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數據挖掘分析曹志群教授治療腹瀉型腸易激綜合征的用藥規律

摘要：目的 探討曹志群教授治療腹瀉型腸易激綜合征（IBS-D）的用藥規律。方法 選取2020年10月— 2021年10月期間曹志群教授于山東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門診診治的IBS-D患者128例，選取其首診處方作為研究對象，使用Microsoft Office Excel 2019 軟件對中藥頻率、功效、性味歸經等進行頻數統計，提取使用頻率>30%的高頻藥物，將數據錄入古今醫案云平臺進行藥物關聯分析和聚類分析，并使用IBM SPSS Modeler18.0 軟件對高頻藥物繪制藥物關聯網絡圖。結果 128首中藥處方中共包含107味中藥。其中高頻藥物有白術、黨參、木香、黃連、菟絲子、茯苓、烏梅、蓮子、白扁豆等；藥性以平性、溫性為主，藥味以甘、苦、辛為主，歸經以脾、胃經為主；系統聚類分析得到新處方4首。結論 曹志群教授在治療IBS-D時圍繞著“脾虛濕盛”的基本病機，從肝、脾、腎三臟入手，以疏肝、建中、溫下、行氣為基本治法，重視健脾化濕，同時注意調節氣機升降。

關鍵詞：腹瀉型腸易激綜合征；曹志群；脾虛濕阻；健脾化濕

中圖分類號：R256.34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2349（2024）09-0029-05

Analysis of Medication Rule of Professor Cao Zhiqun in the Treatment of

Diarrheal Irritable Bowel Syndrome Based on Data Mining

QIN Hua-xing1， WANG Yong-sen2， CAO Zhi-qun1

（1. Shandong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Jinan 250355， China;

2. The Affiliated Hospital of Shandong University of Traditional Chinese Medicine， Jinan 250014， China）

【Abstract】Objective： To study the medication rule of Professor Cao Zhiqun in the treatment of diarrheal irritable bowel syndrome （IBS-D）. Methods： A total of 128 IBS-D patients treated by Professor Cao Zhiqun in the outpatient department of The Affiliated Hospital of Shandong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from October 2020 to October 2021 were selected， and their first prescription was selected as the research object. Microsoft Office Excel 2019 software was used to make statistics on the frequency， efficacy， property， taste and channel tropism of herbs. The high-frequency herbs with a frequency of >30% was extracted and the data was input into the cloud platform of Ancient and Modern Medical Records for herb association analysis and cluster analysis. The herb association network diagram for high frequency herbs was drawn by IBM SPSS Model 18.0 software. Results： 107 herbs were contained in 128 TCM prescriptions. Among them， the high frequency herbs were atractylodis， codonopsis， costustoot， coptis， dodder， poria， dark plum， lotus seed， white lentil and so on. The properties were mainly mild and warm， the tastes were mainly sweet， bitter and pungent， and the channel tropism was mainly spleen and stomach. Four new prescriptions were obtained by systematic cluster analysis. Conclusion： In the treatment of IBS-D， Professor Cao Zhiqun focused on the basic pathogenesis of "spleen deficiency and excessive dampness"， started from the three viscus of liver， spleen and kidney， and took soothing the liver， restoring the spleen and stomach， warming the stomach and intestine and promoting the circulation of qi as the basic treatment methods， paying attention to strengthening the spleen and reducing dampness， and at the same time paying attention to regulating the rise and fall of qi movement.

【Key words】Diarrheal Irritable Bowel Syndrome; Cao Zhiqun; Spleen Deficiency and Damp Obstruction; Strengthening the Spleen and Reducing Dampness

腸易激綜合征（irritable bowel syndrome，IBS）是以腹痛、腹脹或腹部不適為主要癥狀，與排便相關或伴隨排便習慣如頻率和（或）糞便性狀改變，通過臨床常規檢查，尚無法發現能解釋這些癥狀的器質性疾病［1］。臨床中分為腹瀉型腸易激綜合征（irritable bowel syndrome with predominant diarrhea，IBS-D）、便秘型腸易激綜合征（irritable bowel syndrome with predominant constipation，IBS-C）、混合型腸易激綜合征（irritable bowel syndrome with mixed bowel habits，IBS-M）和未定型腸易激綜合征（Irritable bowel syndrome unclassified，IBS-U）四個亞型，在我國則以IBS-D最為多見?，F代醫學治療IBS-D主要以解痙、止瀉、益生菌等對癥為主，雖能起到一定的療效，但病情易反復，難以對疾病起到根治的作用［2］。IBS-D在中醫學中屬于腹痛、泄瀉范疇，辨證多為肝郁脾虛證、脾虛濕盛證、脾腎陽虛證、脾胃濕熱證、寒熱錯雜證等［3］。中醫學根據患者的體質和病因病機，辨證施治，在治療IBS-D時擁有較大的優勢。曹志群教授深耕臨床多年，治療IBS-D效如桴鼓，現通過數據挖掘技術分析曹教授門診治療IBS-D的用藥規律，以期為臨床提供一定的思路。

1 資料與方法

1.1 處方來源 選取2020年10月—2021年10月期間曹志群教授于山東中醫藥大學附屬醫院門診診治的IBS-D患者，診斷標準參照羅馬Ⅳ標準、《2020年中國腸易激綜合征專家共識意見》和《腸易激綜合征中醫診療專家共識意見（2017）》［1-3］，選取其首診處方作為研究對象。

1.2 納入標準 （1）符合上述診斷標準者。（2）堅持服用中藥者。（3）有復診記錄，且表示初診后治療效果可。（4）患者臨床信息完整，診斷結果及用藥記錄準確。

1.3 排除標準 （1）近期曾服用其他藥物的患者。（2）合并有其他消化系統疾病如反流性食管炎、消化道梗阻、胃腸道腫瘤等。（3）合并有嚴重的基礎疾病如心臟病、腦血栓、高血壓、高血脂、肝腎功能不全等。（4）藥物過敏患者。

1.4 數據的規范 中藥名稱參照第9版《中藥學》［4］和2020版《中華人民共和國藥典》［5］進行規范。

1.5 統計學方法 采集的信息包括患者的姓名、性別、年齡、就診日期、舌苔、脈象、理化檢查結果、治法證型、處方等，均由曹志群教授親自書寫并由學生錄入至 Microsoft Office Excel 2019 軟件對中藥頻率、功效、性味歸經等進行頻數統計，提取使用頻率>30%的高頻藥物，將數據錄入古今醫案云平臺進行藥物關聯分析和聚類分析，并使用IBM SPSS Modeler18.0 軟件對高頻藥物繪制藥物關聯網絡圖。

2 結果

2.1 高頻藥物統計 根據納入、排除標準，共納入處方128份，共包含中藥107味，總頻次2091次，其中有22味藥物頻率大于30%。其中白術的頻次最高為128次（100%），其次為黨參121次（94.53%）、木香116次（90.62%）詳見表1。

2.2 藥物性味歸經統計 將曹志群教授治療IBS-D的107味藥物的歸經進行統計，總頻次為5141次，其中最多的為脾經1386次（66.28%），其次為胃經836次（39.98%），詳見圖1，四氣頻次共2091次，以平性770次（36.80%）為主，其次為溫性546次（26.11%）和寒性296次（14.16%），詳見圖2。五味頻次共3440次，其中甘味1197次（34.7%）出現頻率最高。其次是苦味770次（22.3%）和辛味751次（21.8%），詳見圖3。

2.3 藥物關聯規則分析 將出現頻率大于30%的22味藥物錄入古今醫案云平臺進行關聯分析，并使用IBM SPSS Modeler18.0 軟件繪制藥物關聯網絡圖。鑒于白術出現頻率為100%，白術藥對的統計學意義較低，故剔除白術對其他藥物進行關聯分析。設置最低支持度為0.30，最低置信度為0.80，提升度>1，其中支持度是指兩種藥物同時出現在同一處方的處方數量占處方總量的比例，置信度是前一味中藥出現時，后一味中藥出現的概率，提升度為判定關聯規則有效的指標。線條連接的藥物表示存在相互關聯，高頻藥對（頻次≥80）用粗線連接，低頻藥對（頻數≤44）用虛線連接，中頻藥對（介于二者之間者）用細線連接，黨參、木香、黃連與其余藥物關聯程度較高，且藥物出現頻率最高，詳見表2和圖4。

2.4 聚類分析 將使用頻率>30%的22味藥物導入古今醫案云平臺進行聚類分析，選用歐式距離法測量距離，結合臨床實際用藥，輸出圓形聚類圖，得到4個新藥物組合C1～C4，詳見表3及圖5。

3 討論

曹老師認為IBS-D的發生多與氣機升降不利有關，脾胃為氣機升降之樞紐，若脾虛升清無力或脾虛日久濕邪積聚引起胃腑通降過度，皆可引起泄瀉；病位在脾，與肝腎密切相關，病機則為脾虛濕盛；治療常多從肝、脾、腎三臟入手，以疏肝、建中、溫下、行氣為基本治法。在臨床用藥中謹遵吳鞠通提出的“治中焦如衡，非平不安”原則，藥物以平性、溫性為主，不用其性，而用其味，病機無明顯寒熱，而藥用若過寒過熱，則會破壞臟腑陰陽之平衡。

通過頻次分析發現，白術、木香、黨參、黃連、菟絲子為曹老師治療IBS-D核心藥物組合，其中白術、黨參健脾益氣，李中梓在《本草通玄》中曾言：“白術，補脾胃之藥，更無出其右者?！卑仔g性甘苦溫，可健脾利水，補氣燥濕?，F代藥理學研究，來源于白術中的提取物可以維持腸黏膜屏障的完整，從而起到保護腸道的作用［6-7］。黨參其性甘平，可補脾益肺，養血生津。有研究表明，黨參可通過調控TNF信號通路和TRAIL信號通路緩解腸道炎癥［8］。黃連性苦、寒，苦可燥濕，寒可清熱，長于清泄中焦濕熱，厚腸止瀉［9］。黃連中治療IBS-D的最主要的成分是小檗堿，它能改善胃腸道功能，緩解腹痛、腹脹的癥狀，協助調節腸道菌群［11］。曹老師在臨床使用黃連常使用萸黃連或黃連少佐吳茱萸，使用吳茱萸作為引藥入肝經起到疏肝之效?！夺t方集解》有云：“久瀉皆由命門火衰，不能專責于脾胃”，曹老師在治療泄瀉時常注意溫補腎陽，臨床中尤愛使用菟絲子，其藥性辛甘平，補益肝腎、止瀉，正如《方式脈癥正宗》所述菟絲子：用治脾元不足，飲食減少，大便不實。木香效可行氣止痛，健脾消食，性辛苦溫，《日華子本草》：“治心腹一切氣，止瀉，霍亂，痢疾，安胎，健脾消食。”木香調暢氣機，進一步增強他藥疏肝、健脾、溫下之作用。

聚類分析C1取法七味白術散，葛根味辛甘，性涼，尤善升陽止瀉，生津止渴，藿香辛溫，功善化濕和中，和中止嘔，二者合用兼可解表；車前子性甘寒，可利水通淋、滲濕止瀉，秦皮味苦、澀，性寒，可燥濕止瀉，訶子味酸苦澀，性溫，效可澀腸止瀉，三者與茯苓合用可增強茯苓利濕止瀉之功效；最后加用健脾和中，利水滲濕之薏苡仁，七藥合用，補瀉兼施，利水與健脾并舉，祛邪不傷正，扶正不留邪。木旺則乘脾，肝氣盛則脾病生，欲健脾當先疏肝。C2方配伍之法取自痛瀉藥方，方中白芍味酸，酸者柔肝，肝柔則脾和；陳皮味苦辛，性溫，理氣健脾，氣行則痛自止。防風入肝脾經，為入肝脾經之要藥，既可祛濕，又能健脾，為治療本病之要藥。三者合用，疏肝理脾兼施，止瀉止痛并舉，尤善治療肝郁脾虛之IBS-D，現代藥理學研究認為，痛瀉要方可調節腸神經系統，改善腸道黏膜，調節腸道激素水平［13］，在治療肝郁脾虛型IBS-D時療效甚佳。C3方中麥芽、山楂、神曲三者一般在方中同時出現，稱“焦三仙”，能消一切飲食積滯，山楂善治肉食積滯，麥芽治米面積滯，神曲善治金石藥物積滯，善治因飲食積滯所致IBS-D，甘草味甘，性平，可緩急止痛，調和諸藥?？捎行Ь徑釯BS-D所致腹痛，并調和藥物間不同的藥性，四者合用，和中消食，令邪去正安。C4方中重用黨參益氣，白術、白扁豆甘溫二者合用，可健脾化濕，少佐木香行氣，令諸藥補而不滯，黃連味苦以燥濕，增強白術白扁豆祛濕的作用，性寒涼血解毒清熱，取法芍藥湯調氣行血，緩解IBS-D所致之里急后重。曹老師取法《太平惠民和劑局方》中之茯菟丸，將性味甘平之菟絲子、蓮子合用，效可補腎健脾，滲濕止瀉。烏梅酸澀，具有澀腸止瀉之效，更增強C4方止瀉的功效。

4 小結

IBS-D的發病機制復雜，現今研究發現其可能與腦-腸軸調節異常、內臟高敏感反應、腸道菌群紊亂、飲食刺激等相關［12］，本研究運用數據挖掘技術分析曹志群教授治療IBS-D的用藥規律，發現曹志群教授以疏肝、建中、溫下、行氣為基本治則，以白術、木香、黨參、黃連、菟絲子為核心藥物，在臨床治療IBS-D頗見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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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4-03-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