粵港澳大灣區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高地建設的困境及破解路徑

摘要：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是粵港澳大灣區發展冷鏈物流產業的關鍵資源。近年來，粵港澳大灣區在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引進方面取得一定成效，但也存在一些困境。針對灣區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高地建設的困境，要完善人才引進工作機制，重構柔性引才制度，重塑人才評價體系，培育基于知識創新的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不斷提升灣區對人才的吸引力和集聚力。

關鍵詞：復合型人才；冷鏈物流人才；人才高地；粵港澳大灣區

中圖分類號：C964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4437（2024）03-0093-05

人才高地的形成，不是主觀意志使然，而是社會需求各種力量之間相互作用的結果[1]。粵港澳大灣區人才高地建設的目的是通過人才集聚推動該地區的發展[2]。相關研究表明，人才高地包括人才中心與創新高地兩個方面，兩者具有相輔相成的關系[3]。粵港澳大灣區人才高地建設，需要大量國際化人才加盟，形成人才中心與創新高地，而國際化人才的培養是推動區域發展的重要影響因素[4]。因此，粵港澳大灣區要建設成為世界高水平的冷鏈物流產業高地，必須依賴于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高地建設。

一、粵港澳大灣區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高地建設現狀

目前，灣區冷鏈物流人才培養主要有三種路徑：一是冷鏈物流企業內訓；二是基于校企合作的學校全日制培養；三是行業協會不定期培訓。從冷鏈物流企業內訓層面來看，根據中國企業數據庫企查貓，截至2023年12月10日，珠三角地區冷鏈物流行業的存續、在業的企業共有794家，按照每家冷鏈物流企業每年培訓2名冷鏈物流人才計算，珠三角地區每年可培訓1588名冷鏈物流人才。據調查，具有一定規模的冷鏈物流企業每家每年需要招聘5名冷鏈物流人才，因此，企業內部培訓冷鏈物流人才的數量無法滿足企業自身的實際需求。從學校培養層面來看，地處灣區的珠三角高職院校中目前只有廣州番禺職業技術學院開設冷鏈物流技術與管理專業（專科層次）。該校自2022年開始招收冷鏈物流技術與管理專業學生，當年招生90人，2023年僅招生10人。珠三角地區開設冷鏈物流服務與管理專業的中職學校有東莞市經濟貿易學校和珠海市理工職業技術學校，兩校自2022年開始招收冷鏈物流服務與管理專業學生，東莞市經濟貿易學校每年招收50人，珠海市理工職業技術學校每年招收40人。目前，珠三角地區開設冷鏈物流方向專業的本科院校有廣州工商學院、北京師范大學珠海分校。到目前為止，這兩所學校為社會培養冷鏈物流人才2000多人。從行業協會培訓層面來看，灣區冷鏈物流技能培訓多采取不定期培訓方式，培訓時間、地點、內容基本上臨時確定，屬于短期不定點培訓。這種培訓模式，不同于冷鏈物流企業內訓和基于校企合作的學校全日制培養模式，難以達到預期目標。

二、粵港澳大灣區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高地建設的困境

目前，粵港澳大灣區在人才引進和人才培養方面已具備良好基礎，但其擁有兩種社會制度、三個關稅區，而不同法律制度和行政體系，是導致人才發展各類問題的根源[5]。結合田野調查和文獻研究，筆者認為，灣區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高地建設存在以下四個方面困境。

（一）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引進困難

關于粵港澳大灣區的冷鏈物流發展，香港、深圳、廣州處于第一梯隊，佛山、東莞處于第二梯隊，惠州、中山、江門、肇慶、珠海等歸屬于第三梯隊。由于灣區各個城市經濟發展水平不一，冷鏈物流發展不均衡，存在明顯層級差異。處于灣區冷鏈物流第三梯隊的城市由于經濟水平相對較低，提供給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的薪酬福利并不高，加之這些城市交通運輸條件、冷鏈物流設施設備相對滯后，區位優勢不明顯，受地理環境等客觀因素的制約，對外引進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的難度不言而喻。

（二）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流失嚴重

處于灣區冷鏈物流第三梯隊的城市高薪引進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但這些城市的人才意識不強，對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個人需求的理解和認識存在較大偏差，僅基于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需方的視域對其進行考量，而缺乏從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供方去全面了解其在物質報酬、工作環境、職業發展、自我價值實現等方面的核心需求，導致在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引進過程中，人才個人自身核心需求，抑或自我注重的需求無法滿足、實現。人才流入慢、流出快，人才供需雙方無法實現各自的預期。

（三）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的使用與開發存在困難

當前處于灣區冷鏈物流第三梯隊城市的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引進政策體系還未最終形成，人才引進機制不完善，沒有制定完備的人才保留與使用規劃，其具有隨機式、運動式、機械式、呆滯、單一、不靈活等特征，導致被引進的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并未受到足夠的重視與關注，人才資源配置不合理，其工作潛力得不到最大程度的發揮。此外，這類城市在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能力培養與提升方面缺乏完善的制度體系和標準規制，導致部分被引進的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能力提升方面受阻，造成高層次物流人才得而復失，勢必進一步制約該地區今后人才的引進。

（四）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培養體系亟待完善

粵港澳大灣區作為全球最具活力的灣區之一，經濟活動頻繁，對冷鏈物流及冷鏈物流人才的需求尤為旺盛。由于冷鏈涉及到食品、醫藥、花卉等多個領域，灣區對冷鏈物流人才的需求也呈現出多樣化和專業化的特征。然而，當前灣區的冷鏈物流人才培養體系仍面臨一些挑戰，亟待完善。其一，灣區教育資源整合不足。粵港澳大灣區三地在教育資源上各有優勢，但目前這些資源在冷鏈物流人才培養方面的整合度較低，區域性的教育合作平臺較少，合作辦學機制不健全[6]。其二，灣區冷鏈物流課程設置與就業崗位需求匹配度不高。灣區現有的教育和培訓課程無法適時迎合物流產業發展需要，特別是在新技術、新模式不斷涌現的背景下，課程內容需要與市場需求相匹配。其三，學生實踐操作機會有限。冷鏈物流業是一個實踐性很強的行業，但是學生在校期間缺乏足夠的實踐操作機會，勢必影響其畢業后的工作技能。其四，灣區行業標準和認證體系不統一。粵港澳大灣區三地存在兩種社會制度、三個法域和關稅區，各個地區的行業標準和認證體系存在差異，這對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的跨區域流動和職業發展造成了一定的制約與影響。

三、粵港澳大灣區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高地建設的破解路徑

粵港澳大灣區位于南嶺之南，北接清遠、韶關，南瀕南海，東臨河源、汕尾，西依云浮、陽江，三面環山，三江匯聚，是一個相對獨立的地理區域單元。根據粵港澳大灣區人才特點、地緣優勢、文化特質和區位特征，筆者提出灣區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高地建設的四種破解路徑。

（一）基于服務創新的人才引進工作機制完善

人才引進工作的本質就是服務。為了做好灣區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引進工作，政府機構和相關組織必須為此類高層次物流人才提供各種優質服務，強化服務保障[7]。鑒于此，需要從以下四個方面完善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引進工作機制。首先，灣區應建立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引進委員會，灣區各個城市設立分委會，灣區人才引進委員會及分委會由域內城市主要領導和專家組成，定期召開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工作聯席會議，解決人才引進中出現的疑難雜癥。其次，應加強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引進工作協同。灣區各個城市應緊密結合自身的區位條件、發展定位和產業需求，建立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供需雙方無縫對接的協同機制。再次，應進一步優化完善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引進政策。針對宜居宜業宜游的國際一流灣區全面建成的目標，重構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引進政策，增強各項政策措施對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的吸引力、凝聚力和向心力。最后，大力營造高品質的人才發展生態環境。灣區應深入了解被引進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的核心需求，提升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服務質量，加強人才服務站、人才驛站、專家服務基地等人才服務機構建設，完善配套設施與服務。探索建立政府購買公共服務制度，吸納各類市場主體、社會組織等參與并提供優質人才服務[8]，提高灣區經濟相對落后地區薪酬福利總體水平，逐步縮小灣區經濟相對落后地區與灣區經濟發達地區之間的差距。

（二）基于制度創新的柔性引才制度重構

灣區應通過“柔性引才”制度破解高層次及緊缺物流人才引進難的問題。處于灣區第三梯隊的城市應摒棄以剛性引才為主的人才引進觀念，通過兼職、掛職、項目合作、人才租賃等柔性引才方式為本地區提供智力服務[8]，及時有效解決本地區城鄉冷鏈物流發展不均衡、破解鄉村振興過程中面臨的冷鏈技術進步與冷鏈物流業發展難題。重構基于制度創新的柔性引才制度，推進灣區國際性人才引進柔性化、人性化，采取高端人才不調動人事關系、不遷移戶口等舉措，向用人單位提供智力、技術服務，引進一批智慧冷鏈物流方面的高端緊缺急需人才和高層次創新創業人才。

（三）基于管理創新的人才評價體系重塑

引入新的管理理念、方法和工具，對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評價體系進行改革和優化，以更好地適應灣區的發展需求。基于管理創新的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評價體系重塑，應完善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評價機制和激勵機制。以創新價值、能力和貢獻為導向，研究制定符合灣區實情的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評價體系。經濟相對落后的灣區城市適時降低職業準入門檻、職稱評審要求、項目申報條件等，拓寬冷鏈物流人才的成長空間，暢通職業發展渠道，對在物流產業發展與自主創新方面作出突出貢獻的冷鏈物流人才進行物質和精神層面的嘉獎。

（四）基于知識創新的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培育

冷鏈物流的跨境正常運行是以基于知識創新的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培育為保障的。創新驅動發展戰略背景下，粵港澳大灣區需要培育具有全球化視野和創新能力的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此類人才必須深諳國際貿易規則、國際物流法規、物流政策環境規制、不同國家文化習俗等。完善灣區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培養體系，需要采取以下四個方面措施。一是加強灣區三地教育機構的合作，共同開發適應灣區需求的冷鏈物流課程和培訓項目。二是更新課程知識內容，引入最新的物流行業資訊知識和冷鏈技術知識，確保物流專業教育與物流行業需求相適應。三是增加學生的實踐操作機會，通過在冷鏈物流企業實習、實訓基地實訓等方式提升學生的實踐操作技能。四是推動灣區物流行業標準和認證體系的統一，為冷鏈物流人才的跨區域流動和職業發展提供便利和發展空間。

四、粵港澳大灣區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高地建設的對策

人才引進和培育是粵港澳大灣區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高地建設的重要途徑，堅持人才引進與培育協同推進，對外通過引進的方式解決灣區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匱乏的“燃眉之急”，對內通過培育的方式夯實灣區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的梯隊建設。鑒于此，筆者提出“政府‘適度引導’——企業‘密切指導’——高校‘真正主導’——科研院所‘認真創導’——用人單位‘合理誘導’——行業協會‘積極疏導’”的六位一體的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培養高地建設對策。

（一）政府：適度引導

粵港澳大灣區9市2區政府需要協同發力，把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高地建設作為灣區一項長期戰略性任務。鑒于此，灣區9市2區政府需要以灣區創新發展為目標，充分發揮灣區政府服務型職能，構建有效開發灣區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資源的政策體系，在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政策方面提供有效支持，適度引導，扮好“引路人”角色，協同推進“人才強區”和“人才優先”戰略，打造國際高端人才聚集區。

（二）企業：密切指導

以建設創新型灣區為契機，依托灣區知名冷鏈物流企業、智慧冷鏈物流科技園區的資源，建立創新型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培訓和輸送基地。企業應不斷加強創新能力，提高人才質量，形成人才引領產業、產業集聚人才的發展格局，推動人才與產業深度融合。灣區企業在直面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高地建設的困境與風險時，應樹立人才安全管理意識，制定規避與化解風險的預案，不斷提高應對各種風險挑戰的能力。

（三）高校：真正主導

高等教育集群主要通過內部人才培育和外部人才吸引兩種方式實現高地人才聚集，通過“育”與“引”尋求灣區高等教育集群發展推動人才高地建設路徑[9]。粵港澳大灣區有6所百強高校，多于國外世界級人才高地[10]。完善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培育機制，改革灣區高等教育機構培養模式，重構灣區考試制度和學分制度，優化冷鏈物流課程體系，通過校企合作、工學結合、產學研相結合等途徑，提高學生的實踐技能，使得人才培養目標與灣區經濟社會發展相匹配，培養具有全球視野、通曉國際法律法規與文化習俗、具有較強創新能力的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

（四）科研院所：認真創導

灣區科研院所在高層次人才高地建設中起到了改革突破的先鋒、科研實踐的平臺、人才集聚的中心、開放合作的橋梁以及基礎研究的主力軍等作用，為灣區科技創新和人才培養提供了強有力的支持。科研院所在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高地建設方面，應采取以下措施吸引、培養和穩定人才。一是科研院所通過頂層設計和統籌規劃，建立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總體布局和需求分析的研判機制，科學制定引才規劃，按需精準引才。二是調整引才支持政策，充分下放用人自主權，以便更好地吸引和留住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三是改進完善人才考核評價制度，以創新能力、質量、貢獻等為重點，建立符合科研人才成長規律的評價體系，打通冷鏈物流人才培養鏈路。

（五）用人單位：合理誘導

用人單位在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高地建設方面扮演著關鍵角色。其不僅是人才需求的提出者，也是人才選拔、培養、激勵和使用的主體。用人單位應制定人才需求規劃，通過人才選拔與引進、人才培養與發展、人才激勵與保留、人才使用與管理等途徑，進行合理誘導，為人才高地建設筑牢人才基礎。用人單位還應積極加強與國際人才獵頭公司合作，多渠道引進冷鏈物流高端人才，同時建立與完善海外冷鏈物流高層次人才聯絡機制，對海外高層次冷鏈物流人才加強跟蹤和培育。

（六）行業協會：積極疏導

行業協會作為聯系政府、企業、高校、科研院所、用人單位的重要紐帶，在政策宣傳、項目推介、矛盾協調、權利維護等方面應該扮演積極疏導者角色[11]。行業協會在把握企業人才需求，參與高校人才培養課程設置等人才培養方面具有自身優勢[12]。因此，在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高地建設過程中，行業協會應發揮好自身應有的作用，為灣區復合型冷鏈物流人才高地建設出謀劃策。其一，行業人才需求。了解本行業發展趨勢和企業需求，對人才需求進行準確分析和預測，為政府和教育機構提供決策參考。其二，人才政策建議與反饋。根據行業發展需要，向政府提出人才培養、引進和使用的政策建議，反映行業對于人才政策的意見和建議，促進相關政策的完善和實施。其三，行業人才標準制定。參與或領導行業標準、職業資格和技能等級的制定，推進人才評價體系的建立和完善，提高人才培養質量。其四，專業培訓與繼續教育。組織行業內的培訓項目和繼續教育活動，提升在職人員的技能水平和專業知識，促進人才的終身學習和職業發展。其五，人才交流與合作促進。通過舉辦行業論壇、研討會、工作坊等活動，促進產學研合作，加強行業內外的人才交流，推廣最佳實踐和創新經驗。其六，人才服務和支持。提供職業咨詢、就業服務、創業輔導等人才服務，幫助人才更好地融入行業，解決就業和職業發展中遇到的問題。其七，人才激勵與表彰。設立獎項和榮譽稱號，對行業內有突出貢獻的人才進行表彰和獎勵，提升人才的社會地位和影響力，激發其創新和創造活力。其八，國際交流合作。與國外的行業協會及專業機構建立聯系，深化國際合作交流，為人才提供更廣闊的發展空間。其九，數據信息共享。收集和發布行業人才發展的統計數據、研究報告和市場趨勢等信息，為企業和人才提供有價值的參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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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lemmas and Paths for Construction of Composite Cold Chain Logistics Talent Highland in Guangdong-Hong Kong-Macao Greater Bay Area

Abstract： Comprehensive cold chain logistics talents are a key resource for the development of the cold chain logistics industry in the Guangdong-Hong Kong-Macao Greater Bay Area.In recent years， the Guangdong-Hong Kong-Macao Greater Bay Area has achieved certain results in the introduction of composite cold chain logistics talents， but there are also some difficulties. In response to the dilemma of building a composite cold chain logistics talent highland in the Bay Area， we will continue to improve the talent introduction working mechanism， reconstruct the flexible talent introduction system， reshape the talent evaluation system， cultivate composite cold chain logistics talents based on knowledge innovation， and continuously improve the Bay Area Attraction and concentration of talents.

Key words： compound talents; cold chain logistics talents; talent highland; Guangdong-Hong Kong-Macao Greater Bay Are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