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教育數字化轉型已成為世界各國的重要議題和戰略導向。新加坡政府、學校和企業以促進教育數字化轉型為共同目標,在不斷協作互動中形成三螺旋模式的社會生態。政府通過戰略引領、資金支持與環境營造來主動搭臺,學校通過建設數字課程與培養教師素養來積極參與,企業則通過反饋人才需求與提供實踐基地來鼎力支持。同時,政府、學校和企業三者間共治共享共建,在協同耦合中優勢互補,積極助推教育數字化轉型,為本國教育質量提高、人力資本提升和經濟社會發展賦能。借鑒新加坡教育數字化轉型的經驗,我國應該以多方協作為核心,凝聚合力促進教育數字化轉型;以政府政策為主導,優化教育數字化轉型頂層設計;以學校教育為基點,加強師生數字素養與技能培養;以產業發展為依托,促進教育數字化實踐平臺建設,以此來推動我國教育數字化轉型和數字中國的加速建成。
關鍵詞:三螺旋理論;教育;數字化轉型;新加坡;數字化人才培養
中圖分類號:G511;G434" " " "文獻標志碼:A" " " "文章編號:1673-8454(2024)09-0082-15
DOI:10.3969/j.issn.1673-8454.2024.09.009
作者簡介:康誠軒,武漢大學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博士研究生(湖北武漢 430072);李保忠,華中科技大學教育科學研究院博士研究生(湖北武漢 430074)
基金項目:2020年國家自然科學基金項目“供給視角下典型行業特色高校創新型人才培養模式研究”(編號:72041005)
隨著信息技術的快速發展,數字化轉型使基于數字環境和數字生態系統的新技術應用成為可能。數字技術的應用,是生活方式轉變、經濟社會發展的動力引擎,引發社會生活各個方面的顛覆式變革。建設數字社會、推動教育數字化轉型也成為世界各國的重要議題和戰略導向。在數字經濟的發展進程中,新加坡牢牢抓住數字化轉型的契機,采取一系列舉措積極助推教育數字化轉型,不僅促進本國教育內涵式發展,培養大批滿足市場需求的數字化人才,還保障了經濟的可持續發展與國際競爭力的穩步提升。
世界經濟論壇(World Economic Forum,WEF)發布的《2016年全球信息技術報告》(The Global Information Technology Report 2016)顯示,該年新加坡在世界各國“網絡就緒指數”(Networked Readiness Index,NRI)排名位居首位,這表明新加坡已經做足在新興信息技術中獲益并利用數字化轉型機會的準備[1]。此外,新加坡在2023年全球競爭力和數字競爭力排行榜中也表現出色,分別位居世界第四和第三。這些優異的表現既離不開政府、學校和企業各自職能的有效履行,也與三者間的溝通協作和優勢互補密切相關。政府、學校和企業之間不斷作用形成相互依存、互促的教育數字化轉型生態,是新加坡教育數字化轉型實現飛躍的重要引擎。
教育數字化轉型是信息技術發展的必然結果,也是新時代建設數字中國、構建高質量教育體系的重要戰略選擇[2]。我國教育規模龐大,地區差異明顯,必須廣泛借鑒域外經驗,走出一條獨具中國特色的教育數字化之路[3]。基于此,本文通過分析新加坡教育數字化轉型的動因,并從三螺旋視角審視教育數字化轉型的關鍵措施,以期為我國實現教育數字化轉型和建設數字中國提供經驗借鑒。
一、新加坡教育數字化轉型的動因
(一)國際競爭的戰略需要
隨著經濟全球化和世界多極化的深入推進,在促進世界各國聯系日益緊密的同時,也引發各國間激烈的博弈與競爭,但歸根結底都是教育、科技、人才等軟實力的競爭。瑞士洛桑國際管理學院(IMD)發布的《2023年世界競爭力年鑒》(World" Competitiveness Ranking 2023)顯示,新加坡全球競爭力排名世界第四,較2022年下跌一個名次;但人才智庫排名世界第八位,較2022年上升四個名次[4]。新加坡盡管已有出色的表現,但所謂維持原狀就等于落后[5]。數字化轉型是大勢所趨,是社會發展進步的方向選擇。教育數字化的轉型可為教育發展注入活力、為科技迭代提供動能、為人才培養創造空間。為此,新加坡采取系列行動來順應數字時代的發展潮流,積極推動教育數字化轉型,從而有效應對數字時代帶來的挑戰,保持在國際競爭中的優勢地位,如發布“智慧國計劃”、推出“國家人工智能戰略”,以及開展“人工智能新加坡”系列項目等[6],不斷推動新加坡在教育教學、人才培養、科學研究、社會服務等方面的變革。
(二)經濟發展的現實需求
新加坡國土面積小,自然資源匱乏,發展經濟只能依靠技術的進步和人力資本的提升。因此,新加坡極其重視數字化轉型發展及勞動力數字技能的提高,其信息技術采用率位居世界前列。因此,推動教育數字化轉型,培養大批數字化人才來滿足社會需求,為經濟發展提供強有力的人才支撐,成為新加坡的一項重要任務。2020年12月,新加坡政府發布第七輪“研究、創新和企業2025”計劃,表示將在5年內投資250億新元(約占新加坡國民生產總值的1%)用來培養具備數字素養的頂尖研究人才,推動變革性創新,從而抓住數字化轉型契機,為經濟發展創造新的增長機會[7]。只有在人才培養中借數字化轉型之力,用技術賦能教育,塑造學生的批判性思維、分析性思維和創造性思維,提高學生的數字技能和解決問題的能力,幫助其適應智能化、數據化和個性化的社會環境,使培養的人才與市場需求相符合,促進經濟可持續發展。
(三)就業市場的急迫需求
美國斯坦福大學發布的《2024年人工智能指數報告》(Artificial Intelligence Index Report 2024)顯示,2023年生成式人工智能投資總額比2022年增長了近8倍,達到252億美元,且2023年有55%的組織在至少一個業務部門或職能中使用人工智能(包括生成式人工智能),超過 2022年的50%和2017年的20%。[8]這也使全球對人工智能人才的需求驟增。脈脈高聘人才智庫發布的《2023泛人工智能人才洞察》顯示,2023年人工智能人才緊缺,人才供需比僅為0.39,相當于5個崗位爭奪2個人才。純互聯網行業成為人工智能新發崗位量最高的行業,占比為20.78%[9]。人工智能人才供應不足已成為各國面臨的共同問題。此外,技術變革的日新月異,催生了一大批新的工作崗位,這些新崗位要求工人具備快速適應能力、較高的數字素養和數字技能。
新加坡人力部(Ministry of Manpower)發布的《2023年職位空缺》(Job Vacancies 2023)報告顯示,職位空缺比例由2022年的38.7%上升至2023年的47.3%,其中信息通信行業職業空缺比例最高為72.8%[10]。此外,新加坡2023年12月發布的《國家人工智能戰略2.0》(National AI Strategy 2.0)提出,要增加數據、機器學習、工程等方面的從業人員,將人工智能從業者人數從現有的4500人左右增至15,000人[11]。短時間內對信息通信技術人員需求量的增加,不僅造成新加坡信息通信技術人才短缺,還給信息通信技術部門、高等教育機構和更廣泛的勞動力帶來巨大挑戰,成為經濟發展的掣肘。就業市場數字化人才短缺的現狀,推動了新加坡教育數字化轉型。
(四)教育發展的內在要求
以人工智能、云計算、大數據、網絡安全等領域為代表的數字時代的到來,在改變社會“時空體制”和重塑產業形態的同時,也不斷推動教育發展,改變著傳統思維和既往邏輯。教育數字化轉型不僅是指信息技術在教育領域的應用,更是對教育領域的一種涵蓋廣泛、全面的轉型升級,從而重新塑造整個教育體系[12]。
一方面,在后疫情時代,線上線下相結合的學習方式成為常態。有新加坡學者認為,采用在線教學與傳統教學相融合的策略,可以最大限度地減少教育損失[13]。教育數字化轉型,有助于線上與線下教學內容的靈活設計、因材施教理念的科學實踐、智慧教育的不斷推進、學生學習體驗的日益豐富、科學智能評價的深入開展,從而推動教育發展邁上新征程。另一方面,新加坡十分注重“為生活而學習,為未來作準備”的教育改革,以期為未來社會培養具備“21世紀技能”(21st Century Competencies)的新加坡國民。教育數字化轉型,能夠以技術賦能教育,用數據驅動發展,實現育人模式、教學過程、評價體系等全方位變革,是推動新加坡國民素養提高的現實需求,也是教育發展的內在要求。
二、新加坡教育數字化轉型的
三螺旋理論應用分析
三螺旋理論主要被用于說明三大主體間的協作互動關系,適合對涉及多元主體的發展戰略進行探析,這對于了解新加坡教育數字化轉型進程中政府、大學和企業間的互動聯系提供了理論依據。三螺旋概念最先出現在生物學領域,常被用于表述基因、組織與環境間的聯系。20世紀90年代中期,美國社會學家亨利·埃茨科威茲(Henry Etzkowitz)和荷蘭的羅伊特·雷德斯多夫(Loet Leydesdorff)在三螺旋概念的基礎上,提出了著名的官、產、學三螺旋理論,用來分析知識經濟時代政府、大學和企業之間的新型互動關系[14]。政府、大學和企業是三螺旋理論模型中的三大主體,在市場需求的作用下進行聯結,形成三種力量交叉影響的三螺旋模式。這三大主體在履行傳統的政策協調、知識創造和財富生產職能外,還可以與其他兩個主體相互作用并支持其實現職能,或通過不斷協作與互動衍生出一系列新的職能,從而推動事物實現螺旋式上升。三螺旋理論的關切點落腳于三大主體間的協作互動,以及由此產生的交叉影響,適合對涉及多元主體的發展戰略進行探析,這對于了解政府、大學和企業間的互動聯系具有重要的理論價值與現實意義。
現有關于三螺旋理論的研究,一方面,基于大學、政府和企業的框架,對不同研究主題中各主體的功能角色、互動關系進行研究。如有學者基于三螺旋理論研究科技成果轉化問題[15]、高校創業教育效果影響因素[16]、創新生態系統發展[17]等。另一方面,在三螺旋關系基礎上引入其他主體,構成四螺旋、五螺旋甚至N重螺旋主體進行分析。如埃里亞斯·G·卡拉揚尼斯(E.G.Carayannis)將“社會公眾”作為第四重螺旋,之后又提出將“社會自然環境”作為實現創新發展的第五重螺旋主體[18];有學者基于四螺旋理論分析了職業本科教育高質量發展的路徑[19]、區域綠色技術創新效率的提升路徑[20]、雙創人才培養模式[21]等。通過對相關研究文獻的分析發現,現有理論應用研究成果豐碩且范圍廣泛,但選取國外案例為研究對象的較少。
從新加坡在推動教育數字化轉型進程中的相關政策和實踐來看,新加坡政府、學校和企業三大主體有各自的責任分工,但又有共同的利益訴求。在履行自身職能的同時,打破邊界壁壘、協作互助、凝聚合力、共同作用于教育數字化轉型目標的實現。新加坡政府通過數字化戰略引領、資金支持、環境營造等舉措促進教育數字化轉型。學校通過加強數字化課程建設和提高教師數字素養的方式促進教育數字化轉型;企業則通過及時反饋人才需求和提供實踐基地的方式助力數字化人才培養。在教育數字化轉型進程中,政府、學校與企業相互依附,發揮作用,在數字化課程建設、數字化培養平臺建設、數字化資源平臺建設等方面開展合作,實現優勢互補,從而更好地推進教育數字化的轉型發展,為數字化人才的培養提質增速。
新加坡政府、學校和企業以促進教育數字化轉型與培養數字化人才為共同利益訴求,三大主體圍繞共同的目標不斷進行協作互動,共享信息資源,傳統邊界不斷消弭,在此基礎上形成政府搭臺、學校參與和企業支持的三螺旋教育數字化轉型的社會生態。其數字化轉型實踐生動體現了三螺旋理論中各主體間的新型互動關系,屬于該理論的典型案例。鑒于此,可從三螺旋理論視域出發,對新加坡教育數字化轉型進行研究與分析。
原有三螺旋理論中的學校主要指大學,然而在新加坡教育數字化轉型進程中,不同層次的學校都積極參與教育數字化轉型,并與政府和企業開展協作。鑒于此,本研究中作為三螺旋主體之一的學校,將中小學及大學都涵蓋在內。從三螺旋理論視角出發,研究新加坡的教育數字化轉型,不僅能更加清晰地了解新加坡政府、學校和企業間的關系,還能有效把握新加坡推動教育數字化轉型的舉措,以期為我國教育數字化轉型發展提供經驗借鑒。
三、新加坡教育數字化轉型中
三螺旋模式主體職能分析
技術迭代和社會躍遷使人工智能、云計算、大數據、網絡安全等領域的技能需求量與日俱增,教育數字化轉型成為大勢所趨。目前,新加坡已基本形成政府搭臺、學校參與和企業支持基礎上協同耦合的三螺旋教育數字化轉型模式,如圖1所示。
(一)政府搭臺,有序推動教育數字化轉型
新加坡政府主要通過數字化戰略引領、數字化資金支持、數字化環境營造等舉措來促進教育數字化轉型。
1.注重數字化戰略引領
新加坡政府十分強調信息技術和人才培養對社會經濟發展的重要性,針對教育數字化轉型進行持續謀劃,出臺一系列數字化發展規劃,為本國教育數字化轉型擘畫藍圖。自1997年以來,新加坡政府先后出臺四期《教育信息通信技術總體規劃》(ICT-in-Education Master Plan),如表1所示,明確不同階段教育數字化轉型的核心目標與關鍵舉措,為教育數字化轉型指明方向。為更好地應對信息技術的快速變化,把握教育數字化轉型的驅動力,促進教育與技術的深度融合,該系列規劃于2019年起更名為《教育技術計劃》(Educational Technology Plan),這也體現了新加坡政府在推動教育數字化轉型方面的靈活應對和與時俱進。[22]
新加坡學者李賽朱(Lee Sai Choo)認為,新加坡教育信息化發展規劃取得成功的關鍵經驗是重視協調利益相關者的意圖和利益,并將其與目標結合起來,為促進共同利益的達成而努力[23]。在《教育技術計劃》的戰略引領下,新加坡教育部協同高校、中小學校、教育專家、科技企業等組成數字化發展共同體,設計開發多種教育數字化應用平臺,以此為教學范式變革、學生個性化學習、人才數字素養提升賦能[24]。此外,新加坡教育部、學校與家長建立了積極的伙伴關系,為促進學生數字素養的提高作出努力;政府、學校、企業合作伙伴、社區等利益相關者組成網絡群,共同為學生提供真實的學習機會,為教師提供數字技術幫助與服務、為學校提供數字資源支持等。
2.加大數字化資金支持
2017年,新加坡國家研究基金會(National Research Foundation,NRF)宣布將在未來5年間投資1.5億新元促進人工智能教育的發展[25]。2020年,新加坡政府設立7500萬新元專項資金實施“國家數字素養計劃”,為每名中小學生的教育儲蓄賬戶發放200新元,支持其開展數字化學習,低收入家庭的學生還會獲得更多的資助[26]。該項舉措不僅為教育數字化轉型提供充足的資金支持,還彌補數字鴻溝,促進數字教育的公平發展,使低收入階層的子女也有機會提高自身的數字能力。此外,新加坡政府還為培養社會成員的數字技能和支持職業生涯中期人員發展提供資金保障。2020年10月,新加坡政府為所有25歲及以上的新加坡公民提供500新元的技能未來信貸,40歲至60歲的人員還能獲得500新元的額外技能未來信貸。2024年5月起,年滿40歲的新加坡公民還將額外獲得4000新元的技能創前程培訓信貸,以支持開展技能進修[27]。
3.營造數字化發展環境
作為教育數字化轉型的引領者,新加坡政府于2006年發起“無線@新加坡”(Wireless @SG)計劃,旨在加快信息通信基礎設施建設,以滿足多數公共場合免費使用無線寬帶服務的需求[28]。2018年,新加坡政府發布《數字化就緒藍圖》(Digital Readiness Blueprint),提出要建設信息管理與交流、數字交易、網絡安全等數字技能課程。新加坡教育部還啟動“國家數字素養計劃”,通過多方面、沉浸式的信息技術體驗,促使社會成員在教育旅程的每個階段都能獲得數字技能。[29]這不僅為新加坡公民提供了掌握數字技能的機會,也為加強學校課程建設、支持在職成人終身學習、幫助社會成員適應數字經濟時代要求作準備等提供了方向性指導。
(二)學校參與,主動適應教育數字化轉型
學校是培養數字化人才的主陣地。新加坡不同階段的學校都通過加強數字化課程建設和提高教師數字素養的方式來主動適應與促進教育數字化轉型。
1.加強數字化課程建設
技術在很大程度上改變了人們生活、工作、學習和娛樂的方式。盡管新冠疫情帶來許多挑戰,但也促使人們轉向利用數字技術尋找解決方案。在數字化的發展潮流中,不同階段的學校均積極參與,通過加強數字化課程建設來主動適應教育數字化轉型。
在小學和中學階段,學生有很多機會挖掘和發展其在信息技術方面的興趣。新加坡所有的小學生在2020年之后,都可以通過“樂趣代碼”計劃和聯合課程活動(CCA)體驗簡單的編碼。從2023年開始,一些小學將提供健康科學、機器人、編碼等技術相關領域的學習應用課程。中學生則每人會配備一臺個人學習設備,以培養其數字思維和能力。對數字技術感興趣的學生可以學習STEM課程、參加與技術相關的應用學習計劃(Applied Learning Programme,ALP)或選修計算機課程,借此提升數字素養[30]。學校還經常舉辦“黑客馬拉松大賽”等活動,以提高學生對網絡防御、物聯網等領域的認識和興趣。
在數字化課程資源方面,數字技術課程的覆蓋率近年來不斷提高。2018年,新加坡60%以上的中小學開設數字技術課程,80%以上的中小學將數字技術與其他學科融合。例如,將數字技術與藝術、科學和社會科學等學科相結合。新加坡高等教育階段也十分注重數字化課程建設,以提升學生的數字素養和數字能力。新加坡高等教育學院(IHL)在工程、信息技術、數據分析、人工智能等方面設置了相關課程,并定期進行更新,以確保與技術和行業需求保持一致,并確保學生具備數字經濟所需的基本能力,如所有理工學院和技術教育學院的學生都必須完成一個數據分析模塊,利用數據分析能力解決問題。新加坡國立大學(NUS)、南洋理工大學(NTU)和新加坡管理大學(SMU)的學生均需要完成計算思維模塊。新加坡學校將數字素養與課程內容相融合,有效提高學生的數字素養和數字技能,奠定了學校培養數字化人才的基礎。
2.培養教師數字素養
在數字時代,培養學生的數字能力至關重要,關乎學生在數字時代的可持續發展。教師是學生學習的引路人,在學生成長成才的過程中發揮著重要作用。教師數字素養的高低,深刻影響著教育數字化轉型的進程。
在數字技術飛速發展的時代,為提高教師的數字能力并鼓勵教師終身學習,新加坡推出“教育工作者的未來技能”(SkillsFuture for Educators)計劃,為教師專業發展以及能力培養指明方向。該計劃提出,要培養教師利用數字技術設計、實施和評估課堂的能力,分析與解釋學生學習和評估數據的能力,基于大數據分析為學生制定個性化學習方案,為有特殊教育需求的學生實施有效支持的能力,以便及時診斷學生間的學習差距,調整教學策略,培養具有不同優勢、興趣和需求的學生,改變和豐富他們的學習體驗,促進其潛力的充分發揮。這也為教師數字素養和數字化教學能力的提升提出了明確的努力方向,幫助教師適應教育數字化轉型中的新要求,并通過技術賦能教育,提高教學質量,培養更多優秀的數字化人才。一項由微軟、新加坡國立大學和教育部共同進行的研究發現,使用數字化教學工具的學生數學成績提高1.6個等級。[31]
(三)企業支持,積極參與教育數字化轉型
企業發展離不開人才的支撐,數字時代企業競爭力的提升更離不開數字化人才作用的發揮。企業想要享受數字時代的紅利,就必須積極參與教育數字化轉型,通過及時反饋人才需求和提供實踐基地的方式,助力數字化人才的培養。
1.反饋數字化人才需求
企業發展需要大批優秀人才,學校應責無旁貸地成為人才供給的主力,但供給內容與供給質量只有與企業需求相符合,方能順應時代發展潮流,培養社會真正需要的人才。在教育數字化轉型過程中,要以市場需求為導向來培養人才。企業作為市場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在勞動力市場對未來數字化人才的需求數量、學歷層次及能力方面,具有較高的敏銳性,能夠精準釋放需求信號,以此來幫助學校及時了解行業產業的發展動態與趨勢,更新補充培養內容,與企業的數字化轉型發展接軌,為人才培養提供方向性指引。
隨著數字化轉型在新加坡的深入推進,越來越多的企業也加入數字化轉型隊伍之中,在企業業務和管理方面廣泛采用人工智能等技術來提高效率,造成了數字化人才短缺的局面,也從側面反映了現有數字化人才培養不足的問題。調查數據顯示,新加坡2023年信息通信技術行業的職位空缺比例高達72.8%[32]。此外,Grit公司發布的《2022/2023年新加坡薪資報告及市場展望》(Singapore Salary Report amp;Market Outlook 2022/2023)顯示,52%的雇主希望能找到具備人工智能或機器學習技能的員工[33]。
2.提供數字化實踐基地
教育數字化轉型有賴于完善的數字基礎設施建設,數字基礎設施建設是教育數字化轉型的物質保障和重要支撐。教育數字化轉型伴隨著大數據、云計算、人工智能等新技術在教育領域的廣泛應用,而企業由于擁有雄厚的資金和敏銳的市場直覺,在數字化設施配備和專業人員方面占據優勢,能夠為人才培養提供數字化實踐基地,讓學生在真實的產業環境中將所學知識運用起來,在現實歷練中不斷提升自身的數字技能與解決實際問題的能力。企業的這一優勢,可以彌補學校在人才培養實踐機會、場地等方面的不足,幫助學生在數字時代中獲取必要的技能和知識,促使學生不斷發現、思考、應用與創造,進而增強學生的數字化學習和應用能力。
新加坡企業提供了大量的數字化實踐基地,有意愿的學生可以通過報名參加“強化實習”“未來技能學習計劃”等項目,去企業接觸真實的工作環境或參與實習培訓。新加坡企業為學校的人才培養提供了數字化實踐基地,一方面有助于招收更多能夠勝任崗位要求的數字化人才,另一方面也幫助學生積攢了經驗,提升了技能,為未來職業生涯的順利過渡提供了保障。
四、新加坡教育數字化轉型中的
三螺旋主體協同耦合分析
新加坡2015年提出要創建一個連通的社會生態系統,加強社會各個主體之間在教育數字化轉型方面的合作,助推教育數字化發展。基于三螺旋模式,能夠更加清晰地分析新加坡政府、學校和企業間的協同耦合關系。
(一)政府與學校的協同耦合
新加坡政府與學校在打造數字化資源平臺、保障數字化資源應用安全等方面展開合作,協同推動教育數字化轉型與數字化人才的培養。
1.共同打造數字化教育資源平臺
為推動教育數字化的轉型發展,新加坡政府與學校合作開發了系列學習門戶,打造數字化教育資源平臺,實現資源共享、個性學習和終身教育的統一。2018年,全國性在線學習平臺——“新加坡學生學習平臺”(Singapore Student Learning Space)完成構建,能夠提供從小學到大學主要學科的優質課程資源,以期通過數字技術的應用,使學生參與不同的學習模式,包括自主學習和協作學習,從而改變學生的學習體驗,讓學生按照自身興趣和需要隨時隨處開展學習[34]。除了為學生提供數字化學習資源外,該平臺還為教師提供了一系列技術工具,以協助教師設計和創造有意義的教學過程,在給予學生不同學習體驗的同時,滿足學生不同的學習需求。例如,教師可以使用技術工具來清晰地了解學生的思維過程與特點,并對不同學生提供針對性的干預,達到因材施教的目的。教師在該平臺上可以尋找并加入適合自己的協作小組,學習應用新的教學法來不斷調整現有教學方式和教學過程設計,在交流合作中提升數字化教學水平。[35]此外,該平臺會根據師生的反饋與建議,不斷改進和開發與課程相關的資源和系統工具,以滿足師生多樣化和不斷變化的學習需求,為學生提供更加個性化、適應性和自我導向的學習體驗,為教師創造更加豐富和智能的數字教學工具。
2.合力保障數字化資源應用安全
隨著信息通信技術的日益普及,在創造即時連接和訪問海量信息、知識和觀點的同時,也帶來了一定的弊端。互聯網具有開放性,但由于缺乏有效的監督和管理,網絡內容良莠不齊,潛藏著諸多安全隱患。互聯網可能會使部分學生遭受網絡不良內容的侵害,或是形成不好的上網習慣,或遭受網絡暴力等,這極大地危害了學生的身心健康。為規避教育數字化轉型過程中帶來的負面影響,新加坡政府與學校聯合采取多種舉措來保障網絡的安全使用。
一是共同開發與設置網絡健康教育系列課程,強調網絡安全和健康的重要性,同時通過情境性學習幫助學生更好地理解網絡風險,詳見表2。該課程旨在使學生具備安全使用網絡的知識和技能,能夠利用信息通信技術實現積極的目標,成為安全、尊重和負責任的網絡空間用戶。如果學生及其好友在遇到與網絡有關的問題(包括網絡欺凌、網絡騷擾和網絡倫理等)需要支持或指導時,也被教導向值得信賴的成年人尋求幫助[36]。二是共同確保數字學習設備的合理使用。新加坡教育部明確表示,對于在國家數字掃盲計劃下給學生配備個人學習設備的學校,要確保將個人學習設備作為學校教學計劃的一部分,與其他活動和學習模式保持平衡。此外,學校和家長需限制學生個人學習設備的屏幕使用時間,以確保學生不會花費過多時間使用該設備。教育部還為學生提供了“關于網絡健康和使用個人學習設備學習的學生套件”,以加強網絡健康知識的學習和提高數字化設備的使用技能。[37]
(二)政府與企業的協同耦合
政府和企業均較為關注社會成員數字素養與數字技能的培養,因此采取一系列聯合措施促進勞動力數字技能的提升。
1.聯合創建數字技能發展資源庫
2016年,新加坡政府提出“加快培訓專才”(TechSkills Accelerator,TeSA)倡議,提供各種信息技術課程,包括人工智能、網絡安全、5G、云計算等領域的培訓,幫助社會成員適應數字經濟的新要求。鑒于此,新加坡精深技能發展局(SkillsFuture Singapore)、勞動力發展局(Workforce Development Agency)以及教育部創建了“技能創前程個人資源庫”(MySkillsFuture Portal),并與不同領域的企業進行合作,為資源庫增添與更新信息。
該資源庫包含超過25,000個符合學分要求的課程、各個領域的就業趨勢、技能需求等內容,旨在建立高質量教育和培訓系統,以滿足社會不斷變化的需求,提升個人技能,促進職業的可持續發展,營造支持終身學習的文化氛圍。該資源庫資源豐富且覆蓋面廣,不同年齡段的居民均可以使用資源庫來了解教育機會、規劃職業生涯、進行終身學習等。[38]該資源庫的構建,加強了課程與行業的聯系,不僅為培養具備數字素養的人才與提升數字技能提供了便利,還及時更新行業需求與發展趨勢,促進了“適銷對路”的數字化人才培養。
2.協作促進勞動力數字技能提升
隨著數字化轉型的持續加速,社會對信息通信技術人才的需求日益增加,意味著必須加快培養高技能人才,以解決目前勞動力短缺的問題,才能滿足未來勞動力市場的需求。鑒于預期的人才空白和缺口,處于職業生涯中期和年長的工人成為有待發掘且技能可以提升和轉換的龐大人才儲備庫。為此,新加坡政府與相關企業開展合作,共同促進勞動力數字技能的培養,以及挖掘處于職業生涯中期和年長工人的潛力。
一方面,在政府政策引導與企業的積極配合下,實施職業轉換和專業轉換計劃,為無論是否擁有信息通信技術背景的年長工人提供技能培訓機會。職業轉換計劃為行業專業人員、經理和執行官提供技能培訓,幫助他們轉換職業,就職新領域,取得新進展。職業轉換計劃的參加者每月還可領取90%的工資和課程補助費。專業轉換計劃旨在培養數據分析員和軟件開發人員,尤其強調培訓員工的信息通信技術能力。對于需要額外支持以彌補數字技能差距的成員,新加坡政府與企業共同啟動“數字化工作場所的未來技能”(SkillsFuture for Digital Workplace)計劃,旨在培養勞動力的基本數字技能[39]。另一方面,加大財政投入,為培養社會成員的數字技能和支持處于職業生涯中期人員發展提供資金保障。企業可以獲得1萬新元的未來技能企業信貸,以支持企業和勞動力進行數字化轉型。此外,為了支持雇主招聘、留住和再培訓本地處于職業生涯中期人員,新加坡政府將為每位符合資格的工人向雇主提供為期六個月40%的工資支持,總計上限為12,000新元[40]。
(三)學校與企業的協同耦合
新加坡學校與企業紛紛參與教育數字化轉型進程中,并發揮各自優勢,在開發數字化能力提升課程、搭建數字化實習培養平臺等方面積極開展合作。
1.合作開發數字化能力提升課程
2021年,新加坡科技與設計大學(Singapore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 and Design,SUTD)與保險科技公司PolicyPal的子公司TechFin一起推出新的金融科技課程。為確保行業相關性,TechFin公司將幫助高校開發和更新課程內容,提高學習者利用大數據、區塊鏈等互聯網創新技術,進行風險控制、平臺管理等數字能力培訓。ICDL亞洲還與新加坡義安理工學院(Ngee Ann Polytechnic)、淡馬錫理工學院(Temasek Polytechnic)開展密切合作,通過新興技術的開發與應用,一同為希望獲得更多信息通信技術國際認證的成員提供國際數字素養課程[41]。
2.協力搭建數字化實習培養平臺
為了幫助學生強化數字技能的應用能力,新加坡學校與行業企業在網絡安全、大數據、軟件開發等領域實施諸如“強化實習”等計劃,為學生提供接觸真實工作環境和參與實習培訓的機會。如新加坡工藝教育學院(Institute of Technical Education,ITE)與英偉達合作開發了“人工智能職場培訓”(Artificial Intelligence Workforce Readiness)計劃,以加強學生的人工智能培訓[42]。在物流行業,新加坡共和理工學院(Republic Polytechnic)充當著行業協調員的角色,與企業合作設計課程內容,企業也會安排專門的導師來指導學生進行實習,幫助學生在實踐中運用知識,了解行業發展需求以及提升數字技能。新加坡理工學院(Singapore Polytechnic)開發的人工智能項目,要求學生必須在任一企業進行不少于8個月的工作實習,以提升數字化應用能力[43]。
(四)政府、學校與企業的協同耦合
在教育數字化轉型進程中,政府、學校與企業進行交流與合作,通過開展項目合作的方式,實現優勢互補,從而更好地推進教育數字化轉型發展,為數字化人才的培養提質增速。2022年7月,新加坡“全國人工智能中心”(AI Singapore,AISG)聯合政府、學校共同推出為期三年的“AI學生拓展計劃”,旨在提升中學、初級學院、技術教育學院等不同年齡階段學生的數字素養,為新加坡培養更多的數字化人才[44]。該項目分為初、中、高三個級別,學生可以根據自身情況自主設定學習內容與進度,每完成一個級別的學習內容,將會分別獲得人工智能素養證書、人工智能基礎證書和谷歌專業機器學習工程師證書,這已經成為判斷學生在人工智能知識和技能方面是否熟練的證明。新加坡政府是該計劃的牽頭人,而谷歌云則是該計劃最重要的行業伙伴之一。AISG還提出“具有可交付成果的現實行業項目”,并與包括新加坡戰略信息通信技術中心(Centre for Strategic Infocomm Technologies,CSIT)在內的行業合作伙伴,為第一批實習生提供項目和每月津貼,每年大概有21名學生有機會與AISG的數字化工程師一起參加為期三到六個月的帶薪實習[45]。在實習過程中,有來自高校和企業的人員進行專門的技術指導,幫助學生提高數字化技能,并靈活應用專業知識來解決現實問題。
五、新加坡教育數字化轉型對我國的啟示
教育數字化轉型是技術進步和社會發展的大勢所趨。目前,新加坡教育數字化轉型不斷深入,其發展戰略和具體舉措能夠為我國教育數字化轉型提供參考。
(一)以多方協作為核心,凝聚合力促進教育數字化轉型
教育數字化轉型既有利于增強綜合國力,又有助于提高人才培養質量,還有益于與市場需求零距離對接。教育數字化轉型涉及多個主體參與,也離不開各主體之間的交流與協作。然而,條塊分割管理體制的桎梏,以及政府、學校和企業間存在的利益博弈、信息不暢、實力不均等不穩定因素,使我國教育數字化轉型中的多方協作共同體出現了聯系松散化、合作隨機化、資源分散化等問題[46]。因此,加強多方協作凝聚合力,才能更好地促進教育數字化轉型。
一方面,要建構教育數字化轉型協同模式,將各主體的教育數字化要素進行整合與優化,為多元主體協同合作提質增效。政府、學校和企業應聯合建設教育數字化轉型科技園、教育數字化協同戰略聯盟、官產學研數字化協同中心、政校企合作委員會等多樣化協同模式,充分調動各主體的積極性,強化多元主體協同進行教育數字化轉型的驅動力,促進多主體共同參與教育數字化轉型格局的形成。另一方面,要完善教育數字化轉型協同治理體系。該治理體系的建設,需要從政府、學校和企業三個治理維度共同發力。政府應不斷健全推動教育數字化轉型的政策工具和法律法規,進一步明確各主體的責、權、利、效,為不同主體間的協同耦合提供制度保障[47]。學校應深化官產學研協同育人改革,通過搭建數字化合作育人平臺與設立人才柔性流動通道等,建立政校企合作“共同體”,以此來促進教育數字化轉型[48]。企業則應在積極響應政府政策的同時加強與學校的聯系,并建立相應的制度體系,為數字化人才的協同培養提供便利條件。
(二)以政府政策為主導,優化教育數字化轉型頂層設計
政府在教育數字化轉型及數字化人才培養過程中,發揮著重要的引導、支持和調節作用,是推動教育數字化轉型發展的動力引擎。跨越式發展離不開高瞻遠矚的戰略部署。我國政府應針對教育數字化轉型發展和社會建設問題,優化頂層設計,通過宏觀調控達到教育數字化順利轉型的目的。
一方面,政府應當出臺一系列有關教育數字化轉型的政策,為教育數字化轉型提供戰略方向。目前,我國教育部已出臺一系列政策規劃,如《教育信息化十年發展規劃(2011—2020年)》《教育信息化“十三五”規劃》《教育信息化2.0行動計劃》《中國教育現代化2035》等,助力我國教育信息化發展駛入快車道。下一步,需與時俱進,注重政策的系統性、連續性和漸進性,并根據數字化人才的市場需求反饋及時調整相關政策法規,不斷豐富政策的具體內容,讓政策更具可操作性、更易落地落實。另一方面,政府要實施財政傾斜政策,加大對教育數字化轉型的資金支持力度。一是發揮宏觀調控的作用,加大對教育數字化轉型的基礎設施、課程資源、學習平臺等方面建設的資金投入,營造良好的數字化發展環境,加強對社會成員數字化素養的熏陶與提升,從而更好地保證數字化人才的培養質量。二是財政扶持社會成員開展終身學習,提高數字化技能。要使勞動力適應數字社會技能需求的快速變化,以人為本的終身學習至關重要。支持與數字技術有關的終身學習,不僅有利于為不同年齡階段、不同社會階層的成員提供平等的數字化發展技能機會,還有助于促進和加快教育數字化轉型,提高國家的創新能力。
(三)以學校教育為基點,加強師生數字素養與技能培養
學校是培養數字化人才的主陣地,為數字化人才的培養提供了理論基礎,是我國數字化發展的理論研究前沿與高地。教育數字化轉型要以學校教育為基點,以加強師生數字化素養與提升師生數字技能為切入點,從而使學校走出茫無頭緒的教育數字化轉型狀態,以扎實的步伐推動教育數字化穩定、有序發展。
一方面,要注重提高教師的數字素養與技能,發展其專業數字勝任力,包括數據驅動決策力、教學內容表現力、人機協同育人能力和數據賦能創造力[49]。教師只有具備較高程度的數字素養與技能,才能承擔起數字化人才培養的重任。學校應為教師制定數字技術課程和培訓計劃,并定期舉辦數字化教學技能交流會,提高教師通過數據采集與分析技術的診斷、評估與改進能力,讓教師成為以技術為媒介改變學生學習體驗的促進者。另一方面,要高度重視學生數字素養與技能的培養,幫助學生在數字時代中獲取必要的技能和知識,做好應對未來社會發展的準備。因此,提高以下四個方面的數字能力不容忽視:一是數字使用能力,幫助學生學習如何使用數字技術進行學習、生活和工作;二是數字安全能力,幫助學生了解數字時代的風險和威脅,并學習如何保護自己和他人的數字身份和資產;三是數字社交能力,幫助學生學習如何與他人進行數字交流和協作;四是數字學習能力,幫助學生了解如何使用數字技術進行學習和自我提高。這能夠幫助學生掌握數字技術并運用這些技能和知識來解決問題,在數字時代中成長成才。
(四)以企業發展為依托,促進教育數字化實踐平臺建設
企業是教育數字化轉型的重要依托,是“政”與“學”之間聯結溝通的橋梁,是數字化科研成果轉化落地的關鍵載體,不僅能夠及時準確地將數字化人才市場需求的相關信息反饋給政府與學校,還能為數字化人才的培養提供實習機會和實踐平臺。
一方面,企業要充當數字化人才培養的風向標。企業應明確提出所需數字化人才的供給需求,既要包括人才結構、類型、層次等宏觀層面,也要涵蓋具體的專業知識、技能等微觀層面,給予學校清晰的人才培養目標,助力學校數字化人才的培養。在這一過程中,企業還應該把市場最前沿的訊息反饋給學校,使數字化人才的供給與市場需求精準對接,提高學校應對外界環境變化的靈活性,以及數字化人才培養的質量與效率。另一方面,企業要努力成為數字化人才培養的指導者與支持者。企業要主動加強與學校的聯系,推進產學研一體化進程,構建以提升數字化能力為導向的實踐平臺。只有不斷促進數字化人才的培養,提升員工的數字素養,企業才能在激烈的市場競爭中立于不敗之地。企業可以積極吸納學校的教師與學生參加與人工智能、數字化等相關企業科研課題,以及企業的生產與管理,并安排企業中的數字技術專家進行實踐指導,發揮校企資源整合、優勢互補、協同育人的耦合作用,不僅能夠為學生提供更多實踐訓練的機會,提高其數字化能力,還有利于集思廣益、匯聚智慧來破除企業發展中的瓶頸,進而推動數字化轉型。
六、結語
科技革命的不斷發展,催生諸多數字技術的興起和應用,引發社會多方面的深刻變革,教育也由信息化階段演變為數字化發展階段。新加坡在推動教育數字化轉型進程中,政府、學校和企業除各司其職以外,還積極互動加強協作,如共同建設數字化課程、開發數字資源、提升數字素養等,這都為教育數字化的順利轉型奠定基礎,極大地促進了新加坡先進技術與教育教學的深度融合,是新加坡人力資源有效開發和人力資本快速提升的關鍵因素,也是經濟可持續發展的動力引擎。在未來,我國可以借鑒新加坡的經驗,在發揮政府、學校和企業各自功能的同時,注重三者之間的協同耦合、協作互促,進而凝聚合力推動教育數字化轉型,為人才培養和社會發展注入新的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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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search on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Education in Singapore
under the Perspective of Three-spiral Theory
Chengxuan KANG1, Baozhong LI2
(1.School of Political Science and Public Administration, Wuhan University, Wuhan 430072, Hubei;
2.School of Education, Huazhong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Wuhan 430074, Hubei)
Abstract: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education has become an important issue and strategic orientation of all countries in the world. Singaporee’s government, schools and industries have formed a triple helix model of social ecology in constant collaboration and interaction with the common goal of promoting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education. The government proactively sets the stage through strategic guidance, financial support, and environmental creation, schools actively participate through the construction of digital courses and the cultivation of teacher literacy, and industries provide strong support through feedback on talent needs and providing practical bases. At the same time, the government, schools and industry should jointly govern, share and build together, complement each other’s advantages in the collaborative coupling, actively promote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education, and empower the country’s education quality, human capital and economic and social development. Drawing on the experience of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education in Singapore, China should focus on multi-party cooperation to promot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education; focus on government policies to optimize the top-level design of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education; take school education as the base point to strengthen the cultivation of digital literacy and skills of teachers and students; rely on industrial development to promote the construction of digital practice platform of education, in order to promote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education in China and the accelerated construction of Digital China.
Keywords: Three-spiral theory; Education;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Singapore; Digital talent cultivation
編輯:李曉萍" "校對:王天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