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精雕細琢卻又始終心懷惴惴,深恐有負作者和讀者。”
習近平總書記在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第九次集體學習時強調,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就是要引導各族人民牢固樹立休戚與共、榮辱與共、生死與共、命運與共的共同體理念。
2023年8月,四川民族出版社《何以中華:一百件文物中的中華民族共同體歷史記憶》(以下簡稱《何以中華》)中英雙語版在2023天府書展上首次發布后,隨即引起廣泛關注,取得了良好反響。隨后,四川民族出版社順勢推出《何以中華》漢文版、漢藏雙語版、漢彝雙語版,并于2024北京圖書訂貨會期間在國家圖書館舉行了《何以中華》多語種圖書出版座談會,得到中央媒體廣泛報道,成為四川民族出版社探索有形有感有效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新方式和新路徑。
策劃:同心合意,庶幾有成
《何以中華》的誕生,是四川民族出版社與中國民族博物館初心與使命激蕩、智慧與靈感碰撞的成果。2022年初,四川民族出版社副社長、副總編輯唐怡策劃了展示中華各民族共有共享文化符號和形象,體現中華民族共同體形成歷程的大型系列叢書《我們》。在組稿過程中,唐怡注意到中國民族博物館正在舉辦名為“何以中華——一百件文物中的中華民族共同體歷史記憶”的主題展覽,其核心思想與《我們》叢書不謀而合。唐怡立刻認定,這是一個具有深度挖掘、打造價值的重要選題,遂積極聯系館方,有意合力將這一主題展覽轉化為影響范圍更廣、傳播力度更大、傳世價值更高的精品出版物。
為此,唐怡專程赴京,與中國民族博物館副館長鄭茜懇切交流,真誠邀約鄭茜副館長主持編纂。經過接洽,唐怡了解到,“何以中華”主題展覽是中國民族博物館承擔的國家民委課題“中華民族形成發展史實物表征體系研究”的成果之一。雙方在交流中一致認為:“縱觀書海,談文物的書,有的相當艱深,難以對普羅大眾形成思想的浸潤;有的雖然具有普及性和可讀性,但往往有所側重,或者反映某個文化遺址,或者反映某家館藏,或者反映某個學科領域,不具有系統性和廣泛性;有的雖然文物宏富,并按照歷史發展的脈絡編排,但多以中央王朝和漢族的歷史為主線,對少數民族的歷史和文化少有著墨。因此,我們應該立足于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打造一部面向大眾的、恰當反映多元一體的中華民族的文物普及性圖書。”
四川民族出版社與中國民族博物館一拍即合,決定將研究成果和展覽形態轉化為出版物,并作為《我們》叢書開篇第一部。這就是大開本、大容量、普及與外宣并重的中英雙語版《何以中華》的起源。以此為基礎,四川民族出版社又開發出面向大眾及少數民族同胞的多語種版本,使《何以中華》多語種圖書成為促進中華文化走出去、促進文化交流互鑒、促進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優秀出版物。
編輯: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何以中華》項目啟動后,中國民族博物館迅速組織館內研究人員成立撰稿團隊,擬定了書稿基本框架、體例、目錄和文物選品。四川民族出版社積極配合,在初稿階段就組織審讀,保證書稿質量盡善盡美。
首先,100件文物怎么選?這是一個艱難的問題。我們拿到初稿后,對每件文物的表層意義和象征意義一一查核,確保其“名實相副”。這件文物能不能代表這個歷史人物?這個歷史人物能不能說明這項歷史制度?這件文物背后的史實能不能說明民族的交融與凝聚?通覽下來,我們發現,有極個別文章文物、人物、史實、主題四者之間的邏輯鏈條有所滯礙,必須重新理順,甚至需要更換文物。還有,第一章第一節“中華文明的多元一體起源”從地理位置上對各個方位較為突出的文化都做了介紹,但缺少西南地區。提出“滿天星斗論”的著名考古學家蘇秉琦認為,以三星堆為代表的古蜀文明也“是中華文明起源多元一體的重要組成部分”。因此,三星堆文化代表性文物必不可少。
我們心懷忐忑地與作者商討,沒想到作者欣然認可,表示與我們看法相同。有了這樣默契的開端,此后,針對書稿存在的問題,我們順利與作者多次溝通討論,以極高的效率形成共識,然后勘誤、完善,繼續推進。
全書行文風格和基本體例,也是在編輯與作者的真誠交流中不斷改善的。比如,初稿階段,100件文物各有導語,有的是一句陳述語,有的是一個引人思索的問題,有的是一段長達300字的話(每篇文章字數平均1500字),形式和風格都未統一。正文之前,還設有“文物簡讀”,用幾句話簡明扼要地指出文物的價值和意義。如果既有大段導語,又有“文物簡讀”,容易顯得疊床架屋,不僅功能重復,也讓人閱讀疲勞。我們向作者建議,全書統一以一個問題做導語,“立片言而居要”,不僅提綱挈領,突出了文物吸引人之處,而且形式新穎,能引起讀者閱讀興趣。作者大力配合,梳理改寫,最終以一件文物、一個問題、幾句簡讀、一篇文章,構成了100件文物的基本闡釋形式,形成了如今書中被讀者稱為“由淺入深、登堂入室”的閱讀體驗。
在編輯和審校過程中,我們發現書稿同樣存在文史類圖書的一些共性問題,比如引用史料時出現斷句、理解與闡釋偏差等。為向作者闡明書稿的問題和改善的方向,我們曾多次撰寫修改建議,一寫就是數千言,條分縷析,陳列材料;為辨明書稿中一句話、一個字的正誤,讓每一處改動有理有據有底氣,我們曾查閱許多論著論文;為保證編校質量,最大限度消滅錯誤,我們曾請教眾多編輯專家、文博專家、考古專家……即便如此,我們始終心懷惴惴,深恐有負作者和讀者。
在裝幀設計上,編輯與設計師、作者多次交換意見,大到用什么開本、圖文比例怎么安排,小到某一頁某一處紋樣到底用祥云還是花瓣,從版式到封面,前后數易其稿。選紙用紙,來回寄換,最終書匣采用近似皮膚質地的觸感紙,手工制作皮殼,表達“可以觸摸的歷史”這一理念。護封以浩瀚星空為底,寓意各民族及其文化共同組成了中華文明歷史的天空;中間一束五彩斑斕、起伏波動的線條,象征波瀾壯闊的中華民族歷史、多元一體的文明格局。精裝封面使用銀粉布紋紙,強化星空意象和歲月感,凹印一朵飽滿的石榴花,詩意盎然。讓人欣慰的是,圖書出版后,讀者無不對這些設計交口稱贊。
收獲:春華秋實,功不唐捐
《何以中華》多語種圖書出版后,四川民族出版社與中國民族博物館第一時間在國家圖書館舉行了座談會。會上,專家學者對本書給予了很高的評價。
對于本書的概念內涵,中國文化遺產研究院總工程師、中國博物館學會博物館學專業委員會副主任委員曹兵武說:“《何以中華》是以考古發掘成果為基礎,同時又超出了考古學研究的范疇;如果說‘何以中國’的概念偏重于對早期國家和中華文明起源的探討,‘何以中華’的概念則更加宏大,不僅體現了中華文明的連續性,還體現了中華民族從自在到自覺的大轉型,直到現在其內涵還在不斷發展和豐富。”
對于本書的編纂視角,中國國家圖書館中國記憶項目中心副主任田苗認為:“《何以中華》對于100件文物的選擇是平衡、豐富、全面的,不只是反映了中央王朝,也不只是對單一民族歷史和文化的呈現,而是特別注重體現各族群之間的互動與交流,并且涉及歷史上曾經存在的族群及其文化,其整體性視角值得稱道。”
對于本書的文物選取,中國社會科學院民族學與人類學研究所研究員易華說:“《何以中華》準確選用具有很強代表性的文物,呈現出了中華民族完整、立體的形象,呈現出了中華文明的連續性。”
對于本書的內容書寫,中央民族大學民族學與社會學學院院長關凱認為:“《何以中華》講述了‘何以中華文明’‘何以中華民族’,呈現了中華民族如何從自在走向自覺的歷史進程,達到了很高的高度,為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史的歷史書寫提供了一個范例。”
對于本書的價值意義,首都博物館原副館長高凱軍認為:“《何以中華》具有很強的政治性、學術價值以及廣闊的商業推廣前景,其編纂有利于促進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的鞏固和提高,有利于增強文化自信,有利于助力中華民族偉大復興。”
“千淘萬漉雖辛苦,吹盡狂沙始到金。”《何以中華》終于得到了更廣泛的認可,被更多的人看見和欣賞。我們愿意相信,《何以中華》會有更長久的生命,她的道路才剛剛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