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計賦能竹編手工藝的創新路徑研究

摘 要：竹編手工藝的創新發展與傳承面臨巨大挑戰。文章通過分析竹編手工藝的文化內涵和發展窘境，探討當前設計從外部介入竹編手工藝的主要路徑及其帶來的問題和思考，包括對竹編手工藝“主體性”和“整體性”的損害和沖擊，引出設計從內部賦能竹編手工藝的重要性。最后梳理得出設計賦能竹編手工藝的創新路徑，包括以“手”為始、以“工”“藝”為法和以“品”為媒，以促進竹編手工藝的可持續發展。

關鍵詞：設計；竹編手工藝；賦能；創新

基金項目： 本文系2017年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青年基金項目“以手為界：具身認知視域下設計師介入傳統竹工藝再設計的比較研究”（17YJC760115）階段性研究成果。

一、竹編手工藝的文化內涵與發展窘境

據考，竹編手工藝最早可追溯至新石器時期，距今已有7000多年的悠久歷史[1]。“竹”字最早出現于甲骨文中，由象形文字演變而來，形狀類似兩根細枝垂下六片竹葉，表現古人對竹材的直觀印象。“編”，據《說文解字》注解，“編，次簡也，以絲次弟竹簡而排列之曰編”，其本義指依次排列竹簡。而當下“竹編”更多指代的是以竹篾或竹絲為原材料進行編織成型的造物技法[2]。可以看出，無論是對竹片進行排列穿連，還是將竹篾或竹絲進行編織造物，“竹編”反映的是人類利用自己的雙手對竹材進行技術性改造的過程。

竹編手工藝的文化內涵可以從“手”“工”“藝”“品”四個層面進行闡釋。“手”，即依靠人手進行編織造物，強調竹編手工藝的制作主體；“工”，涉及竹編手工藝的技術和工具，如竹材加工技術和竹篾編織技術等；“藝”，即竹編的造型藝術，強調竹編手工藝的審美與價值取向；“品”，即竹編手工藝的符號化載體，如竹編消費品或收藏品等[3]。竹編具有悠久的歷史和獨特的藝術價值，然而隨著時代的發展，竹編手工藝日漸式微，其發展面臨眾多難題。

（一）“手”的層面：傳承之人寥寥可數，從業人員青黃不接

竹編面臨著可持續發展和傳承的嚴峻問題，其核心源于從業者群體的萎縮。目前，竹編的從業群體主要以老一輩為主，年輕一代愿意學習和傳承的人寥寥可數。一方面，由于竹編所帶來的經濟效益相對有限，許多人才不得不進入到其他更具吸引力的行業。另一方面，縱觀竹編千年發展的傳承之旅，雖有生產資料的不斷更迭進步，但竹編技法和教學模式并沒有發生顯著轉變，大多依賴口傳心授的傳統方式，因此掌握竹編手工藝需要耗費大量時間和精力，導致在培訓的過程中容易流失學員。比如貴州黔森源竹編工藝廠于2016年迄今，先后開展竹編技能人才培訓40期，培訓2000余名學員，最終從業的人員數量僅為52名[4]。同時，大多數從業人員只能掌握初級的竹編技法，基本功不夠扎實，在實際生產中主要仰仗“現學現賣”的方式，進一步制約了竹編行業的發展。

（二）“工”的層面：技術工具進步緩慢，學習創新舉步維艱

傳統的竹材加工大多依賴人工。隨著自動化技術的逐步發展，現代竹編產業逐漸引入機器化處理，如破竹機、分層機和拉絲機等。這些設備能夠較為精準地控制竹子的寬度和厚度，不僅提高了生產效率，還減輕了人工的勞動強度，為竹編產業帶來了新的發展機遇。然而，盡管在竹材加工方面取得了顯著進展，但在編織技術方面，竹編產業目前仍然面臨巨大挑戰。雖然有一些特定編織產品，如竹席已經實現了機械化自動編織，但總體而言，大多數竹編的編法規律復雜，機械化難度較大。因而，迄今為止，竹編行業仍主要依賴人工進行手工編織。值得注意的是，手工編織所依賴的技術工具相較過去并未經歷大的革新，這可能制約了竹編工藝知識體系的進一步演進與詮釋，使其難以融入到當代科技和創新的潮流中。

（三）“藝”的層面：紋樣造型因循守舊，審美認知日漸僵化

竹編的紋樣造型是竹編藝術之美的直接體現。經過漫長的文化積淀，竹編借助竹篾在粗細、顏色、穿插方式等方面的差異，孕育出獨特的裝飾紋樣和造型風格，極具韻律美感。傳統竹編多以象征吉祥如意的題材為主，其慣用幾何、動植物、文字、人物等幾類主題[5]。然而，隨著時代的發展，人們的生活方式和審美觀念不斷演變，對于產品的需求也日益多元化。比如受20世紀初現代主義運動的影響，產品更加強調簡約和形式的純粹性。目前，竹編還更多停留在對傳統的沿襲上。千篇一律的紋樣和造型風格削弱了竹編的藝術表現力，限制了竹編產品的多樣性和創新性，導致人們對竹編產品產生審美疲勞和認知固化。此外，由于缺乏與當代審美和文化融合的創新嘗試，竹編的紋樣造型難以引起人們的情感共鳴，使其更加難以融入現代生活。

（四）“品”的層面：產品功能局限單一，市場營銷推廣不足

竹編產品通常被局限在傳統的實用性功能上，缺乏更廣泛的應用場景和多元的功能設計。目前，竹編產品多集中在傳統的日常生活用品，如筐籃、椅凳等，缺乏差異化的市場競爭優勢，難以滿足現代消費者對多功能、創新性產品的需求。此外，竹編產品在市場營銷推廣方面的投入不足，主要依賴傳統的銷售渠道，未能充分利用互聯網和社交媒體等現代化的營銷手段，導致產品曝光度較低，使得潛在消費者對竹編的認知不足，難以吸引到更廣泛的消費群體。

二、設計介入竹編手工藝的當前路徑

竹編行業亟待進行轉型和升級，而設計作為一種解決問題的創造性工具，正不斷滲透到竹編領域，為其注入新的活力。下面將通過“手”“工”“藝”“品”四個層面，詳細剖析當前設計在竹編手工藝中的介入路徑。

（一）“手”的層面：擴大竹編受眾，創新學習與交互體驗

設計通過創新竹編的學習方式和提升交互體驗，來擴大竹編的消費群體，使竹編手工藝更加普及。舉例而言，烏鎮竹編工藝傳承人錢利淮[6]打造的非遺文創品牌——竹蕓工房（Bamboo Art Studio），其不單停留在器物之用，而是傳播竹編之道。竹蕓工房通過組織竹編體驗工作坊等活動，借助其所設計的簡易竹編體驗材料包（如圖1），引導大眾參與簡單的竹編產品制作過程，從而邁出了向大眾傳播竹編技藝的第一步。張露芳[7]等設計師則是基于東陽竹編的歷史背景、文化內涵和技術工藝精心設計出一個竹編虛擬體驗系統（如圖1），為用戶創造了身臨其境的互動學習場景，使其能夠系統地學習和了解東陽竹編的工藝知識體系。

（二）“工”的層面：促進加工生產，探索材料和工藝技術

設計通過探索材料和工藝技術，來提高生產效益，使竹編消費品更具市場競爭力。例如，中國美術學院章俊杰老師開創的杭州設計品牌——素生（Sozen）。該品牌推出的“融”系列日用品（如圖3）擺脫傳統“起底-編織-收口”的編織流程，并且采用竹編與陶瓷材料的創新結合，讓竹篾的飄逸輕透與陶瓷的典雅穩重相得益彰。而“空”系列座椅（如圖2）則大膽運用激光切割后的金屬板材來模仿六角編的編織技法，其金屬質感與鏤空結構對比鮮明，更顯簡約風雅。此外，趙衛東[8]等通過3d打印應用于竹編紋樣的生活用品（如圖2），突破了傳統竹編產品制造方式的局限性，提高了個性化產品生產的可行性。

（三）“藝”的層面：契合當代審美，創新紋樣與造型

設計通過創新紋樣和探索造型，賦予竹編產品新的質感、色彩與形態特性，提升美學和視覺吸引力，使竹編手工藝更加符合現代人的審美需求。舉例而言，設計通過運用參數化的建模方法，快速測試不同的竹篾材料、編織密度和編織紋樣等的塑形能力，以實現竹編模型或原型的三維視覺呈現。例如，尤立思[9]等應用Grasshopper插件開發了基于湖南湘西中方斗笠的竹編床前燈文創產品（如圖3），而白興義[10]等通過Grasshopper搭建了竹編形態參數化設計平臺，后續將其應用于躺椅的設計中（如圖3）。此外，Ye Tao[11]等則開發了CompuWoven工具，采用平面部件來實現快速編織塑形，例如其在有機形態花盆和杯子的應用（如圖3）。

（四）“品”的層面：注重品牌發展，拓展產品的多元價值

設計通過深入挖掘竹編的文化內涵，塑造獨特的品牌形象，推出系列化的竹編產品，激發消費者的興趣和情感共鳴，以提升竹編產品的市場價值和競爭優勢。以設計師易春友和譚雪嬌創立的原創家飾品牌——自然家（Nature Bamboo）為例，該品牌的核心理念是通過新的思考和設計表現，重新詮釋竹編手工藝的生活美學，并將更多的竹編產品融入現代生活場景，希冀為人們的家居生活帶來自然與溫馨之感[12]。其產品線不斷擴展，從燈具發展至荔枝扇、風鈴、香器、酒壺、茶具、花器等多個家居配飾品類（如圖4）。2014年2月，自然家在廣州推出第一家線下體驗店。店鋪通過溫潤簡約的場景布置和產品陳設，來傳達“自然與家”的品牌理念，使得消費者可以近距離接觸和感受該品牌傳達的生活哲學。

三、設計介入竹編手工藝帶來的問題與思考

誠然上述從“手”“工”“藝”“品”四個層面綜合介入竹編手工藝，有助于設計師設計出與傳統工藝相結合、與當代市場需求相契合的竹編消費品。值得贊嘆的是，竹編手工藝的體驗與科普開始受到關注。但是，當前的設計介入更多是基于消費語境下的市場需求來對竹編的“品”進行創新設計，而竹編的“手”“工”和“藝”則服從和服務于這樣一種“外部指令”。這在一定程度上忽略甚至限制了竹編的“內在活力”，對竹編手工藝自身的“主體性”和“整體性”帶來負面影響。

（一）對竹編手工藝“主體性”的損害：從以“手”為主導到以“品”為主導

設計的介入可能使得竹編手工藝的“主體性”受到損害。傳統竹編手工藝中的“主體性”強調以“手”為核心，依賴于竹編手藝人個體的技能、經驗和創造力，最終達成“品”的天人合一。然而，設計的介入往往是在體驗經濟、旅游經濟等市場經濟背景下開展的創造性活動，更加注重竹編的品牌化和經濟價值。在這一思潮的引導下，竹編手工藝逐漸偏離了竹編的制作和實踐主體，而轉向竹編產品的使用和體驗主體（如圖5）。在這一過程中，設計師基于消費者的審美認知和使用體驗，運用竹編的相關元素進行創新設計；而竹編手工藝人則根據設計圖紙進行產品制作和加工。這種轉變導致了竹編手工藝的“主體性”不再完全依賴于手工藝人的個體創造力，而更加注重整個產品的市場吸引力和消費者體驗。甚至在新的分工下，手工藝人是否具有創造力似乎不再是一個重要的考慮因素，這對竹編手工藝自身的長遠發展構成負面影響。

（二）對竹編手工藝“整體性”的沖擊：“工”與“藝”的碎片化應用

設計的介入可能對竹編手工藝的“整體性”構成沖擊。傳統竹編手工藝中的“整體性”強調“材料、材料加工、制作工藝”等一體化程序。然而，設計的介入往往是將竹編工藝等同于符號化的紋樣和肌理，進而對其進行抽象化、碎片化和去技法化的應用[13]。例如將竹編紋樣生硬地套用于當下市場流行的產品，如音箱、臺燈等物。并且為了促進生產加工，設計通常會選擇應用較為簡單的初級編法，而對于高級編法的應用和探索越來越有限。另一方面，設計往往只是簡單地將編法紋樣應用于新材料，而忽略了竹篾的材料和結構特性，比如前文提及的用金屬材料進行六角編織。對于竹篾材料而言，“六角”不僅有裝飾作用，還通過編織構建了穩固緊密的結構，賦予其承載物品的功能。然而，當將其移植到金屬材料時，更多是一種形態模仿，主要達到外觀裝飾的效果。這些方式雖然在一定程度上推動了設計創新，卻可能造成竹編手工藝的技術與文化內涵的割裂。

四、設計賦能竹編手工藝的創新路徑

綜合前文的分析，設計當前主要是從外部市場需求介入竹編手工藝，雖然有助于其適應當下的消費趨勢，但也一定程度上削弱了竹編的內在價值。因此，設計可以嘗試回到竹編本身，通過以“手”為始，以“工”“藝”為法，以“品”為媒三條創新路徑，來促進竹編手工藝的可持續發展。

（一）以“手”為始，賦能竹編人才培養，激活竹編發展內驅力

竹編手工藝保護和傳承的核心在于“手”。因此，設計賦能竹編手工藝應首先重視對當前從業人才的培養。目前，從事竹編工作的主要人群是農村留守的中老年群體，他們通過竹編解決就業問題，包括留守婦女、智障人員和老齡人員[14]。因此，設計師可以針對這類群體學習竹編的用戶旅程進行分析，以了解其學習過程的痛點，從而通過創新設計優化其學習體驗。其次，需要關注創新型竹編傳承人的培養。一方面，政府和相關機構可以為竹編手藝人提供有針對性的設計培訓，通過邀請設計師定期開展講座等形式，系統培養竹編手藝人的設計思維和創新意識；另一方面，高校聚集了具有較高審美能力和設計能力的專業人才，可以作為創新型竹編人才的培養基地[15]。高校可以通過邀請竹編手藝人定期來校開展工作坊等形式，讓學生設計師在“做中學”的實踐中更好地理解竹編文化和掌握工藝技巧，并進一步提升其對工藝創新的敏感思維。

（二）以“工”“藝”為法，賦能竹編知識現代轉化，激發學員的學習興趣

傳統竹編“工”“藝”知識“難以言表”，因而學習和傳承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導致學員的流失率較高。然而竹編具有極強的數理特性，已有研究通過竹篾交點的位置關系來對竹編紋樣進行參數化呈現。盡管這些研究未能考慮實際的編織程序，但這已經表明竹編的“工”“藝”知識可以進一步被系統歸納與詮釋。以“工”“藝”為法，設計研究人員可以和竹編手藝人通力合作，通過文獻研究和實踐研究等方法，推動傳統竹編“工”“藝”知識的現代轉化[16]，從而降低學習難度，激發學員的學習興趣。同時，新的竹編“工”“藝”知識體系，可能促成新的技術工具和紋樣造型的設計與創想，進一步推動竹編手工藝的創新與進步。

（三）以“品”為媒，賦能竹編集智創新，激發群體的創新熱情

竹編手藝人的技法巧思和審美情趣往往通過“品”來具象化呈現。不同手藝人往往具有不同的“手風”。以“品”為媒，可以為竹編從業者設計作品提供展示和經驗交流的平臺，促成老一輩和新一代、設計師和手藝人等群體間的思維碰撞，豐富每個人的視野和思路，充分發揮集智創新的力量，推動竹編手工藝不斷向前發展。同時通過參與這樣的平臺，竹編從業者們能夠融入更廣泛的竹編手工藝社群，從而構建起更加緊密的文化認同和情感連接，激發“文化自覺”。

五、結語

設計賦能竹編手工藝是當前竹編行業發展的重要路徑。通過從“手”“工”“藝”“品”四個層面介入，設計為竹編手工藝注入了新的活力和創造性。然而，設計介入也帶來了一些問題與挑戰，特別是可能對竹編手工藝的“主體性”和“整體性”造成損害與沖擊。因此，未來設計應該回歸竹編本身，以“手”為始，以“工”“藝”為法，以“品”為媒，助力竹編手工藝的可持續發展。

參考文獻：

[1]張應軍，王幼凡.湖湘竹編文化傳承與創新研究[J].船山學刊，2014（3）：66-73.

[2]楊宛螢.我國傳統竹編工藝之現代傳承與產品創新研究[D].無錫：江南大學，2013：10.

[3]吳興幟，羅沁儀.手工藝遺產保護傳承研究：回顧與思考[J].云南師范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15（1）：56-62.

[4]三穗融媒體中心.新時代的貴州人|楊杜娟：巧手編出幸福生活[EB/OL].[2022-09-18].https：//movement.gzstv.com/news/detail/HL4MdA/.

[5]茅慧慧.竹編工藝的表現形式研究與創新實踐[D].杭州：杭州師范大學，2019：16-18.

[6]鄭林欣，王思奇，錢利淮，等.基于用戶體驗地圖的竹編體驗設計[J].包裝工程，2020（14）：154-159.

[7]ZHANG L F，WANG Y，TANG Z，et al.A Virtual Experience System of Bamboo Weaving for Sustainable Research on Intangible Cultural Heritage Based on VR Technology[J].Sustainability，2023（4）：3134.

[8]趙衛東，曲思維.傳統竹編藝術的3D打印生活用品創新設計[J].藝術與設計（理論），2022（2）：101-103.

[9]尤立思，季鐵，趙云彥，等.基于數字化的竹編產品設計研究[J].包裝工程，2021（10）：163-171.

[10]白興義，舒志鵬，白睿昇，等.基于Grasshopper的竹編形態參數化設計研究[J].家具與室內裝飾，2022（8）：88-94.

[11]TAO Y，LU N，ZHANG C，et al.CompuWoven：A computer-aided fabrication approach to hand-woven craft[C]//Proceedings of the 2016 CHI Conference Extended Abstracts on Human Factors in Computing Systems.2016：2328-2333.

[12]Nature Bamboo.自然家竹具——將自然溫暖融入生活[J].家具與室內裝飾，2017（11）：94-99.

[13]唐然.手藝人的失語：設計介入手工藝更新的反思與探索[J].世界美術，2023（1）：83-89.

[14]張喜，姜霞.基于產業鏈理論的貴州省竹產業發展模式研究[J].世界竹藤通訊，2020（4）：8-12.

[15]鐘紅清.嵊州竹編的生存現狀調查及對其振興發展的一點思考[J].非物質文化遺產研究集刊，2009（0）：185-195.

[16]劉禹.傳統手工藝知識體系研究[D].南京：南京大學，2019.

作者簡介：羅佳儀，碩士，廣東工業大學藝術與設計學院設計學專業。研究方向：竹編手工藝創新和可持續設計。

通訊作者：張立，博士，廣東工業大學藝術與設計學院工業設計專業講師。研究方向：設計認知、生態設計和傳統竹工藝創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