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關鍵詞]高校圖書館 精深閱讀 領讀服務 閱讀推廣
引言
領讀,即引領閱讀、引導閱讀,是一種不分國界、職業、年齡的閱讀推廣方式。領讀服務的主要推動者是領讀人,其一般為在各領域有一定影響力或具備相關經驗、知識的個體或團體,可以是有一定影響力的文化名人、專家學者,也可以是教師、圖書館員、閱讀愛好者等。領讀人將自身的讀書體驗置于公共環境下,運用自身的“認知盈余”進行內容生產,通過對書籍內容的拆解、認知、再加工,向讀者進行好書分享、資源解讀、答疑解惑,并憑借知識性豐富、層次多樣的優質內容吸引讀者閱讀、聆聽、觀看或分享[1]。
近年來,在深入推進全民閱讀的背景下,圖書館、學校、出版社、融媒體等開始頻繁地開展領讀服務,如濟南市圖書館的“交享閱”書房領讀人活動、天津圖書館的“清悅之聲”領讀人活動、上海市徐匯區圖書館的“燈塔領讀人”活動、中國出版集團的“閱讀有溫度:百位名家百日領讀”活動等。在公共圖書館或出版社積極開展領讀服務的風潮下,高校圖書館也在嘗試開展領讀服務來拓寬閱讀推廣服務維度,領讀服務在解決讀者選書困擾、培養讀者閱讀習慣、提升讀者理解能力及豐富讀者閱讀體驗等方面,均起到了一定的積極作用。
融媒體時代,數字化、碎片化、泛娛樂化的閱讀環境對高校讀者的閱讀方式和閱讀需求產生了極大影響。高校讀者的閱讀偏好也呈現出淺閱讀、功利化的傾向。相較于淺閱讀,精深閱讀是一種更高層次的閱讀過程,也是不斷完善讀者邏輯思維,提高讀者判斷能力的過程,其不僅囊括了讀者的閱讀行為,也更強調讀者在閱讀過程中產生的理解、思考和感悟[2]。為進一步研究高校圖書館領讀服務實現路徑,文章調研與梳理“雙一流”建設高校圖書館領讀服務開展現狀和問題,結合“精深閱讀”理念,以知識的垂直縱深傳遞為目標,將精深閱讀理念融于高校圖書館領讀服務之中,提出高校圖書館領讀服務優化策略,旨在為我國高校圖書館閱讀推廣工作提供有益思路。
1 “雙一流”建設高校圖書館領讀服務調查與分析
黨的十九大以來,建設世界一流大學和一流學科(以下簡稱“雙一流”建設)是黨中央、國務院作出的重大戰略部署之一。為了更全面了解領讀服務在我國高校圖書館的發展情況,本研究選取2022年2月由教育部、財政部、國家發展改革委公布的第二輪“雙一流”建設的147所高校的圖書館為調研對象,這些圖書館的知名度及影響力較大,且部分高校圖書館已將領讀服務運用于圖書館知識服務相關場景中,以其作為調研對象可為其他尚未開展領讀服務的高校圖書館提供參考與借鑒。文章主要運用網站調研法及文獻調研法,于2023年5—9月對國內147所“雙一流”建設高校圖書館領讀服務的開展情況進行調研。為了更好地對高校領讀服務情況進行揭示,文章以中國知網為主要檢索源,將“領讀”“導讀”“共讀”列為檢索關鍵詞,對高校圖書館領讀服務調研進展逐一進行梳理和分析。同時,本研究整理了截至2023年9月底147所“雙一流”建設高校圖書館官網、微博、微信公眾號、短視頻平臺上關于“領讀”服務的內容,發現在147所高校圖書館中,提供過領讀服務的共計61所,占比41.50%,共組織了192項396期領讀活動。
1.1 領讀服務主題類型
目前,我國“雙一流”建設高校圖書館領讀服務類型按照知識內容層次可分為通識教育類、學習服務類、活動推廣類、研究支持類4大類型。其中通識教育類領讀服務共86項,占比最高,為44.79%,是高校圖書館領讀服務開展最廣泛的主題;學習服務類領讀服務共45項,占比23.44%;活動推廣類領讀服務共37項,占比19.27%;研究支持類領讀服務共24項,占比最低,僅為12.50%。這4種類型又可細分為經典文獻賞析、書目推薦、新生入門教育、專業科普等17個子類別,詳見表1。
1.2 領讀服務開展形式
領讀服務開展形式可分為交談型領讀、敘述型領讀、打卡型領讀及研學型領讀[3],61所高校圖書館的研學型領讀服務開展較少,其余3種領讀服務形式較為常見。
1.2.1 交談型領讀
交談型領讀通常由兩個或兩個以上的個體,采用面對面、非面對面交談方式,通過口語或文字進行交流。線下的讀書會,線上的社群領讀、直播領讀等是交談型領讀的主要開展形式。如浙江大學圖書館的“求知讀書會”、天津大學圖書館的“知學讀書會”、南京航空航天大學圖書館的“東華讀書社”等讀書社團,這些學校的領讀服務多通過讀書社團組織實現。以天津大學圖書館的“知學書香·朗讀吧”系列讀書活動為例,該館面向校內師生開展了包括“自古知兵非好戰”“秋意濃”“溫情”“相伴的時光”等線下主題的交談型領讀活動。該活動將朗讀、解析、共情等巧妙結合,由領讀人把控全場領讀節奏并在現場與讀者交流互動,活動至今已吸引了近千名讀者的關注與參與。交談型領讀具有較為明顯的社會化特征,在領讀人與讀者的交談過程中,實現交流互動、疑難解答、深化理解、價值共創,塑造閱讀推廣的社交化屬性。
1.2.2 敘述型領讀
敘述型領讀是領讀人圍繞圖書或知識概念進行深入解讀的領讀形式,通常以線下講座、線上精講課的方式呈現。如浙江大學圖書館的“閱讀嘉年華之讀經典”、南京郵電大學圖書館的“通傳經典,書享盛宴”、寧夏大學圖書館的“讀經典·學新知·鏈接美好生活”等領讀活動,這些領讀活動邀請專家學者帶領讀者線下品讀經典。以浙江大學圖書館的“閱讀嘉年華之讀經典”活動為例,該館認為“經典”是超越時空局限,兼具權威性和影響力的著作,對傳承歷史文化及提高讀者修養有著重要作用。因此,浙江大學圖書館圍繞該校校長杜江峰推薦的經典好書開展“讀經典”系列領讀活動,邀請文學院、哲學院、外國語學院等多個學院的專家學者領讀經典。如領讀《論語》,理解孔子的歷史地位及“下學而上達”的由來;領讀《竺可楨日記》,體會“旅行是最好的教育”這一主旨;領讀《老人與海》,體會“虛無與團結”的主題。在領讀人的引領下,讀者帶著問題去思考,使被動接受知識的閱讀轉變為啟發式的閱讀,由淺入深地理解圖書內容。
此外,高校圖書館線上開展的敘述型領讀也為在校學生獲取知識起到了促進與補充作用。以廈門大學圖書館的“i學堂”線上公開課為例,該課程以“文字講義+解說”的短視頻形式呈現給讀者。還有上海交通大學圖書館的“思源微課”、武漢大學圖書館的“90分鐘講座”、北京師范大學圖書館的“小圖微課”、吉林大學圖書館的“云知微課”等敘述型領讀服務,讓讀者可通過圖書館短視頻平臺自主選擇學習內容,這是讀者了解及掌握新知識、新技能的新嘗試。
1.2.3 打卡型領讀
打卡型領讀通過建立領讀群,以日、周、月為單位進行在線領讀打卡或提交閱讀作業,促使群內成員在一定時間內完成一本或一組圖書的閱讀。領讀人監督參與共讀讀者的閱讀打卡情況,培養讀者在一段時期內養成每日閱讀的習慣。該領讀形式不受時空限制,應用起來較為靈活。
以電子科技大學圖書館的“小圖共讀”讀書打卡活動為例,該活動建立“小圖共讀”活動群,自2019年開展以來,舉辦了“新中國長篇小說典藏”“中國古典詩詞”等多個閱讀打卡子活動。讀者在參與閱讀打卡的過程中,通過摘抄文字、發表閱讀感悟、撰寫書評、朗讀文章、制作短劇等積極探討文字背后的內涵。還有南京醫科大學圖書館聯合望江羽書文協會舉辦的“我的悅讀時光———14天養成記”活動,該活動分為線上、線下兩部分。在線上活動中,由領讀人在QQ群內推薦書目及提出討論話題,并通過音頻或文字的方式對圖書進行介紹、講解、答疑等。讀者通過閱讀《玩偶之家》《百年孤獨》《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等經典名作,對“生命的輕與重”“理想與現實”等話題進行深入思考與討論,在思辨的過程中逐步提升個人文學素養。在線下活動中,南京醫科大學圖書館舉辦了線下小組分享交流會,共有12個讀書小組的同學分享閱讀書目及感悟,促進了群內共享、共讀、交流等領讀目標的實現,也進一步擴展了該活動的輻射面。
1.3 領讀服務組織主體
在領讀服務組織主體方面,61所高校圖書館均主導并參與了領讀服務推廣工作。值得注意的是,校內外其他組織也參與到高校圖書館的領讀服務中,例如校內其他職能機構、師生團體、校外市場主體等。其他組織跨界參與高校圖書館領讀服務,既能整合學校及社會各類有益資源,擴展領讀服務維度,也能為讀者提供更有內容、更有內涵、更高質量的信息及資源。
參與高校圖書館領讀服務的組織既有校團委、讀書社、青年志愿者協會、教師發展中心,也有校外數據商、出版社等。例如廈門大學圖書館聯合本校心理咨詢與教育中心推出“書香滿園庭”系列領讀活動,每一期包含4次精讀活動,由專業心理咨詢師帶領讀者圍繞一本心理學相關的著作進行交流、討論和分享。上海交通大學圖書館開展了“名師領讀之一起上書房”推廣活動,其聯合本校的黨委宣傳部、教師工作部、各院系等,邀請校內名師擔任“領讀者”,組建和完善“名師智庫”。該活動以“閱讀引領助育人”為目標,為廣大讀者提供經典閱讀書單,并開展分時、分層、分階段領讀服務[4]。山東大學圖書館聯合本校黨委宣傳部、黨委教師工作部、出版社等共同主辦“校長領讀”活動,為師生讀者推薦閱讀書單,在圖書館內設立“校長領讀”書架,同時還舉辦了征文及朗讀征集等系列活動。
1.4 領讀服務傳播方式
1.4.1 線下空間傳播
領讀服務開展形式之一是以線下空間場所為依托,圍繞各類紙電資源,利用校內現有場地和設施,舉辦以現場口述形式為主的講座、讀書會、沙龍、真人圖書館、公開課等活動,這些活動由領讀人通過演講或言語交流進行圖書精華的分享或圖書知識點的拆解,加深讀者對書中信息的深層理解。在61所提供領讀服務的高校圖書館中,有47所高校圖書館(占比77.05%)已實現線下領讀服務工作的推進,比較常見的線下領讀方式主要有領讀人示范閱讀、問題驅動讀者閱讀、評價讀者閱讀3種。北京大學圖書館的“北大讀書講座”項目由領讀人帶領師生解讀經典、分享閱讀體驗,并與創作者對話交流。湖南大學圖書館的“我是領讀者”閱讀活動,圍繞學校各院系教師推薦的圖書建立閱讀小組,制定有針對性的閱讀計劃,讓讀者通過“青春圓桌會”暢談閱讀感悟,培養在校師生善讀書、讀好書的濃厚氛圍。
此外,滿足讀者親身體驗的研學型領讀近年來也成為線下領讀服務的新嘗試。這類領讀活動側重將參與者的感官體驗融入書籍,由專家、學者帶隊將圖書與文化行走、實地考察活動相結合,主張將讀者體驗的讀、看、說、行、做等行為元素融入具體的領讀活動。例如南京郵電大學圖書館曾于2019年及2021年主辦了兩屆“共讀南京”活動,除邀請南京大學程章燦教授、徐雁教授等7位專家學者舉辦9場領讀講座外,還結合具體書目場景舉辦了多場形式多樣的線下讀書尋訪活動。例如在品讀《潮打石城》一書時,除提供“共讀一本書,了解一座城”的微信線上音頻導讀外,該館還舉辦了兩場主題分別為“一座棲霞山,半城金陵史”“書苑風流———從清涼山到烏龍潭”的線下尋訪活動。讀者在閱讀的同時,親身游歷書中內容,再通過交流研討、撰寫讀書筆記等后續活動加深理解,鞏固領讀活動參與效果,提升體驗感。線下讀者體驗式領讀活動還有上海交通大學圖書館的“交圕·行閱”主題行走式閱讀研學活動、東南大學圖書館的“走進十朝歷史文化園”游學閱讀活動等。
1.4.2 線上閱屏傳播
數字化進程加速了網絡環境、信息傳輸技術的持續更迭,從互聯網到移動互聯網的應用,再到各類大數據、云計算、物聯網平臺的迅速搭建,傳播信息的載體呈現多元化特征。伊契爾·索勒·普爾在其撰寫的《自由的科技》一書中指出,隨著時間的推移,各種傳播媒體呈現出多功能一體化的趨勢[5]。閱屏時代的到來,打破了空間與時間的限制,建構了一種新型讀者閱讀特征,即全方位、即時性、場景化。而圖書館作為領讀服務組織主體,在服務過程中也呈現“服務融合”的趨勢,即傳播載體融合、行為手段融合、價值理念融合[6]。視覺文化的興起及讀者閱讀習慣的變化激活了圖書出版從業者在短視頻平臺進行知識生產的新敘述表達[7],高校圖書館也有意識地將短視頻展示應用于領讀服務。
傳統線下領讀活動中讀者的感知體驗并不理想,而“視聽閱屏”的領讀方式能將讀者的體驗感放大,在一定程度上可調動讀者的閱讀熱情,使讀者獲得更深刻的閱讀體驗[8]。多元化的媒介帶來了特點各異的傳播載體,降低了讀者的閱讀門檻,通過領讀實現知識、信息獲取的人群得以增多。在此次調研中,共有27所高校圖書館通過短視頻平臺(嗶哩嗶哩、抖音、微信公眾號等)發布領讀服務相關內容,將文本閱讀延伸為可視化閱讀。例如南開大學圖書館的短視頻“麗澤書香·領讀南開”板塊聚焦豆瓣讀書平臺暢閱TOP書目,該板塊發布的視頻多為不超過7分鐘的簡短時長,視頻中領讀者用精煉的話術將書中可能打動人的觀點、有價值的感悟呈現在讀者眼前,打破了直線型、連續性的閱讀范式。華東師范大學圖書館則以中外文學、史學、哲學經典書目為框架,邀請相關學科領域專家學者為領讀人,通過線上領讀的直播方式傳播智慧。例如館長胡曉明領讀《莊子今注今譯》等經典著作,通過直播講解、在線解讀等,完成對書籍的介紹和內容解說,不僅留給讀者充分思考的空間,也提升了讀者接收有效信息的效果。
2 “雙一流”建設高校圖書館領讀服務存在問題
2.1 內容同質化明顯,價值挖掘不夠充分
內容的實用價值與吸引力是影響讀者參與領讀活動的重要因素之一,也是促成潛在讀者群體轉化為圖書館忠實用戶的關鍵。目前“雙一流”建設高校圖書館推出的領讀服務多圍繞通識類內容展開,主題選擇多基于圖書館的主觀視角,內容缺少區分度和記憶點,未充分考慮受眾者的學科專業、年齡差異、知識層次,也未明確回答“讀者想讀什么”“讀者能讀什么”“讀者應該讀什么”3個閱讀推廣待解決的痛難點問題。此外,“雙一流”建設高校圖書館的領讀服務未能及時拓展領讀內容的深度,未能保持正向內容的持續性輸出,在領讀情節的完整性及內容的創意性等方面挖掘不到位。
2.2 讀者個性化閱讀需求難以滿足
縱觀“雙一流”建設高校圖書館已開展的各類型領讀活動,如名師領讀、專家講座、閱讀打卡等,雖能引起部分讀者共鳴,但活動中圖書館仍占據服務主導地位,服務內容難免過于單一及雷同。同時這些活動的傳播方式多為單向輸出,活動參與者在活動的形式、內容上皆處于被動接受的狀態,缺乏讀者自主選題、自主參與、自由互動等機制。讀者作為領讀服務的主體,個體閱讀需求及興趣偏好存在明顯差異,而開展的領讀活動多具有普適性、相似性等特點,不利于讀者發揮其閱讀的主觀能動性,削弱了精深閱讀的效果。61所提供領讀服務的高校圖書館中,在領讀活動開始前進行讀者閱讀需求調研的寥寥無幾,部分高校圖書館在內容方面也缺少對讀者畫像的有效挖掘,未能通過提取讀者的閱讀數據,為讀者呈現持續性的、有針對性的領讀內容,從而不能保證圖書館閱讀服務與讀者需求相貼合。
2.3 領讀活動推廣力度有待提升
調研發現,61所提供過領讀服務的高校圖書館均已實現數字化平臺(圖書館官網、微信公眾號、微博等)的搭建,為領讀活動宣傳奠定了基礎,但多數高校圖書館并未充分利用數字化平臺進行領讀服務的宣傳。在高校圖書館網站的宣傳上,僅有北京大學、中國人民大學、四川大學、華中師范大學4所高校在圖書館主頁上設立了領讀服務專欄,而其他高校的讀者只能通過“通知通告”欄目獲取相關信息;在微信公眾號和微博的宣傳上,僅有浙江大學、上海交通大學、南開大學、華東師范大學的圖書館持續發布領讀活動資訊。此外,在領讀服務全過程周期上,“游擊戰”式推廣較為普遍,長效推廣機制不夠健全,部分領讀活動僅開展幾期便潦草收尾,缺少活動后的復盤與反饋,活動發展后勁不足。
3 精深閱讀視域下的高校圖書館領讀服務優化策略
高校圖書館若想把領讀服務做好,需要在領讀服務開展的前、中、后期構建分階段、全方位、漸進式的服務策略。首先,在領讀活動開展前期,高校圖書館應充分了解讀者基本屬性信息,并在充分挖掘圖書館紙電資源的內核要素與知識點的前提下,匹配領讀資源,選定目標領讀人,確定領讀形式,制定明確閱讀目標。其次,在活動開展中期,高校圖書館要打造多元化閱讀場景,構建線下實體與線上虛擬閱覽相結合的閱讀環境。最后,在閱讀活動開展后期,應及時對活動情況進行復盤,廣泛收集讀者參與情況反饋,分場景、分步驟打磨領讀服務品牌,提升讀者的閱讀成效,引領讀者“精”讀書、“深”讀書。
3.1 強化讀者主體,細分讀者畫像
全媒體時代,讀者既是圖書館服務的主要對象,也是閱讀推廣服務的受益者。為使領讀服務能走近讀者,高校圖書館應積極打通讀者發言“通道”,借助各類新媒體技術打造圖書館與讀者的交互平臺,確保讀者能參與到領讀活動的各個環節。在領讀活動開展前,讀者可以在搭建的交互平臺上表達閱讀需求,獲得最新活動資訊,并隨時提出對領讀活動選題的見解與疑惑;同時領讀人可將與主題相關的領讀文本、演講稿、相關背景材料等分享在交互平臺上,以便讀者隨時獲取信息、自主選擇閱讀內容,也為讀者日后重溫領讀活動提供條件[9]。
隨著數智時代的到來,“以數據為依據,以結果為導向”逐漸成為圖書館服務讀者的驅動力。精深閱讀視域下的領讀服務模式也應充分利用讀者數據資源,充分了解和掌握讀者閱讀習慣。高校圖書館可結合讀者靜態數據,包括年齡、性別、專業等用戶基本屬性標簽,也可結合讀者動態數據,包括線上線下讀者閱讀習慣問卷調研結果,圖書館業務管理系統(借閱系統、門禁系統、座位預約系統)對讀者閱讀周期、閱讀偏好等的長期追蹤情況等,不斷完善圖書館紙電資源的配置方式,適配資源畫像與讀者畫像,持續優化領讀內容,促進領讀服務與讀者需求的貼合。
3.2 深挖領讀資源畫像,助力高校學科建設和發展
在“雙一流”建設的背景下,各類型高校開始重點培育優勢特色學科、推動一流學科建設,學科建設在高校發展過程中的重要性日益凸顯。高校圖書館擁有豐富且專業的館藏資源和圖書情報領域專業技術人才,有條件構建支撐學科建設的資源保障體系和資源揭示服務體系[10]。基于高校改革發展和學科建設、國家科技創新和知識驅動發展等主客觀需求,高校圖書館在開拓讀者眼界的同時,應合理拓展各類資源的專業價值,深挖領讀資源畫像,助力高校學科建設和發展。
由于調研高校研究支持類領讀主題占比不高,因此,在領讀服務開展前,高校圖書館可對館藏資源按照基本信息、資源類型、資源熱度等維度進行統計,將個體讀者畫像和群體讀者畫像分別與資源畫像庫精準匹配。在此基礎上,依托行業背景、專業特色或地域特色對本館相關文獻資源進行聚類分析。同時,高校圖書館應準確判斷個體讀者需求和群體讀者需求,進一步設置精準閱讀目標,開展具有學科專業特色的領讀服務。由于圖書館領讀服務的人力資源有限,而服務的讀者人數較多,因此,對個體讀者及群體讀者可分別采取“線上為主、線下為輔”“線下為主、線上為輔”的領讀服務方式。針對具有共同閱讀興趣和學科服務需求的讀者,可開展專業文獻資源閱讀推廣、學習交流及信息資源利用等領讀服務。
3.3 加強領讀內容垂直深耕,完善領讀服務內容
書單的篩選與確定是奠定圖書館領讀活動整體走向的基礎。調研發現,高校圖書館領讀服務多以有共同特征或共同起源書目的“單系”角度呈現,領讀人領讀的往往是單本或同類型的系列圖書,這不僅忽視了并系、多系知識點的漸進式領讀和領學,也忽視了“類群”立體化領讀的必要性,不利于讀者多維度、系統性地了解知識。而精深閱讀理念則強調由圖書館及領讀人整合具有共性的一大類書籍[11],并在全面熟悉書中內容的同時,將知識點、重點、難點歸納整合,制定內容構成合理、知識難度呈階梯分布的領讀書目,對讀者進行全面系統的薦讀指導。這些有著共性歸類的書籍同樣可能激發讀者的閱讀興趣,幫助讀者更加深入地了解書中的知識點及擴展信息。調研發現,多數高校圖書館領讀服務的內容局限于通識類知識的推廣,即“紅海”內容反復出現,而包含學科動態、專業科普等“藍海”內容的領讀服務占比不高。因此,高校圖書館應找準本館定位,對領讀內容進行有效篩選,保證原創素材質量,聚焦某類主題的擴展延伸,重視目標人群的參與體驗;需關注“藍海”領讀內容的挖掘,關注領讀內容的“信息含量”,注重組織高質量的知識分享類、閱讀推廣類的領讀服務,及時捕捉熱點話題。此外,在內容的挖掘上,可參考分級概念進行垂直深耕,實現領讀內容的逐層遞進,根據讀者的知識層次、專業方向、學科類型、興趣愛好等,有的放矢地將領讀內容由淺層次粗放型提升至深層次精細型。
3.4 打造多元閱讀場景,打造立體領讀社群
線上與線下的互動交流,都可促進讀者由自我閱讀獲取知識的“內循環”向獲取他人閱讀經驗的“外循環”發展,因此高校圖書館需要將知識傳播場景、互動分享場景以及價值共創場景相結合,不斷提升精深閱讀理念下領讀服務的可達性與增值性[12]。通過多元閱讀場景,增強讀者與圖書館之間的黏性,促使讀者產生閱讀歸屬感與認同感。以中國人民大學圖書館的“人圖領讀者”系列讀書活動為例,該館以各領域學者的學術著作與學生分享為特色,打造以加強通識教育為目標的讀書平臺。此外,該館還組織讀者進行短視頻書評大賽,鼓勵參與者分享讀書感悟,并擇優推送讀者的原創短視頻至該館微信視頻號。
傳統的閱讀推廣服務常以“扁平化”的形式面向讀者,如書單推薦、書目導讀,而領讀服務更強調讀者“立體化”的閱讀體驗,強調合理、有效地歸納出書中知識點并及時解決讀者在閱讀過程中可能遇到的疑難點,不斷平衡碎片化領讀文本與整建制圖書文本生產和輸出的關系。高校圖書館可借助融媒體平臺開展立體化領讀服務,突破時間、地點等物理限制,通過整合文字、聲音、圖像、視頻等,將閱文、閱圖、閱聽、閱屏等統一;組織領讀人對領讀內容進行更深入的挖掘,即對領讀內容進行二次加工與創作,不斷完善領讀系統性文本。例如西南財經大學圖書館利用“京東讀書校園版”App,先采取在線“領讀+導讀+共讀”的模式,邀請相關領域專家擔任領讀導師,由領讀導師在線帶領讀者按照閱讀計劃完成書籍閱讀,并隨時同讀者進行線上交流。在共讀結束后,該館在領讀書目中作進一步篩選,廣邀文化名人、作家、學者、素人讀者進行精讀式的領讀,即采用讀書會、沙龍、文化行走等方式搭建多元領讀場景,推動線下與線上虛擬社群共同閱讀。
3.5 塑造領讀品牌價值,提升跨部門協同合作能力
隨著高校圖書館各類型領讀活動的持續嘗試和開展,領讀服務從千人一面的“圖書館組織+讀者參與”服務模式快速升級為理念新、形式新、包裝新的領讀服務模式,高校圖書館打造領讀服務品牌勢在必行。品牌形成的過程是知識傳播的過程,也是讀者認可度提升的過程,更是讀者忠誠度建立的過程[13]。一張響亮的品牌名片能夠增強領讀服務活動的宣傳效果和影響力,因此,各高校圖書館應持續加強領讀服務的品牌構建,在深入了解讀者知識需求的前提下,努力挖掘自身資源優勢、信息優勢、服務優勢,并在領讀活動開展后,及時對領讀過程進行復盤,收集、歸納讀者活動反饋,通過領讀服務經驗的積累,逐步建構能夠滿足不同知識層次讀者信息需求的優質領讀品牌。以湘潭大學圖書館“悅·讀講壇”為例,該館邀請校內相關學科的教授承擔館員職責,積極參與高校閱讀品牌創建[14]。
此外,協同合作是現代圖書館發展的永恒話題,高校圖書館應綜合各方力量打造領讀人才隊伍,滿足讀者多樣化的需求[15]。具體來說,高校圖書館可以積極同校內外各類社團、組織、機構合作,從各行業甄選意見領袖,持續豐富并優化高校圖書館領讀者名錄,廣泛吸納知名學者、優秀教師、作家、資深媒體人、民間閱讀推廣人充實領讀隊伍,建立專(兼)職領讀服務團隊[16],不斷擴大領讀活動的輻射范圍,促進校內外知識與文化傳播生態圈的協調與聯通。
4 結語
在領讀人的引導下讓讀者走進閱讀,既規避了讀者面對枯燥文字可能產生的厭煩情緒和審美疲勞,也讓讀者更加專注閱讀過程。領讀過程不僅是示范和引領的過程,也是讀者閱讀習慣養成的過程,更是思想碰撞和價值輸出的過程[17]。精深閱讀理念下,面對持續變化的閱讀環境,高校圖書館需要在領讀服務中構建多層次緊密連接、立體化關聯、高效的服務意識,設計可執行、可量化、可追蹤的領讀服務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