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外治法治療肺癌患者癌因性疲乏的Meta分析

摘要：目的 應用Meta分析手段評價臨床多種常用中醫外治法對肺癌患者癌因性疲乏的療效。方法 系統檢索建庫至2024年2月收錄在PubMed、Web of Science、Embase、Cochrane Library、CINAHL、中國知網、維普數據庫、萬方數據庫、中國生物醫學文獻數據庫中的相關隨機對照試驗，經文獻篩選及質量評價后，利用RevMan5.3軟件對資料進行處理。結果 最終納入12篇隨機對照研究。Meta分析結果顯示，中醫外治療法對肺癌患者CRF（MD=-0.89，95%CI（-1.05，-0.72），P<0.00001）、睡眠質量（MD=-3.01，95%CI（-3.69，-2.32），P<0.00001）、焦慮抑郁（MD=-1.87，95%CI（-2.18，-1.55），P<0.00001）的影響，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中醫外治療法對肺癌患者生活質量（MD=1.86，95%CI（-7.18，10.90），P=0.69）的影響，差異沒有統計學意義。結論 中醫外治療法可以改善肺癌患者癌因性疲乏、睡眠治療、以及焦慮抑郁，但對肺癌患者生活質量的影響尚不明確，需要更多高質量的研究進一步論證。

關鍵詞：肺癌；癌因性疲乏；中醫外治法；中醫護理學；Meta分析

中圖分類號：R734.2 文獻標志碼：B 文章編號：1007-2349（2024）09-0046-06

癌因性疲乏（cancer releted fatigue，CRF）［1］中醫上屬于“虛勞”范疇，是一種痛苦、持續、強烈、主觀，與近期運動量不相符，休息后也不能得到緩解，對正常生活造成極大的影響，與腫瘤或腫瘤治療相關的疲乏。是癌癥患者最常見的伴隨癥狀并存在于整個患病周期［2］。在肺癌晚期患者中，CRF的總發生率超過75%在放化療期間可達90%［3-4］。現階段CRF的治療已經被納入指南，主要包含藥物治療和非藥物治療兩種方法，藥物治療中由于現代西醫療法普遍治療周期長，藥物存在毒副作用，且費用昂貴，需要多學科的專業人員配合等不足和限制［5-7］，在治療方面，以運動、心理、針灸、按摩等外治療法為主。運動療法、心理護理及中醫外治療法是臨床上較為常用的方法［8-9］。其中，西醫治療CRF主要有分級運動療法和認知行為療法［10］。但部分研究人員表示這兩種療法效果欠佳［11］，根據研究顯示認知行為療法存在20%的病例有不良結果［12］，傳統中醫外治療法逐漸被投以更多期待的目光。大量證據表明中醫外治療法對CRF有效［13-16］，目前，有了多個比較中醫外治法治療肺癌患者癌因性疲乏的原始研究，但每個研究樣本量較小，且部分研究結果不一致。通過系統分析癌癥相關疲勞的研究，分析中醫外治療法治療癌癥相關疲勞的有效程度，并將更多科學有效的循證知識引入臨床實踐。本項目將對國內外文獻進行全面、深入的分析研究，為中醫外治療法治療癌癥相關疲勞提供科學依據，為臨床工作奠定理論基礎。未來臨床護理人員在為肺癌患者提供護理服務時，可以依據這些研究結果，更加科學地選擇和應用中醫外治法，以提高患者的生存質量，緩解他們的癌因性疲乏。

1 資料與方法

1.1 檢索策略 將主題詞與自由詞相結合進行檢索，將收錄在Pubmed、Web of Science、Embase、Cochrane Library、Cinahl、知網、維普數據庫、萬方數據庫、中國生物醫藥文獻數據庫中的相關文獻，檢索建庫至2024年2月。同時，瀏覽所收錄的綜述文獻中的參考文獻題目，手工檢索有關參考文獻資料。中文檢索詞：肺腫瘤/肺癌/肺部腫瘤/肺惡性腫瘤，癌癥相關性疲乏/癌因性疲乏/癌因性疲勞/癌性疲乏/疲乏/疲勞，中醫護理技術/中醫護理/中醫特色護理/中醫外治法，隨機對照試驗/隨機對照實驗/隨機對照/隨機；英文檢索詞：Lung Neoplasms Pulmonary Neoplasms/Neoplasms Lung/Lung Neoplasm/Neoplasm Lung/Neoplasms Pulmonary/Neoplasm Pulmonary/Pulmonary Neoplasm/Lung Cancer/Cancer Lung/Cancers Lung/Lung Cancers/Pulmonary Cancer/Cancer Pulmonary/Cancers Pulmonary/Pulmonary Cancers/Cancer of the Lung/Cancer of Lung；cancer-related fatigue/CRF/fatigue/lassitude/tired*；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 random/random*。中文數據庫以中國知網為例，檢索策略：（主題=肺腫瘤+肺惡性腫瘤+肺癌+肺部癌癥）AND（主題=癌癥相關性疲乏+癌因性疲乏+癌因性疲勞+癌性疲乏+疲乏+疲勞）AND（主題=中醫護理技術+中醫護理+中醫特色護理+中醫外治法）AND（主題=隨機對照試驗+隨機對照試驗+隨機對照+隨機）。英文數據庫以PubMed為例，采用關鍵詞和主題詞相結合的方式進行檢索，檢索策略：#1（Lung Neoplasms［Mesh］）OR（Pulmonary Neoplasms［Title/Abstract］OR Neoplasms，Lung［Title/Abstract］OR Lung Neoplasm［Title/Abstract］OR Neoplasm，Lung［Title/Abstract］OR Neoplasms，Pulmonary［Title/Abstract］OR Neoplasm，Pulmonary［Title/Abstract］OR Pulmonary Neoplasm［Title/Abstract］OR Lung Cancer［Title/Abstract］OR Cancer，Lung［Title/Abstract］OR Cancers，Lung［Title/Abstract］OR Lung Cancers［Title/Abstract］OR Pulmonary Cancer［Title/Abstract］OR Cancer，Pulmonary［Title/Abstract］OR Cancers，Pulmonary［Title/Abstract］OR Pulmonary Cancers［Title/Abstract］OR Cancer of the Lung［Title/Abstract］OR Cancer of Lung［Title/Abstract］）；

#2（fatigue［MeSH Terms］）OR（cancer-related fatigue［Title/Abstract］OR CRF［Title/Abstract］OR lassitude［Title/Abstract］OR tired［Title/Abstract］）；

#3（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Publication Type］）OR（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Title/Abstract］）OR（random［Title/Abstract］OR random*［Title/Abstract］）；

#4（#1 AND #2 AND #3）。

1.2 文獻納入與排除標準 納入標準：（1）目前已發表的中醫外治療法治療CRF的隨機對照試驗。（2）研究對象為確診肺癌并且存在疲乏癥狀的患者，肺癌分期不限。（3）干預措施為2組均進行常規護理，對照組在常規護理的基礎上實施中醫非藥物護理干預措施，包括灸法、芳香療法、按摩推拿、耳穴療法、穴位按摩、五音療法、功法等。（4）結局指標為癌因性疲乏程度，生活質量，睡眠質量，焦慮抑郁，免疫功能，中醫證候療效評估等。排除標準：（1）重復發表的文獻。（2）無法獲取數據的文獻。（3）通過各種途徑無法獲取全文的文獻。（4）除中醫外治療法還存在其他療法的文獻。

1.3 文獻篩選與資料的提取 本研究遵循PRISMA NMA Checklist指南［18-19］和Cochrane系統評價員手冊5.3［20-21］進行文獻的篩選，并對納入研究進行質量評價、數據的提取與分析。 研究方案已經在PROSPERO中注冊（注冊號CRD42024502219）。

提取的數據包括：（1）文獻基本信息：第一作者姓名、發表年份、研究來源國家。（2）文獻病例細節：患者年齡情況、納入研究樣本量、男女比例、干預方法、干預時間。（3）結局指標：癌因性疲乏程度，生活質量，睡眠質量，焦慮抑郁，免疫功能，中醫證候療效評估。

1.4 文獻質量評價 文獻評價根據Cochrane系統評價員手冊5.3中的偏倚風險評估工具，該工具共7條評價項目，主要內容包括：隨機序列的生成、分配隱藏、對研究對象及干預者實施盲法、對評價結果的人采用盲法、結局指標數據的完整性（失訪情況）、有選擇性地報告研究結果及其他結果測量的異常值。對于每個項目，評價者需要判斷偏倚風險為低、高或不明確。由2名研究者獨立對文獻質量進行評價，如評價結果不一致，則通過討論或咨詢第3名研究人員予以解決。若研究結果符合以上標準，則發生偏移可能性較小，文獻質量等級為A；如果是部分符合，則發生偏移的概率為中等，文獻質量等級為B；如果完全不符合要求，則發生偏移的概率較高，文獻質量等級為C。本研究排除C級文獻。

1.5 統計學方法 采用RevMan5.3軟件對納入文獻進行Meta分析，連續變量如果使用相同的測量工具，則使用均數差（MD）進行分析，如果使用不同的測量工具，則使用標準化均數差（StandardizedMeandifference）。SMD），并將其計算為95%的CI；二類變量用相對危險度（RR）和95%的CI表示。各研究之間是否存在異質性，應通過卡方檢驗判斷，如P>0.1且I2<50%，研究間具有同質性，則采用固定效應模型進行研究；若P<0.1且I2≥50%，研究間具有異質性，則采用隨機效應模型進行研究。以P<0.05為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

2 結果

2.1 文獻檢索 共檢索到3328篇文獻。將檢索到的文獻導入“Noteexpress”文獻管理軟件中進行查重，獲得2352篇文獻。通過初篩與復篩，最后共12篇文獻［22-34］被納入本研究，見圖1。

2.2 文獻基本特征及質量評價結果 共納入12篇文獻［22-33］，均采用隨機化原則，合計樣本量1112例，中醫外治療法的實驗組600例，常規護理的對照組512例。研究所涉及的癌腫均為肺癌，本研究囊括了12種中醫外治療法，包括：耳穴貼壓，雷火灸，耳锨針，督灸，背部芳香療法，太極拳，針刺，氣功，八段錦，穴位貼敷，音樂療法，穴位電刺激。本研究納入的12篇［22-33］中醫外治法治療肺癌患者CRF的文獻都是雙臂研究，結果報告形式均為計量資料。納入文獻特征詳見表1。每一項研究都提供了具體的干預方案和評價指標，且有清晰的結局指標。其中1篇文獻的質量評價等級為 A級、11篇為B級。文獻質量評價結果見表2。

2.3 Meta分析結果

2.3.1 中醫外治療法對肺癌患者CRF的影響 12項研究［22-33］均以CRF 為結局指標。由于采用CRF的測量工具不同，則分開闡述各CRF評價指標的Meta分析結果。7項［22-25，30-31，33］研究采用Pipper疲乏修訂量表（PFS-R），各項研究間存在異質性（P<0.00001，I2=89%）。對納入文獻進行一一剔除后，發現異致性來源于陳露等［25］研究，刪除該文獻后異質性減小（P=0.11，I2=45%），故采用固定模型效應分析。Meta分析結果顯示，中醫外治法在治療肺癌患者CRF上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MD=-0.89，95%CI（-1.05，-0.72），P<0.00001），見圖2。敏感性分析結果顯示，異質性降低，效應值未改變，表明研究結果穩定。4項［26-28，32］研究采用美國Andorson癌癥中心研制的簡易疲乏量表（BFI）進行評價，各項研究間存在異質性（P<0.00001，I2=99%），故采用隨機效應分析。Meta分析結果顯示，中醫外治法在治療肺癌患者CRF上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MD=-1.45，95%CI（-3.53，0.63），P=0.17）。

2.3.2 中醫外治療法對肺癌患者生活質量的影響 6項［23，28-29，31-33］研究報告了中醫外治療法對生活質量的改善情況，各研究間存在異質性（P<0.00001，I2=99%），故采用隨機效應量分析。Meta分析結果顯示，中醫外治法在改善肺癌患者生活質量上，差異無統計學意義（MD=1.86，95%CI（-7.18，10.90），P=0.69）。

2.3.3 中醫外治療法對肺癌患者睡眠質量的影響 2項［27，31］研究報告了中醫外治療法對睡眠質量的改善情況，各研究間不存在異質性（P=0.93，I2=0%），故采用固定效應模型分析。Meta分析結果顯示，中醫外治療法在對肺癌患者睡眠質量上的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MD=-3.01，95%CI（-3.69，-2.32），P<0.00001）。

2.3.4 中醫外治療法對肺癌患者焦慮抑郁的影響 3項［29，31-32］研究報告了中醫外治療法對肺癌患者焦慮抑郁的影響，各研究間存在異質性（P<0.00001，I2=99%），納入文獻進行一一剔除后，發現異質性來源于劉盼等［32］研究，刪除該文獻后，異質性減小（P=0.77，I2=0%），故采用固定效應模型分析。Meta分析結果顯示，中醫外治療法在對肺癌患者焦慮抑郁上比較，差異具有統計學意義（MD=-1.87，95%CI（-2.18，-1.55），P<0.00001）。

3 討論

3.1 本文納入的文獻質量中等，未來仍需開展高質量的研究 本研究共納入12項研究，12項研究均使用隨機分配的方法，其中有9項提及隨機序列的產生（隨機數字表法），1項研究報告了隨機方案的分配隱藏，1項研究對研究對象及干預者實施盲法，1項研究對結果測量者實施盲法。6項研究報道了退出與失訪情況，并作出了相應的解釋或統計學處理。總體而言，12項研究均為隨機對照試驗，１項研究質量等級為A級，11項研究質量等級為B級。總體而言，文獻質量中等，Meta分析結果具有參考價值，但今后應納入較高的質量的研究。

3.2 Meta分析結果 本研究通過對中醫外治法或外治法之間的聯合，在預防和控制癌癥相關疲勞的臨床效果進行Meta分析，結果表明，與常規護理組相比，傳統中醫外治法可明顯改善肺癌實驗組的 CRF 癥狀、睡眠模睡眠狀況、焦慮抑郁等不良情緒。但2組相比較在改善肺癌患者生活質量上并沒有顯著的差異，這可能與納入的文獻較少，樣本量不足所致。劉珊珊［34］的研究中，八段錦可以起到舒經活絡、按摩調整臟腑的作用，有很好的疏肝解郁之功效，對改善心情、提高生活質量有明顯的療。陳美玲［35］使用艾灸聯合耳穴壓豆對肺癌患者癌因性疲乏進行干預，研究結果顯示同時聯合兩種中醫外治法對改善患者疲乏癥狀和提高患者生活質量，比單一使用一種中醫外治法療效更佳。未來可針對中醫外治法對癌癥患者的生活質量影響，可進一步深入研究與驗證。

3.3 本研究的局限性與啟示 首先，中醫外治療法在國內開展的比較多，所以納入的文獻大部分是中文文獻，英文文獻較少，也未能納入其他語種文獻和未發表文獻，可能存在發表偏倚。其次祖國傳統的中醫外治療法比較多，本研究納入的外治療法只是臨床中較為常見的一部分。最后，本研究納入研究的干預持續時間、頻率、強度具有差異，且納入的研究較少，不能根據持續時間、頻率進行亞組分析，今后還要繼續探索每項中醫外治療法實施的最佳持續時間、頻率和強度。

4 小結AkqqSGlcucSxp4mpJfEHP5sW1FBrgLdawEz4lIoEwDM=

中醫外治對腫瘤患者CRF、睡眠質量、焦慮抑郁等均有改善作用，但對生活質量的改善效果并不顯著。因此，進一步評價中醫外治療法對癌癥患者的生活質量干預效果，需要更多高質量、大樣本、多中心的隨機對照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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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4-04-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