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本科院校青年教師培養體系建設的價值選擇

摘" 要：在培養體系的目標設計上，須立足職業本科教育的人才培養目標，融價值理性和工具理性于一體；在培養體系的路徑選擇上，要基于培養目標的價值選擇，在“雙師型人才”和“雙師型結構”之間進行權衡；在培養體系的標準建設上，當回歸職業本科院校凝聚辦學特色之遠景，構建一套以“卓越雙師”評價標準為中心的教學運行評價體系；在培養體系的規章建制上，應考量標準落實的環境需要，在權利本位和權力本位之間做出抉擇。

關鍵詞：價值理性；雙師型結構；評價標準；權利本位

中圖分類號：G715" " " 文獻標識碼：A" " 文章編號：2096-3769（2024）03-051-06

自2014年國務院印發的《關于加快發展現代職業教育的決定》首次提出“本科層次職業教育”以來，“職業本科教育”在我國已有十年的發展歷史，如今已初具規模。與此同時，有關職業本科教育之定位、特征、邊界、價值等問題的探討和爭論也從未停歇過。誠然，建設質量上乘的職業本科教育，需要質量上乘的師資隊伍，而職業本科院校師資隊伍的建設，又需要以職本院校的發展定位和培養目標作為指引。故而，構建職業本科院校青年教師培養體系還需回歸職業本科院校的類型定位和人才培養目標，以探求培養體系建設的出發點和落腳處

一、培養體系的目標設計：“工具理性”與“價值理性”

韋伯用“價值理性”和“工具理性”這對二元范疇來分析社會活動中的人的行為。“價值理性”指向人對自身的認識，它關注人生的意義和價值，并將人的實踐行為引向主體性、價值性和應然狀態[1]?！肮ぞ呃硇浴敝赶蛉藢δ康牡男в?，它關注人身的作用和價值，并將人的實踐行為導向客體性、目的性和實然狀態。作為社會學領域的一對概念范疇，“價值理性”和“工具理性”也被應用來解釋和分析政治、經濟、文化、教育等其他學科領域的現象和行為。本文將這對概念用來分析職本院校的辦學定位和人才培養目標，以作為構建其教師培養體系的出發點。

取向“價值理性”的培養目標將受教育者視為教育活動的主體，并致力于促進人的思想、情感和能力等素質的持續完滿生長。在該種目標場域中，受教育者是教育活動的主體，典型如雅典的“素質教育”。取向“工具理性”的培養目標追求實證經驗知識的可靠性、確切性，重在使用手段達至特定的目的。[2]在該種目標場域中，受教育者是教育活動的客體，典型如斯巴達的“武士教育”。就培養職業教育人才而言，“價值理性”和“工具理性”顯然對其都具有指導意義。一方面，行業發展、產業革新需要專業技術硬、創新能力強的職業人才；另一方面，經濟發展和社會進步又需要思想開放、與時俱進的合格公民。前者是工具理性所倡導的，而后者是價值理性才能提供的，二者不可偏廢。正如個體與社會無法分離一樣，價值理性和工具理性在一個人的身上原本也是一體的，是人之高尚本性——理性——不可分割的兩個方面。[3]

2022年新修訂的《職業教育法》（以下簡稱“新《職教法》”）從法理層面定義了“職業教育”，并明確我國職業教育的培養目標是使受教育者具備從事某種職業或者實現職業發展所需要的職業綜合素質和行動能力。新《職教法》中雖沒有關于職業本科院校人才培養目標的明確表述，但2021年印發的《本科層次職業教育專業設置管理辦法（試行）》 規定，職本院校在專業設置上要“堅持需求導向、服務產業發展，順應科技革命和就業需要，遵循職業教育規律和人才成長規律，適應學生全面可持續發展的需要。”其中，“堅持需求導向、服務產業發展，順應科技革命和就業需要”所表達的顯然是工具理性層面的培養目標，而“遵循職業教育規律和人才成長規律，適應學生全面可持續發展的需要”卻是價值理性層面培養目標的體現。因此，筆者認為我國職業本科教育的人才培養目標體現了價值理性和工具理性的完美融合。

價值理性和工具理性在職業本科教育培養目標中的融合意味著職業本科院校不只要培養學生從事某種職業的素質和能力，還要培養學生廣博的智識和深刻的思維，以使學生在進入社會后，不僅可以出色地完成本職工作，更能承擔起合格公民的社會責任。故而，以該人才培養目標為基點的職本院校青年教師培養目標亦需做好價值理性與工具理性的融合，以使青年教師既能承擔起教書育人的重任，又能發揚好技藝傳承的精神。蓋言之，職本院校要落實其人才培養目標，既要具備卓越的教師隊伍，又要具備卓越的工程師隊伍。

二、培養體系的路徑選擇：“雙師型人才”與“雙師型結構”

教師是教學行為的直接實施者，也是實現學校人才培養目標的關鍵所在。從當前我國職業院校教師的培養現狀看，職本院校的教師來向主要是高校和企業，若排除企業教師占比，便與其他普通本科院校的情形相差不大。在職本院校中，青年教師（40周歲以下）是其教學工作的主要承擔者。但青年教師的受教育背景和工作經歷又意味著他們尚欠缺職業實踐教育所需的實踐技能和職業素養。然而，就目前來講，建立全國范圍內的獨立職業教育教師培養體系的條件尚不成熟，且并非易事。所以當前階段，培養“卓越教師和卓越工程師”的責任就只能由職業本科院校自己來承擔。對職本院校來講，以校本培育的方式培養卓越教師和工程師有兩種路徑可選：一是“雙師型人才”，即培養同時具備卓越教師素養和卓越工程師素養的教師；二是“雙師型結構”，即將教師隊伍中的一部分人培養成卓越教師，另一部分人培養成卓越工程師。

1.“雙師型人才”的培養路徑

理論界對“雙師型教師”的探索已有多年歷史，也積累了非常豐厚的研究成果。目前，學術界關于“雙師型教師”的學說主要有“雙資格”說、“雙素質”說、“雙資質”說、“雙對象”說以及“雙來源”說五種。[4]其中，前三種學說的實踐方向歸于一途，即要求任教于職業院校的教師同時具備教師和工程師兩種職業的基本資格、素質或資質。取道此途的職本院校多采用“專項培訓+企業實踐”的方式對青年教師進行有計劃的培養。前者指學校在青年教師入職后即對其進行教學能力、學術研究、職業道德等方面的校本培訓。具體方式包括“老帶新”“導師制”“青年教師教學能力大賽”“專題講座”“教學基本能力考核”等。有的學校還制定了專門的青年教師培養制度，對青年教師的教育教學能力進行有計劃的專門培育。這種“崗前+崗后”式培養對提升青年教師的教育教學能力具有很大助益，也確實能夠幫助青年教師快速適應工作需要。后者指學校在青年教師入職后對其開展專業技術、實踐技能、職業素養等方面的校本培養。具體方式包括學校與企業聯合，或將青年教師派往企業進行實踐，或為青年教師聘請企業導師，或邀請企業中人為青年教師辦講座等。從這些培養方式設計的出發點來講，他們應當能夠幫助青年教師盡快了解行業現狀，熟悉行業技能并把握行業發展方向。但教師實踐能力培養的實際效果卻通常不如人意。實踐中，各種實踐學習方式要么流于形式，要么把關注的重點放在各類名師培養上而對新入職教師疏于關照，[5]總之收效甚微。

這種意欲將教師和工程師兩種角色集于一身的“雙師型人才”培養路徑是當前大部分職本院校所選擇的。但正如前文所述，效果并不顯著。究其原因，筆者以為主要有三：（1）專業差異不易彌合。職業院校的專業設置多緊跟行業發展動態，但研究生教育的專業設置卻以傳統學科體系為主線。職本院校的專業設置偏實踐性和技術性，而研究生教育的專業設置則偏理論性和學術性。二者無論是在培養方向還是培養實踐上都具有很大差別。這意味著，對職本院校剛結束研究生學術訓練的青年教師來講，接受另外一種強“職業性”實踐教育確實是個不小的挑戰，收效甚微也在情理之中。（2）教師與工程師兩種角色難以兼得。前文中，從職本院校的人才培養目標出發，我們得出職本院校的教師培養目標是卓越教師和卓越工程師。但對青年教師來講，集這兩種角色于一身的概率有多大？即使刨去“卓越”的底色，這種目標只怕也是短時間內難以企及的。須知，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而學問卻是無限的，且人各有專長，從更為現實的角度看，“雙師型教師”將永遠是我們孜孜以求的理想境界。[6]（3）監管不嚴且難以考核。從當前職本院校青年教師校本培養的實踐情況來看，“師范性”的培養效果要比“職業性”的培養效果好得多。雖然“師范性”和“職業性”作為不同場域的行業傳承各有積淀，但這并不意味著將企業的“職業性”嫁接到象牙塔的“師范性”上也有豐富的經驗可借鑒?，F實中，無論是“企業實踐”還是“訪工訪學”，或者其他類型的職業性培養方式，大多沒有形成科學合理的考核標準，監管也較為松散，居多流于形式。

2.“雙師型結構”的培養路徑

“雙對象”說和“雙來源”說兩種學說的實踐方向歸于另一途，即將教師隊伍依專業特性、學科特點、個人專長等元素劃分為兩隊，其中一隊按卓越教師的方向培養，另一隊則按卓越工程師的方向培養。這種“雙師型結構”的教師隊伍建設方式有三個方面的主要優勢：（1）方便操作，容易實行。相比較在同一個人身上培養兩種職業素養，依教師的專業類別、性格特長及興趣愛好之別，擇其擅長之業加以培養要切實可行得多。不過，建立這種“雙師型結構”的教師隊伍需要學校做好制度和條件兩方面的保障。制度保障方面要求學校建立起完備的雙軌培養和雙軌考核制度體系，條件保障方面要求學校為雙軌培養系統的運作創造充足的物質和環境條件。（2）尊重個性，彰顯優勢。雙軌型的教師培養模式允許教師根據個人的性格、優勢及偏好在教師和工程師兩條路徑之間進行選擇，能最大程度照顧教師的個人需要和專長，同時也能幫助教師發揮個人優勢，實現專業發展，可謂一舉兩得。（3）分門別類，便于考核。雙軌型教師培養模式的建立需要匹配相應的評價考核標準，即要設置教師和工程師兩類人才評價標準并分別開展評價。目前 ，教師系列和工程師系列業已建立起了成熟的評價體系。因此，雙軌型的教師評價模式不僅能充分利用人才評價研究的現有成果，還能有效規避綜合性人才評價標準難以確定之困，對提高職本院校教師評價考核的公平性和有效性可謂助益良多。

三、培養體系的標準建設： “回應評估”與“照顧特色”

評價標準無疑是教育行為的指揮棒。所以，在確定了職本院校師資建設的路徑選擇之后，接下來就要考慮路徑選擇的執行問題，也就是要探求“評價標準”這根指揮棒的建設問題。

1.評價標準的指向對象

從前述目標設計和路徑選擇的論述可知，職本院校教師培養的終極目標是卓越教師和卓越工程師。因此，我們此處討論建設的標準應是關于卓越教師和卓越工程師的評價標準。但“徒法不足以自行”，欲使“卓越雙師”的評價標準得到落實，還必須匹配與之相適應的課堂評價標準、教學運行標準、業務考核標準、職稱評審標準等一系列關涉教育行為的評價標準，創建一套科學合理的教育教學評價體系，建立起包容開放的教育教學評價環境。所以，構建職本院校教師培養體系，需要建立的不只是“卓越雙師”的評價標準，而是一種以“卓越雙師”評價標準為中心的一整套教學運行評價體系。

2.評價標準的建設意義

建立評價標準的目的在于指導教育行為，而教育行為本身又具有他自身的目的，所以評價標準自然也是對教育行為之目的的回應?！白吭浇處煛焙汀白吭焦こ處煛睂β毐驹盒６裕湟饬x不止在于為職本院校打造優質的師資隊伍以培養高質量的職業技術技能人才，更在于助力職本院校形成獨特的發展理念、建設目標、管理風格及培養模式。而后者乃是高校發展的終極目標。須知，當高等院校在目標設定、培養模式、教學方法等人才培養的全過程中都愈加趨同的時候，高等院校自身存在的價值也就喪失了。眾所周知，我國高校的同質化問題由來已久且不容小視。早在2013年，袁東等人通過對樣本高校在組織、學術、資源、學生、教師、國家化程度、目標及體制等八個方面的異質程度進行定量分析時得出，我國高水平大學同質化程度已經發展到了非常高的水平。[7]職本院校之間以及職本院校和普本院校之間的同質化問題也同樣不容樂觀。一方面，職本院校正處于探索發展階段，其“本科”定位與風貌多描摹自普本院校，機構設置和教學運行也多向普本院校學習取經。另一方面，部分普本院校（特別是應用型本科院校）為適應市場經濟深度發展的需要，在應用性、市場性、職業性等方面則多向職本院校學習，以求改進專業設置陳舊、培養模式單調等問題。加之施行于全國范圍的“普通高等學校教學工作合格評估”和“職業本科學校教學工作合格評估”的影響，各本科院校之間的相似性越來越多，辦學特色或無從產生，或日漸式微。所以，以“卓越雙師”評價標準為中心的教學運行評價體系建設對職業本科院校形成自己的辦學特色具有重要意義。

3.評價指標的建設方案

“卓越”是一種價值判斷，每個行業、每個學科、每個專業甚至每個個體都可以有自己對于“卓越”的認識。故而，形成一種統一且具有普遍指導意義的關于“卓越教師”和“卓越工程師”的評價標準的肯定性認識就并非易事。但換一種思路，對“卓越教師”和“卓越工程師”進行否定性定義似乎更具可行性。如果說“肯定式標準”是設定一個高標準的上線，只有達到這個上線，才能被劃入“卓越教師”的行列；那么“否定式標準”就是設定一個低標準的下線，只要不在這個線下，都可能被劃入“卓越教師”的行列。當然，這種否定式標準的建設方式容易引起“范圍太廣”或“形同虛設”的質疑。但這正是“否定式標準”的優勢所在。即，相較于肯定式“上線”而言，否定式“下線”能夠淡化“高標準”的指揮棒作用并降低其“同質化”吸附力，給職本院校預留廣闊的自由行動空間。只要在該下線之上，學校就可以根據自身特點、優勢、發展目標等元素建設有助于形成學校特色的評價指標體系，助推學校的特色化、個性化發展。開放教師層面的評價標準是助力高校形成辦學特色的關鍵性一步。蔡元培先生曾“不據一格降人才，重塑北大新面貌”，奠定了北大在我國高等教育領域的卓越地位。他通過人才認定上的唯才是舉，創造了北大兼容并包，百花齊放的局面。而開放職本院校教師層面的評價標準，其實也就是確立“唯才是舉”的評價原則，拆除束縛在教師身上的繩索，讓他們最大程度發揮自身的優勢和創造性。

四、培養體系的制度保障：“權力本位”與“權利本位”

職業本科院校的高質量、特色化發展需要卓越的師資隊伍作為保障，而卓越師資隊伍的建設又需要有適宜的制度環境?，F代大學制度要求高等院校在內部建立起以大學章程為核心的制度體系，但制度體系的建設需要我們明晰大學法治環境建設的“立法本位”，也就是要明確職本校院制度體系建設的初衷和目的是權利還是權力。權利與權力是法學的基本內容，也是構架人類社會制度的脊梁。[8]權利是經過社會權衡、協調、界定而得到公認和一定保障應受分配之利益，權力則是專門對社會各主體間的權利進行權衡、協調和確認的力量。[9]對二者在來源、特征、目的及價值等方面的差別之認識構成了“權利本位說”和“權力本位說”。

1.“權利本位”的立法理念

權利本位說是關于法的立足點為權利或法之重心在權利的學說、觀念。[10]權利本位說認為法律是為調節各主體間的利益關系以最大程度保護公民權利而設，法之價值和生命就在于對公民權利的保護。權利本位的特征主要有：（1）權利有限，即權利的行使范圍是有限的，他人權利即是自我權利的邊界；（2）權利平等，即各權利主體在權利的行使和保障方面的地位是平等的；（3）權利法定，即權利的內容和行使都到受法律規定的限制；（4）權利是權力的本源和目的，即權力是由公民為更好地保障其權利而轉讓的部分權利整合而成，當權力不能很好地保護權利，甚至異化為權利的對立面時，公民就有權將其收回。權利本位說體現了對個體的價值、自由和獨立性的充分尊重，也是對民主、公正、平等、法治等社會價值的不懈追求，是社會文明的體現。

2.“權力本位”的立法理念

在權利本位的法治環境中，對公民行為來講是“法無禁止即可為”，對行政行為來講是“法無授權即禁止”。而在權力本位的“法治”環境中，對公民行為來講是“法無授權即禁止”，對行政行為來講是“法無禁止即可為”。前者的行為規則是“限制公權力，保護私權利”，而后者的行為規則是“限制私權利，為公權力開道”。作為權利本位說的對立面，權力本位說的特征主要有：（1）權力無界，即權力的使用范圍沒有疆界，其觸角可以深入到公民生活的角角落落；（2）權力萬能，即擁有了權力就擁有了支配一切的力量；（3）權力至上，即權力和它的掌握者在他（它）們的同類中都獲得了超然的地位；（4）權力情節，即權力作為一種有利資源而成為大眾崇拜、迷戀和追捧之物；（5）權大于法，即權力超越法律成為調整各主體間權益關系的工具，法律形同虛設；（6）權力被認為是天然合理、正確，即掌權者的行為和觀念被認為是絕對正確的，其意志也被認為是應當得到絕對肯定和實現的；（7）權力獨立化傾向，即權力獲得獨立價值，從實現目的之工具搖身變成目的本身。[11]顯然，權力是權利的異化，是對社會文明價值的嚴重背離。

3.“權利本位”的制度體系建設

權利本位的法治建設以保護公民權利為根本目的，是對價值理性的體現和追求，而權力本位的法治建設以擴張權力為目的，是對價值理性的嚴重背離。在前面的論述中，我們得出結論——欲使職本院校形成獨具風格的辦學特色就必須將“卓越教師”和“卓越工程師”的評價標準交由職本院校自己制定。而欲使唯才是舉的評價標準得到切實執行，就必須建立與之相適應的制度體系。該制度體系的建立應體現對價值理性的追尋，并遵循如下幾個原則：第一，以正義為邏輯起點，推動職本院校內部管理民主化。這要求以大學章程為核心的校內制度體系既要具備實體正義，也要具備程序正義。實體正義是指法律條文自身的正義，即我們通過法律調節所期望取得的結果的正義。在此意義上，職本院校要將平衡各大學主體間的權利義務關系和構建學校民主管理體系作為校內規章制度的建制目標，創建民主平等的治校氛圍。程序正義是指法律條文實踐過程中的正義，即我們用來達到正義之結果的法律行為本身須是正義的。這要求職本院校的規章制度要明確各行為主體間的責任分工，明確各項行為的實施流程，并嚴格相關監督程序，確保校內各項行為依法實施。兼顧實體正義和程序正義的校園法治環境將賦予各大學主體平等的地位，行政級別不再是等級地位的象征而是服務能力的象征，學生、教師和行政管理人員的價值和尊嚴將得到充分尊重。第二，以自由為價值取向，保障教師、學生及其他大學主體的基本權利?！胺傻哪康牟皇窍拗谱杂?，而是擴大和保護自由。這是因為，在一切能夠接受法律支配的人類狀態中，哪里沒有法律，哪里就沒有自由?！盵12]從保障自由的價值基點出發，要求職本院校的治校章程要遵循“法無禁止即可為，法無授權即禁止”的法治原則。即，對師生而言，凡涉及其合法權益之事，只要規章制度未予禁止的皆可為之；對行政部門而言，凡涉及師生基本權利之事，只要規章制度未予授權的皆不可為之。如此，職本院校的制度環境將不僅能為教師創造廣闊的實現個人價值的空間，也能為校方的自主管理權劃定安全界限。再結合“正義起點”的加持，教師和學生的個人權利便可得到充分的保障和實現。沒有什么能像自由的藝術那樣善于創造奇跡，一個充分保障個體權利的自由環境，是個體發揮其優勢和創造性的最佳環境，也是個體成長為卓越人才的最佳環境。第三，以“秩序”為建立初衷，實現職本院校內部管理秩序的良性互動與和諧。這要求職本院校在校內規章制度的建制和運行過程中要求得提高行政管理效率、尊重學術自由及做好權利保障三者之間動態平衡。須知章程建立的終極目的就在于調節各方權益、保障師生權利，而尊重學術自由在根本上也是與該終極目的一脈相承的。校內行政管理行為作為落實規章制度和保障師生權利的抓手，應在尊重學術自由和保障基本權利的基礎上，保證并提高行政管理行為的效率，為卓越教師和卓越工程師的培養做好保障工作。綜上可知，與職本院校卓越師資隊伍建設相適應的必定是權利本位的法治環境，即職業本科院校的校內制度體系建設的立法本位必須是權利本位。

一切社會行為都是價值選擇的結果，教育行為亦如此。職業本科院校青年教師培養體系的構建，從“目標設計”到“路徑選擇”到“標準建設”再到“制度保障”，這整個過程中其實都蘊含著價值觀念的博弈和取舍，培養體系本身亦是價值選擇的結果。職業本科院校青年教師培養體系的目標設計需要融合價值理性和工具理性，則其在隨后的路徑選擇上就要考慮目標的可操作性問題，培養路徑的選定又會影響到相應評價標準的建設，而評價標準的落實又對制度環境的建設提出了要求。顯然，目標設定是一回事，而目標實現是另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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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Value Selection of the Training System Construction for Young Teachers in Vocational Undergraduate Colleges

ZHOU Juan， SHI Jin-xiu

（Zhejiang Guangsha Vocational and Technical University of Construction，

Jinhua Zhejiang 322100， China）

Abstract： In the goal design of the training system， it is necessary to base on the talent training goals of vocational undergraduate education and integrate value rationality and instrumental rationality； In the path selection of the training system， a balance should be made between\"dual-qualified talents\" and \"dual-qualified structure\"， based on on the value selection of the training objectives； In the criteria construction of the training system， there should be a return to the long-term vision of condensing the school-running characteristics of vocational undergraduate colleges， and a teaching operation evaluation system centered on the \"outstanding dual-qualified talents\" evaluation criteria should be constructed； In the establishment of regulations for the training system， consideration should be given to the environmental needs of criteria implementation， and a selection should be made between rights orientation and power orientation.

Key words： Value Rationality； Double-qualified Structure； Evaluation Criteria； Rights Orient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