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頭翁湯治療潰瘍性結腸炎的研究進展

摘要：潰瘍性結腸炎（ulcerative colitis，UC）是炎癥性腸病（inflammation bowel disease，IBD）中發病率較高的一種亞型。西醫治療UC主要應用氨基水楊酸、糖皮質激素、生物制劑等藥物或外科手術，這些方法雖然可以緩解癥狀，但存在價格昂貴、易復發、副作用多等不足。中藥方劑治療UC不僅具有顯著的臨床效果，還存在毒副作用小、接受度高、價格便宜等優勢。白頭翁湯是一種臨床上常用的重要方劑，可以有效抑制UC進展，多項研究表明其可以抑制促炎性細胞因子的釋放，調節腸道免疫環境，平衡腸道菌群，保護腸道黏膜屏障。總結白頭翁湯各單體藥物以及全方治療UC的作用機制，為臨床推廣使用白頭翁湯以及中西醫結合治療UC、改善UC患者生活質量提供科學理論依據。

關鍵詞：白頭翁湯；潰瘍性結腸炎；腸道免疫微環境

中圖分類號：R574.1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7-2349（2024）09-0084-07

潰瘍性結腸炎（ulcerative colitis，UC）是一種非特異性的慢性炎癥，好發于直腸，嚴重情況下可以延伸至全結腸。反復發作的黏液膿血便、腹痛、里急后重以及腹瀉是其主要臨床表現，這大大降低了UC患者的生活質量，世界衛生組織已將UC列為現代最難治的疾病之一，其好發于20～40歲的青壯年人群［1］。中國UC的發病率逐年上升，據相關研究者［2］預測我國UC發病率每年約為4.5～7/10萬。潰瘍性結腸炎發病因素較多，如年齡、性別、免疫功能紊亂、腸道微生物群失調、遺傳易感性、環境因素等。病理上表現為炎性細胞浸潤、隱窩結構改變、黏膜潰瘍及糜爛。UC遷延不愈會導致一系列并發癥，如腸息肉、腸狹窄、腸出血、腸穿孔、中毒性巨結腸甚至癌變，同時也會累積人體其他器官并引發病癥，常見的有口腔潰瘍、肝腎損害、骨病關節病、皮膚病等，因此被稱為“綠色癌癥”。

臨床上UC無法治愈，通常以緩解癥狀為主要治療策略。西醫首選使用5-氨基水楊酸類制劑，它可以抑制促炎細胞因子，促進前列素樣物質生成，從而抑制腸黏膜炎癥進展。若其治療無效還可以使用類固醇激素、免疫抑制劑以及外科手術，但這些藥物副作用大、價格昂貴、無法根治，而外科手術則致殘風險較大且嚴重影響患者生活質量。近年來興起的干細胞移植、高壓氧治療、生物制劑等療法雖然能在一定程度上緩解UC癥狀，但效果不理想。中醫認為脾胃是人體消化系統的關鍵器官，所謂“脾胃為后天之本”、“脾胃內傷，百病由生”、“四季脾旺不受邪”。中醫將UC歸屬于“下利”、“便血”、“久痢”、“泄瀉”等范疇。中醫強調人作為有機整體，與自然和社會環境相統一，因此中醫治療UC講究整體性調節臟腑功能，個性化辨證論治，通過扶正祛邪、調和陰陽、三因制宜、急則治標、緩則治本等治療原則很大程度改善UC患者的癥狀。多種研究顯示針刺療法、穴位貼敷、針灸聯合推拿等中醫療法可以顯著緩解UC患者的病癥甚至改善患者的心理狀態，從而提升UC患者的生活質量，體現了中醫治療UC的優勢。

中藥取之自然，是中醫重要的組成部分之一，按照“君臣佐使”原則配伍，各司其職，相互配合協調，發揮整體調節治療，多靶性、全方位發揮療效，數千年來在中醫理論的指導下守護了國人健康。《神農本草經》、《本草經集注》、《本草綱目》等中國古代中藥專著記載了大量治療消化系統疾病的藥物。李盈等［3］通過統計學分析發現我國常用于治療UC的方劑有白頭翁湯、四君子湯、芍藥湯、葛根芩連湯、參苓白術散、四神丸、痛瀉藥方、香連丸和烏梅丸等，而使用頻率最高的方劑為白頭翁湯。白頭翁湯在中國作為治療久痢的經典方劑已有數千年的歷史。《傷寒論》記載：“熱利下寒者，白頭翁湯主之”、“下利欲飲水者，以有熱故也，白頭翁湯主之”。這些中醫癥狀的描述和臨床上UC活動期的癥狀相符。中醫認為潰瘍性結腸炎主要是濕熱邪毒搏結腸道引起，白頭翁清大腸濕熱、涼血止瀉，黃連、黃柏清中下焦濕熱，秦皮起收澀止痢作用，全方起到清濕熱、解毒、涼血止血、收澀止痢等功效。白頭翁湯在中醫中廣泛用于治療UC，其療效已通過大量的臨床觀察得到驗證。75601d1b617cb4cd0243505aab10652f8d5a3cb2b8e8eba8d167b59da275b590然而，白頭翁湯具體的有效活性成分，它影響哪些信號通路以及如何影響相關信號通路對UC產生作用的機制在很大程度上是未知的。本文綜述了白頭翁湯治療UC基礎機制的現狀，介紹了大量基礎實驗和臨床研究，發現白頭翁湯是臨床上對IBD有顯著療效的方劑，它可以作為西藥的輔助治療方法提高療效。通過這些分析有利于白頭翁湯在臨床上被廣泛應用，發揮中西醫結合的優勢，減少西藥不良反應，降低復發率，從而提升UC患者生存質量，這對UC患者有著重大意義。

1 白頭翁湯的化學成分及作用

白頭翁湯由白頭翁、黃連、黃柏、秦皮組成，其主要化學成分有皂苷類（白頭翁皂苷 A、白頭翁皂苷 B4等）、生物堿類（小檗堿等）、檸檬苦素類（黃柏內酯）以及香豆素類，這些成分具有抗炎、調節免疫、抑菌、抑制腫瘤以及調節腸內菌群平衡等作用［4］。

1.1 白頭翁的化學成分及作用 白頭翁的化學成分主要有三萜皂苷類（如白頭翁皂苷類）、三萜酸類、脂肪酸類、香豆素類等成分，其具有保護黏液屏障、抗腫瘤、抗炎、抗氧化、抑菌、增強免疫功能、平衡菌群紊亂等作用［5］。陳泰宇等［6］發現白頭翁皂苷A可能通過c-kit /SCF通路增加便秘大鼠模型中結腸組織的杯狀細胞數量和增強 MUC2 蛋白表達水平保護腸道黏液屏障。研究［7］發現白頭翁皂苷B4可調控NF-κB可以重塑巨噬細胞表型抑制UC小鼠的腸道炎癥反應、改善UC 癥狀；還有研究［8］白頭翁皂苷B4可能通過增加腸內有益菌比例和種類和減少有害菌的數量來改善腸道菌群紊亂從而治療UC。高潔等人［9］發現白頭翁對大腸桿菌、沙門氏菌、金黃色葡萄球菌均有一定程度的抑制作用。

1.2 黃連的化學成分及作用 黃連的主要化學成分包括生物堿類（如小檗堿）、黃酮類等，其具有抗炎作用、保護腸黏膜、抗菌作用、抗腫瘤作用、抗心律失常作用、降血糖作用等［10］。楊光勇等［11］發現黃連主要成分小檗堿可以減少炎性細胞浸潤，抑制炎癥反應，增加A.muciniphila 菌群豐度使腸道黏液層保持穩定，保護腸黏膜屏障而減輕UC小鼠的炎癥反應。陳琴等［12］發現黃連主要化學成分小檗堿可以促進miR-34a-5p表達從而抑制IL-6/STAT3信號通路，下調IL-6、IL-1β、TNF-ɑ等促炎因子水平，從而減輕UC，防止癌變傾向。總之黃連具有顯著的治療UC的藥用價值。

1.3 黃柏的化學成分及作用 黃柏的主要化學成分包括生物堿類（小檗堿等）、檸檬苦素類（如黃柏堿、黃柏內酯、黃柏酮酸）、酚酸類（如丁香苷、松柏苷）等，具有顯著的抗炎、抑菌、保護腸黏膜、抗癌、護肝腎等藥理作用［13］。Tan L等［14］首次從黃柏中提取出小檗堿的氫化衍生物二氫小檗堿，發現其能顯著降低IL-6、IL-1β、TNF-ɑ、NO、COX-2的表達水平，促進IL-10的釋放，抑制NF-кB、MAPK信號通路激活減少炎性細胞浸潤，從而發揮抗炎作用。衛利峰［15］發現復方黃柏液可以升高UC患者的CD3+、CD4+、CD4+/CD8+水平，抑制Resistin、CRP、TNF-ɑ、IL-8的表達，從而調節免疫反應及抑制炎癥反應，修復腸黏膜，改善患者癥狀。還有研究者發現［16］黃柏主要提取物小檗堿可以抑制TNF-ɑ、IFN-γ、IL-1β等水平減輕炎性浸潤，減輕腸上皮細胞通透性從而保護腸黏膜上皮屏障，改善IBD。

1.4 秦皮的化學成分及作用 秦皮的主要乙醇提取物是秦皮素、秦皮總香豆素、秦皮甲素、秦皮乙素等香豆素類化合物，藥理學相關研究表明其具有促進免疫、抗炎、抑菌、護肝、抗腫瘤等作用［17］。陳韻之等［18］研究發現秦皮甲素可以調控COX2、iNOS、Nrf2相關蛋白表達水平，調節Nrf2-COX2信號通路，實現抗氧化和抗炎作用，改善三硝基苯磺酸/乙醇誘導的UC小鼠腸黏膜炎癥損傷。研究［19］發現秦皮甲素、秦皮乙素對革蘭氏陽性菌如金黃色葡萄球菌、糞腸球菌以及革蘭氏陰性菌如大腸桿菌和沙門氏菌等具有抑制作用。

總之，通過發揮白頭翁湯方中多種成分的作用，使其產生顯著的抗炎、修復腸黏膜、抑菌、抑制腸道蠕動過快、增強免疫功能等作用。

2 白頭翁湯治療潰瘍性結腸炎的作用機制

2.1 抑制促炎細胞因子分泌 潰瘍性結腸炎的發病主要是腸道生理狀態受到一系列損害，促炎因子分泌增加、抗炎因子分泌減少，從而誘發UC的發生。促炎因子釋放的增加還會導致腸道屏障相關的緊密連接蛋白受到破壞，加重UC［20］。當微生物突破腸黏膜屏障時，Toll樣受體能識別并激活機體產生免疫應答，激活T細胞、巨噬細胞等過度分泌各類型促炎因子（如TNF-ɑ、IL-1、IL-5、IL-6、IL-17、IL-23等），而促炎細胞因子的過度釋放又會促使免疫細胞聚集分泌更多的促炎細胞因子，導致惡性循環［21］。其中，TNF-α作為一種強效促炎細胞因子發揮主導作用，對多種細胞類型發揮作用，例如激活中性粒細胞和巨噬細胞；還可增強血管通透性，增強內皮細胞黏附因子表達，促使白細胞向炎癥部位遷移；還可刺激胃酸分泌和增強腸蠕動因此在炎癥和免疫疾病的發病機制中發揮作用［22］。

正如潘思敏［23］發現白頭翁湯可調控T細胞，提升抗炎因子TGF-β水平，從而抑制腸上皮損傷，改善DSS溶液誘導的小鼠UC癥狀。Deng LR等［24］發現白頭翁湯顆粒可以抑制TNF-ɑ、IL-6、IL-7等促炎細胞因子的釋放來抑制結腸炎癥。Li，Z等［25］研究發現白頭翁湯增加了UC小鼠結腸組織中短鏈脂肪酸（SCFAs）的含量，增強SCFAs受體GPR43蛋白水平表達，抑制NLRP3炎性小體活化，從而改善UC小鼠的癥狀。研究還發現白頭翁湯可降低DSS誘導UC小鼠的IL-1β、IL-6和TNF-α等促炎因子水平，起到保護結腸作用。此外，何瓊姿等［26］用DSS造模UC小鼠，研究發現白頭翁湯調pTLVrg/IUxL+RrhnbL13+g==控mTORC1-STAT3-COX-2信號通路，抑制促炎因子IL-6和TNF-ɑ的表達，改善了小鼠炎癥。 NiuC等［27］研究也發現，白頭翁湯可以增強ZO、ZO1、claudin-1、claudin-5等表達，強化腸道緊密連接屏障，緩解UC小鼠癥狀。研究還發現白頭翁湯可以抑制L-1β、TNF-α、IL-7等促炎因子水平和增強IL-10等抗炎因子水平，從而改善UC的炎癥反應。趙欣等［28］研究也發現白頭翁湯聯合雙歧桿菌制劑可以顯著降低血清D-乳酸、二胺氧化酶、IL-8水平，升高IL-13，降低IL-1β水平，綜合發揮作用，協同治療UC。此外，Lin MK等［29］研究發現白頭翁湯顯著降低UC小鼠結腸組織的中性粒細胞和巨噬細胞數量及浸潤，從而抑制結腸炎癥反應，其作用機制可能是抑制MMP-7的表達。沈科婷等［30］用免疫復合法造模UC大鼠，發現白頭翁湯可以降低大鼠血清IL-5的濃度，而提高IL-10 的濃度，重塑抗炎和促炎因子的平衡抑制UC進展，這一現象符合中醫治則通過“調節陰陽”而達到“陰平陽秘”的狀態，恢復健康。總之白頭翁湯可以有效抑制多種炎癥途徑和促炎細胞因子，產生抗UC作用。

2.2 重塑腸道菌群 人體腸道是微生物菌群最豐富的器官，細菌多達1013種，主要是厭氧菌。腸內菌群分為以下幾類：（1）厚壁菌門，它是一類革蘭氏陽性菌，最重要的是乳桿菌屬和梭狀芽孢桿菌屬，相關研究表明乳桿菌屬具有增強免疫功能，保護腸黏膜，抑制有害菌生長等作用。梭狀芽孢桿菌屬具有調節能量代謝，調節免疫等作用。（2）擬桿菌門，大多屬革蘭氏陰性菌，定植于結腸。（3）變形菌門，研究［31］表明其豐度越高，結腸炎易感性越大。（4）放線菌門，包括雙歧桿菌屬等，其作用主要有保護腸道黏膜屏障，促消化、調節免疫等作用。UC患者腸道菌群普遍有不同程度的紊亂。研究［32］表明UC患者嚴重菌群失衡會破壞腸道屏障的完整性，有害抗原涌入受損的腸黏膜，導致腸道黏膜過度免疫反應和腸道慢性炎癥持續發生，破壞腸道防御功能，長期如此便會引發腸黏膜潰瘍、糜爛、腸出血、腸息肉、癌變等嚴重后果。

研究［25］發現白頭翁湯可以增加UC小鼠腸道有益菌，例如norank_F_Muribaculaceae、Akkermansia等，降低類桿菌、乳桿菌等相對豐度，從而改善UC小鼠的腸內菌群紊亂，改善癥狀。Niu C等［27］研究發現，白頭翁湯降低了變形菌門、梭狀芽孢桿菌的相對豐度，增加了擬桿菌門的豐度，調節了菌群平衡，阻礙了有害菌侵犯腸黏膜，改善UC。陳泰宇等［33］研究發現，高劑量白頭翁湯可以顯著下降變形菌門、普雷沃菌屬、單胞菌屬等豐度，上調了放線菌門、厚壁菌門、擬桿菌門、乳酸菌屬、異桿菌屬等，重塑了小鼠的菌群種類和平衡，從而改善了小鼠癥狀，保護黏膜屏障等。鮑炳州等［34］用三硝基苯磺酸/乙醇復合法造模UC大鼠，研究發現使用白頭翁湯后提升了普氏菌屬、乳桿菌屬益生菌豐度，升高了厚壁菌門與擬桿菌門的相對豐度，改善了UC大鼠菌群的多樣性和調節了厚壁菌門/擬桿菌門比值，從而改善了UC。Liu X等［35］研究發現白頭翁湯可以恢復擬桿菌門來重塑腸道菌群改善大腸桿菌感染的大鼠模型的癥狀。Hua，Y.等［36］研究發現白頭翁湯顯著增加了UC小鼠的厚壁菌門、變形桿菌門、放線菌門、TM7的相對豐度，減少了擬桿菌門的相對豐度，改善UC小鼠的癥狀。申文靜等［37］研究發現改良白頭翁湯可以顯著增加UC患者的腸道乳酸桿菌、雙歧桿菌、真桿菌等有益菌，而腸桿菌和腸球菌等有害菌顯著降低。胡靜怡等［38］也發現白頭翁湯可以升高厚壁菌門、羅氏菌屬的相對豐度，降低擬桿菌門的相對豐度，促進腸內菌群多樣化，改善短鏈脂肪酸的代謝從而治療UC。總之，白頭翁湯通過增加腸道菌群種類、抑制有害菌生長、促進有益菌等平衡腸內菌群紊亂，調節腸道免疫環境，從而治療UC。

2.3 保護腸道黏膜屏障 完整的腸黏膜屏障在人體內環境的穩態具有重要調節作用。腸道黏膜屏障分為三層：最外層由黏液層、防御蛋白、腸道共生微生物群組成；腸上皮細胞構成中層；內層是由先天性免疫細胞和獲得性免疫細胞組成［39］。腸道屏障功能是指腸道黏膜屏障阻止有害抗原進入體內的能力。腸道屏障的功能減弱，通常伴隨著眾多腸道及全身疾患的發展，尤其是炎癥性腸病等。上皮細胞間的緊密連接在腸道屏障功能中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當緊密連接的數量或深度發生改變時，腸道屏障功能就會受到破壞，導致屏障受損引發病變，如炎癥性腸病（IBD）。緊密連接關鍵蛋白（如Occludin和ZO-1）的調控在維持腸道屏障功能中起著重要作用，通過調節緊密連接關鍵蛋白的表達，抑制促炎細胞因子的釋放，并調整腸道微生態，可以增強腸道屏障功能，減少滲出性腹瀉和其他癥狀的發生。這些理論發現有望改善炎癥性腸病患者的生活質量。

研究［40］發現，白頭翁湯可以顯著增加由于炎癥細胞因子釋放破壞的緊密連接相關蛋白occludin、ZO-1，而抑制介導IL-13誘導的腸道屏障功能降低的laudin-2蛋白表達。還有研究［41］發現，白頭翁湯可以顯著降低LC3和Beclin1 mRNA和蛋白的表達水平，抑制PI3K-AKT-mTORK1信號通路從而抑制UC小鼠的結腸組織自噬，改善UC癥狀，同時還發現白頭翁湯可以上調occludin和ZO-1蛋白表達和下調claudin-2的表達水平。劉偉等［42］用DSS造模UC小鼠，研究發現白頭翁湯通過調控Notch-1/Atoh1/Hes1信號通路減少促炎細胞因子，促進Lgr5+ISCs增殖，保護杯狀細胞和隱窩結構，使MUC-2分泌增加，從而保護黏液屏障。蔣曉娟等［43］研究發現，白頭翁湯正丁醇提取物可以調控BMP信號通路，增強MUC-2和MUC5AC的表達促進杯狀細胞分化，降低促炎因子的水平，增強緊密連接相關蛋白ZO-1、occludin、claudin-1 的表達，修復腸黏液屏障，保護DSS誘導的UC小鼠的腸黏膜。總之，這些研究為白頭翁湯的作用機制研究提供了新方向，為中醫藥的臨床應用提供了科學理論數據。

3 小結

白頭翁湯對UC的治療具有重要作用，這些研究表明其可以通過重塑腸道免疫微環境改善UC病情，可以作為西醫重要的輔助治療手段。然而白頭翁湯目前主要在中醫醫療機構中使用，西醫醫生缺乏中醫思維與理論，以及對其作用機制認識不足，因此在臨床推廣應用受到了限制。此外，各藥材的產地不同、采集季節不同、炮制方法不同等可能會影響其藥效的發揮，其次由于個體差異，導致部分患者對部分中藥不耐受，目前對白頭翁湯的副作用研究甚少也是導致臨床醫生不愿使用的原因之一。另外，由于中藥湯劑的不良口感也限制了推廣應用，然而改善湯劑異味口感的同時兼顧不改變藥性、功效、生物利用度，也不能使藥物之間產生毒性反應成為一個難題。目前對白頭翁湯作用機制的研究以動物實驗、短期實驗為主，缺乏大規模臨床研究和高質量研究為白頭翁湯治療潰瘍性結腸炎提供更可靠的基礎理論依據。中醫藥簡便效廉，結合西醫可更好造福患者，目前對白頭翁湯的研究為后續進一步研究白頭翁湯對UC作用機制提供了大量實驗數據與理論基礎，對中醫藥推廣應用、實現中醫藥現代化以及中西醫結合管理慢性難治性疾病有著重大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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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24-03-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