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時期,報紙作為傳遞信息、引導輿論的工具,在宣傳陣地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新華日報》是這一時期中國共產黨在國統區公開出版的一份重要的機關報。“1938年1月11日在漢口創刊,同年10月25日隨八路軍辦事處遷至重慶繼續出版。……社長潘梓年,華崗、吳克堅、章漢夫、夏衍先后任總編輯,徐邁進、熊瑾、許滌新、陸怡等先后任經理。該報主要宣傳中國共產黨在抗日戰爭中及戰后的路線、方針、政策。周恩來、董必武等直接領導該報工作,并親自為其撰寫社論、專論及其他署名文章。1947年2月28日,被國民黨政府封閉。自創刊至終刊,共出3231期。”[1]《新華日報》創刊的宗旨是宣傳和服務抗戰,正如其《發刊詞》所言:“本報愿在爭取民族生存獨立的偉大斗爭中做一個鼓勵前進的號角”,揭示了它鮮明的政治立場;“本報愿為前方將士在浴血的苦斗中,一切可歌可泣的偉大史跡之忠實的報道者記載者,本報愿為一切受殘暴的寇賊蹂躪踐踏的同胞之痛苦的呼吁者描述者;本報將愿為后方民眾支持抗戰參加抗戰之鼓動者倡導者”[2],反映了它深入民心的內容。這份報紙在當時的國統區極受廣大進步人士和青年人的歡迎。
吳藻溪因董必武而結緣《新華日報》
因董必武的關系,吳藻溪與《新華日報》結下不解之緣。吳藻溪是湖北崇陽人,其父吳仙桂為塾師,生墨溪、曜溪、藻溪、南溪、蕙園、漢溪兄妹六人,吳藻溪排行第三。“他(按:吳藻溪)19歲參加反帝大同盟,1927年‘七一五’反革命事變后到開封,在馮玉祥總部開展革命工作,擔任重要幕僚。1930年冬赴日本留學,先后入東京帝國大學、早稻田大學學習,1933年夏,因從事反日愛國運動被日本警察逮捕。抗戰期間,吳藻溪來到重慶,在中國共產黨的支持下,創辦學校,參與民主憲政活動,開展科學運動,促成了《新華日報》‘自然科學’副刊的創立,并發表了多篇署名文章。”[3]吳藻溪最初是什么時候結識董必武的?有不同的說法。《湖北人物傳記》認為吳藻溪是在日本留學期間結識董必武,文中指出:“一九三〇年冬,赴日本半工半讀,進入東京帝國大學、早稻田大學學習,參加日共青同盟、日青反帝同盟等革命組織,從事革命活動。在此期間,得有機會與董必武同志接觸,受其教誨。”[4]一川《吳藻溪事略》也指出,吳藻溪“留日期間,加入日共青年同盟,從事反帝愛國運動,同時結識董必武同志”[5]。郭祥《吳藻溪傳略》則指出兩人結識的時間應該更早,在赴日之前吳藻溪就認識董必武了:“在第一次國共合作時期,董必武作為湖北省大革命運動的核心領導人之一,廣泛發動220多萬農協會員開展了轟轟烈烈的湖北農民運動,形成強大的革命聲勢,同彼時的湖南農民運動交相輝映。吳藻溪以極大的政治熱情積極投入其中,在此期間,他認識了董必武、李漢俊、孟憲章等人,還先后到蒲圻、咸寧、黃陂、孝感等地考察和旅行,增長了社會知識。”[6]
被日本警察遣送回國之后,吳藻溪受到中國共產黨人的幫助和影響,通過主編《科學時報》、參加學生運動、開辦抗戰學校等途徑積極宣傳抗日。1938年5月,吳藻溪來到重慶,11月在十八集團軍辦事處再次見到董必武。在《〈新華日報〉科學副刊的誕生》一文中,吳藻溪詳細描述了事情的經過:“武漢剛失守的時候,大家對科學運動都很冷淡。我要求重慶中央、大公、新蜀和新民各報發行科學副刊,推動中蘇文化協會四川分會發行科學雜志,都失敗了。自己籌辦科學雜志,又因領不到登記證,籌不到款,陷于流產。只好函孔庚代向董必武先生接洽,希望《新華日報》發行科學副刊,孔只把董先生的住址告訴我。我到機房街去和董先生談了一次,他很贊成科學運動,愿向《新華日報》編輯委員會洽商發行科學副刊。”[7]因彼此早就認識,對吳藻溪的志向也比較了解,董必武熱情地將他介紹給自己的同事,說吳藻溪“稱得上是自己的同志”,并告訴吳藻溪聯系《新華日報》的吳克堅和潘梓年。[8]由于董必武的大力推薦,雖歷經一波三折,《新華日報》科學副刊終于成功創辦,名為“自然科學”專欄。如今在重慶特園中國民主黨派歷史陳列館還存有董必武致吳藻溪函(關于《新華日報》副刊問題)的復印件。
抗戰時期吳藻溪協助編輯《新華
日報》“自然科學”副刊兼撰稿
一開始,《新華日報》“自然科學”副刊的稿件多由重慶自然科學座談會人員撰寫。郭祥指出,重慶自然科學座談會于1939年3月下旬由吳藻溪、張申府、熊雯嵐、潘菽、周建南、葛名中等人發起,成立之初其他成員還有孫克定、李伯剛、鄒明初、漆文定、汪季琦、涂長望、梁希、干鐸、金善寶、李士豪、謝立惠等人,人員不固定,有進出,前后參加者有40多人。[9]《九三學社史》記載:“‘自然科學座談會’這個組織并不保密,但參加的成員卻是不公開的。潘梓年經常直接或間接地指導這個座談會的活動。因此,座談會與新華日報社有了密切的關系。《新華日報》在當時的重慶,像一座熠熠閃光的燈塔,給人民以光明和希望。座談會的同志經常參加新華日報社組織的各種活動,也經常去周恩來住所聽抗戰形勢報告或參加座談會。在中國共產黨的幫助教育下,大家的覺悟不斷提高,逐步成為《新華日報》的親密戰友。‘自然科學座談會’的一些成員應《新華日報》編輯部的邀請,協助編輯‘自然科學’副刊。”[10]除協助編輯《新華日報》“自然科學”副刊外,吳藻溪也是該專欄主要撰稿人之一。
1940年5月14日,在《新華日報》“自然科學”副刊第一期,吳藻溪發表了旗幟鮮明的文章《自然科學者起來撲滅汪逆漢奸》。吳藻溪在文中指出,日寇掛起“防共”的無恥招牌悍然發動對華侵略的強盜戰爭,“其在自然科學方面的意義,便是利用東方殘余封建勢力及西方沒落金融資本勢力文化垃圾去危害轉變中的世界自然科學及對立統一發展中的中國自然科學;其在自然科學方面的事實表現,便是在日本則剝奪自然科學研究的目的,及桎梏自然科學的正常發展,在中國則濫用自然科學去殘殺善良無辜的中國人民,轟炸中國人民的各種文化教育機關,并且企圖以危害日本自然科學的伎倆永遠施之于中國;這對于整個自然科學的發展,無疑是一個絕大的危害。”吳藻溪接著指出,汪偽漢奸是日寇的一伙最惡毒的走狗,對日寇的伎倆如法炮制,假借科學運動去實行賣國投降的陰謀。吳藻溪指出,自然科學和民主政治在中國相依為命,“民主政治是抗日的最尖銳的武器,自然科學又經常是民主政治的先驅。抗戰中的中國,自然科學和民主政治,正以科學運動和憲政運動的英姿,而蓬勃發展。”吳藻溪號召自然科學家英勇加入科學運動和憲政運動,要消除懦弱情緒、精誠團結,親自參加軍事及產業的技術工作,在經濟和軍事上給予日寇致命的打擊。他認為這也是撲滅汪偽漢奸最有效的手段。
1940年7月11日,吳藻溪在“自然科學”副刊發表了《新興自然科學在中國》。他介紹了中國的新興自然科學發展的三個時期:第一期是從1927年大革命時代到1931年九一八事變。這個階段的特征是介紹新興自然科學,介紹者主要是一些進步的哲學者或社會科學者,站在從屬于新興社會科學的地位介紹,集中于上海一地。第二期是從1931年九一八事變到1937年的七七事變。這個階段的特征是脫離了從屬地位,開始被當作獨立的自然科學介紹;介紹者以自然科學者為主,成立了眾多的自然科學團體,如自然學會、世界科學社、實用科學研究會、科學叢報社等;地理分布由集中上海而擴散分布到北平、南京和日本東京等地。在政治上不自由、忍受日本帝國主義和漢奸迫害,以及經濟上極度貧困的限制下,這一階段仍然開展了書報出版、科學大眾化及抗戰準備的工作。第三期是從1937年的七七事變到1940年。這個階段的特征是“形成著以自然科學者為主,進步的哲學者及社會科學者為輔的單純明朗的形勢”。新的自然科學團體呈現,如陜甘寧邊區自然科學研究會、澂江自然科學研究會、重慶自然科學座談會等。地理分布的重鎮轉移到延安、重慶及澂江等地。吳藻溪在文末指出:“中國的新興自然科學者,即唯物辯證法的自然科學者所負的無上任務,便是如何加強中國新興自然科學的主觀力量,以完全戰勝日本帝國主義和漢奸。”
1941年1月14日,“自然科學”副刊停刊前最后一期出版,發表了吳藻溪的重要文章《為開展科學運動告全國青年》。吳藻溪指出,“科學運動是一種最富于青年性的文化教育方面的抗戰建國運動”,是建設民族獨立共和國的必需的武器,科學青年應勇于破除舊傳統,與賣國投降派以及文化偏見者作斗爭。吳藻溪認為,科學運動的社會基礎,“便應該以工農大眾和積極參加抗戰建國運動的民族資產階級為主要,其余各階層為次要”。科學運動的經費要從產業的實際經營中去想辦法。吳藻溪指出,沒有現成的大批健全的科學運動干部隊伍,也缺少大規模訓練干部的適當機關,負責的人要加強自我教育和集體研究,在科學運動的開展中幫助群眾學習、提高,以此逐漸發現培養人才。吳藻溪強調,科學運動需要克服錯誤觀念,如認為科學運動與抗戰建國無關、科學運動要有名流要人倡導才有成功的希望、只要學好科學技術不必理會科學運動等誤區。吳藻溪既有世界的眼光、也有民族的視角,對于外來文化與傳統文化能夠一分為二地看待。他號召中國青年對于帝國主義與封建殘余思想予以堅決拒斥,但對于西方的各種啟蒙思想、自然科學、社會主義思潮等保持歡迎與接受的態度,對于中華優秀傳統文化中的科學思想與研究成果予以提倡繼承。對于一切思想文化資源,吳藻溪強調了使之科學化、中國化、大眾化,這就有助于使其得到有效轉化,成為能夠直接為戰時的中國人民服務的有力武器。這篇文章的寫作時間是1940年9月24日,發表時間延后。
從以上文章內容我們可以看出,吳藻溪積極為“自然科學”副刊撰稿,其目標是十分清晰的,就是想方設法在自然科學領域為抗戰建國服務,他號召全國的自然科學者同仇敵愾,投入到偉大的抗日戰爭中去。1941年1月,國民黨頑固派制造了震驚中外的皖南事變。吳藻溪早在1927年曾作《感時》詩:“征云連海岱,黑霧罩邊城。飛雪寒嘶馬,殘星夜進兵。蒼茫家國恨,契闊女兒情。何日黃龍飲?凱旋細柳營。”[11]此時,他以《皖南事變》為題,對原詩作了改動:“妖云興海島,鐵火撼山城。香港私通敵,峨眉坐擁兵。不知亡國恨,何論恤民情?幸有毛朱在,龍蟠大本營。”[12]改后的詩作表達了吳藻溪對中國共產黨的信任與支持。由于皖南事變帶來的政治形勢巨變,《新華日報》的編輯發行陷入困境,“自然科學”副刊被迫停止。“自然科學”副刊從創辦到停刊總計僅18期,但這18期的文章尤其是吳藻溪的作品,對于普及自然科學、宣傳抗戰建國等確實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
解放戰爭時期吳藻溪在《新華日報》持續發聲
“自然科學”副刊停辦之后,吳藻溪仍然在《新華日報》撰稿發聲。1946年4月8日,王若飛、秦邦憲、葉挺、鄧發和黃齊生等,乘飛機離開重慶返回延安,途中飛機失事,機上人員全部遇難。發生這樣的慘劇,凡正義之士無不深切哀悼。1946年4月19日,《新華日報》刊出了《追悼飛延遇難諸先生特刊》,田漢發表了詩歌《他們的心沒有成灰》,施復亮撰寫了《敬悼偉大的人民戰士》,陳白塵、鄭君里撰寫了《哀詞》,翦伯贊撰寫了《悼偉大的民主戰士》等紀念文字。吳藻溪則撰寫了《復活》[13],一方面表達對死難者的深切哀思,另一方面則是對反動派的痛斥。吳藻溪借基督教耶穌復活的隱喻,表達了依靠人民的力量掃清一切罪惡的勢力,讓和平民主重回人間的強烈愿望。
在中國共產黨的感召下,吳藻溪與許德珩、褚輔成、稅西恒、張西曼等人發起成立九三學社。1946年5月4日,在重慶青年大廈召開了九三學社成立大會,吳藻溪被選為理事。大會通過了由吳藻溪起草的《九三學社緣起》《成立宣言》《基本主張》《對時局主張》等文件。5月6日,《新華日報》以《九三學社開成立大會》為題作了報道,并全文刊登了上述幾個文件。[14]
1947年1月11日,《新華日報》發表了吳藻溪的組詩《次韻和黃任公并祝新華日報九周年》,包括《由滬飛京二絕句》《重宿藍家莊》《夜讀》《苦口》《陰凍》總計五篇佳作,由詩題可知這五篇作品都是對黃炎培(字任之)原詩的酬唱之作。1946年10月31日,國共和談瀕臨破裂,黃炎培在南京寫下《苦口》一詩:“蒼生痛哭豈無人,苦口嘵嘵又一旬。夢逐河邊新萬骨,觴歌白下醉千春。才驅敵去思勞止,復為誰來點卒頻。繅到和娘絲已熟,受降城月尚如銀。”[15]詩句表達了詩人黃炎培為和談勞苦奔走、苦口婆心卻無能為力之感。吳藻溪的同題應和之作《苦口》這樣寫道:“敢詢彼美西方人,調處糾紛已幾旬?果有公心排大難,豈無妙手著回春?根除戰禍猶非晚,自食前言亦太頻。忍把炎黃遺胄血,化為華爾街頭銀。”[16]吳藻溪把矛頭指向了號稱協助調停國共雙方的美國,指出美國的所謂調停并非真正出自公心。1946年11月11日,《聯合晚報》發表了黃炎培詩作《重宿藍家莊》:“撒手于今百日來,埋怨戰骨有新堆。拼將不世語溪頌,化作同根豆釜哀。誰哭收京幾遺孑,欲狂蹈海一奇侅。藍莊月黑遲歸夕,諸子回天既竭才。”[17]詩句表明黃炎培不愿意看到和談破裂、骨肉相煎,但是又看不到希望的曙光。吳藻溪和詩《重宿藍家莊》:“和平巨浪漫天來,豈畏瞿塘滟滪堆。濱海夷齊皆不祿,防川幽厲只堪哀。流離鴻雁千創重,歌舞秦淮百態侅。停聽春雷掀地起,神龍一展濟蒼才。”[18]詩中“春雷”象征中國共產黨,末句“神龍一展濟蒼才”表明作者相信,在中國共產黨的領導下,中國必將走向光明的前景。
1946年11月16日,黃炎培在上海作詩《陰凍》:“莫道陰霾凍不開,天心終見一陽回。閉門忍聽千家哭,袖手何曾萬念灰?枉欲投鞭平黑水,寧愁抱蔓到黃臺。鄰翁走告軍符急,夜半搜床里正來。”詩前標注:“六七年來和平民主運動終于失敗,難道和平民主運動真會失敗么!”[19]這首詩的創作背景是中國共產黨抗議國民黨一手包辦“國民大會”,和談破裂,中國共產黨代表團撤回延安。吳藻溪就此事件作同名詩《陰凍》回應黃炎培的憂心:“黃花節晚傲霜開,萬頃狂瀾孰挽回?一將只圖填欲壑,兆民無罪化寒灰。終將霖雨沾天下,且任獼猴上舞臺。靜對湖山觀海若,雙雙巖燕正飛來。”[20]吳詩不但指明了彼時國民黨單開“國大”的背信棄義,而且指出了只有中國共產黨才能力挽狂瀾、拯救黎民百姓于水火。“雙雙巖燕”這里有個和郭沫若有關的典故,吳藻溪曾在重大壓力之下,寫信請教郭沫若關于石燕和海燕的異同,郭沫若回答說:“海燕比石燕更勇敢些。”[21]吳藻溪此處意將革命者比喻即將遭受暴風雨洗禮的海燕,雖歷經艱難險阻,但終將獲得勝利!
注釋:
[1]李松林主編:《中國國民黨史大辭典》,安徽人民出版社,1993年,第576頁。
[2]《新華日報·發刊詞》,1938年1月11日。
[3]九三學社中央委員會:《九三學社史》,華文出版社,2024年,第9-10頁。
[4]湖北省志·人物編輯室編:《湖北人物傳記》試寫本第3輯,湖北省武昌縣印刷廠,1983年,第172頁。
[5]一川:《吳藻溪事略》,《民主與科學》,1995年第4期,第33頁。
[6]郭祥:《吳藻溪傳略》,九三學社中央研究室主編:《九三學社人物傳略》(第一輯),學苑出版社,2015年,第171頁。
[7]吳藻溪:《〈新華日報〉科學副刊的誕生》,吳藻溪編著:《科學運動文稿》,農村科學出版社,1946年,第389頁。
[8]劉秀榮:《九三學社創始人吳藻溪在巴南的活動史實略考》,http://www.93.gov.cn/lshm-sszl/208831.html。
[9]同[6],第177頁。
[10]同[3],第12頁。
[11]吳藻溪:《吳藻溪詩集》,中國國際文化出版社,2012年,第3頁。
[12]同[11],第12頁。
[13]吳藻溪:《復活》,《新華日報》,1946年4月19日。
[14]同[3],第23-24頁。
[15]黃炎培:《黃炎培詩集》,中國文史出版社,1987年,第438頁。
[16]吳藻溪:《次韻和黃任公并祝新華日報九周年》,《新華日報》,1947年1月11日。
[17]黃炎培:《重宿藍家莊》,《聯合晚報》,1946年11月11日。
[18]同[16]。
[19]同[15],第439頁。
[20]同[16]。
[21]同[11],第148頁。
(作者為九三學社中央社史研究中心研究員,福建師范大學閩臺區域研究中心副研究員)
責任編輯:馬莉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