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關鍵詞]露營;旅游涉入度;露營參與動機;獲得感
露營旅游是一種人與自然密切交往、能創造經濟、社會和環境效益的熱門旅游形式,能較好地將“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的理念融入實踐。2023年“五一”假期期間,露營用品銷售異常火爆。在蘇寧易購電商平臺,露營裝備銷售同比提升123%,其中露營相關產品如帳篷等商品的銷量同比增長110%;同時,“五一”假期前房車的預訂量同比增長了5倍以上。上汽房車生活家的數據顯示,截至4月下旬,平臺上房車預訂量同比增長超5倍。以北京為例,適合全家出行的車型在3月下旬就已經全部訂滿,露營旅游的熱度提升為旅游業的蓬勃發展提供了極大的助力[1]。根據文化和旅游部的相關文件精神,旅游供應商應適應大眾對旅行和度假的新期望并增加高質量的產品供應量以促進戶外露營旅行的穩定且有秩序地發展,從而提升人們的生活質量和水平,使人們的需求得到更好的滿足。露營等各類旅游形式的火熱讓人們認識到可以通過各種方式提高獲得感以滿足自己對美好生活的需要。涉入程度高的旅游者重游意愿高[2],更傾向重游,這意味著游客的獲得感會在多次的旅游經歷中不斷得到滿足。因此,提高游客涉入度及其獲得感對實現露營旅游的健康持續發展和滿足群眾旅游新需求至關重要。
20世紀80年代以后,開始有學者關注并研究旅游涉入在露營旅游中的影響,并提出使用單維度量表來衡量旅游者的涉入程度[3]341。隨著這一衡量標準的提出,部分學者認為僅使用單維度量表并不能準確衡量旅游者的涉入程度,因此提出了包含5個維度的多維度量表[4]44,認為這更能完整地描述、解釋和預測旅游者的涉入程度。隨后又有學者通過研究旅游專業化對露營旅游的影響并提出了新的觀點,將5個維度簡化為4個維度,用“享受” “重要性”“自我表現”和“中心性” 來衡量旅游者的涉入程度[5]??v觀近年來的相關研究進展,國外學者主要從旅游動機、露營旅游中的生活中心性以及露營者的旅游體驗等方面對露營旅游進行研究。例如,Hewer等研究了加拿大安大略省2個省級公園的露營者的天氣偏好以及與天氣有關的決策,探究露營者出游動機[6];Eremic' 則調研了克羅地亞的露營旅游現狀,并通過生活中心性研究居民與游客進行家庭露營旅游的意向[7];Radovic' 等的研究顯示,旅游體驗的三個維度:教育、逃避現實和審美對露營旅游者滿意度和忠誠度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8]。國內對露營旅游的研究起步較晚,且對露營旅游中的旅游涉入研究甚少,主要從生態旅游、房車旅游以及產業協同等視角展開研究。例如,張博寧基于生態旅游視角,探究房車營地的規劃與設計思路[9];凌霄君總結國內外先進的研究經驗并結合國內發展現狀,探究京津冀區域房車營地規劃設計的未來發展方向[10];牛琳琳則從產業協同的視角探索露營旅游的發展策略[11]。以往的研究多關注氣候等因素對露營旅游的影響或是房車露營旅游的發展,對于旅游涉入度與獲得感這一體現中國時代性、本土化特色的學術概念之間的研究甚少,對于進一步探究露營旅游的價值、研究旅游涉入度作用機制和提高旅游者獲得感的參考價值有限。因此,有必要探究旅游動機、旅游涉入度與獲得感之間的作用機制,這對了解三者之間的內在特征,進而提升露營旅游的服務質量至關重要。綜上,本文采用結構方程模型,對露營參與動機、旅游涉入度以及游客獲得感展開探究,以厘清其作用路徑和內在機理,以期更好地為露營旅游未來的發展提供科學依據。
1 理論基礎及研究假設
1.1 露營參與動機對旅游涉入度的作用
在心理學和社會學領域,動機通常被視為一種由心理或生物需求和渴望所引發的行為及活動驅動因素[12], 這種觀點同樣適用于對旅游動機的探討。其中,“推-拉”模型和“逃避-尋找”理論的使用較為普遍。Dann 提出了“推- 拉”理論(Push-PullTheory),認為旅游動機可以被分為內在的包含“推”的動機和外在的包含“拉”的動機[13]。根據Iso-Ahofa的看法,休閑或者旅行的主要驅動力可以概括為兩種:一是為了躲避現實生活;二是尋找新的體驗。這種理論包含了兩部分:一方面是對現實生活的厭倦感,另一方面是為了追求新奇的事物[14]。旅游動機是直接推動一個人進行旅游活動的內部動因或動力,在人們參與旅游活動時,旅游動機是非常豐富和復雜的,既有情感方面和心理方面的驅使,也有文化方面和社交方面的驅動,因此難以對動機進行歸類[15]。此外,部分研究人員提出,旅游動機通常作為決定參與程度的重要前置條件[16],例如Kyle等發現旅游動機能積極地推動旅游活動的深度發展,同時也能增強旅游者的投入水平[17]481。另外,張宏梅等通過使用結構方程模型分析,發現在各類娛樂活動中,游客對相關活動的興趣越大,他們的旅游欲望也越強烈,從而導致他們在旅游過程中更愿意深入探索和享受[18]1620。露營參與動機的重要性也隨著旅游動機影響力的漸增而逐漸被露營旅游供應商所重視,因此有必要對露營參與動機進行探究。露營參與動機與旅游動機具有很大的相似性,但也有區別。在參與的主體上,前者的主體是露營參與者,后者的主體是旅游者,傳統的旅游動機概念無法單純套用在露營動機之上。根據以往學者的研究,Ross[19]55 和Pearce[20]1296 對露營參與者進行了研究,對于與露營相關的旅游動機的觀點較為完善和令人信服。因此,本文根據他們研究中所提出的關于露營動機的概念與題項,刪去了不符合本研究內容的題項,設立了3個露營參與動機的相關題項(表1)。
Sherif等首先闡述了涉入(involvement)的概念并借此來預測個人因地位/角色對于說服的態度,認為涉入是個人態度行為的準則[27]。關于對涉入的理解,國內外學者各持不同意見。Houston等強調,這是由個人的價值觀念驅動的,以滿足其深層次的需求[28];張玲認為休閑涉入是休閑游戲玩家對游戲產生了感情投入、驅動力及興奮等心理狀態[29]。不同于其他觀點,Zaichkowsky認為涉入是顧客感覺到事物的重要程度與相關程度,且基于自身需求、價值觀和興趣[3]342,而這一說法為學者們所廣泛接受。在旅游涉入度方面,眾多學者對其的定義大多與旅游者的心理條件或個人需求相關,因此,旅游涉入度屬于一個抽象的概念,需要通過其他變量進行測量。關于涉入度的測量,Zaichkowsy提出了一個名為PII量表(the Personal Involvement Inventory)的測量工具,該量表通過單維度的方式將涉入簡化為高、中、低3個級別,以此來評估涉入程度[3]345。也有學者認為利用單維度量表無法完整描述受到多種不同因素影響的涉入程度,因此,Laurent等制定了包括5個維度的消費者涉入量表(Consumer InvolvementProfile, CIP)[4]44,將旅游涉入度的維度分為重要性、愉悅價值、象征性、風險概率及風險后果。由于多維度的涉入指標相較于單維度的涉入指標更能完整地描述、解釋和預測涉入狀態,因此,在研究中使用多維度量表來衡量旅游者的涉入程度效果比單維度量表更好。此后,眾多學者也在CIP的基礎上對旅游涉入度的維度分類進行衍生和拓展[30]20:McIntyre等將旅游涉入度的維度分為吸引力、自我表現、中心性[21]7;Kyle等將該維度分為吸引力、中心性、社會聯系、身份認同和身份表現[31];Kim 將該維度分為感知涉入和認知涉入[32]。多數研究者傾向于接受并且使用“吸引力”“中心性”及“自我表現”這3個方面來衡量。
綜上所述,本文認為旅游涉入度是指旅游者基于自身需求、價值觀和興趣感覺到的事物的重要程度與相關程度。而露營旅游作為戶外運動,其參與者在“自我表現”和“吸引力”上有更突出的偏好,“中心性”則與露營參與者的涉入程度緊密相關,需要深入研究和探討。因此,本研究采用大部分學者所接受和認可的“吸引力”“自我表現”和“中心性”3個維度來測量旅游涉入度,并基于此提出假設:
H1a:露營參與動機對吸引力有正向顯著作用;
H1b:露營參與動機對中心性有正向顯著作用;
H1c:露營參與動機對自我表現有正向顯著作用。
1.2 旅游涉入度對游客獲得感的作用
在旅游涉入度研究常用的3個維度中,吸引力是指感知旅游活動或產品的重要性以及參與活動時獲得愉悅或快樂的價值;自我表現是指個體追求實現自我概念[30]21,并進一步通過參與、認同該活動以強化個人形象;中心性又稱“生活中心性”,其衡量標準被認為是一項活動的個人意義的重要組成部分[21]7。而獲得感作為一個體現中國特色的概念,學者們對其定義仍未形成定論。學者們對于獲得感的研究從2015年之前開始醞釀,在2015年至2017年間興起,并于2017年以后持續發展至今[33]6。目前學術界對獲得感的研究多專注于獲得感的概念、思政教育等方面,對旅游涉入度與獲得感結合的研究甚少。任龍生等對獲得感的定義分為兩種:第一種是客觀獲得的主觀感受視角;第二種是獲得感的社會比較視角[33]6。李瑩認為獲得感的界定以物質的獲得為前提,此處的物質指的是公眾所享受的商品和服務的數量與質量[34]。而依據“相對剝奪感”這一理論框架,王浦劬等把獲得感界定為公眾在經濟發展過程中的主觀體驗,他們通過社會比較的角度闡述了這個觀點:獲得感是個人對自己現實利益在不同時間段內變動情況的評估,是一種基于個體自我利益的客觀比較及對照后的主觀感覺[35]。在旅游研究領域,學者們僅對旅游涉入度同旅游幸福感等與獲得感概念近似的要素展開研究,例如,付婭通過研究旅游涉入度同旅游幸福感之間的關系,得出旅游涉入度對旅游幸福感具有顯著正向影響[36]88。綜上,本研究以參與感、受益感、滿足感等屬性[33]7 作為獲得感的觀測變量,同時基于以上假設,本文構建露營參與動機、旅游涉入度以及獲得感的結構方程模型(圖1),探索露營參與動機、旅游涉入度以及獲得感內在機制和關聯特征,并提出假設H2a,H2b,H2c以及假設H3,H4。
H2a:吸引力對獲得感有正向顯著作用;
H2b:中心性對獲得感有正向顯著作用;
H2c:自我表現對獲得感有正向顯著作用;
H3:旅游涉入度在露營參與動機和獲得感之間具有顯著的中介作用;
H4:露營參與動機對獲得感有正向顯著作用。
2 研究設計
2.1 量表設計與問卷調查
本研究借助文獻的回顧和整理,結合已有的研究成果構建測量表和問卷調查表。問卷調查表分為3個部分:第一部分是針對游客的露營旅游動機進行調查,主要分為自發性的動機與外部性的動機,共3道題;第二部分是針對游客的旅游涉入度進行分析,分為吸引力、中心性和自我表現3個分類,共9道題;第三部分為獲得感,主要分析游客獲得感高低情況,共3道題。
本研究通過設計包含露營活動參與者的基本信息、行為驅動因素和相關心理指標等內容的問卷收集數據。相關問題的測度采用了李克特五級量表的形式,調研方式采用線下形式,調研時間為2023年5月至6月,調研地點為北京周邊的露營地。共收到436份問卷,所有問卷均得到回復,其中剔除信息不完善、回答不認真的問卷后,共獲得401份有效問卷,問卷有效率為91.97%。
2.2 數據分析方法
本研究利用SPSS 26.0和AMOS 26.0軟件對數據進行分析。首先,通過調查問卷的數據來進行樣本測試分析,然后建立模型并進行驗證性的因子分析以確定其適配程度。其次,進行結構方程模型的假設路徑檢測及調整。最后,依據結構方程模型路徑系數的計算完成中介效果的影響評估,從而得出推斷結論(表2)。
2.3 樣本描述
利用SPSS軟件進行關于人口統計學的初步數據分析,結果顯示主要受訪者是男性;“18~25歲”與“26~45歲”年齡段的人數占比分別為51.37%和41.15%。對于露營旅行參與情況相關信息的進一步了解表明,59.10%的被訪者一年只參加一次活動或幾年參加一次活動。因此,本研究將這一類人歸為“低介入人群”。另外還有約37.41%的人群每年至少會參加兩次活動,我們將其歸為“中等介入人群”。僅有3.49%的被訪者會每月都去參加此類活動,這些人被歸為“高度介入人群”??偟膩碚f,這次抽樣調查的結果具有較強的代表性和可靠性。
3 結果與分析
3.1 信效度檢驗與模型適配度檢驗
利用SPSS軟件進行數據的可靠性評估,得到的結果是Cronbach’s Alpha系數為0.949,這表明該數據具備良好的信度且擁有較高的內在一致性。此外,我們還運用了AMOS 26.0程序來執行驗證性因子分析(效度檢測),其Sig值低于0.05,證明此調查問卷有足夠的結構效應,即能夠很好地聚集數據。所有潛在變量的CR值(組內相關系數)均處于0.640至0.889之間,而AVE值(平均平方抽取值)則位于0.389到0.728之間。然而,只有“動機→Q2”這一項中的CR值和AVE值偏低,但仍在可以接受的范圍之內,滿足最小要求,因此這個模型也具有凝聚效果。從測驗結果來看,動機的方向對于吸引力的影響程度為0.836,動機與中心性的關聯強度為1.149,動機與自我表現的關系強度為0.967,這些都表示旅游動機能明顯影響旅游參與度;至于吸引力和獲得感的聯系,其路徑系數為0.435,中心性和獲得感的連接強度為-0.141,并不顯著。同樣,自我表現與獲得感的關聯強度為1.794,也不顯著。最后,旅游動機對獲得感的貢獻率為-0.995,并未表現出顯著性(詳見表2)。測量模型總體擬合為:卡方自由度比(χ2/df)為3.797,擬合優度指數(GFI)為0.907,比較擬合指數(CFI)為0.948, 近似均方根誤差(RMSEA)為0.084, 非規范擬合指數(TLI)為0.935, 標準化均方根殘差(SRMR)為0.037。部分數據未達標準,因此需要對模型進行修正。
3.2 模型修正
結構方程模型估計結果顯示:由于中心性對獲得感的路徑系數為負,P 值為0.299,大于臨界值0.05,且不顯著,中心性所在路徑不成立;且旅游動機對獲得感的路徑系數為負,P 值為0.874,大于臨界值0.05,且不顯著,路徑不成立。經修正后模型如圖1所示。
3.3 修正后模型適配度檢驗
本研究進行了2個方向的中介效應測試:一是從露營參與動機到吸引力,再到獲得感的影響;二是從露營參與動機到自我表現,再到獲得感的影響,以驗證修改后的結構方程模型中的這2個路徑。經過調整和優化,測量模型顯示出良好的適應性,具體參數如下:χ2/df 為2.666、GFI為0.950、CFI為0.976、RMSEA 為0.065、TLI為0.968和SRMR為0.024,所有這些數值都滿足了預設的標準,因此整個模型具有較高的適用性和準確性。根據表3的數據,修正后的模型中AVE值和CR值也達到了預期要求,尤其是“動機→Q2”這一項的AVE值雖然略低,但也超過了0.36這個最低標準。
根據Chen等的方法[37]進行區分效度檢驗,結果如表4所示:原模型旅游涉入度層面分為吸引力、中心性和自我表現3個維度,各項參數檢驗均不如修正后模型。為了更好地凸顯修正后模型各方面參數的優越性與適配性,將模型進行修改,分為二因子模型和單因子模型。二因子模型一將吸引力和自我表現合為同一維度,二因子模型二將自我表現和中心性合為同一緯度,二因子模型三則將吸引力和中心性合為同一維度,而單因子模型則將吸引力、中心性和自我表現合為1個維度,由區分效度檢驗測試結果來看,除被修改過的模型外,其他的模型都無法達到良好的適應效果,所有的適應標準都有所下降,并且已經通過了顯著程度達0.001的顯著性檢測,這表明經過修訂后的模型具有較高的區分效度。
3.4 假設檢驗
3.4.1 直接效應檢驗
露營參與動機對吸引力(β=0.896,P <0.001)存在顯著的正向影響,假設H1a成立;露營參與動機對自我表現(β=0.912,P <0.001)存在正向影響(顯著),假設H1c 成立;吸引力對獲得感(β =0.448,P <0.001)存在顯著的正向影響,假設H2a成立;自我表現對獲得感(β=0.590,P <0.001)存在顯著的正向影響,假設H2c成立。由于動機對中心性的路徑系數為1.149,中心性對獲得感的路徑系數為-0.141,不顯著,故假設H1b、H2b不成立。由于模型適配度不符合導致路徑“露營參與動機→中心性→獲得感”被刪除,不成立,所以假設H3不成立。同時,由于露營參與動機對獲得感的路徑系數為-0.995,不顯著,故假設H4不成立。
3.4.2 中介效應檢驗
本研究使用當前被認為是最佳的中介效應檢測方法———Boot-Strapping法[38]來檢測旅游涉入度中“吸引力”與“自我表現”的作用。設定相關參數和判定準則,將重復采樣數量設為5 000次,并保持置信區間的范圍在95%以內,用這個區間內的值是否有零點作為判斷依據。由表5的數據可知,從露營參與動機到吸引力的影響路徑中,其效應M1(β=0.402)并未出現在95%的置信區間(0.098,0.618)里,因此可以確認間接效應M1具有顯著性。路徑“露營參與動機→自我表現→獲得感”的效應M2(β=0.538)在95%置信區間(0.317,0.886),且不存在0,故間接效應M2顯著??傂狹3(β=0.940)在95%置信區間(0.812,1.068)且不存在0,故效應M3顯著。
4 結論與啟示
4.1 研究結論
本文從露營旅游者的視角出發,借助結構方程模型,探究了露營參與動機、旅游涉入度及露營旅游者獲得感之間的關系及露營參與動機對獲得感的作用機制,共得出以下3點結論。
(1)露營參與動機對吸引力有正向顯著作用(假設H1a得到驗證),且吸引力對游客獲得感有正向顯著作用(假設H2a得到驗證),吸引力在露營參與動機與獲得感之間起到中介作用。這表明,露營參與動機可以通過促進露營者產生積極情緒,使得露營活動對露營者的吸引力得到增加,從而使露營者認同和依賴露營地,并提高自身的獲得感。同時,露營參與動機對自我表現起到正向顯著作用(假設H1c得到驗證),自我表現對獲得感具有正向顯著作用(假設H2c得到驗證),自我表現在露營參與動機和獲得感之間起到中介作用。這說明露營者的參與動機可以促進其自我展示行為,露營地為露營者提供了展示自我的平臺,通過對其人際圈中的成員進行“炫耀”或“展示”自我提升愉悅感和獲得感。
(2)吸引力與自我表現對露營參與動機和獲得感起到完全中介作用。在吸引力和自我表現中介變量的存在下,露營參與動機不能直接影響獲得感,即露營參與動機通過吸引力和自我表現間接影響獲得感。這表明,在缺乏吸引力和自我表現的情況下,露營者的參與動機并不會直接提升或降低其在露營活動中的獲得感。
(3)在低、中涉入程度群體的旅游涉入度層面,中心性強度較低。這表明,對于初次或較少參與露營活動的露營者,露營活動在他們的生活中占據的分量較小,在進行娛樂活動時,并不會特意收集露營的相關信息或特意參與露營活動,即露營活動只是低、中涉入程度群體的“可替代品”而非“必需品”。
4.2 理論貢獻與研究討論
本文對露營旅游者出游動機各個要素進行了研究,發現“吸引力”是受旅游涉入度影響最大的要素,這與Kyle等[17]470 的研究結論相一致。Kyle等關于旅游動機的5個維度,其中有4個維度都是與外部影響的動機有關,關于內部影響的動機則討論甚少。本研究在此基礎上進行創新和補充,采用與Kyle等不同的量表,增加了“自我提升”和“內在興趣”等內部影響的動機,豐富量表的形式與內容,使數據更豐富,結論更可靠且全面。
張宏梅等對旅游涉入度展開了研究,其研究中關于旅游涉入的維度有“娛樂/興趣”“風險可能性”以及“風險后果”[18]1621。其研究對象“目的地形象”屬于客觀概念,與本研究的研究對象“游客獲得感”這一主觀概念并不一致,本研究認為旅游涉入度指的是“旅游者基于自身需求、價值觀和興趣感覺到事物的重要程度與相關程度”。因此在其研究基礎上,將“風險可能性”與“風險后果”等不符合本研究內容的維度刪去,采用了“吸引力”“自我表現”和“中心性”等維度制作量表并進行測量。Zaichkowsy等關于涉入度測量的結論[3]345 為本研究的結論提供了支持。根據結果顯示,在露營參與動機與吸引力以及自我表現的作用機制中,影響最大的是獲取提升自我的機會,其次是自身興趣,影響最小的是同伴/親戚對露營旅游的推崇。
以往的研究較少專注于旅游涉入度和獲得感之間關系的分析,但已有學者指出[36]88 旅游涉入度正向影響旅游幸福感,這為本文研究結論提供支持。本研究聚焦于體現中國時代性和本土化特色的旅游參與度和獲得感這一學術理念,以此為研究視點,探討露營參與者的參與動機和涉入程度,并分析其與獲得感之間的關聯。同時,揭示了露營參與動機、旅游參與度及獲得感之間相互影響的機制。本研究關于露營參與動機與涉入度的結論與以往研究[17]479相吻合,但本研究顯示露營參與動機對中心性沒有顯著影響。而Kyle等的研究表明在不同的情境下,旅游動機和旅游涉入之間的關系會有所差異[17]480,這也為本研究的結論提供了支持。
4.3 實踐啟示
首先,露營地的開發應挖掘當地特色優勢,注重特色風情發展以提高露營旅游者的興趣,同時可適當提高露營的挑戰性,以提升其吸引力。可以設置不同難度類型的露營項目,例如在露營中逐步減少露營參與者用于提升生活品質的工具,提升露營活動的挑戰性,吸引露營參與者體驗,以滿足露營參與者不同挑戰層次的需求。其次,露營地的開發與發展應重視游客的沉浸體驗,保留當地自然風光并創新露營項目,通過搭建戶外社交平臺給予露營參與者自我展現的機會,讓游客在深入體驗的過程中豐富閱歷、展現自我,滿足其表現欲,從而提高其獲得感。再次,露營地除注重物質設施層面的發展、滿足游客的基本需求外,也要注重提高游客的參與感和受益感,適當降低參與露營活動的各種門檻,盡可能地讓每一個露營參與者都能參與到活動中,保證活動的可參與性,從而提升其再游意愿,滿足其精神層面的深層次需求。露營地也應注重滿足游客全方位的多層次需求,以促進低、中涉入程度群體轉化為高涉入程度群體,為露營旅游的發展提供十足的動力。最后,露營地應盡力提高更多游客的獲得感,從而實現露營旅游產品從“游客手中的可替代品”到“游客心中的必需品”的轉變。
4.4 不足與展望
本研究存在一些不足,主要體現為以下3點:首先,本次收集的401份有效問卷數據中,中涉入程度群體僅占37.41%,高涉入程度群體僅占3.49%,由于露營旅游屬于小眾且不太熱門的旅游種類,中、高涉入程度群體數量偏少。其次,本文調查問卷中,中心性有關題項與中、高涉入程度群體相關性較強,可能對研究結果影響較大。在對回訪者的訪談中,有高涉入程度回訪者表示:“感覺露營已經成為我生活的一部分了,每幾個星期就去一次,每次的感受都不同,每次都有新發現,都有新收獲,參加露營對我來說就像吃飯、喝水一樣自然。”這表明,高涉入程度群體具有高強度參與露營活動的經濟能力和空閑時間,其中心性也偏高。最后,露營參與動機的范圍較廣,未來研究可以考察更廣泛的動機范圍在旅游涉入度的作用下對游客獲得感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