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單篇精準解讀為核心組織教學活動

【關(guān)鍵詞】《水經(jīng)注》；《三峽》；地理；文學

語文與其他學科最大的不同是不以獲得知識為單一核心目標，而是要借助經(jīng)典篇章開放、多維、多層次的育人價值，對學生精神、思維、審美等多方面素養(yǎng)產(chǎn)生積極影響。文質(zhì)兼美的選文是語文教學的核心，所有教學活動都應當緊緊圍繞單篇課文高質(zhì)量展開。單篇課文本身是獨立的有機體，各具特色。語文教師要引導學生進行文本細讀，揭示其獨特魅力，令學生感興趣，獲得并積累積極的閱讀體驗。因此，對單篇課文的精準解讀是語文教師首先要做的功課，要像庖丁一樣熟悉全牛，了解其骨骼肌理，之后“解牛”方能“依乎天理，批大郤，導大窾”，引導學生與相關(guān)知識、以往閱讀經(jīng)驗進行有機聯(lián)結(jié)和融合，進而實現(xiàn)大概念教學、大單元教學。必須避免概念先行，貿(mào)然拆解，機械組合。本文試以《水經(jīng)注·三峽》為例對“解牛”過程作一次較為深入的探討。

《三峽》收入統(tǒng)編語文教材八年級上冊第三單元，本單元除唐詩五首外，還收入《答謝中書書》《與朱元思書》《記承天寺夜游》三篇散文，均為歌詠山水的優(yōu)美篇章。然而，從一線教師所反映的情況看，對《三峽》的解讀和教學都存在頗多困惑。比如，該文明顯借用袁山松《宜都記》和盛弘之《荊州記》的內(nèi)容，這種文本如何評價其文學價值？與同單元其他寫景散文怎么比較？再如，《三峽》是“注”，又是寫景散文名篇，如何認識其文體性質(zhì)？對諸如此類問題的思考都是《三峽》文本解讀和教學的前提。

從文體角度看，《三峽》是地理著作《水經(jīng)》的一段注解，屬于知識類文本，傳遞知識是其最初的寫作目的，這決定了其基本寫法，即首要呈現(xiàn)三峽的地理水文特征。同時，在酈道元所處年代，地理著作強調(diào)生動的敘述、極貌的寫景，有很強的人文性，突出“人”面對山水自然的感受，這正是其“文學性”的由來。基于文本文體性質(zhì)的準確解讀不僅能突顯這一經(jīng)典文本的獨特性，也是各種教學活動順利開展的基礎。

一、古代地理著作的“寫法”

《水經(jīng)注》是地理著作，《三峽》是其中一段注解，其根本目的是解釋和補充說明。《三峽》雖為文學名篇，但根本而言屬地理文本，首先要將其放在中國傳統(tǒng)地理書寫框架內(nèi)觀察。

中國古人關(guān)注山川地理，很早就產(chǎn)生了地理學思想和地理著作。單篇如《尚書·禹貢》，把當時的疆域劃分為九州，對各州山河、物產(chǎn)等作了簡單介紹。此后則有兩部較完整的地理著述：一是《山海經(jīng)》，成書于戰(zhàn)國，以山為綱，以水為目，描繪了當時人們心中的空間地理世界，記載山水的同時也記載風土民情、珍奇物產(chǎn)、神怪畏獸等；二是班固《漢書·地理志》，關(guān)注西漢和之前的中國疆域、行政區(qū)劃以及消長演變，包括山川、湖沼、水利、物產(chǎn)、民俗、戶口沿革等情況。這些地理文本雖各有偏好，如偏于“巫”或偏于“史”，但寫作初衷都是為記錄和傳播知識。也正因此，其所記錄的地理“知識”來源固然有親歷或經(jīng)驗的成分，但根本而言是繼承前人遺產(chǎn)，即根據(jù)口傳和文獻整理而成。

酈道元《水經(jīng)注》延續(xù)這一地志傳統(tǒng)，不過它成書于一個“地理大交流”時代，有其獨特性。東晉以來，北方胡人翻越長城進入中原，中原漢人多渡江南逃，無論胡、漢都經(jīng)歷了一場地理環(huán)境的深刻變遷，擴大了眼界，豐富了地理知識。地域變化所引發(fā)的陌生感、新奇感也直接帶來思想沖擊和探尋欲望。而這些親歷者的后代，盡管沒有地理大交流的實踐經(jīng)驗，但從前輩那里仍獲得其故土和新領地的地理知識。因此，東晉以來問世了大量地理著作，如王隱《晉書地道記》、何承天《州郡志》、吳均《十三州記》等六部全國性地理著作，常璩《華陽國志》、習鑿齒《襄陽記》、袁山松《宜都記》、盛弘之《荊州記》等近三十部區(qū)域性地理著作。［1］這些著作大都亡佚不存，但從《水經(jīng)注》和后世類書所載佚文看，其行文多引述經(jīng)典、遍舉方志、偏記雜說，以示博洽，同時又表現(xiàn)出很強的文學性，既有生動的敘事，又有“極貌”的寫景，由此形成中國地理著作的獨特寫法。如唐杜佑《通典·州郡典序》所總結(jié)的：“凡言地理者多矣，在辨區(qū)域，征因革，知要害，察風土，纖介畢書，樹石無漏，動盈百軸。”［2］換句話說，地理著作文學化已成為彼時地理著述風尚。

《水經(jīng)注》當然也打上了時代烙印。《水經(jīng)》是一部記述全國水道的書，酈道元廣覽各類奇書，引用、轉(zhuǎn)述多種文獻為其作注，其注文內(nèi)容豐博，有平易曉暢的敘事以及優(yōu)美峻潔的寫景，注文“喧賓奪主”，內(nèi)容超出經(jīng)文二十倍，成為后世文人眼里既能廣開視野又有絕妙文采的熱門讀物。《三峽》是《水經(jīng)注》卷三十四“江水”（一）中一條“經(jīng)文”所附諸多注解中的一則，將其放入“語境”中觀察就一目了然（因篇幅所限，以下引文有刪節(jié)）：

【經(jīng)】又東過巫縣南，鹽水從縣東南流注之。

【注】江水又東，烏飛水注之。水出天門郡溇中縣界，北流逕建平郡沙渠縣南，又北流逕巫縣南，西北歷山道三百六十里，注于江，謂之烏飛口。……江水又東逕巫峽，杜宇所鑿，以通江水也。郭仲產(chǎn)云：按《地理志》，巫山在縣西南，而今縣東有巫山，將郡、縣居治無恒故也。……《山海經(jīng)》曰：……郭景純云：……又帝女居焉。宋玉所謂天帝之季女，名曰瑤姬，未行而亡，封于巫山之陽，精魂為草，實為靈芝，所謂巫山之女，高唐之阻，旦為行云，暮為行雨，朝朝暮暮，陽臺之下。……自三峽七百里中，兩岸連山，略無闕處……［3］

注文對經(jīng)文作了大量補充，除相關(guān)水文地理內(nèi)容外，還有行政建制、歷史沿革等。其中“江水又東逕巫峽”段談及巫峽，注文引南朝宋人郭仲產(chǎn)語；引《漢書·地理志》《山海經(jīng)》資料；引郭景純（郭璞）語（大約是其注《山海經(jīng)》的內(nèi)容）；講述高唐神女故事，轉(zhuǎn)述的是宋玉《神女賦》等。而接下來講述“三峽”一段，則借用《宜都記》《荊州記》［4］，由此可見其內(nèi)容之博洽，以及引用、化用文獻的特點。

了解以上情況再看《三峽》，其文體性質(zhì)就非常明確了。它是一則“注文”，其目的是盡可能準確而完整地記錄、解釋和傳播知識。《三峽》不是游記，酈道元沒有到過三峽——“塞外群流，江南諸派，道元足跡皆所未經(jīng)”［5］；《三峽》也非一般寫景散文或文人小品。《三峽》首先是“地理”的三峽，即要準確講述“三峽”的地理水文特征，其文學價值是由此生長出來的。

二、地理三峽決定《三峽》基本寫法

地理著作屬知識類文本，其寫法要滿足兩個基本要求：敘事邏輯明晰，知識準確。

長江三峽西起重慶市奉節(jié)縣白帝城，東迄湖北省宜昌市南津關(guān)，長193公里，自西向東有三個大的峽谷地段——重慶瞿塘峽、巫峽和湖北西陵峽，三峽因而得名。三峽兩岸高山對峙，崖壁陡峭，山峰一般高出江面1000～1500米，最窄處不足百米。三峽是由于這一地區(qū)地殼不斷上升，長江水強烈下切而形成的。《三峽》主要講水，水無形，其形取決于山，故要先講地形；但水又切割山，導致岸邊山體崩落。由此，山水相互作用，形成獨特的水文特征和自然人文景觀。因此，《三峽》首段從地形說起，是必要鋪墊，更是全文的根，與下文對水的描述構(gòu)成因果關(guān)系，而非總分關(guān)系：兩岸連山，略無闕處，江水只能沿狹長水道奔流，故夏季豐水期水流迅捷，令人心驚；冬春枯水期水勢回落，三峽方露出溫柔秀美的一面。這樣的地勢也決定了其獨特的動植物生態(tài)：峭壁林立，叢生怪柏；人跡難至，遂為猿猴天下。此外，“猿哀鳴”是往來行者、漁人、纖夫?qū)λ赖摹俺羁唷备惺埽@是言三峽之險。

可見，《三峽》的敘事邏輯是非常明晰的。知識類文本選擇怎樣的邏輯線索均當從對象特點出發(fā)，如若邏輯不清，知識勢必疙里疙瘩，讀者也就糊里糊涂。因此，邏輯線索明晰，這是《三峽》的第一大“好”。

《三峽》的第二大“好”即知識的準確，符合知識類文本求“真”的基本原則。當然，這里所謂“真”不能用當下科學標準來衡量，而主要看是否抓住地理水文的核心特點。長江古今都有豐水期和枯水期。每年5～10月上旬，上游冰川積雪和凍土融化，長江進入豐水期，迅漲的水流被關(guān)在狹長地形之間，一瀉千里。而且河道中礁石也隱沒于水面之下，行舟風險極大，非必要不出行。而枯水期則是從每年12月到次年4月，即冬春季，水勢相對平緩，不再驚心動魄，往來游客方得以從容賞景，才有“良多趣味”的感受。但對于船家，冬春枯水期同樣風險大，因為既要躲避水落而出的礁石，還要避免擱淺。明代江津人夏澤《黃石龍記》就曾仔細記錄了冬春商旅船只翻溺的緣由：船家為躲避兩岸峭崖和水中礁石，反倒陷入淺灘砂石中，亂流沖擊下，船身傾側(cè)，最終或被砂石掩埋，或折壞，由此還為兩岸居民催生出一門頗可獲利的打撈生意。［6］如今，三峽大壩建成，高峽出平湖，三峽的水文特點發(fā)生了質(zhì)的改變，豐水期和枯水期對于今人而言缺乏深切感受。然而只要查閱早期拍攝的影像資料，就能獲得直觀而準確的認識。例如，1946年美國攝影師德米特里·凱塞爾（Dmitri Kessel）曾從上海出發(fā)，在長江沿線生活了7個月，邊走邊拍，甚至動用飛機完成大量航拍，三峽地形水文乃至船工、纖夫、商旅等人的生活狀況都有真實而生動的呈現(xiàn)，這些資料網(wǎng)上很容易獲得。

如果有耐心，再深究一下，末段所談“每至晴初霜旦，林寒澗肅，常有高猿長嘯”，也是緊緊抓住并準確呈現(xiàn)三峽秋冬自然景觀特征的。此猿為長臂猿，漢唐時期，三峽氣候溫暖濕潤，叢林茂密，峭壁高聳，人跡罕至，正是長臂猿理想的棲息地，“兩岸猿聲啼不住”是其突出的自然特征。長臂猿是典型樹棲動物，其以大幅蕩行方式極快地游走于林冠上層，如風似電，故民間稱其為“風猴”。此外，它們還有清晨鳴叫的習性，被稱為“吊著的歌手”。猿聲洪亮、悠遠，加之峽谷回聲，幾公里外都可以聽到。猿鳴主要為圈定領地、吸引配偶，其交配高峰期集中在9～11月，所以文中才有“晴初霜旦，林寒澗肅，常有高猿長嘯，屬引凄異，空谷傳響，哀轉(zhuǎn)久絕”。此時舟行三峽，猿鳴就成了人們最突出的“三峽印象”，“猿哀鳴”成為舟子漁人對三峽之險的情感投射。

《三峽》篇幅短小，但四個段落緊緊抓住三峽地理水文以及自然人文景觀特點，邏輯嚴謹明晰，文字各司其職，干凈利落，無絲毫蔓衍蕪雜，是極佳的地理文本。

三、文學三峽：傳神而凝練的地理描述

地理的《三峽》何以成為文學經(jīng)典？關(guān)鍵在于它以文學筆法描述地理，追求且達到一種傳神效果，遂產(chǎn)生文學感染力。此外，其語言之凝練簡省、自然流暢，以及篇末引用謠諺而帶來的文本完足感，使其從眾多注文中脫穎而出，成為獨立的經(jīng)典散文。

傳神是中國古人最為追求的藝術(shù)效果，無論繪畫還是文學描寫均不以“逼真”為上，而是要表現(xiàn)出藝術(shù)對象給觀者帶來的感受。換句話說，《三峽》解說地理水文處處有“人”，借助人的感官體驗來呈現(xiàn)特征，帶領讀者一同感知。緊緊抓住人的感受，就能傳神。

第一段講地形，“兩岸連山”云云完全是人的視角。第二段“夏水襄陵”，“沿溯阻絕”，只有“王命急宣”不得已才冒險行船，“雖乘奔御風，不以疾也”是夸張筆法，也帶著人的想象和感受，驚心動魄。第三段又借助人的觀察和體驗：秋冬水勢相對平靜，水域呈現(xiàn)柔和的一面，舟行之人方有機會、有心情欣賞自然風景，才會有“良多趣味”的感慨。第四段說水道之險，三峽位于長江干流，灘多水急，無論是自川東夔州東下入鄂，還是自鄂西夷陵之西陵峽西進入川，對于行船之官員、商賈、船工、纖夫，俱是一種愁苦煎熬，“猿鳴三聲淚沾裳”正是這種情感的投射。

此外，《三峽》成為經(jīng)典寫景散文得益于語言的凝練簡省，和諧上口。凝練精簡歷來是文章寫作所推崇的，但不可概而言之。比如，賦體描摹狀物追求鋪張描繪，甚至不惜疊床架屋，“簡”反倒是才情不夠的表現(xiàn)。然而對于知識類文本，“簡”且準確就極為重要，這正是《三峽》的優(yōu)點。“兩岸連山，略無闕處”言其封閉的箱式地形；“重巖疊嶂，隱天蔽日”言其水道窄而兩岸峰高；“素湍綠潭”言水急，而水下有礁石障礙，故激起白色浪花；“綠潭”是言其靜和深，綠也是崖邊植被的倒影等，語言都是精準的。同時，酈道元所處的時代，正是文人迷戀語言形式、探索語言韻律的階段，文人對于語言的駢儷之美、音韻之美有自覺追求。《三峽》中有很多齊整的四言，但又結(jié)合散體長句，韻散相間，相互輝映，遂使每句話都帶著慣性，誦讀就如馳道之上乘坐快馬輕車，順暢和諧，頗為耐讀。《三峽》是改寫相關(guān)文獻而成，顯示出酈道元對語言的敏感以及駕馭能力。

此外，《三峽》篇末引“漁者歌曰”也大大增強了文章的完足感，由此方使其從大量注文中脫穎而出。歌謠諺語都是一種公共話語資源，意思濃縮，明白如話，是過往經(jīng)驗智慧和感受體驗的凝聚總結(jié)，具有“多快好省”的特點。其以少勝多，言簡意深，有時甚至“一句頂一萬句”，恰當引用謠諺，將文氣匯聚成點，起到收束作用，可大大增強敘述的質(zhì)感和沖擊力。例如，《史記》就非常善于在篇末引用諺語作總結(jié)，借此表達史觀，也具有極佳的表達效果。［《7］三峽》篇尾引歌謠收尾，既增強了記述的厚重感，也借此收束全文，由此使得注釋中的一段文字，最終成為一篇意脈和布局完整圓融的藝術(shù)精品。

綜上，《三峽》是地理的三峽，也是文學的三峽，它講述地理水文注重人的體驗和感受，有著鮮明的“中國特色”，只有從其文體特質(zhì)出發(fā)才能真正進入文本，揭示其獨特藝術(shù)價值。進一步而言，準確的文本解讀是一切教學活動特別是文言文教學的基礎。古代散文對“體”的要求嚴格，一篇經(jīng)典文本自身是獨立、自成系統(tǒng)的有機體，而其背后，常常是一類文體乃至一個更大的書寫系統(tǒng)和文化系統(tǒng)，語文教師當對此有較高的敏感度。

四、教學建議：探究寫法，以單篇為核心

探究經(jīng)典文本的藝術(shù)價值根本而言就是探究其寫法，這也是語文教學的基本出發(fā)點。引導學生探究、體會寫法就是不斷從各個角度將其引入文本中，由閱讀、體會、欣賞，到浸潤、陶冶，到提升其藝術(shù)品位、思想境界，乃至模仿練習，如此，讀寫這兩大語文基礎能力的培養(yǎng)和訓練才能互相借力。本單元選擇《三峽》等四篇寫景散文以及五首寫景詩詞，“寫作”部分也將“學習描寫景物”作為教學內(nèi)容，單元設計意圖是明確的，即圍繞“寫景”這一書寫目的閱讀欣賞相關(guān)文本，探究藝術(shù)、涵泳精神，并練習相關(guān)寫作。作為本單元的教讀文章，《三峽》無疑是達到上述教學目的的最佳文本。教學時當不斷借助真實問題設置真實情境，引導學生反復進入文本，尋找答案，品味體會，只有這樣，學生才能真正成為學習主體。以下提供一些教學建議。

預習：網(wǎng)上搜索相關(guān)文字和影像資料，了解三峽基本地理情況。課堂上則將重心直接引入文本：對于這樣的地理水文，酈道元是如何用文字來呈現(xiàn)的？

課堂教學：以真實問題創(chuàng)設教學情境，每個問題都與文本密切相關(guān)，且與核心教學目標關(guān)聯(lián)，引導學生在文本內(nèi)外不斷進進出出，由泛讀到精讀，這是學習文言文的最佳方式。例如，教師可借助如下問題引導：

《三峽》是為《水經(jīng)》作注，從哪里可以看出來？

給《水經(jīng)》作注，第一段為什么寫山？能不能先寫水，再寫山？

每個季節(jié)的水都有什么特點？為何不同？

《水經(jīng)注》代表著中國古代地理著作的獨特寫法，即處處都借助人的視角和感官感受來突出景物的特點，所以生動傳神。請找一找哪些地方有“人”？

《三峽》《答謝中書書》《與朱元思書》都寫了“猿”，有何不同？

還可進行對比閱讀、拓展閱讀。例如，與有關(guān)三峽的科學表述（如地理課本中的相關(guān)內(nèi)容）對比，與其“母本”《宜都記》和《荊州記》對比，與今人相關(guān)散文對比等，拓展如《山海經(jīng)》《漢書·地理志》《水經(jīng)注》整本書翻閱或片段閱讀等。

寫作方面：作為寫景名篇，《三峽》敘述邏輯明晰，緊緊抓住景物特點，寫景傳神生動，語言簡潔流暢，篇章圓融具足，實為寫作模仿的極佳范本。相比而言，本單元其他三篇寫景散文有濃厚的“文人氣”，更適合欣賞、品味，而不宜模仿。

以上均可根據(jù)學情作彈性調(diào)整。但對于教師，相關(guān)探究則是必要的準備，如此，胸有成竹、目有全牛，由一篇到一類，由一篇到整本書，到一系列文本，到一個知識系統(tǒng)、寫作系統(tǒng)，就能形成有機聯(lián)結(jié)。近年來語文教學所倡導的大單元、大情境、大概念以及任務群等諸多理念才有可能落到實處。歸根結(jié)底，單篇精準解讀是語文教學的重心和中心，也是語文教師的核心能力。