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語院大三女生夏黎安長相清甜,性子跳脫,她視高中時的學長為“白月光”,追著他考到了武漢。兩人的關系一度“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直到兩個月前,學長宣布了戀愛的消息。
夏黎安整個人都“碎掉了”,舍友鐘欣悅為幫她分散注意力,拉著她課余時間陪自己在學校北門附近擺攤。小攤賣耳機、發飾、耳飾、手機殼、襪子等,到了傍晚,小攤上圍滿了人,夏黎安忙得不可開交。
她將愛意高高掛起,一心“拜金”。她無意間刷到“脫單盲盒”的玩法,頓時來了靈感,連夜定制“月老辦事處”的海報,還準備了兩個盒子,標語為“一元留一個,一元拿一個”。
掃碼付款者可以在小紙條上留下自己的聯系方式,放入盒內,也可以在裝著異性資料的盒內抽一份陌生同學留下的聯系方式。
月老辦事處迅速開張,客戶眾多,還真有男女生因此結識、相戀的。脫單盲盒生意越做越好,但很快遇到瓶頸——男多女少,女生盒里的小紙條屢次出現“缺貨”的情況。
轉眼到了四月,這天,夏黎安輪班守攤,有個高大的男生塞著耳機,單手攬著籃球,另一手拿出手機,掃碼付了兩塊錢。女生資料盒完全空了,擔心跑了生意,夏黎安當場寫了自己的微信號放進盒里,“只能這樣了?!?/p>
男生笑出一排白牙。“我只是想找你兌兩個一塊錢的硬幣?!彼钢嘎愤吽麛偱缘男『?,“我想給他拿去玩投幣搖搖機。”
夏黎安又囧又樂:“那正好,我也是沒想到做點小生意差點把自己都搭進去。”
男生勾唇一笑:“那不至于……認識我,你不算虧吧?”他大四,化學系,名叫陸澤,外形痞帥。他又掃碼付了一塊錢,輸入她的微信號申請加好友,“通過一下?!?/p>
夏黎安雖通過了好友,卻咕噥道:“你就別出來嚯嚯姑娘了,你怎么可能沒有女朋友?”陸澤苦大仇深:“追過學姐,但學姐跟別人談戀愛了……”原來是個同病相憐的,夏黎安道:“多來掃碼拿點妹子的資料,沒準畢業前還能談上一個?!标憹韶氉欤骸澳愫欣锉任叶道镞€干凈,這生意還做得下去嗎?”她擼起袖子:“走著瞧?!?/p>
陸澤每天打完籃球會到學校北門附近的餐廳吃飯,順道晃到夏黎安的小攤旁,坐到她的戶外折疊椅上,一頓瞎聊。
夏黎安嫌他聒噪:“你們大四的都忙著找工作,你為啥每天這么閑?”陸澤聳肩:“怪我太優秀,校招早早和深圳一世界五百強簽約了!”
“你又不消費,別來姐這耗著?!眱扇苏氉?,一個梳著高馬尾的姑娘走了過來,看到陸澤,眼睛亮了亮。“請問,我掃碼能直接要這位的聯系方式嗎?”她小聲問夏黎安。
夏黎安精靈古怪得很:“咱們規矩不能壞,但他剛放了寫了他微信號的紙條,沒準你掃碼能抽到呢。”姑娘害羞地掃了碼,抽了一張紙條。夏黎安沖著姑娘背影吆喝:“他每天都來放一次聯系方式,你這次要是沒抽中,下次還能來!”
陸澤一口汽水噴了出來,想不到,夏黎安為了賺錢,如此喪心病狂。
陸澤反戴著白色鴨舌帽,寬大的籃球服也掩不住“雙開門”挺括的胸肌,難怪最近小攤女客戶人數明顯增多,原來都是為“色”而來。
等陸澤再來時,夏黎安態度大好,迅速為他支開一張新買的便攜座椅。陸澤不敢置信:“專門給我買的?”夏黎安點頭,“以后你每天來這坐一個小時,你的晚餐,我包了。”陸澤無語:“你這如意算盤是不是打得太響了?!?/p>
和陸澤“簽約”后,夏黎安才知自己入了坑,這哥們堪稱大胃王。她生怕虧本,不是要他跟著自己去食堂刷飯卡,就是以健康為名,做低成本的蔬果沙拉給他。不僅如此,還充分利用他的勞動力,使喚他幫自己搬運貨品。他從不抱怨,總是樂呵地幫忙。
他們聊各自的成長趣事,無疾而終的愛情,一起笑話食堂大叔看到美女就“孔雀開屏”,大炫顛勺絕技;一起感嘆入秋時,學校緊挨著的桂子山那片金燦燦的桂花馥郁迷人。
他們彼此的舍友也都混熟了,5月底,男生們主動相約女生們去江灘邊的小酒吧小酌。
舍友鐘欣悅勾住夏黎安的脖子小聲道:“抓緊時間表白,再晚點,他就畢業了?!?/p>
夏黎安耳畔一燙:“誰說我喜歡他?”鐘欣悅瞪大眼:“這不是很明顯嗎?”
夏黎安抬眼看向陸澤,男生眉目如畫,她心里生出枝蔓,無法坐定,走出小酒館,想吹吹風醒酒。長江上的汽輪偶爾拉響,兩岸的燈光也稀疏起來。她坐在仍有些余溫的臺階上,想起了這些日子以來和陸澤的各種細碎片段。互相斗嘴的,惺惺相惜的,彼此捧場的……
“想什么呢?”陸澤在她身邊坐下。“我在想,你在我這月老攤混了這么久,怎么還沒相中個妹子?”夏黎安下意識地掩飾自己的情緒。
“那還不是因為咱沒真的往那盲盒放我的聯系方式啊,要不回頭我放一個,說不準就成了?”“行,明天你來就真放!”
夏黎安忽然沮喪,稱頭暈,回酒館喊眾人回校。第二天,酒還沒醒,她就收到陸澤關心的信息,還在情緒中的她沒有回復。傍晚,輪值的鐘欣悅給她打電話:“剛才陸澤來了一下,他往盲盒里扔了他的聯系方式。”
夏黎安心里一咯噔:“不愧是他?!辩娦缾偧绷耍骸澳銈z咋回事嘛?”夏黎安強撐:“什么‘咋回事’,我倆啥事都沒有,你們別摻和了!”
原本熟稔的關系,產生了微妙的變化。那天以后,陸澤還是會來月老攤,但畢業前事情多,沒法每天坐那了。夏黎安的心里空了一塊。
這次,又是鐘欣悅出馬相勸:“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月初,班上和體科院的學生聯誼,眾人乘車到梁子湖畔玩耍,不亦樂乎。臨近中午太熱,他們躲進了農家樂室內活動。
夏黎安和鐘欣悅坐在窗前,喝著綠豆沙,望著外面發呆。忽然,她們對視了一眼,難掩震驚。不遠處湖邊站著陸澤,他身邊有個嬌小的女孩,兩人踏著浪。她在鬧,他在笑……
夏黎安怔了好一會,站起來道:“戀愛了?我要去八卦那女的是誰!”可走到陸澤面前時,一向牙尖嘴利的她語滯,全靠鐘欣悅這個“嘴替”出場?!斑@么巧啊,陸澤。這妹子是誰,不介紹一下嗎?”“我掃碼加的他!”女孩搶答。
夏黎安大腦嗡嗡作響,上一段喜歡,她明目張膽,卻落了一場空;這一次,她怯了場,竟錯過了陸澤。舍友們都擔心她像上次那樣崩潰,可她沒有。和陸澤相處的每個瞬間都很美好,她只是感到遺憾??蘖藥滋欤睦璋仓Ю馄饋恚指娦缾側[攤。
那天,她遠遠便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卻佯裝沒注意到他。陸澤一來,輕車熟路想坐下,才發現,夏黎安撤了他的專屬座椅。
“我的位子怎么沒了?”夏黎安沒好氣地說:“既然你談戀愛了,就別坐這招惹別的姑娘了?!标憹蓧男Γ骸斑@幾天沒看到你,我問鐘欣悅咋回事,她說,你又失戀了。你怎么還有勇氣繼續當女月老?”
這問題夠誅心的。夏黎安眼眶微紅,氣恨地說:“我就是要當月老,讓那些沒勇氣表白的慫包無路可走,吸取教訓,以后大膽表白大膽追好好戀愛!”
她瞪著陸澤,都快哭了。可他的目光好溫柔,從沒有如此溫柔,夏黎安差點以為自己是幻覺,可下一瞬,他一把攬她入懷。
他胸膛寬闊,呼吸沉著,夏黎安慌了:“你,你干嗎?”陸澤認真問:“如果我現在和你表白,你準備怎么反應?還慫不慫?”
原來,那天在梁子湖的女孩是他的堂妹,兩人一起做戲想激夏黎安一把。夏黎安鼻子更酸了,逮住他可勁捶:“我信了你的邪!你好過分!”
她哭著哭著就笑了,笑著笑著又哭了,霸蠻得很:“這算怎么回事,你馬上要去外地,么樣搞?”陸澤俏皮道:“已火速改簽了武漢的好工作,馬上開始存老婆本,畢竟,你是個財迷!”
陸澤得意地補了一句:“我早說了,認識我,你不虧吧?”夏黎安笑得一臉“不值錢”,“對對對,我這波簡直‘血賺’!”
編輯/余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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