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后的我雖然如此不堪,但是,為了自我安慰,就說男人四十一枝花,如果是花,那該是什么花?
玫瑰花嗎?肯定不是,70 后的男人埋頭于工作的繁雜中,糾纏于家庭的瑣碎中,早已失去了往日情懷,與玫瑰花的浪漫相去十萬八千里。
蠟梅花嗎?70 后的男人背負生活的重壓,時刻提醒自己不敢有絲毫的閃失,詩和遠方早已放下,剩下的只有生活的茍且,哪還有一丁點兒蠟梅的傲骨。是飄香的桂花嗎?70 后的男人忙碌于單位和家庭之間,領導、同事、老婆、兒女、父母、親戚、朋友,各種各樣的人和事圍繞身邊,麻煩不斷,身心俱疲,早已無心修煉提升自己,只能隨著生活節拍舞動,沒有自己的時間、沒有自己的空間,何來香飄?
70 后的男人是孤獨的!
看過霍金的《大設計》,在這部書里,霍金提出了有名的“金魚缸理論”:假定有一個魚缸,里面的金魚透過弧形的魚缸玻璃觀察外面的世界,它們歸納觀察到的現象,并建立起一套物理學定律,這些物理定律正確解釋了金魚們所觀察到的外部世界,甚至還能夠正確預言外部世界未發生的新現象——總之,完全符合金魚們對真理的要求。但是在人類看來,這些金魚物理學定律是錯誤的,比如,我們看到的直線運動,可能在“金魚物理學”中表現為曲線運動。視角不同,造成認識不同,每個人都站在自己的視角看世界,世界也會不同。
其實,年過四五十歲的我們,每個人都生活在自己的“魚缸”里,并以自己的眼光觀察這個世界,且偏見和固執。自己的世界別人很難進來,別人的世界自己也進不去——不管你每天和多少人握手,和多少人擁抱,和多少人推杯換盞,和多少人卿卿我我,進入你內心深處的,總是那極少數。所以,真正了解一個人是很難的,真正理解一個人更難,真正理解一個四十多的70 后男人尤其難!
我喜歡在飄著微雨的午后,獨自駕車,沿232 省道自由自在、漫無目的地一路前行,有時候把車停在鶴頂山茶場,雨中的廣場因空無一人而顯得更加闊大。放倒汽車座椅,舒服地躺下,打開車載CD,小小的空間里馬上充滿了理查德·克萊德曼的鋼琴曲《海邊的阿迪麗雅》,音樂舒緩而遼遠,和眼前拙樸而宏偉的古寺恰成鮮明的對比。
來到鶴頂山不是看風景,我只是喜歡這里的清靜,此刻,遠離了所有的人和事,是和非,悲和喜,讓思緒放飛,隨心所欲,快樂無忌。只有70 后的男人才懂得,也才有資格享受這份難得的快樂的孤獨。
回去的路上,細雨已變為蒙蒙雨霧,打開車窗,看遠處田野迷蒙,不辨西東。路邊一高壟上,一棵狗尾草迎風獨立,此刻,車載CD 里梅艷芳正唱著《女人花》。我便和著音樂,自編歌詞唱道:“狗尾巴花,搖曳在紅塵中,狗尾巴花,隨風輕輕擺動……”
此時,四周渺無人跡,只有一陣陣雨霧隨風飄入車內,灑在臉上、身上,涼涼的,那感覺就像那株不起眼的、迎風挺立的狗尾巴草沐浴在深秋的風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