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匠徐卓呆的體育生活

“我是人工的胖子（讀者勿誤會，并非打氣而成），因為我在年輕時，骨瘦如柴，而且好運動，一些（直）沒有胖的機會。直到后來，我忽然喜歡坐定了握筆，不再到戶外去運動，因此肌肉就漸漸地胖起來，弄到不可收拾了。……我很想聚這么二三十個胖子，來一下幾百碼賽跑（資格以體重一百三十五斤以上為合格），一定很有趣的，到那時，我必須出出風頭了。”

這段文字出自有“文壇笑匠”和“東方卓別林”之譽的中國近代小說家、電影理論家、劇作家徐卓呆之筆。讀完這幽默的語言，再看看這位胖乎乎、憨態可掬的老人，很難想象他年輕時不僅是位體育家，還是位舞蹈專家。如果《開心特刊》（20世紀20年代創刊于上海的一本電影宣傳期刊，徐卓呆為主要撰稿人之一）于1926年刊登的這張照片（見上圖）是他當年拍攝的話，那么這時的徐卓呆已四十五歲。

1902年，徐卓呆東渡日本留學，在早稻田大學攻讀體育。他的夫人湯劍我，也是留學日本學體育的。夫妻二人學成歸國后，徐卓呆先在蘇州唐家灣公立小學任體育教習，后來又到上海創辦中國體操游戲傳習所和中國女子體操學校。徐卓呆擅用“詼諧之方法，教人以新穎有趣之游戲操”，因此廣受歡迎。他還把有用的體操如徒手操、啞鈴操、棍棒操等種種動作和種種姿勢，授意于人，繪成圖幅，編寫成幾本體育入門書，交給上海商務印書館刊印出版，被各學校紛紛采用。當時《紅玫瑰》（創刊于1924年，文學刊物）的主編趙苕狂稱其為中國“輸入學校體操的第一人”。

留學日本期間，出于好奇和興趣，徐卓呆也學會了跳舞。1933年，他在一篇文章中說：“在三十年前，中國人還不知道跳舞是怎么一回事的時候，我倒是個內行，說得好聽些，便是一位專家。”據徐卓呆說，他還教過黃炎培跳舞。當時上海城東女學的校長楊白民先生打算邀請徐卓呆去學校教老師們跳舞，但他沒有時間，于是楊校長就派學校老師黃炎培常常到徐卓呆工作的地方去學。“由我教了任之（黃炎培的字）先生，再由任之先生回去教授學生。其間雖不久，事實倒確是事實。”

20世紀20年代，交際舞開始風靡上海。隨著1922年大華飯店舞廳和1923年卡爾登舞廳的相繼開張，交際舞逐漸成為上海人生活中新的娛樂風尚。有趣的是，徐卓呆竟從來沒有踏入過跳舞場。據他本人講，當時上海舞場都是一男一女摟抱著跳，變化很快，而自己早年所學的舞蹈早已落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