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人說,味道是記憶里的密碼,因為它為歲月打上了生動的印記。
大概每座城市都有一些獨屬的味道。對于寧波這座歷史悠久的濱海城市來說,慈城水磨年糕的味道代代相傳,深入人心。畢竟,作為最有煙火氣的“非遺”,它承載著記憶,綿延著鄉愁,能快速喂飽饑腸轆轆的人,也能溫柔撫慰客居的靈魂,它熱氣騰騰,生生不息。
“湯圓燙,青團香,慈城年糕好味道……”小時候住在慈城,每個冬天最期待的事,就是看大人打年糕:米漿過篩、蒸熟,放入石臼中捶打成團。這是一場多么莊嚴而神奇的儀式:打著打著,它就變得有韌性;曬著曬著,它就變得堅硬。等到外婆把切好的年糕一片片倒入鍋里,等到它們從硬邦邦又變得香糯糯,等到年糕湯按捺不住開始冒泡,香味傳得十里八鄉都能聞到……爸爸說:“治大國如烹小鮮?!毙r候的我哪聽得懂這些道理,只惦記出鍋時的香。
其實,做年糕的原料很簡單,除了水,就是米,最好是當年的粳米。工藝不算復雜,但每一道都很考驗功力,講究分寸。大道至簡,就像寧波人的樸實、專注,擇一事,專一業,不聲不響將每一個微小領域做到最好,所以寧波制造世界有名,有很多“單項冠軍”。
年糕雖然簡單,但吃法卻花樣百出。炒個蛋,或用紅糖煮,都好吃;冬天年糕湯最落胃,放一把青菜就很好,配小海鮮又是絕妙,豐儉由人。若用初春的薺菜炒,亦是難得的時令美味;黃魚雪菜和白蟹也都是它的最佳搭檔……總之,慈城年糕很有包容性,就像寧波人的包容、開放,懂得順應時代,合作共贏。所以寧波人開創了全國第一家商業銀行、第一家日用化工廠、第一批保險公司……如今又打造了世界第一大港口,勇立潮頭,聯結全球。
年糕本身沒有酸甜苦辣味,但它很黏,就像寧波人不可割舍的思鄉之情。身在外,心相連,縱橫四海的寧波幫,在功成名就后陸續返鄉造福桑梓:香港影視大亨邵逸夫為莘莘學子建起一座又一座逸夫樓,“世界船王”包玉剛召集寧波幫人士建起寧波大學……我們還在很多地方看到他們的名字:李惠利醫院、孫文英小學、愛菊藝校……吃著年糕長大的寧波人,將年糕帶向了世界,也讓更好的寧波與世界緊密相“黏”。
很少有一種文化能比民俗小吃更接地氣,慈城年糕是最有生命力的“非遺”,它讓味蕾激活回憶,用鄉愁聯結情誼,它被帶到五湖四海,溫暖市井人間。
如果你累了、倦了,想家的時候,就吃一碗慈城年糕吧,然后心滿意足,繼續前行。
(指導教師:李建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