了進一步探討在城鄉居民醫保制度整合對老年人生活滿意度影響的過程中，自評健康狀況是否發揮了一定的中介作用，以城鄉居民醫保制度整合作為自變量，自評健康狀況作為中介變量，生活滿意度作為因變量，進行中介效應分析。結果如圖1和表4所示，城鄉居民醫保制度整合對生活滿意度影響的總效應（c）為0.064（95%CI：0.008～0.121），具有統計學意義（P=0.026），提示存在中介效應。城鄉居民醫保制度整合對生活滿意度影響的直接效應（c′）為0.057（95%CI=0.002～0.113，P=0.041），提示直接效應顯著。自評健康狀況在城鄉居民醫保制度整合對生活滿意影響中的中介效應（ab）為0.050（95%CI=0.002～0.099，P=0.043）。且ab與c′符號方向相同（均為正向），提示存在部分中介效應，中介效應在總效應中所占的比例為46.66%。

3 討論

本研究采用CHARLS研究2015年和2018年的隨訪數據，對城鄉居民醫保制度整合前后老年人的自評健康狀況和生活滿意度進行了縱向比較，結果顯示整合組自評健康狀況比未整合組更好，生活滿意度更高，自評健康狀況在城鄉居民醫保制度整合對老年人生活滿意影響的作用中具有部分中介效應。提示城鄉居民醫保制度整合后，我國老年人健康狀況得到一定的改善，通過改善老年人健康狀況，進一步提高了老年人的生活滿意度。

3.1 城鄉居民醫保整合發揮積極效應

隨著我國人口老齡化程度持續加深［18］，老年人已成為醫療服務的重要對象，龐大的老年人口給我國醫療服務體系帶來了巨大挑戰［19］。為了有效保障老年人的健康水平，提高老年人的生活質量［20］，我國不斷改革完善基本醫療保障制度［1-3］，自2016年開始逐步建立了統一的城鄉居民基本醫療保險制度［7］。本次研究結果顯示，城鄉居民醫保整合對老年人的健康狀況的改善和生活滿意度的提升均產生了積極的影響，分析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面的原因。

第一，從醫保覆蓋面上看，城鄉居民醫保制度整合后，進一步擴大了參保人員的覆蓋范圍，目前全國參加城鄉居民醫保的總人數已達到0.98億人［21］。第二，從醫保待遇上看，城鄉居民醫保制度整合，提高了醫保待遇水平，尤其是農村地區參保人員的醫保待遇，進一步縮小了城鄉之間的差距［22］。第三，醫保目錄增加，進一步擴大了醫療保障范圍。全國各地本著“目錄就寬不就窄”的思路進行整合，醫保目錄品種基本擴大15%左右［6，23］，使得廣大城鄉居民能夠更好地接受優質的醫療服務。第四，城鄉居民醫保報銷比例顯著提高。例如，山東省城鄉居民醫保制度整合前報銷比例為30%～40%，整合后達到了60%，大病報銷比例可高達70%。成都市參保人員一、二、三級醫院報銷比例由整合前60%、55%、45%分別提高到80%、75%、 50%［6，24］。第五，參保人員就醫選擇范圍擴大，將有更多機會接受高水平、高質量的醫療服務，醫療服務的可及性得到明顯改善，促進了參保人員對醫療服務的利用效率，有效保障了參保人員的健康水平，進而提高了對生活的滿意程度［6，25-26］。

3.2 自評健康狀況的中介作用

本次研究將城鄉居民醫保制度整合政策的實施視為一次“自然實驗”，研究發現城鄉居民醫保整合制度對提高老年人自評健康狀況具有積極影響。自評健康狀況不僅是老年人對于現階段健康水平的一個綜合感受，也是對既往身體狀況的變化和疾病累積的主觀結果。醫療保險可以有效地分擔疾病的經濟負擔，提高對醫療服務的利用率，從而提高對疾病的抵抗共擔能力［27］。城鄉居民醫保制度整合后，醫保報銷比例提高，醫療費用負擔減輕，可以有效緩解老年人因經濟原因而選擇有病不醫的行為，提高老年人對疾病的認識，改善老年人對慢性病不重視或治療不積極的現狀，讓老年人可以更好地接受醫療服務，從而提高健康水平。

同樣，城鄉居民醫保制度整合對提高老年人生活滿意度也具有促進作用，且自評健康狀況在這個過程中還發揮著一定的中介效應。生活滿意度是人們對于自己不同層次的需求得到滿足時所產生的一種評價［28］。老年人對于健康狀況的自我評價，在很大程度上也影響了生活滿意度。首先，城鄉居民醫保制度整合會提高老年人的生活滿意度。城鄉居民醫保整合制度作為一項惠民的改革政策，其主要目的就是要減輕老百姓的就醫經濟負擔，擴大醫療服務覆蓋面，提高醫療保障水平，使參保人員能夠病有所醫，減少人們對看病難看病貴的顧慮，從而在患病時也能夠保障一定的生活水平和生活質量。朱浩［29］對318名老人進行了生活品質和社會質量調查，結果顯示老年人參加醫療保險的比例越高，生活滿意度就越高。其次，健康狀況與生活滿意度具有較強的相關性，胡斌等［30］調查1 044名徐州市60歲以上的老年人，分析了其對生活滿意度的影響因素，結果顯示以自評健康狀況差的老年人作為參照，健康狀況很好及較好的老年人，生活滿意度更高。健康狀況良好的老年人，意味著其擁有自理生活的能力，能夠正常處理生活中的各項事情，對生活形成積極向上的態度。相反，健康狀況較差的老年人，由于長期受到疾病的困擾，給日常生活帶來了很多不便。輕者要定期去醫院復查開藥，重者則可能會失去生活能力，高額的醫療費用給家庭帶來了很大的壓力，長此以往老年人就很容易形成負面情緒，對生活失去信心，生活質量降低，形成惡性循環，導致生活滿意度越來越低。由此提示，城鄉居民醫保整合制度除了直接對提高老年人生活滿意度起到一定積極作用之外，在某種程度上也依賴于老年人健康狀況的提升，健康狀況提高會進一步提高生活滿意度。

3.3 創新性和局限性

本研究的創新性在于利用CHARLS研究2015年和2018年的兩次隨訪數據，縱向評價城鄉居民醫保制度整合前后的變化，時間上符合國家2016年統籌全國城鄉居民醫保整合制度實施的時代背景；CHARLS研究調查范圍覆蓋全國，樣本量大，具有較好的代表性；研究終點選取主觀感受指標，如自評健康狀況和生活滿意度，可以反映研究對象對政策效應的綜合感知能力。本次研究的局限性在于分析的過程中可能會存在不同省市城鄉居民醫保制度整合對老年人自評健康狀況和生活滿意度的影響存在不一致的情況，在后續的研究中，可按照城、鄉地區分層進行進一步分析。

4 小結

綜上，城鄉居民醫保制度整合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老年人的自評健康狀況，并進一步提高老年人的生活滿意度，城鄉居民醫保制度整合的實施產生了積極的政策效應，取得了良好的改善效果。

作者貢獻：龔志忠負責論文初稿撰寫，數據處理和分析，對論文進行修改；武曦藹負責文獻檢索和綜述，參與論文討論和修改；黃琇棠負責數據統計分析指導，參與論文討論和修改；邱亨嘉負責研究思路設計，提供項目基金支持，對論文提出修改意見，對文章整體負責。

本文無利益沖突。

龔志忠：https：//orcid.org/0000-0002-2074-9831

參考文獻

國務院關于建立城鎮職工基本醫療保險制度的決定［EB/OL］.

（2005-08-04）［2023-03-21］. https：//www.gov.cn/banshi/2005-08/04/content_20256.htm.

關于建立新型農村合作醫療制度的意見［EB/OL］. （2005-08-12）［2023-03-21］. http：//www.gov.cn/zwgk/2005-08/12/content_21850.htm.

關于開展城鎮居民基本醫療保險試點的指導意見［EB/OL］.

（2015-06-13）［2023-03-21］. https：//www.gov.cn/zhuanti/2015-06/13/content_2878973.htm.

國家醫療保障局.2022年醫療保障事業發展統計快報［R/OL］.

（2023-03-10）［2023-03-21］. https：//www.gov.cn/xinwen/2023-

03/10/content_5745859.htm？eqid=96caf1a40008eb750000000264619ad3.

張棟.城鄉基本醫療保障制度整合：問題與反思［J］.中國衛生經濟，2016，35（12）：21-23.

仇雨臨，王昭茜.城鄉居民基本醫療保險制度整合發展評析［J］.中國醫療保險，2018（2）：16-20.

國務院關于整合城鄉居民基本醫療保險制度的意見（國發 〔2016〕3號）［EB/OL］.（2016-01-12）［2023-03-21］. https：//www.gov.cn/zhengce/content/2016-01/12/content_10582.htm.

關于做好2018年城鄉居民基本醫療保險工作的通知 ［EB/OL］.（2018-08-14）［2023-03-21］. https：//www.nhsa.gov.cn/art/2018/8/14/art_37_316.html？from=timeline.

常雪，蘇群，周春芳.城鄉醫保統籌對居民健康的影響［J］.中國人口科學，2018（6）：103-114.

李慶霞，趙易.城鄉居民大病保險減少了家庭災難性醫療支出嗎［J］.農業技術經濟，2020（10）：115-130.

傅虹橋，袁東，雷曉燕.健康水平、醫療保險與事前道德風險——來自新農合的經驗證據［J］.經濟學（季刊），2017，16（2）：599-620.

趙婷，喬慧.新農合方案調整對農村老年人健康狀況的影響研究——基于雙重差分模型的實證分析［J］.現代預防醫學，2018，45（15）：2773-2777.

趙耀輝，王亞峰，陳欣欣，等.中國健康與養老報告［R］.北京： 北京大學出版社，2019.

MACKINNON D P，LOCKWOOD C M，BROWN C H，et al. The intermediate endpoint effect in Logistic and probit regression［J］. Clin Trials，2007，4（5）：499-513.

LI Y，SCHNEIDER J A，BENNETT D A. Estimation of the mediation effect with a binary mediator［J］. Stat Med，2007，

26（18）：3398-3414.

劉紅云，駱方，張玉，等.因變量為等級變量的中介效應分析［J］.心理學報，2013，45（12）：1431-1442.

方杰，溫忠麟，張敏強.類別變量的中介效應分析［J］.心理科學，2017，40（2）：471-477.

DIVISION U N P . World Population Ageing： 1950-2050［R］. New York：United Nations New York，2001.

陳培榕，吳拉，朱麗莎.老年人醫療服務利用及其影響因素分析——基于中國健康與養老追蹤調查的數據［J］.中國社會醫學雜志，2015，32（2）：153-155.

馬超，顧海，孫徐輝.參合更高檔次的醫療保險能促進健康嗎？——來自城鄉醫保統籌自然實驗的證據［J］.公共管理學報，2015，12（2）：106-118.

國家醫療保障局.2020年醫療保障事業發展統計快報 ［R/OL］.（2021-03-08）［2023-03-21］. https：//www.gov.cn/xinwen/2021-03/08/content_5591551.htm.

李長遠，張舉國.城鄉醫療保險制度整合對參保居民待遇水平的影響——基于三種典型整合模式的比較［J］.求實，2016（2）：75-82.

王超群.城鄉居民基本醫療保險制度整合：基于28個省的政策比較［J］.東岳論叢，2018，39（11）：83-92.

杜學鵬，零春晴，王榮榮，等.我國整合城鄉居民醫保的現狀、問題及對策［J］.衛生軟科學，2019，33（2）：67-70.

李健.醫療保險對中老年人健康行為的影響研究［D］.濟南：山東大學，2018.

朱鳳梅.城鄉醫保整合對農村居民醫療服務需求的影響［J］.中國衛生政策研究，2019，12（10）：58-65.

潘杰，雷曉燕，劉國恩.醫療保險促進健康嗎？——基于中國城鎮居民基本醫療保險的實證分析［J］.經濟研究，2013，48（4）：130-142.

向運華，姚虹.中國農村老年人生活滿意度研究［J］.統計與信息論壇，2017，32（2）：116-121.

朱浩.杭州市老年人生活滿意度的影響因素及政策啟示［J］.中國老年學雜志，2016，36（5）：1203-1205.

胡斌，朱蓓，錢香玲.基于Ordinal Logistic回歸的徐州市區老年人生活滿意度影響因素研究［J］.中國衛生事業管理，2017，34（4）：295-298.

（收稿日期：2023-08-16；修回日期：2024-03-18）

（本文編輯：李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