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會復習：基于反省思維的復習模型及應用

【摘要】學會自我反思是課程標準提出的要求，學后反思是學歷案的基本要素之一。基于杜威反省思維“五步說”設計的復習模型，以學生為主體，以評、省、習為路徑，借助學習因素分析前期學習的結果和行為，進而找到后期學習需要彌補的知識能力、需要改進的習慣態度，讓學生在復習中評估自己、完善自己，實現自我管理。

【關鍵詞】復習；學歷案；深度學習；反省；反思

復習，是學生學習生活中最具反思特征的活動，更是學歷案的核心環節。基于反省思維的復習能引導學生把學習結果與自身的學習行為聯系起來，以學習因素為中介發現需要完善的行為并作出調整，使復習超越知識的補習和整理，躍升為學生個體在真實情境中的深度學習。

一、模型的提出

1.時下復習的局限

已有的與復習相關的研究和實踐普遍重視學科知識，忽視了學生作為學習主體的存在，忽略了“復習”作為動態學習過程中的一個環節這一特性，隔斷了與前期學習、后期學習的關聯。

（1）復習的內容寬度。當前，復習及相關研究多把學科知識作為重點，關注知識之間的關系以及整理知識的方法。教師們熱衷于借助知識網絡圖、概念圖、思維導圖、過程圖等技術將零碎的知識轉化成內在關聯、看起來一目了然的知識，而關注學生如何復習的少之由少[1]。僅討論知識和整理知識的方法，必然忽略學生學習的能動性，忽略學生個體之間的差異，忽略習慣、態度等學習因素的作用，從而喪失“復習”該有的特性。

（2）復習的學程跨度。當下，復習及相關研究都關注“復習環節”，把知識看作靜態的存在。復習只是知識全程學習中的一個環節，學生的學習狀態和水平是他一個階段以來的學習結果，復習應是對前期學習行為的檢討和彌補；復習還是對未來一個階段的展望和規劃，不僅為未來學習做知識方面的鋪墊，還要調整學習行為甚至轉變態度、改變習慣等，這些都會促進學生的后期學習。

2.模型設計的依據

復習是依據學習結果對前期學習行為作出檢討和彌補，以及對未來學習的設計，反省是其心理中介。所謂反省，就是識別我們所嘗試的事和所發生的結果之間的關系[2]。杜威認為這是一種支持人類行動的經驗模式，也就是探尋行動和行動的后果之間的關聯，并重新組合行動的過程。為了闡明反省思維與教學的關系，杜威提出了反省思維“五步說”：感覺到的困難—困難的所在和界定—對不同解決辦法的設想—運用推理對設想的意義所作的發揮—進一步的觀察和試驗得出結論。根據五步說筆者設計了復習模型（圖1）。

圖1 基于反省思維的復習模型示意圖

二、模型的特點

1.以反省思維貫穿全程

杜威的反省思維五步可以概括為“情境、問題、設想、推論、檢驗”。復習模型的三個基本環節中，“自評”階段，由“情境”到“問題”，是從感性到理性提煉問題的過程；“自省”階段，由“假設”到“推論”，是從或然到必然尋找對策和方案的過程；“自習”環節，強調“檢驗”，通過實踐驗證方案的效果。總之，反省思維為“評、省、習”提供了過程和方法，提高了思維活動的科學性。

2.以學習因素解釋因果

模型由學習結果、學習因素和學習行為三大內容要素構成。學習行為通過影響學習因素獲得學習結果，是由行為—因素—結果逐級施加影響的過程。借助學習因素可以解釋某項學習結果受到了哪種行為的影響，也可以推測某種學習行為導致何種學習結果，從而在學習結果與學習行為之間建立因果關聯。

以學習因素為參照，可以更全面、科學地分析行為及結果。瑪格麗特·王（Margaret·C·Wang）曾歸納出影響學生學習的6種因素，并認為學習策略和認知策略最為重要；教育心理學家加涅和語言學家梅耶通過對學習過程的理論假設提煉了有效學習的內外部條件；燕國材教授對學習的非智力因素研究也取得了一定成果。從學科教學及學生立場來看，影響學習的因素主要包括知識、能力、方法、習慣和態度。

三、模型的應用

基于反省思維的復習模型是一個內外呼應、師生協同的開放性應用模式。首先，以學生為主體，在操作上沿循學生自評—自省—自習的基本過程。其次，以教師為引導，在反省過程中教師不僅要規范反省過程，還要酌情指導學生的思維活動，必要時還需提供工具和資料（見圖2）。另外，此模式并非封閉不可逆，若發現之前的思維活動存在偏差還可以重啟前面的環節。

圖2 應用模式示意圖

1.模型應用的思維路徑

基于反省思維的復習，立足“學習結果”分析“學習因素”的已然形態，進而推導出“學習因素”需要完善的部分，據此設想其未然形態并作出學習行為的補救和調整。

（1）自評：學生直面真實學習情境審視自己各項學習結果，然后找到短板并確認主要的不足，提煉出“問題”。

（2）自省：學生圍繞問題分析原因，找到導致問題的有待完善的學習因素（圖1①所示）；然后設想完善這些學習因素的行為方法，最終通過推理確認最佳方案，完成對學習行為的設計和篩選（圖1②所示）。

（3）自習：學生按計劃落實學習行為并驗證效果，最終找到有效的學習行為（圖1③④所示）。

2.模型應用的舉例說明

寫出人物特點是寫作的基本要求。在階段性復習中，假設以“選擇典型事例”為需要完善的學習因素，它的發現以及復習過程如下（表1）：

表1 模型應用——“選擇典型事例”

（1）自評要準確。評估學習結果，最簡便的方式是組織專項檢測，也可由學生回顧作業正確率、聽課感受等日常學習情況來判斷自身水平。這個階段，師生均要了解本階段的學習項目和學習要求，通過比照評估并在眾多學習項目中找到相對明顯的問題。

（2）自省怕疏漏。影響學習結果的因素有很多且因人而異，縱然不能窮盡理論上存在的因素，至少要羅列出可能導致學生出錯的全部因素以便學生照方抓藥、教師對癥下藥。譬如，確診“事例不典型”后師生可以一起梳理導致這一問題的因素并編制問題查癥表，然后由學生對“表”查找自身原因。

（3）自習求契合。保持“不良的學習結果—不完善的學習因素—調整后的學習行為”的一致性。譬如，倘若“事例不典型”是因為“不知怎樣的事例能刻畫人物性格”，就通過“讀故事判斷、選擇、提煉人物特點”這一行為來彌補。依據學習因素設計學習行為頗具挑戰性，也需教師提供方法、指導練習。

四、模型應用的教學

1.創設情境，在體驗的過程中淬磨反省思維

教育是在經驗中、由于經驗和為著經驗的一種發展過程[3]。在復習過程中，學生要從旁觀者、聽從者變為體驗者，在體驗中理解“復習”并內化為自身經驗的一部分。

（1）將“學會復習”納入教學計劃。利用“課后復習”“階段復習”等真實場景創設發現問題、解決問題的情境引發學生的需求，并在教學計劃中設置“問題分析、預想對策、修正預想、反思、總結”等環節引導學生開展思維活動。

（2）將“反省思維”融入課堂訓練。通過提問、追問、反問、討論等方式引導學生逐步聚焦、明晰自己的問題；引導他們通過共同討論、分析、類比等思維活動以及咨詢、請教等方式提出解決問題的方法；指導學生驗證、修正設想的方法。譬如，習作“事例不典型”，可以討論：導致這一結果的原因可能有哪些？應當如何彌補？修改后再討論：補救措施有效嗎？還可以怎么改進？讓學生在評估—分析—假設—驗證的歷程中學習解決問題。

（3）借技術輔助學生思維。借助主題概念圖、樹狀圖、氣泡圖等方式指導學生梳理知識之間的關系，借助流程圖、橋型圖等方式指導學生外顯、修正思維路徑。在反復的實踐中，學生對復習的理解將會從淺層理解提升到技能發展，最后形成策略，逐步增強反省思維能力。

2.尊重規律，在日常學習中學會任務分析

在反省思維的模型中，列出導致不良學習結果的全部因素，并篩分出主要的學習因素是關鍵之一。借助任務分析可以繪制主題概念圖，依據主題概念圖可以梳理包括知識、態度、能力等在內的影響學習結果的學習因素，為判斷學生學習水平、找到需要完善的學習因素提供參照。

（1）結合教學內容繪制主題概念圖。不同的學習目標有其不同的必要性條件和支持性條件，而必要性條件也有其支持性條件和下位的必要性條件，據此便可繪制主題概念圖。首先，由必要性條件建立認知層級。“必要性條件”是先決條件，如果不具備這些條件，這些條件就成為下一層級的目標并需要通過滿足它的條件來實現。如要達成“確定人物特點并選用典型事例”此目標，必須先掌握“給確定了的人物特點選擇典型事例”，這樣逐級分析就能推導出縱向的認知層級結構（圖3縱向箭頭所示）。其次，由支持性條件擴展外延。支持性條件使目標更易實現。學生如能靈活運用概括內容的方法，“概括具體事例的內容”就相對容易些；相反，學生如果不理解“拾金不昧、精益求精”這些概念，為人物選擇典型事例就會遇到阻力（圖3橫向箭頭所示）。主題概念圖揭示了目標與條件的關系，能幫助師生明晰需要完善的學習因素。

圖3 主題概念圖（上部）及個體作業設計

（2）依據概念圖分析學習結果。學習結果不盡如人意，說明學生先決條件未達到，需要完善學習因素。教師可以利用概念圖，結合交流、練習、作業、測驗等評估自己的知識缺陷、能力水平、學習態度，以此作出決定。如“讀文章、說內容、評價”活動來幫助學生測評自己的水平，進一步確定下階段需要達成的目標，并設計練習（表2、圖3）。

復習是學生學會自我反思和自我管理的最好契機。基于反省思維的復習模型，將主導權還給學生，由他們借助反省的思維路徑分析學習結果、尋找不夠完善的學習因素、確定后續的學習行為，學習行為不僅指向知識的整理，還可能是習慣、態度和方法，復習因此躍升為真實情境中的深度學習。

【參考文獻】

[1]鄧曉紅.基于概念圖的微課教學策略在高中生物復習中的應用研究[D].南寧：廣西師范大學，2018.

[2]約翰·杜威.民主主義與教育[M].王承緒，譯．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1.

[3]R·M·加涅.教學設計原理[M].上海：華東師范大學出版社，2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